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大海的屍檢報告出來了，果然與韓毅、浩志倫一樣，死因依然是原因不詳。
這一點，晴丹早就預料到了，警察局長汪柯在會議上對大家說：“為了不引起市民恐慌，此案對外就以突發心臟病結案，就此了結。”
晴丹聽後，非常不滿：“汪局，怎麼能如此草草結案，我們警察的職責是找出真相，懲戒真兇，難道你忘了我們的使命了嗎？”
汪柯面對晴丹的質疑，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晴隊，真相是什麼？真兇又是誰？既然連死亡原因都查不出來，就不要在浪費大家時間，複雜問題簡單化，明白嗎？”
晴丹還未等他講完，就倔強回道：“你們當然可以草草結案，但我絕對不會就此作罷，我一定會繼續追查下去！”
汪柯見晴丹意志堅定，嘆了口氣，安撫道：“小晴，我也知道你的心情，作為個人，我與你感同身受，但是凡是要從整體考慮，這是上面的意思，我們是警察，顧全大局服從命令也是天職。”
晴丹沉默了片刻，站起身來，將證件與配槍往桌子上一扔：“我不在是一個警察！”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辦公室；汪柯看著晴丹離去的背影，沉默許久。
晴丹回到家，洗了一個熱水澡，奇怪心裡並不難受，反而覺得一身輕鬆。
洗完以後，正好手機響了，晴丹一看，是汪柯局長。本不想接，但是電話一直響，出於責任感最終還是接了。
汪柯在電話那頭說：“小晴，今天下午3點，你去3F大廈頂層4801辦公室，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你的證件和配槍到時候也會還給你，你別生氣了，你還是警官；對了，別告訴任何人。”他說完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晴丹在汪柯手下幹了5年，很瞭解他，他不是那種會做惡作劇的人，他做的任何事情，都有明確目的，而且相互關聯。於是晴丹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穿上便裝，直奔3F頂層。
下午3點，晴丹來到了4801辦公室，她正準備敲門，辦公室的雙開門就自動開啟了，是一個白頭發女人給晴丹開的門，晴丹本能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這個女人，30出頭，一頭銀絲白髮，十分搶眼，藍灰色的口紅也很特別，她穿著很職業，有一種白領的感覺。
但還沒等晴丹說話，那女人便問道：“晴丹？”
晴丹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問語，一時也是摸不著頭腦，下意識微笑：“恩，你好！”
那女人做了一下手勢，客氣地讓她進來，然後遞上一張名片：“你好，我叫李小萱，是3F集團研發部負責人。”介紹完，面對面的與晴丹做到了沙發上。
晴丹觀察了一下室內，這間辦公室非常特別，若大的房間，只有一張很小的辦公桌與一組沙發，辦公室三面全是落地玻璃，玻璃外是無邊界水池環抱，水池的盡頭，是重慶長江的江景，居高臨下，水連著江面，非常氣派。
晴丹心想：“這樣的辦公室在重慶也算得上數一數二，能用這樣的辦公室，這個女人絕不平凡。”
晴丹問道：“汪柯局長呢？是他叫我來的。”
