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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六章: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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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的硝煙散去,但這場災難,依舊沒有散去。

在諸天強者,萬千生靈的注視下,一場浩浩蕩蕩的補天大業,依舊緊張的進行者。

歷經九九八十一天的艱苦奮戰,憐風終於修補了大部分的裂縫,堵住了天水灌注。

如今,只需要把最後一道裂縫堵上,重新修補秩序法則,便可完成這最後的補天大業。

在洪流之中,憐風突然停了下來,沒有再繼續選擇修補那最後的裂縫。

她看著化作七彩神石的猴子,內心煎熬,經過這八十一天的苦戰,她能感覺到猴子內心純粹的善良。

她猶豫了,一旦補天完成,也將預示著,猴子會徹底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

以犧牲一個人的性命,來拯救萬民於水活。

這是聖人之舉,但憐風沒有資格替猴子作出選擇,因為在她心中,百萬生靈,和一個生靈,都是真真切切的生命,都需要她去拯救。

她無法勸說自己,為了拯救更多的人,而選擇去犧牲另外一個無辜的人。

置身於苦海之中,憐風抬手間,玉指流動著一股藍色的光芒,她目光清澈,帶著幾分愁情。

一嘆搖頭,輕聲說道:“猴兒,你……可曾後悔過?”

置身於天地熔爐之中,猴子忍受著百般痛苦,煎熬。

他歇斯底里,苦苦掙扎的喊出:“自俺老燻拜師起,俺師傅就曾告戒過俺,男兒在世,當肩挑重任,立萬世功勳。”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能為這人間,盡最後一絲綿薄之力,已經是天地給予俺老燻,最高的榮譽。”

“俺老燻,不曾後悔。”

聽著他喊出如此震撼人心的話語,憐風內心一顫,內心的猶豫,似乎在這一瞬間被一掃而空了。

他想當英雄。

憐風能做的,便是如他所願,成就他,也是成就自己。

可是轉念一想,這對他而言,實在太殘酷了。

憐風內心暗暗作苦,她很早之前,就猜到了猴子師承葉秋,他……也是自己的徒兒。

看著他置身於天地的熔爐,飽受苦難,內心的折磨,難以言喻。

內心默默的說著:“可憐的猴兒,是師傅,師孃欠你的,如果可以選擇,師孃寧願用己之軀,擋住這虛空洪流。”

只可惜,夢想與現實,終究無法踏過。

這是猴子天生的宿命,她無法改變。

只是嘆了一口氣,憐風緩緩說道:“猴兒,來此人間一趟,你本該擁有一次完美的體驗,奈何造化弄人,天命不公,你……可還有什麼心願?”

最後,她想問問,猴子還有什麼心事未了,她準備幫他實現。

猴子於熔爐之中,飽受九天之火的侵蝕,身體早已經融化,只剩下殘魂未散,苦苦支撐。

他低頭不語,認真的想了想,開口道:“仙子,俺老燻唯一的遺憾,或許就是……沒能在師傅他老人家面前,好好的孝敬他老人家。”

“仙子,將來你若有幸見到我師傅他老人家,勞煩您替我向他說一聲對不起,俺老燻要先行一步了……”

說出這麼一番話,他的內心是多麼的決絕。

憐風沒有拒絕他,只是說道:“好,我答應你。”

“可否告知,你師傅尊姓大名,家住何方?”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頓時好奇心變得無比強烈起來。

對於這只憑空冒出來的猴子,他的來歷,出身,所有人都很好奇。

他的師傅,到底是誰?

至今,還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他彷佛根本沒有來處,像是一個孤魂野鬼一般,從來就沒有一個完全屬於他的家。

很多人都在觀望,都想聽聽,猴子親口說出,他的出身。

聽到憐風的提問,猴子內心一驚,回想起當初出師之時,他曾答應過他師傅。

今後不管自己混的如何,都不能跟任何人說起,自己是他的徒兒。

想到這裡,猴子內心苦苦掙扎了片刻,突然一聲放聲大笑。

“哈哈……”

“罷了,罷了……”

“前塵往事,不過是過往雲煙,仙子……請送俺老燻上路吧。”

他放棄了,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他的師傅是誰。

而此時,遠在紫霞峰上的葉秋,緊閉的雙眼,突然間睜開了。

“師祖,您怎麼了?”

小夢璃乖巧的坐在他旁邊,好奇的問道。

葉秋回頭看了看跟前的小丫頭,溫柔一笑,輕輕撫摸她的小腦袋,道:“師祖在想一些事情。”

“什麼事情啊?一定很難吧?”

小夢璃好奇的問道,她從未見過師祖流露出如此奇怪的表情,小腦袋想了想,心中堅信,連師祖這樣的人物,都露出如此複雜的神情。

想必他遇到的問題,肯定是一件特別難的事情。

葉秋緩了緩,低聲說道:“丫頭,你覺得,你師尊是一個怎樣的人?”

面對這莫名其妙的問題,小夢璃認真的思考了一下,老實回答道:“師尊是一個特別好的人,是這個世界上,對夢璃最好的人。”

“夢璃要努力變強,將來等師尊老了,夢璃要保護她,不讓任何人欺負她。”

小孩子的內心,當是如此純粹,沒有這麼多的雜念,很多時候,都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葉秋彷佛明白了,如同小夢璃對林清竹的卷戀,依賴一般,猴子心靈深處的那一片淨土,拼了命也要保護的淨土,何嘗又不是他呢。

“嗯……呵呵……”

一聲自嘲的苦笑,葉秋看著滿臉認真的小夢璃,都說漫漫仙途,自是無情勝有情。

但葉秋好像不這麼認為,至少現在看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好了,夢璃乖,去找你師叔玩吧,師祖還有大事要做,今天的修行,就到這裡吧。”

最後,葉秋支走了小夢璃,重新閉上雙眼。

嘴裡呢喃著說道:“猴兒,就讓你這無能的師傅,最後為你擋這一劫吧。”

霎時,天眼大開,葉秋身上,開始散發著一股恐怖的生命力,逐漸盛放於紫霞峰之上。

只見著一朵三生金蓮,緩緩飛出,發出璀璨的光芒,朝著山海關的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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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九天之上,聽完猴子最後的康慨之語,憐風知道,他已經做好了一切心裡準備。

只可惜,他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他的來歷,也沒有說出,他的師傅到底是誰。

這個遺憾,或許會成為許多人心中一個過不去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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