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酸奶也沉默下來，悄悄瞄著他們。
似乎效果不太好？
罷了罷了，當剛剛什麼也沒發生好了。
張酸奶低著頭，若無其事的和小姐妹走在一起，跟在他們身後，一起去買菜，又一起回來做飯。
滿桌好菜，香氣撲鼻。
“這頓飯就算我的生日宴了啊，我生日那天全是課，沒空給你們做飯。”陳舒說道，糙漢子一個，他對生不生日的其實也不看重，不過是個和親近的人約飯的理由罷了。
“你多少歲啊？”張酸奶問。
“24。”
“滿了啊？”
“過兩天。”
“沒想到你修為一般般，年齡比我還大幾個月呢。”張酸奶拿起快子，說著又頓了一下，“不過你能在24歲修到六階巔峰也算當世罕見的天才了，當然，你也沒必要非得跟我比。”
“……”
“你閉嘴吧。”陳半夏對張酸奶說，“咱們喝點兒？”
“好啊。”
張酸奶靈機一動，先滿口答應下來，隨即一愣，又皺眉說：“哦我忘了，我已經晉升七階了，這種適合中階修行者的靈酒我已經喝不醉了，喝著也沒勁……”
“喝尿吧你！”陳半夏無語的翻白眼，“那個有勁兒！”
“唔……”
張酸奶搖頭晃腦，不和她計較。
這人就是嫉妒自己七階了。
隨即繼續吃飯。
今天陳舒給她做了她最愛吃的芋兒雞，這次是船新版本，不再是麻辣紅油味的了，而是酸辣味——仍然是芋兒和雞作為主材料，裡面加了酸菜和泡發的幹筍，湯水明顯變得更多，但還是一樣的好吃。
“這芋兒好耙！不好夾！”張酸奶說，“還好我已經七階了，控制力變得更好了！”
“以前也沒見你不好夾啊？”陳舒眼角抽搐。
“嗨！那是你沒看到！我現在夾得更輕鬆了！”張酸奶向他解釋，“唉我現在跟你說你也不懂，等過兩年你也晉升七階了自然就明白了。”
“……”
陳舒和清清、瀟瀟對視一眼，交流彼此的想法，都沒有出聲。
吃著吃著，張酸奶又開始作妖。
“你們看我的大拇指！”
張酸奶拿著快子，大拇指卻伸得老長，怕是有十釐米長，也變粗了，她左右晃動著：“是不是中毒了？怎麼變成這樣了？誒它又變回來了！哈哈想不到吧？”
是的——
高階以後，修行者對自身的控制變得很強了，甚至可以自由改變身高、容貌。
改變某個部位更不在話下。
這人還在顯擺，還在得瑟。
不過這個方式嘛……
陳舒不由悄悄瞄了眼清清。
寧清頓時面起寒霜。
“！”
陳舒收回目光，又瞄向小姑娘。
小姑娘緊緊的盯著張酸奶，眼神裡充滿了鬥志。而張酸奶見狀，只以為她是被自己驚到了，為了將小室友轉化成自己的小迷妹，她又多表演了幾次。
一頓飯下來，張酸奶顯擺了十幾次，不知道她從哪想出那麼多顯擺的方式。
午後結束後不久——
陳舒依舊坐在院子裡的鞦韆上，賞著滿院鮮花，曬著春日暖陽，卻只聽手機震動起來。
“嗡嗡。”
古修群裡又有了訊息。
奶奶總說：【圖片】
奶奶總說：【圖片】
奶奶總說：今中午的午餐，青菜做的，前一張剛上桌，後一張下桌，哈哈吃得乾乾淨淨，一半都是我吃的
奶奶總說：晉升七階後胃口就是好
浩然正氣：看上去很有食慾
眾妙之門：+1
眾妙之門：師兄快看那紅燒肉@青燈古佛
青燈古佛：/應劫菩薩表情複雜
忽然閉口立：陳兄廚藝是頂尖的
奶奶總說：陳舒說今天就當他的24歲生日宴，嘖嘖嘖，人家24歲就六階巔峰了，請問你們呢？不求你們像我一樣24歲就七階，至少也不能二十五六歲才六階吧？
浩然正氣：/表情複雜
就叫羅懷安算了：一天了
奶奶總說：啥一天了？
就叫羅懷安算了：持續一天了
眾妙之門：+1
浩然正氣：就沒有人能治治她嗎？
眾妙之門：+1
青燈古佛：阿彌陀佛，小僧掐指一算，也許有兩位施主有辦法
浩然正氣：@眾妙之門
眾妙之門：@青菜可可@照夜清
奶奶總說：找他們幹嘛？找他們有個屁用啊！他們不也沒晉升七階？我說你們啊，與其羨慕嫉妒恨，不如從今天開始像我一樣發憤圖強，早日晉升七階
浩然正氣：/表情複雜
就叫羅懷安算了：@青菜可可@照夜清
陳舒見狀頓時便明白了，該是自己出場的時候了，於是立馬打字。
青菜可可：來了來了
奶奶總說：你來幹嘛？
奶奶總說：/警惕
青菜可可：你昨天晉升七階之後，有沒有神志不清，做些蠢事啊？
奶奶總說：沒有啊，我一覺就睡過去了
奶奶總說：/加倍警惕
青菜可可：誰守的你啊？
奶奶總說：你姐姐啊
奶奶總說：/萬分警惕
青菜可可：巧了麼不是，我昨天閒著沒事，想我姐姐了，想給她開個影片，結果她沒同意，然後又打了一個語音她才同意，卻沒想到，一接通，就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奇怪的聲音
奶奶總說退出了群聊。
青菜可可：我還錄下來了，你想不想聽？
浩然正氣：/嗑瓜子
“？？”
陳舒滿頭問號。
什麼意思？
這麼果斷的嗎？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
青燈古佛：阿彌陀佛，看來晉升七階之後，奶奶施主的反應快了不少
浩然正氣：那個……
眾妙之門：語音……
八塊腹肌的美女：還發嗎？
“這兩個狗腿。”
陳舒搖了搖頭，直接下線。
本身這樣說是為了制裁張酸奶，既然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了，如果還能連帶著將群友也噁心一次，無疑是意外之獲。所以就讓他們糾結去吧。
