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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一章 宗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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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昌府尹正猶豫時,忽報兵馬都監張清求見,張清為人忠誠性子隨和,甚得府尹大人喜愛,倚為本府樑柱,便速招張清進來商議。

張清得知了梁山的條件之後,勃然大怒,口裡罵著:“猖狂惡徒!”一把揪住梁山信使就要打。

那梁山信使只不過是個武藝平平的情報局探子而已,只憑相貌吹牛嚇人。嚇唬懦弱文士府尹大人還有用,面對張清這種猛將時,頓時露出了虛弱本質,被張清提在半空中,如孩童一般毫無反抗之力。

張清曾經和梁山一同圍剿過二龍山,府尹大人以為他們之間的交情不錯,沒想到他這個樣貌清秀的愛將竟然如此粗莽,二話不說就要動手,看來張清和梁山似乎關係並不怎麼樣,好像還有很深的過節。

他張清惹了梁山,最後倒黴的卻是自己,府尹大人急忙攀住張清的手臂,止住他舉起的拳頭,連聲叫苦道:“張都監你要害死本官嗎?快快住手!”

張清扔了梁山信使,扶著府尹大人坐下,氣恨恨的說道:“大人,莫要受他梁山欺辱,張清願誓死保衛大人,他若敢來犯我州境,某發兵為大人拒之,定要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府尹大人感激張清的忠勇,可是他有苦難言啊,不可能對張清說:“人家根本就不打算發兵,只派個刺客把我幹掉就行了,為了本官的性命,只好犧牲公家的利益了。”這種丟面子的話,當然不能對下屬直說。

他勸張清道:“本府因為高廉那廝已經損失了高唐州數千青壯,本官再也不想讓境內燃起戰火了,付錢總比死人要好吧!張都監,你就不要再執拗了。”

張清無奈,卻依然氣憤道:“既然這樣,那我手下兵馬就從高唐州撤出來,我張清可見不得梁山人的狂妄嘴臉,不然生怕某一天會忍不住和他們打起來。而且我也不想為他維持高唐州的治安,他們有本事就自己派人去吧!”

府尹大人一想,也是,憑什麼我費心費力的給你梁山維持治安?你要去收費就自己去收吧,反正不論你收都少稅,都得分我一半,我把軍隊撤回來正好還省了一大筆軍費呢!

於是府尹大人便裝作愁眉苦臉的對梁山信使說道:“你也看到了,不是本官不願意在高唐州出力,而是我這位張都監實在與你們梁山不合,為了我們雙方能順利合作,不發生衝突,我只能把本府的兵馬撤出高唐州了,剩下的事情,你梁山自己想辦法吧!”

信使好像是被張清嚇著了,說了聲要回去彙報,便一溜煙跑了。府尹大人看著此人狼狽的背影,感到很是解氣,認為張清給他出了一口氣,對張清越發的信任喜愛。

可憐這東昌府府尹還把張清贊為趙子龍重生,卻不知道張清這廝其實已經溝通了梁山把他給買了。

張清在二龍山時就和王英結下了深厚的友誼,他對王英十分佩服。此後,王英一直都很重視拉攏張清,不斷的在暗中送錢、送糧、送股份、送軍械給張清,丁得孫、龔旺三人,這次為了掌控高唐州,王英又許下了重利給他們,張清吃人嘴短,便答應幫助梁山。

東昌府從高唐州撤兵,正是梁山想要的結果,信使帶著回信又來見東昌府府尹,說梁山同意他們撤兵,梁山自己會派人去接管高唐州。

府尹大人立刻下令給張清,讓他收回龔旺的一千士兵,事前恨不得立刻收兵的張清這次卻磨磨蹭蹭,直到梁山軍隊到了高唐州,和龔旺進行了仔細認真的交割之後,才慢騰騰的回返。

梁山派往高唐州的鎮將是王寅。高唐州這個小小的地方聚集了東昌府、博州、高唐州、梁山四方勢力,形式比其他幾塊地盤還要複雜。此處的鎮將必須要智勇雙全長袖善舞,不但能用鐵腕維護梁山利益,又能在各方勢力之間溝通斡旋。