李小萱淡定自若：“這裡，不歸汪柯管，我只想知道，你想不想知道你男朋友浩志倫……是怎麼死的？”
晴丹聽到這裡，內心早已是無比激動，但依然壓抑著情緒，低聲而有力：“沒人比我更想。”
李小萱笑不露齒，繼續說：“我們也想，我是聯合國超自然秘密研究小組的成員，這幾年在重慶發生的離奇死亡事件，已經得到組織的重視，這次，組織內各領域的精英都會聚集到重慶來，我們一起去揭開死亡謎底。因為你參與過三起離奇死亡事件，因此我們也邀請你，與我們共同研究這個課題。”
晴丹聽完，腦補了好一會：“超自然研究小組？沒聽過啊，你的意思是他們不是死於謀殺？而是超自然死亡！”
李小萱急忙解釋：“在沒有證據之前我不敢妄下結論，我們是一個秘密組織，除了各國的首腦，普通人當然不會知道；就連汪柯這樣的職位，也不可能讓他知道，所以也請你，保守這個秘密。這次研究的所有經費，都是由我們3F集團提供，無論結果如何，你都會得到100萬美金的研究費。”
晴丹斬釘截鐵回答：“我不要什麼研究費，我只想找到真相，無論付出多少代價。”
李小萱很高興：“那樣最好，我們3F集團還將免費提供場地、住所和裝置，你有什麼要求也可以提出來，我們一定能滿足你，今晚8點，我們在這裡集合，你將會看到各國的頂級精英。”
說完伸出手來，朝晴丹伸了過去：“歡迎你的加入！”
當晴丹再次來到4801辦公室的時候，裡面已經有很多人了；除了人，還增加了大會議桌和一些沙發、椅子，以及一些電腦設備。晴丹覺得這些人眼神行為都怪怪的，總覺得與他們格格不入，於是並沒有和其他人說話，只是坐在沙發的一角，靜靜觀察。
8點半，一個50多歲的男人，走到會議桌前，用手指著會議桌，召集大家說道：“請各位就坐！”
晴丹與其他人一起，坐到了會議桌前，晴丹選了會議桌一個最偏僻的角落，李小萱就坐在她身旁。召集者接著道：“感謝各位的到來，我是本次研究小組的領隊，我叫雄嘉榮，相信你們在聯合國大會上見過我，大家都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他用手指向晴丹說道：“這次我們有一個新成員加入，晴丹警長，歡迎你！”
雄嘉榮自己開始鼓掌，李小萱也跟著鼓掌，但是其他人彷彿沒有聽到一樣，還是各忙各的，沒人理會。
晴丹站起身來，大方地介紹：“大家好，我是晴丹，叫我小晴就是了！”
果然，還是沒人理會，李小萱示意晴丹坐下，靠近晴丹的耳朵：“別介意，天才都這樣，熟悉之後就好了。”
雄嘉榮指著每一位成員繼續說道：“晴丹，我給你介紹下各位成員吧，你們也認識下。這位是物理學家，諾貝爾物理學獎獲得者伊文；這位是化學家，諾貝爾化學獎獲得者坎博特；這位是數學家，菲爾茲數學獎獲得者張耀凱。”
“而這位，是著名宇宙學家向安笛；他的身旁是諾貝爾醫學獎獲得者，著名醫學家張啟寧；對面這位老先生則是我國著名中醫國手馮子博大師；他身旁的這位，是被稱為怪獸的動物學家彌澤教授；這是植物學家布拉克苗拉女士。帶帽子的這位男士，是著名偵探幽府田一；你身旁這位，是空間地律學大師李小萱女士！”
晴丹萬萬沒想到，這些怪人個個都是大名鼎鼎的科學家，她全都認識，只是沒有見過真人，聽雄嘉榮介紹以後，她才恍然大悟，一個個對號入座。
晴丹用幾乎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每個人：“能見到大家，太不可思議，這真是太瘋狂了！”
當晴丹還沉浸在難以想象的情緒中時，雄嘉榮說道：“這次我們研究課題的全部資料，來之前都EMILLA給大家了，相信大家都瞭解，我給這次研究行動取了一個代號,暗渡，你們覺得怎麼樣？”