“嗡嗡嗡嗡……”
手機震動得跟按摩棒似的。
陳舒一概不理，起身去同清清剪花。
……
三月中旬，玉京學府。
一間多媒體教室內，不少藥劑學的行業大牛都坐在下邊。
其實說院長為陳半夏一劍開天門只是玩笑。陳半夏近兩年來在藥劑學界已經很有名了，大家都知道她陸續破解了包括五階秘宗配方輔助藥劑等多個傳統藥方，也改進、自研了不少藥方，同時還解決了好幾個行業技術難題，發表的論文不止一次在國際藥劑期刊上引起轟動，僅論成就，甚至超過了在座的多數評審老師，儼然藥劑學界新一代的絕頂天才。大家都知曉並認可她的學術水平。
這樣的人，哪怕和藥劑學界的學閥們沒有任何關係，甚至對著幹，拿個博士學位也是輕輕鬆鬆的。
拿不到才反倒被人笑話。
於是在院長的目光注視下，穿著白襯衣的陳半夏走上了臺，帶著甜甜的笑，少女感十足。
一番操作，開啟了演示文稿。
……
“各位評審老師好，我是張酸奶，我的論文題目是《關於傳統劍修對戰王庭劍修的打法研究》。由於咱們是個偏向於實戰的專業，這又是一篇偏向於實戰講解的論文，且這篇論文的多數內容來自於本人的實戰經驗，因此為增加它的說服力，請容本人先做個自我介紹。”張酸奶看著下方的評審，大部分評審都是劍宗的內門外門弟子，輩分還沒她高，也有少部分和劍宗沒有關係。
要是你認為這些出自劍宗的評審見到她這個“師叔”、“師叔祖”、“聖女”、“未來劍主”就會手下留情甚至偏心於她，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為難劍主的親傳弟子，為難核心弟子，為難宗門聖女，為難未來劍主，是一件多麼酷的事情啊。
“我目前已入七階。”
張酸奶給他們展示了下自己的靈力，高階的靈力質量騙不得人。
底下頓時一片譁然。
大家都睜大眼睛，不敢置信。
張酸奶見狀嘴角勾起微笑，繼續說：“我是當代劍主的最後一個關門弟子，是劍宗有史以來的第一天才。寒假的時候我特意找來王庭劍王的關門弟子，打了一架，目的就是寫這篇論文，所以不用懷疑它的說服力。”
“不要太自大！”一個劍宗的評審老師說，他認為劍宗有史以來的第一天才是他自己。
“最後誰贏了？”另一個評審老師問。
“這還用問？”張酸奶沒有正面回答，“你聽說她七階了？”
“咳咳！”
指導老師對張酸奶使了個眼色：“對評審老師尊重一些，不要多廢話，直接開始講。”
“好吧好吧。”
張酸奶連連點頭，可晉升七階後帶來的自我膨脹感還是讓她不由補充了句：“由於本論文偏向實戰，如果哪位評審老師對我的理論有異議，答辯結束後咱們可以出城找個地方交流一下。”
眾位評審的臉都黑了下來。
“各位老師都很專業，前面關於傳統劍修和王庭劍修的介紹我就跳過了，直接講重點。”張酸奶說，“我個人認為傳統劍修對戰王庭劍修，在其它條件相等的情況下，雙方幾乎是五五開的。可如何利用技戰技巧來提升對戰王庭劍修的勝率呢，我思索了很久……”
評審們最初還不以為然，甚至不屑，可聽著聽著，表情卻逐漸凝重起來。
這篇論文質量很高。
張酸奶所說的沒有一句花哨之處，從雙方的打法習慣，再到雙方對戰的常見打法，弊端利處仔細分析，最後求出對戰王庭劍修的最優解，句句落到實處。
唯一的缺點就是資料計算不夠多，參考文獻不足，對普通學習者說服力不強。
不過在座各位都是高手，自然一聽就知分曉。
至於說服力這個問題……
考慮到張酸奶是劍宗聖女，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七階劍修，且比第二名早了幾十年，本身就很有說服力。再不濟等到她以後成了九階，甚至成為劍神，有沒有資料和參考文獻又有什麼關係？
……
陳半夏的演示文稿到了最後一頁。
別人的演示文稿這裡寫的是“感謝各位老師到場，請指導批評”之類的話，陳半夏只有乾巴巴的一句“感謝各位專家到場聆聽”，十分隨意。
“我的論文就介紹到這裡，關於清靈丸的改進配方，目前已經得到了藍光公司的認可與採用，各位專家感興趣的話之後可以留意市面上的清靈丸產品，今年六月份後生產的，藍光公司的，就是用的我改進的配方了，我也已經申請了丹藥配方專利……各位專家還有什麼問題嗎？”
底下眾人面面相覷。
沒人吭聲。
甚至有人在陳半夏朝他們看過來時，下意識的避開目光，像是怕她提問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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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酸奶也講完了。
牆影儀上只有兩個大字：
“沒了”
張酸奶目光掃過底下的評審老師，看見他們要麼面露思索之色，要麼震驚、興奮，甚至有躍躍欲試的，像是要馬上去找一個王庭劍修來打一架一樣，心裡便知道了——
這個論文穩了！
起碼自己設想的第一步，震驚全體評委、導師和同學，已經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