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弟弟?”
秦夜是秦陽唯一的家人。
但在那個遠古年代, 家人的關係並沒有現在這般如此親密, 家人也可能會成為仇人, 特別是在皇室中。
季糖不知道秦陽和秦夜這對雙生子會是什麼關係。
季糖話音剛落, 纏住他的黑絲突然變緊, 將季糖白皙的肌膚劃出紅痕,如同淺淡的吻痕。
那道帶有冰冷柔意的男聲輕笑一聲,道:“我的確有一個弟弟,叫秦夜。”
季糖:“你知道秦夜的情況嗎?”
“古代皇室將雙生子視作不詳的徵兆,一旦雙生子在皇室誕生, 就代表會有因皇位爭奪引發的戰亂。為了不讓戰亂誕生,一般都會殺死雙生子其中一個。”
“秦夜身為么子, 本應是被殺死的那個。但劊子手於心不捨,悄悄將他送到很遠的蠻荒之地。”
季糖:“那你……後來見過他嗎?”
秦夜並沒有在年幼之時就被殺死,這代表他們倆兄弟後面還有故事。
男聲繼續道:“後來啊,他在南國成為了將軍, 被南國的人譽為‘戰神’。他在南國當將軍,我在北國當皇帝。我們兩個國家之間經常交戰。最後一次戰役, 我的軍隊都死了, 只有我和我的將領上戰場。我在那次戰場上見到了他。
他一身戎裝,騎在白馬上。我們四目相對, 這是我們成年後第一次見面,在戰場上,互為敵人。
他殺死了我最得意的將領, 我殺死了跟隨他的忠臣。”
這名厲鬼的聲音很好聽,像盛開在雪天的冰花,溫柔之中夾雜著冷冷的寒意。
“打仗?”
季糖皺眉。
看來這對雙生子的故事並不簡單。秦陽揹負上煞星的罪名,也不僅僅是他幾句話就能帶過的,看得出有很深的故事在裡面。
等到季糖回去,他得好好查資料。
而且他得抓緊時間將秦夜也帶回家。
男聲冷笑道:“你還想知道什麼嗎?”
季糖能感到黑絲將自己越纏越緊,甚至有些黑絲蔓延至他的脖子,只要它們稍稍一用力,季糖就能窒息而亡。
看得出這名厲鬼並沒有放季糖走的打算,或許想將季糖永遠地留在他的身邊。
季糖沉默片刻,淡聲道:“最後一個問題。——我想見你一面。”
對方本以為季糖會提一些苛刻的問題,他淡笑一聲:“我生前時,所有人一見到我的臉就躲開,我死後,再也不願意將自己的身形露出來。你還是第一個想要見我一面的人,你真的要看嗎?”
“要。”
話音剛落,季糖面前的黑絲紛紛垂落而下,在他面前凝聚成一個人形。
季糖第一次在現實之中見到秦陽。
男人長得很年輕,面龐英俊,眉眼上挑,一頭如墨般的黑髮披散在背後。
他生前所遇見的人總會躲開他,不可能是因為他的臉,更多的是因為他的罪名。
但季糖並不相信他真的會做錯事。
季糖的四肢都被捆住,只有腦袋能活動。
“秦陽。”他一邊輕聲喚起對方的名字,一邊微微探出腦袋。
男人皺起眉,疑惑少年想要做什麼。
下一刻,他只看見少年貼住他的臉頰,蜻蜓點水般的啄一口。
他神情愕然。
在暗無天日的異空間之中,被困於黑絲之中的少年,盡自己所能去親吻了這名千年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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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糖輕輕地笑起來:“我在夢裡見過你。第一次夢見你時,你抱著我說怕冷,第二次夢見你,你把幾根小草當作了春天。自從那時起,我就想,如果我真能在現實中遇見你,我不會再讓你怕冷,也會讓你見到真正的春天。”
他繼續問道:“秦陽先生,你真的不能從這裡出去嗎?”
男人緊緊盯著季糖的面龐,淡聲道:“封印沒能解除,我的確不能離開。但有一個辦法,不過那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季糖眸色微亮:“什麼辦法?”
“我一旦不顧封印擅自離開這裡,付出代價便是要在下一個月圓之日之前,讓我生前最大的遺願便為現實,否則我將會被反噬,所有接觸過我的人都會死,包括你。”
男人盯著季糖的瞳孔微顫,神色暗沉。
他生前最大的遺憾——是想要自己的江山擁有春天。
可事到如今。
他的江山早就沉入海底,成為食人魚的巢穴,連一點點溫暖都不可能在此存在,哪來的春天。
遺憾不可能被實現,封印也不可能被破除,這個辦法本來就是一個死局。
他猜測下一秒,這位瘦弱白皙的少年便會退縮,帶自己回家這個計劃,會在一瞬間化為泡沫。
可他沒想到。
少年並沒有露出為難的神色,他抬起頭,眼眸微微發亮,揚起的唇角露出一對酒窩,他使勁點點頭:“行。你跟我回家,我幫你實現這個遺願。”
男人聽著季糖的承諾,突然輕笑:“你還是太年輕了。這個遺願不可能被實現,你帶我出去,最後的結果只有封印反噬,你也一起死去。”
季糖早料到男人不會信任自己。他長得太軟了,一點都不強勢。但他仍是努力地解釋;“不會的,我有辦法。”
他真的有辦法。
季糖:“而且啊,我真的比你想象中得強大很多,我可以守護你。”
從第一位厲鬼出現的那刻起,他就知道,他有家人了。那是他可以為之付出一切去守護的寶物。
男人沒料到季糖會如此堅定。
季糖輕笑,最後一次問道:“你跟我走嗎?”