這時，正在玩手機的張耀凱突然停下了手：“兩點之間，直線並不是最短的，這名字正好與我想法一致，我喜歡！”
馮子博扶著眼鏡，顯得悠哉悠哉：“道衝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湛兮其若存。暗者愚昧，愚者大智，不錯，就這個名字吧！”
雄嘉榮見其他人都沒有發表意見，覺得眾人都已是默許了，於是他緊接又說：“對於這幾起離奇死亡事件，大家有什麼想法嗎?於
端著茶杯一直喝茶的幽府田一說：“這幾個死者，都是以同樣的方式死去，但是時間和空間跨度都很長，最早的死者要追溯到6年以前，我們是不是應該聽聽晴丹警長的意見？畢竟他經歷過這四個死者的其中三個。”
聽到此刻，晴丹既吃驚又疑惑：“四個？還有誰？”
雄嘉榮看了大家一眼，對晴丹說：“還有一個是吳曉樂，他以前是3F集團的財務總監，後來跳槽去了美國伯克希集團，去年五月，他死於一次升職演說。”
晴丹如夢初醒，感性道：“各位，我不但經歷過這三起事件，其中一個死者還是我的未婚夫，他就在我眼前死掉，沒有親眼見到的人是無法想象的。我不但看到，我還很清楚聽到有人對我說話，一個男人的聲音，他告訴我，這是給我的見面禮；因此我覺得，這不是什麼超自然事件，這是100%的謀殺，這是人為的謀殺案！”
會場一片寂靜，數秒後，幽府田一似乎也很認同：“對！一定是謀殺，只是我們不知道兇手用了怎樣的手段而已，我覺得這是一個高智商罪犯，各位大神，你們覺得用什麼方法，可以讓人在瞬間死去，既沒有掙扎，也沒有任何預兆？”
會場又是
一片寧靜；幾秒後，物理學家伊文摸著鼻子喃喃自語：“如果是利用聲波武器或微波武器致死，不可能沒有痛苦，如果是光波武器或電磁武器致死，不可能沒有異常現象；如果這些都排除了，我認為還有一種可能性，這就是能量間斷。”
“能量間斷？能解釋下嗎？”晴丹完全聽不懂。
伊文侃侃而談：“對，這也是我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的重大發現，在我的著作《能量論》中，有詳細描述。簡單說吧，傳統物理學認為光是已波的形式存在，而量子學認為光是由光量子構成，這些都是被寫進了教科書的。但是透過我多年的研究發現，光其實是一種能量傳遞，光由A點到B點，不是光跑過去，也不是光量子跑過去，事實上，沒有任何物質跑過去了，只不過是A點的能量以光的速度傳播到了B點而已。”
幽府田一接著問：“這些我都明白，你能告訴我，這和死者有什麼關係？”
伊文咽了一口水，繼續講道：“請聽我說完，我們在試驗條件下，有幾次遇到過能量在A點傳遞到B點的過程中，出現了一次能量傳遞的間斷，假設A點到B點有10000次能量傳遞，如果在第3000次的地方出現了能量間斷，那麼光的能量將中斷；但是，由於光是由很多A能量傳遞到B能量的集合，也就是億萬個光能量傳遞構成，單個的能量傳遞間斷，不會造成整束光傳遞中斷，只會讓它衰減。”
這時，一旁的張耀凱突然問：“那如何讓整束光同時中斷？”
伊文幽默卻面不改色：“用手擋住它，當然，是用你的手，比較大嘛。”
晴丹聽得暈頭轉向，又似乎有道理，藉著幽府田一的話問：“光能量傳遞的能量間斷，與死亡事件如何聯絡呢？”
這時，宇宙科學家向安笛插話道：“宇宙中萬事萬物都有內在聯系，如果光能傳遞能夠在一定條件下間斷，那麼人的生命是不是也會在一定條件下間斷？”