梁山目前有這個本事的人,除了劉敏和蕭嘉穗之外,就只有王寅了。王寅雖然是個江湖人,但是愛讀書,喜好與讀書人交往,其人武功智慧都很傑出,正是合適人選。

王英要調王寅去高唐州,誰料這廝竟然不願意去,他和李清照的愛情長跑剛到了最關鍵的衝刺階段,馬上就要談婚論嫁了,這個緊要關頭,他可不想離開梁山離開李清照身邊。

要說王寅這中年男人的缺點,就是有些老不正經,太悶騷,這又不是武俠小說世界,俠客為了愛情能夠放棄一切,包括江山和事業。這是個很現實的世界,男人最重要的就是事業,若是其他將領得了這個獨當一面的機會,還不樂死。

比如武松夫婦倆,為了雙方的事業和面子,拒絕了王英把他們分到一處工作的好意,寧願讓武松上百里的來回跑,這是正常情況。而像王寅這樣的,為了女人推掉好機會,整個梁山都找不出第二個。

王英和幾個軍隊高層沒想到他這麼無賴,都驚訝無比,可也沒辦法。他不願意去,硬派去的話,事情也做不好,只能另選他人。

剩下的幾個指揮使,山士奇出身富戶,也識文斷字有些頭腦,但是他從小架鷹走狗,惹是生非,性子玩世不恭,根本不是個管理地方的料。

唐斌以前是個中級軍官,但是性格太直,在蒲東時就因為不會拍馬得罪了權貴憤而殺人,指望他跟幾處官僚周旋,太不實際。

秦明這個老兵頭的政治智慧簡直是負值,一張大嘴亂說話,他要是過去,非被耍死不可。酆泰雖然也識字,但是性格太過憨厚,沒有心眼,派他過去,最後下場跟秦明也差不多。

酆泰雖然也識字,但是性格太過憨厚,沒有心眼,派他過去,最後下場跟秦明也差不多。

還有新入夥的眾好漢,雖然裡面有幾個合適的,但他們還沒有被洗腦成功,沒有受過梁山的企業文化薰陶,還未徹底融入梁山,不太可靠,加之他們還沒有部屬,所以也不能派去。

幾個人考慮良久,除了王寅,還真就沒有可用之人了。正躊躇時,王寅又灰頭土臉的回來了,說要接受這個任務,去高唐州做鎮將。

王英幾人看到他那副垂頭喪氣的樣子,不用多想就知道肯定是被李清照訓了個半死,心中都暗笑不已,便發下正式委派命令,讓他卸了東平府副兵馬都監的職位,以山士奇接替,往高唐州去上任去了。

王寅到高唐州卻不能再打梁山的招牌,他們打著繳獲的高唐州軍隊旗幟,帶著十幾個原高唐州的中高層軍官,聲稱是高廉帶領的高唐州軍隊,被梁山放回來了。一路招搖,大張旗鼓的往高唐州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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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唐州百姓聽說自己的子弟被梁山放回來了,都傾巢而出,來迎接回家的親人。可是等到軍隊到了城外一看,都是傻了眼!

這他娘的怎麼一個人都不認識呢?不對,隊伍裡還有幾個認識的軍官,於是過去詢問。誰料這些往日囂張無比的軍官,個個都跟霜打的茄子一般,蔫頭蔫腦的都不說話。

過來詢問的高唐州百姓都覺得奇怪,再看到這些軍官身邊‘護衛’的士兵,個個凶神惡煞的樣子,把軍官們夾在中間,聰明點的立刻就明白了過來——原來是梁山賊兵借屍還魂啊!