男人沉默許久,最後,季糖感到捆住自己的黑絲逐漸鬆開,直至他能穩穩地站在地面,與男人對視。
季糖莫名地感受到自己的衣角被人攥住。
他聽見男人輕聲道:“我跟你走。”
秦陽活了十九年,他所遇到的人大多都是心懷鬼胎。他也不得不把柔軟藏起來,用一身硬刺來保護自己。
他生前從來沒真正信任過一個人。
可他想不到,自己在死後,竟會將一切託付於一名弱不禁風的清秀少年。
或許是因為少年承諾帶他去看春天。
那是他一輩子都求而不得的夢。
季糖揚起唇角:“行。你放我離開,我帶你出去。”
季糖剛一說完話,便感到身處的空間突然顫動起來,一陣天旋地轉後,季糖再次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果果毛茸茸的貓臉。
“喵!喵!”
果果從季糖的臉上爬下來,連忙向所有厲鬼報訊。
季糖迷迷糊糊地撐起身。
他沒看見秦陽跟著自己出來,他只看見自己的手心多出一樣東西。
是一瓣迎春花的花瓣。
秦陽可能附身在裡面了。
後來,他從厲鬼的口中得知,自己睡著過後,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雖然只是消失了幾分鐘,但厲鬼們差點想要將這座陵墓給翻出來,直到找到季糖為止。
季糖:“……”
季糖無奈地輕笑一聲,對大家說:“該回家了。”
他將花瓣與全家福,小心翼翼地藏入口袋中。
在陵墓外遊蕩的食人魚都被小鯨魚給吃抹乾淨,屍體群也不知被它用什麼方法給清走了。沒有這些東西的遮擋,陽光一點點地映入海域中,海水在此時顯得格外清澈。
季糖坐回小鯨魚背脊上。
小鯨魚在海底發出一聲鯨鳴,悠長空靈的鯨鳴宛若古老的曲子,響徹這片海底。
隨即它一翻身,猛地翻出海面,掀起大片晶瑩的水花。
它沒有落回海水裡,而是抖抖魚鰭,整條鯨乘著水花隨之飛起來。
它貼著海面,任由飛鳥與魚群和自己擦肩而過,它飛得越來越快,如同一名可以御風而飛的海神。
季糖一覺醒來之後,便發現自己已經抵達家門口。
季糖小心翼翼地爬下它的背脊,摸摸它的腦袋:“謝謝小鯨魚。”
“嚶~嚶嚶呀!”
不用謝呀!
季糖回到家的第一時間,便想脫衣服洗澡。
等到洗澡完後,他得查一下秦陽與秦夜這對雙生子的資料。
他之前並不知道這座海底陵墓的主人是誰,所以對這名厲鬼的瞭解幾乎是零。
但他現在知道他們的名字,就方便很多了。
至於……
秦陽所說的破除封印的辦法,季糖的確有辦法,能夠讓沉入海底的江山擁有春天。
不過這需要先完成下一個日常任務,找到下一個除了人類之外的小生靈。
季糖一邊暗搓搓地在心裡給自己列計劃,一邊在臥室裡換衣服。
他的潛水服都破得差不多,得換一身完好的衣服才去洗澡。
他脫衣服的時候,突然想起什麼。
他來到落地鏡前,打量一下自己腰部下方的位置。
那裡仍是帶有古墓屍體的咬痕。
而且咬痕並不是正常的鮮紅色,而是詭異的黑色。而且這黑色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深,像是深入了皮肉。
季糖輕輕地觸碰一下,有點癢,但不疼。
突然間。
季糖聽見門外響起敲門聲,他連忙套上衣服,過去開門。
迎面而來的是傅臨山。
傅臨山依然穿著他一塵不染的白大褂,手裡提著一個藥箱。
他打量季糖幾眼,淡聲道:“說好的,給你檢查身體。”
他在古墓之中,單是觀察季糖的神情,就知道季糖遭遇過很危險的事。身體很可能也受到了傷害。
季糖遲疑,第一反應問道:“……如果發現傷口了,你是要舔嗎?”
傅臨山面無表情地點頭:“嗯。如果舔不好的話,還會想想其他辦法的。”
季糖:“……”
他緊緊地攥住衣角,思索很久。
他靠近臀/部那個地方的傷口,是鬼怪而為,去醫院看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給同樣身為厲鬼的傅臨山看,或許能有解決辦法。
而且季糖也指不定這傷口會不會危害到他的生命。
他靠在牆角,抬起頭,慢吞吞地解開釦子,任由白皙清瘦的上半身呈露在男人眼前。
傅臨山第一眼便瞥見季糖腰部的黑色咬痕。
他眉頭前所未有地緊皺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糖糖越來越強大啦,奶兇奶兇的!嗷!
糖糖會有辦法實現秦陽的願望噠。求評論,昨天那章評論只有十幾條,而且都很短,哭唧唧_(:3∠)_莫得加更的動力,求彩虹屁!!
放一個小天使的段子~
司塵:糖糖:隱藏著星空力量的鑰匙啊,在我面前顯示你真正的力量,封印解除。
太太:不是魔卡少男糖哦。
糖糖:那就太上老君急急如令令。破!
太太:我們不是玄幻文哦。
糖糖:那怎麼辦啊?
太太:我想想。 我和我的祖國?唔?這歌單從哪來的?
糖糖:一個也不能分割?
只見封印瞬間破了。
糖糖:我怎麼忘了國慶節是有加持的!跟我來,我帶你去看春天,看一看這個重新包容你的世界!這盛世,終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