伊文贊同：“對，不過你只說對了一半，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被手擋住了。”
幽府田一恍然大悟：“哦，有道理。”
聽到這裡，動物學家彌澤嘲笑道：“荒謬，把物理問題延伸到生命問題，這種類比本來就不靠譜；更何況你剛才說了，不知道為何出現能量間斷，也就是說，你完全不清楚原因；可能是儀器故障，也可能是軟體出錯，甚至可能是1公里以外蝴蝶煽動翅膀造成的。”
大家都沉默了。“那你認為是什麼原因？”伊文向彌澤反問道。
彌澤用筆敲了敲桌子，然後站起來說：“好吧，我談談我的觀點吧！眾所周知，負鼠，這種小動物假死時會翻肚皮還會散發惡臭；蟾蜍假死時會一動不動等無危險後才逃離，中國湘西有一種定雞術，利用的也是雞的假死行為。動物的假死分為兩種，一種是主動假死，一種是被動假死，當動物處在主動假死行為的時候，它意識是清醒的，而當它處於特殊的被動假死行為時，它意識是模糊的，所以我認為這幾個死者不是真死，而是一種被動的假死行為，比如被催眠等。他們要麼一直沒死，要麼，他們在催眠中，才真的死去！”
晴丹非常意外地看著彌澤，然後驚恐的問：“你的意思是，他們當時其實沒有死，而是假死？假死的狀態能持續多久呢？”
彌澤看了晴丹一眼：“我沒在人身上做過實驗，不過我在動物身上得出的最長時間是6天。”
“。天！這麼久？”晴丹更加吃驚地大聲驚呼： “那麼如何喚醒假死的人呢？”
“說不清，或許只有施法者，或許假死以後，只能選擇死亡，誰知道呢？”
幽府田一探頭又問：“難道假死的時候，沒有任何的預兆和表情嗎？”
彌澤接著說：“有些有，有的確實沒有，生命是複雜的，它以何種形式出現，或出現何種形式，一切皆有可能。”
晴丹堅定道：“至少有一點可以確認，三個死者的屍體現在都儲存良好，一直沒有火化，不排除他們現在有人還活著，如果有人假死，而最有可能活著的，應該是舒大海。不過就算是活人，這麼久凍也凍死了吧！”
彌澤不贊同：“不，不，不，沒這麼簡單，被動假死的時候，細胞也完全處於休眠狀態，就算是凍成冰，燒成膠，他都有可能還活著。”
這時植物學家布拉克苗拉也從沉思中醒來：“動物的假死我不瞭解，但是植物完全有可能。我以前研究過一顆普通的樹，當它枯萎幾年後，又長出了新的根系，這棵樹後來被連根拔起，倒下再次枯萎了，但是幾年以後，它又從樹幹側生出了空腹根，而且還是平行於地面，橫向生長。結果又被砍斷，一半以上都被當柴燒了；幾年後，神奇的一幕還是發生了，是的，它又活了過來，如此三死三生，讓我不得不感嘆大自然的神奇！”
彌澤反到好了奇：“人是動物，能和植物一樣嗎？”
苗拉詭笑：“動物和植物最大不同是獲取營養的方式不同，植物能進行光合作用，合成有機物，自己製造養料，而動物則須四處行走，攝取營養物質。只要是生物，都是能對外界刺激作出反應的，生物也都是能進行新陳代謝。生物不是根據有無細胞壁來分類的，細菌不是植物。生物分為真核生物，原核生物和病毒，原核生物由原核細胞構成，也就是有細胞結構，沒有核，病毒裡面也沒有細胞核，真核生物由真核細胞構成，就是有細胞結構，也有核。細菌是原核生物，而植物，動物和真菌都是真核生物，細菌和真菌通常也稱為微生物。”
彌澤認真聽後說道：“這些我知道，動物、植物變成微生物本來就是生物演化的規律，但是動物演化成植物，這種情況，被稱為生物降級，你認為死者是先被生物降級，也就是由動物變成了植物，然後才出現由植物變成微生物的？”
苗拉還未回答，幽府田一忽然插話：“好了，好了，你們說得所有論據，都有一個最重要前提，那就是死者還活著，而目前掌握的資料都沒有證實他們還活著，不是嗎？”
