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瑞便說道：“殿下不如先去主動找官家，就說聽到杭州失守後也是震驚異常。
同時鄆王殿下也知道事關重大，不能只聽信一個女子的一面之詞。
畢竟朝中蔡太師、童樞密等重臣若是真的知道了有這等緊急軍情也不敢不報。
權衡再三，殿下決定派皇城司的親信人往杭州去實地看一看，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如今殿下派出去的人已經回來了，並且確定了方臘已經事大，佔據了整個杭州府了。
你不敢再耽擱，這才急忙覲見要稟明此事。”
趙楷聽了大喜：“兄臺所言極是！我明日便進宮求見官家！”
心中不由得感嘆到底賈瑞是個聰明伶俐的人！
這樣一來不但可以洗去自己知情不報的罪責，說不定趙佶還會誇獎自己做事謹慎用心。
賈瑞又說道：“殿下，還有句話，倒不是我有意要挑撥您和官家的關係……”
趙楷忙說道：“兄臺是一心為我著想我還不知道麼？有什麼話但請指教！”
賈瑞這才說道：“我聽官家那口氣……似乎是疑心殿下和蔡太師他們走得有些近吶，懷疑你們聯合起來矇蔽聖聰……”
趙楷一臉懊惱道：“我就是怕官家會懷疑這個！賈兄，你說我冤不冤？
我雖然管著皇城司，卻只負責皇城宿衛。
杭州出了這種事，他們連官家都瞞過了，又如何會讓我知道呢？
你也是親眼瞧見了的，我也是聽那梁紅玉說起了才知道杭州的事的，若是官家問起了你可得幫我作證才行！”
賈瑞撓了撓頭略顯為難的說道：“殿下，給你作證倒是沒什麼，只怕官家未必肯信那。
不是說他信不過我，說不定官家懷疑你當時也是演戲給我看，才故作不知呢？”
“這……”趙楷又慌了：“賈兄，你能謀善斷，還請再費些心思再幫我想想主意，我要如何才能在官家跟前表明心跡，我並沒有要和蔡京等人結黨串通之意？”
賈瑞的表情更為難了：“殿下你可能有所不知，我只以煉丹修行為樂，並不願摻和朝堂上之事。
就是這樣，還遭到高求等人的嫉恨呢，我若是幫你出主意，只怕又要得罪更多的人了……
況且既然官家不喜你和蔡太師等人走得太過親近，只怕也不會願意看到你我二人太過親密了。
不知鄆王覺得如何？”
趙楷忙說道：“不會不會！官家也知道賈兄無意於朝政，是個世外高人。
且上次官家不是還讓我帶他宴請兄臺呢嗎？
官家還常在我面前誇獎兄臺是真正的隱士高人，讓我同你多親近，和你多學習學習道家心法呢！
至於蔡京高求等人，我又不會說是賈兄給我出的主意，他們怎麼會知道？
兄臺到底有何錦囊妙計，還望不吝賜教！”
賈瑞本不想說，禁不住趙楷軟磨硬泡，只得說道：“這個說來也簡單，你只要在朝堂上彈劾蔡京等人一本不就行了嗎？”
“呃……”趙楷一臉黑線。
很顯然賈瑞的主意是個餿主意，但是也確實是能最簡單粗暴的方法可以讓趙佶打消自己和權臣結黨的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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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瑞又說道：“官家春秋正盛，蔡太師今年好像七十多了吧？雖然身子也硬朗……”
趙楷猶豫再三點頭道：“我知道了，多謝兄臺提醒！”
賈瑞起身拱手道：“這件事我已經同殿下說清楚了，怎麼處置還要看殿下自己定奪了，如此我就告辭了！”
“多謝兄臺了！這份恩情改日定當厚報!”趙楷忙還禮道。
賈瑞心中吐槽，告訴你這麼重要的訊息你就不能當場謝了？
“我也是仰慕殿下的人品才來會知殿下的，不必客氣。”
出了鄆王府，賈瑞終於露出了一個陰險的笑容。
把水攪渾誰不會啊？就讓你們父子猜疑君臣不睦，各自傷腦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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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瑞走後，趙楷也是心神不寧，一夜都不曾安睡。
第二天一早上朝，不等別人說話，趙楷便出班奏道：“陛下，兒臣有本上奏！”
趙佶不禁一愣，趙楷要做什麼？其他朝臣也是一臉蒙圈。
“准奏。”
“謝陛下！”趙楷清了清嗓子說道：“臣彈劾右僕射兼門下侍郎、太師蔡京！”
話音未落，紫辰殿內譁聲一片。
皇子彈劾蔡京！這可是趙佶繼位以來最勁爆的一次朝會了！
當事人蔡京也是一臉懵逼，趙楷今天是吃錯了什麼藥了？怎麼自己會遭受這無妄之災？最近也沒得罪這位鄆王殿下啊！
趙佶也是不知道趙楷是什麼意思。
不過他第一個反應過來了，輕輕咳了一聲。
一旁的內侍張迪這才回過神來，扯著脖子喊道：“肅靜！”
朝堂上這才安靜下來。
趙佶看著趙楷說道：“你彈劾蔡卿家何事？”
趙楷道：“回陛下的話，臣彈劾蔡京身為宰輔卻矇蔽聖聰、報喜不報憂、延誤軍機大事！此蔡京之罪一也！”
此話一出殿內又是一陣嗡嗡聲。
這次張迪不等著趙佶咳嗽了便說道：“肅靜！”
趙佶問道：“可有證據？”
趙楷道：“臣在坊間偶然聽聞江浙有方臘作亂，以妖教妖言惑眾蠱惑民心造反，已經攻下了幾座州城，甚至杭州城都被其攻克。
臣聽罷不甚惶恐，卻也不敢輕信坊間傳言，便讓皇城司勾押官兩人連夜快馬趕赴杭州一探究竟。
昨日勾押官得返，果然是杭州已經落入反賊方臘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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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但杭州，欽州、睦州下轄的州縣都以淪陷！”
趙佶點了點頭，看向蔡京：“蔡京，你有什麼話說？”
“臣惶恐……”蔡京顫巍巍的出班跪倒在地。
趙佶冷哼了一聲問道：“朕問你，方才鄆王楷所說的可屬實？”
蔡京不敢不承認，只得叩頭道：“啟稟陛下，老臣確實收到了杭州失陷的軍報。
只因最近陛下進來操勞國事甚為辛苦，老臣權衡再三，想先將此事壓一壓。
那方臘不過一妖言惑眾的跳樑小醜爾，臣是想等著剿滅了方臘賊眾再奏明陛下……”
趙佶冷笑道：“哦？你倒是個會體貼朕的好官了？卻不知征討方臘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