這個訊息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就在高唐州傳遍了,都以為梁山賊兵會洗劫城池,殺人放火。前來迎接子弟兵的高唐州百姓嚇得四散而逃,城裡人人躲避,家家閉戶,都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一邊祈求上天保佑,一邊大罵高廉這貪婪無能之輩惹了梁山賊人過來。

王寅沒有理會這些愚民,冷眼看了一會,便命令部隊進城。在城門口遇到龔旺,二人是老熟人了,相談甚歡。龔旺把王寅部迎進城,將各處防務工作一一交接清楚,便帶著梁山送給他們三個的重禮和自己的一千部屬,樂不可支的走了。

原高唐州軍隊中既有衙役土兵,又有廂兵和民壯,這些武裝力量全被高廉帶到曾頭市被梁山一鍋端了,所有的頭目都被擒了。

王寅以這些部隊中的高階軍官為掩護,用梁山兵馬佔據了高唐州所有的武裝力量的名額,從州衙的衙役,到廂兵,再到民壯,全部被梁山士兵給替代了。然後又分派兵力到各個地方鄉鎮鎮守,整個高唐州就這樣落到梁山手中。

派往高唐州的巡檢是曹正,曹正這個年輕人是林沖的徒弟,為人忠謹可靠,性格冷靜,頭腦靈活,還有經營和管理能力。

雖然還沒有從步兵學堂畢業,但是他在梁山境內生活已久,早已接受了梁山的文化,沒必要再洗腦,軍事知識方面,可以慢慢再補上,於是不十分出色的曹正,就成了第一個被任命的新人。

與梁山軍隊同行而來的,還有大量的吏員和稅吏以及特務機關的探子,這些人都是梁山培養出來的基層管理人員,大都是梁山救助的窮人和傷殘退役士兵,梁山給了他們活路和尊嚴,他們對梁山的忠誠毫不動搖。

王寅趁著新州官未到,把這些人全派到州衙和各地做吏員,在軍隊的鎮壓下,幾乎把原來的吏員全頂掉了,只留下一些聽話的。

新州官若是到了這個肥的流油的高唐州,看到這幅慘狀,一定會倒地痛哭:“豈有此理,老爺我連一個倒尿壺的僕人都使喚不動!”

看完弓箭比賽,王英和蕭嘉穗邊聊邊走上了山,一進聚義廳,就看到的宗澤老爺子焦急的在廳裡背著手來回踱步。

王英一見到他就覺的頭痛,他先答應人家給人跑軍隊的路子,誰知最後又改變主意了,不想收宗澤入夥。宗澤卻不知道王英的想法,還以為梁山很歡迎他呢,於是就在梁山不走了,等訊息。

自從他上次上了戰場之後,第一次見識了戰爭的真面貌,立刻就被那種千軍萬馬廝殺的場面刺激的熱血沸騰,便下定決心棄了毫無前途的文官之路,發誓一定要到軍方去領兵。

登州通判對宗澤來說毫無吸引力了,當不當無所謂,他在梁山已經呆了一個多月了,每日都來找王英詢問他的事情進行的如何了。

王英看著他那副熱忱期盼的樣子,不忍心傷他,便一直推託說在幫他辦,只是難度很大。宗澤沒有看出來王英的真意,還以為梁山真的在給他跑路子,在他這種正人君子看來,跑門路這種事情一定很難做,所以不但沒有絲毫懷疑,還對梁山感激不已。

王英和張所見他這麼執著,都不知該怎麼面對他。二人商議好長時間,認為還是要給他跑一跑,只要不在梁山系統之內就行,準備把他隨便打發到某處軍隊系統中去應付了事。

後來蕭嘉穗又建議,說宗澤此人忠心不二,不可收服,但是此人清廉能幹,憫民愛民,梁山轄地內吏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一定會吸引住宗澤甘心盡力。

只要梁山一天不打出反旗,宗澤就能做一天梁山的能臣,只要不給他大權獨攬的機會,再配置人手嚴加防範制衡於他,就算最後梁山和大宋國撕破臉面,他宗澤想反梁山也翻不起大浪來。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有如此大才而不用,著實可惜。

王英當然不是怕宗澤,對付宗澤還不是小菜一碟,只是實在他不想殺這個忠良之人,留他在梁山,若他最終還是死心眼支援大宋國的話,王英就不得不殺他,與其毀了他,還不如讓他走。