這時，晴丹突然眼神一暗：“會不會是死者先被人降了級，由動物降級為植物，而最後兇手只需要殺死一盆植物而已。如果是這樣的話，無論死者是死是活，已經都不重要了。”
雄嘉榮對他們豎起了大拇指：“生物降級，由動物降級為植物，說得太好了，這還是一個很新穎的觀點。”
接著雄嘉榮把目光掃向李小萱：“李總，從地律學的角度，你有什麼想法？”
李小萱看了下雄嘉榮，又看了一眼晴丹：“大家的觀點都很有價值，每種觀點都有可能，不過以地律的角度來談，死亡的方式不對。地律學的確可以用來殺人，但是這需要較長的時間，除非有人把時間延長，否則不太可能。”
向安笛聽後立刻回道：“如果死者的時間被扭曲了呢？假設死者的時間與其他人不在一條時間軸上，那完全有可能借用地律殺人於無形，不過改變區域性時間，並沒有哪個人真正做到過。”
李小萱看了下一直沒有說話的馮子博與張啟寧，恭敬地問：“兩位醫學泰斗，你們從醫學的角度，有什麼發現呢？”
未等張啟寧說話，馮子博搶先一步：“研究死人，那是西醫的事情，我們中醫只善於研究活人的問題。”
張啟寧聽完也笑道：“馮老說得對，我們西醫確實是從研究死人開始的，不過馮老，我也拜讀過你的成名著《偏禪經》。我記得裡面有一章，說過望、聞、查、研、屍體的方法，從而推斷生前病理的精彩論述，相信馮老對死人也有很深入的研究吧！”
馮子博津津樂道：“禮尚往來，往而不來，非禮也；來而不往，亦非禮也。張教授的名作《基因變異論》我也讀過數次，每一次對我都有莫大的啟發啊！”
李小萱見他們二人明謙暗鬥，於是調和：“你們都是醫學界的翹楚，就都別謙虛了！”
把話題引入到中西醫的辯論，絕對是無解的。就這樣一來二往，時間過得飛快，已經過了午夜12點了。
雄嘉榮見天色已晚，於是安排：“今天就到這吧，大家都要休息。今天所有的觀點想法，到目前為止都是假設；我做一個計劃安排，晴丹、幽府田一，你們兩把全部案件的資料在梳理一遍，在找一些資料上沒有的新線索。馮子博、張啟寧、坎博特三位教授，你們去研究下屍體，看有沒有什麼新的發現。張耀凱、伊文、向安笛三位科學家，你們查閱一下當今世界的各種新科技或新武器，看看有沒有其他線索，如果沒有，拿出一個讓人信服的報告。而兩位生物學家彌澤和苗拉，你們根據生物降級的假死推論，進行實際研究；我和李小萱負責給各位提供各種支援；各位意下如何？”
大家都非常認同地點頭，夜深了，3F大廈的4801依舊亮著燈，等待黎明的到來。
晴丹和幽府田一準備從新梳理案情，這就需要從第一個死者韓毅開始調查，晴丹決定再去韓毅的家中，希望能找到其他新線索。
他們駕車來到了韓毅住所，利用警察身份，他們順利進到了家裡。剛一進門，一股塵封已久的黴味撲面而來。時間跨越了6年，這裡依然沒有太大變化，只是增加了厚厚的灰塵。幽府田一開啟了窗戶，緊接著開了全部的燈，黴味漸漸散去。幽府田一仔細觀察室內的每一件物品，晴丹也閉著眼拼命回憶。
經過2個小時地毯式收索，他們依然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正準備打道回府，晴丹在關窗戶的一剎那，發現在韓毅的床頭牆面，在光線的變化下，若隱若現地刻著什麼東西；於是她靠近一看，這個痕跡非常模糊，像是兩個字，也像一個圖案；她急忙招呼幽府田一過來檢視，幽府田一拿著放大鏡，看了半天。
“這是兩個字。”
晴丹聽後，如夢初醒，認真辨識下，發現是“星環”二字。
“星環，啊，怎麼韓毅也認識她！”
幽府田一見晴丹十分驚訝，忙說道：“星環是誰，他極有可能是揭開真相的關鍵！”
晴丹彷彿被星環的線索刺激了大腦，她瞬間腦洞大開，就像是被上帝摸了一下頭。
她神秘道：“星環是一個女人，韓毅、浩志倫都認識她，3F酒店曾經也有她的開房記錄；也就是說，星環與四個死者，直接或間接都有關係。”
幽府田一暗暗點頭：“這個星環，很關鍵，我們必須要找到她！”說完，用相機拍下了留在牆上的印記。
晴丹思考後說：“走，我們去三警醫院，或許她還在那裡。”說完，兩人迅速出發前往三警醫大。
半個小時後，他們衝入了三警醫院的內科病房，晴丹問服務檯護士：“星環在嗎？”
護士正忙著自己的工作，頭也沒抬：“不認識。”
晴丹又問：“星環不是你們內科的護士嗎？星環，你再想想。”
護士不耐煩了：“給你說了，不認識，我們這裡沒人叫星環！”
正當晴丹他們一籌莫展之際，旁邊另外一個年紀稍大的護士轉過頭來：“哦，星環啊，早不在這了，幾年前就辭職了。”
晴丹沒有放棄：“請問知道她去了哪裡嗎？”
那護士回答：“這個就不清楚了。”
晴丹有一些失望，這時幽府田一建議她乾脆利用刑偵手段找吧，晴丹點頭同意；忽然，晴丹意識到她曾經有星環的電話。
於是拿出手機一邊查，一邊講：“我以前有她電話，我這手機換過了，不知道電話還在沒。”
不一會，晴丹便查到了星環的手機號碼，於是立馬撥通了過去。結果，居然通了。
“喂，我是星環，請問哪位？”電話那頭說道。
晴丹一聽就是星環的聲音，雖然只是短暫的接觸，但是卻給她留下過深刻的記憶：“星環，是我，晴丹！你在哪？我想見你，有重要的事。”
電話那頭猶豫了一會：“晴丹，我們還有必要見面嗎？”
晴丹感覺星環不想見她，急忙說：“星環，這件事非同小可，浩志倫死了！”
星環聽到浩志倫，並沒有太驚訝：“恩，好吧，那還是老地方，一個小時後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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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丹結束通話了電話，因為他知道那個老地方，就是她們幾年前見面談判的咖啡廳。
雖說是老地方，但是記憶終究已模糊，晴丹憑著模糊的記憶，還是找了很久，才到那家咖啡廳。他們一進門，星環已經在了，還是那個老位置。晴丹見眼前的星環，與6年前已經完全不同，頭髮更短，穿著也更加中性，膚色變黑了不少；以前那個可愛的星環，如今在歲月的打磨下，顯得成熟冷豔了許多。在她身旁，有一個半大的小男孩，正玩著手機遊戲。
晴丹微笑：“你好，我們又見面了，這小男孩是？”
星環越顯穩重：“我弟弟，星辰。”
晴丹和幽府田一坐下以後，晴丹又說道：“這是名偵探幽府田一，我們這次找你的目的，是想向你詢問點事，這件事，關係到浩志倫的死因。”
星環聽完後，任然就是一臉鎮靜：“浩志倫什麼時候死的？”
晴丹猶豫片刻後說：“年前了，在我們的婚禮上。”
晴丹見星環似乎沒有太在意，接著說：“韓毅，你認識嗎？”
星環看了晴丹一眼，吸了半口氣：“認識，以前是我徒弟，很多年沒見到他了。”
“他也死了，你能詳細的說下，你和韓毅的關係嗎？還有，最後一次見他的情況。”
星環把她跟韓毅的關係，從頭到尾講了一遍，又把他和浩志倫的事情講了一遍。這些內容，晴丹雖不想聽，但是為了案子和死去的人，也必須要認真聽她講述。
當星環講完後，幽府田一瞪著眼睛，看著星環問：“星環酒店那次開房你還記得嗎？是跟誰？”