但是蕭嘉穗也說的他心動了,要不先用用再說?他這幾日一直都在猶豫,還沒有下定決心。

宗澤見到王英和蕭嘉穗進來了,臉上一喜,忙走過來,急不可耐的問道:“王都監,我的事情怎麼樣了?”不是宗澤無禮,而是他實在等不及了。

蕭嘉穗對王英促狹一笑,和宗澤打了聲招呼,自己走了,王英心中苦笑,面上卻淡然自若,說道:“宗老先生莫急,我正在催辦。”

宗澤面露不愉之色,沉了臉說道:“王都監,你莫非是在耍老夫不成?”

王英心道:“你反應真遲鈍,現在才看出來我在耍你!”

他怕激怒宗澤,腦子念頭一轉,便下定了決心,不能再拖了,笑道:“我對老先生十分敬佩,怎麼敢戲耍老先生?今天給你通報一個好消息,調你到梁山來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我派去東京城跑門路的人大把銀錢撒出去,一路打通關節,已經走到樞密院這一步了,馬上就會有好消息傳回來。”

宗澤大喜,急忙起身對王英施禮道:“多謝王都監相助,此大恩宗澤沒齒難忘!”

王英扶他坐下,嘆了口氣,慚愧道:“我們和有司溝通了幾回,最後給你定下了一個‘梁山泊水面緝捕使’的武官職位,只是個七品的小官,實在無顏對老先生講啊!”

宗澤絲毫也不在意,大手一揮,興奮的說道:“無所謂,只有能從軍,就算當個大頭兵我也心滿意足了,何況還是個有實權的地方軍官。這個梁山泊水面緝捕使應該就是統領巡檢兵,負責水泊的捕盜事務吧?”

王英點點頭說道:“正是。不過現在梁山水泊非常安定,有阮小二他們在,一個水賊也沒有了,你去做這個職位也是閒著。這個職位只是個從文官往武官過渡的跳板而已,並不是真讓你做此卑微閒職。我打算調你做我東平府兵馬都監的後勤官,總管全軍的糧草物資供應,不知老先生可願意?”

不知老先生可願意?”

宗澤想帶兵,不想坐辦公室,不過想到王英說的那個緝捕使是閒職,軍隊輜重後勤工作也十分重要。自己這些年一直在做政務,對軍事不瞭解,從最擅長的軍政做起,容易上手,而且這顯然是王英專門針對他的特長安排的工作,拒絕了很不近人情,便答應了下來。

“我是去向蕭嘉穗先生報到嗎?”宗澤問道。

“正是。”

“好,老夫去也!”宗澤等不及要大展手腳了,急吼吼的也不跟王英打個招呼,便去追蕭嘉穗了。

“這老頭!“王英搖頭訕笑,他不知道留下宗澤倒是不是個正確的決定,心中不安,坐在聚義廳裡想了好一會,才對內務局和蕭嘉穗下

內務局一定要嚴密監視宗澤以及和他走的較近的人員,一旦發現宗澤對這些人進行愛大宋國主義教育,或者有對梁山離心的跡象,立刻予以警告、糾正、處理。

命蕭嘉穗派忠心梁山的可靠人員到宗澤身邊工作,掌控住後勤工作的各個環節,使宗澤就算有不良企圖也無法造成大的破壞。還有一些政治軍事機密要做好保密工作,不得讓他知曉。

蕭嘉穗見到宗澤來找自己報到,心中很高興,王英總算同意了他的意見,至於如何限制宗澤,蕭嘉穗早就想好了辦法。宗澤此人太過剛烈,玩手腕哪裡是他的對手,他有信心控制住宗澤。

就這樣,北宋一代抗金名臣宗澤被梁山招攬了過去,職位是梁山軍政司後勤科科長。既然決定用他,憑梁山的勢力,給他跑個七品小武官還不是手到擒來,輕而易舉的就獲得了朝廷的正式委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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