星環思考了一會，說道：“浩志倫。”
晴丹聽到她最不願意聽到的，感覺很尷尬。接著又問：“那舒大海和吳曉樂你認識嗎？”
星環沒有任何停頓：“不認識，從來沒聽說過。”
幽府田一觀察了星環很久，然後對晴丹小聲耳語：“我覺得這個女人不一般，她表現得太鎮定了，從頭到尾，沒有任何情緒波動；我建議把她帶回去，深入調查。”
晴丹也有和幽府田一同樣的感覺，於是對星環說：“星環，我想你加入我們的調查小組，也許你的加入，會有更多新線索；並且，我們可以付給你不菲的收入。”
星環看了一眼星辰：“可以，不過我弟弟星辰沒人照顧，他必須跟我一起。”
正當晴丹還在猶豫，幽府田一便不加思索的答應了。
第二天晚上，晴丹帶著星環和星辰來到了4801，所有人也都到齊了。她們來之前，幽府田一已經把星環的情況給大家說過了。當星環進入辦公室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聚焦到了她身上，各種眼神都有，星環也顯得很不自然。隨著雄嘉榮的召喚，夜渡的第二次討論開始了。
張啟寧首先講道：“經過我們這幾天對屍體的進一步檢驗，從醫學的角度，四個死者，沒有一個有生命的跡象，我確定他們都已死去。在對死者rRNA、siRNA和snRNA的生物模型還原中，我們採用電鏡和交聯的方式沒有什麼發現。但是我們以老鼠為物件替換比對後，還是有所進展。首先，rRNA在替換後，呈現雙體四位組織螺旋模型樣式，這就意味著rRNA可能吸取了額外的能量，這與常規不符。而在siRNA被替換後，磷酸基末端由一個變成了兩個，這也不太正常。至少這就意味著，死者在死亡以後，身體已經出現了變化，而這種變化反向推論出死亡原因，不會是我們現代醫學以知的任何一種。”
晴丹接著問：“那對其他現場痕跡的檢驗呢？”
張啟寧拿出報告，每人發了一份，接著說：“對韓毅現場GY的化驗，坎博特教授有比我們更加先進的方法，還是請他說吧！”
坎博特帶上眼鏡，語氣平淡：“的確，我們對韓毅留在現場的GY做了我們獨有的LRM檢驗，除了從分子級別看到常規的四聚體，從原子級別，我們依然發現了一種奇特的四核原子結構，這種結構我從來沒有見到過，所以我認為GY，不屬於人類。”
“不是人類？那是什麼動物的？”晴丹吃驚問道。
坎博特停頓片刻後說：“或許，也不屬於這個星球，不屬於我們以知的任何地球生物。”全場頓時一片譁然！
此時，張耀凱一臉神秘：“如果從生物分形的角度呢？”
坎博特望著緩緩站起來的張耀凱：“你指的是自相似？”
張耀凱緊接著說：“對，就是自相似，分形最基本特點是用分數維度的視角和數學方法描述客觀事物，也就是用分形分維的數學工具來研究客觀存在。它跳出了一維的線、二維的面、三維的立體乃至四維時空的傳統藩籬，更加趨近複雜系統真實屬性與狀態的描述，也更加符合客觀事物的多樣性與複雜性。換句話說，韓毅GY原子的屬性，與他分子的屬性相似，而他分子的屬性，應該與他人的屬性相似。”
晴丹忙問：“張教授，那到底意味著什麼？”
張耀凱幽幽道：“意味著這個世界上，不止一個韓毅。”
向安迪彷彿被電了一下，瞬間站了起來：“從宇宙空間的角度，一維的線和二維的面，是不存在的，任何物質都只能以三維的形式存在；這就好比一副畫，無論它又多薄，它終究還是有厚度，只要它有厚度，就不可能達到二維；微物質也一樣，無論多小，它都是三維的。所以數學理論，並不能代表真實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