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老面色慘白。
“蛇暨部願意臣服！”
夢千秋不為所動。
易容潛入只是他臨時想到的一個方法而已，既然已經暴露了，也沒有必要冒著風險繼續下去。
“我願與閣下簽下血脈之誓！”
祭老的聲音顯得尖銳而急促，生怕夢千秋立刻就下殺手。
“血脈之誓？”夢千秋停止了毒蛇的前進：“什麼東西？”
祭老和蛇花相視一眼。
“你們不是蛇族人？”
烏容玲哼了一聲，強橫的意念壓向兩人。
蛇花也就算了，祭老本就年老體衰，又加上重病在身，直接從口中吐出一口鮮血，癱軟的俯倒在床上。
“奶奶～”
蛇花連忙跑過去，檢視她的狀況。
夢千秋看了她們兩人一眼，嚴聲道：“回答我的問題。”
蛇花剛想說什麼，卻被祭老拉住了。
“奶奶！”
祭老搖了搖頭，勉強抬起頭對夢千秋說道：“部落祭老可以透過馭蛇之力與強者定下誓言，一旦違背，全部落的人都會血脈反噬而死。”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這倒是挺方便。”夢千秋笑了笑：“你是想代表蛇暨部臣服我，來獲得部落的生存？”
“不錯。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定要帶領蛇暨部進入蒼梧之淵，而且不能做有損蛇族的事。”
夢千秋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笑道：“你怕是老糊塗了？居然和我提條件？既然你一心求死，也怪不得我了。”
“噝～噝噝～”
祭老看他又驅使蛇群前進，連忙道：“只要你不傷害蛇暨部就可以！”
因為說的急了點，氣息一差，劇烈的咳嗽起來。
夢千秋想了想，說道：“可以，只要蛇暨部完全服從我，我答應你的條件。”
“我”答應你了，“我們”可沒答應。
簽訂血脈之誓的只有自己，烏容玲要傷害蛇暨部跟他的誓言並不衝突。
“小花，取虎蛇膽來。”
“奶奶，您不能再服用了。”
蛇花大驚失色，急聲勸道。
“快去！”祭老嚴厲道。
無奈之下，蛇花只好在牆角的一個罈子中取出幾枚蛇膽。
正準備拿給祭老。
“等等。”夢千秋出聲：“拿過來給我看看。”
祭老示意蛇花先給夢千秋，又向他解釋道：“虎蛇膽泡酒可以延緩衰老，但直接服用的話，可以暫時激發人體的潛能。”
“哦？”
夢千秋仔細看了看。
虎蛇膽沒有任何氣味，晶瑩剔透，恍若寶珠，內有虎蛇虛影若影若現。
“我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住我施展血脈之誓，只有靠著這虎蛇膽才行。”
祭老又繼續解釋，生怕引起夢千秋的誤會。
蛇花站在夢千秋面前，眼神兇厲的看著他，狠聲道：“虎蛇膽雖能短暫激發人體潛能，但與此同時也會消耗大量的壽命，祭老她……”
“別說了。”
祭老喝止了蛇花。
夢千秋無所謂的一笑，看了半晌，才悠悠道：“拿過去吧。”
祭老服下蛇膽，精神好了不少，就連皮膚都似乎光滑了許多。
夢千秋凝神感應，仔細觀察了她體內的變化。
心裡嘆了一口氣。
聽到只需要消耗壽命就可以激發潛能，他心裡是有點想法的。
但祭老只是身體變得年輕一點，氣血旺盛了一些，這對蛇暨部來說可能是神丹妙藥。
對他而言卻是雞肋。
他已經透過系統把肉身永遠鎖定在十六歲的狀態，除非壽命耗盡，要不然根本不會有蒼老、氣血不足的一天。
“快點吧。”夢千秋催促道。
屋內動靜不大，又隔著院子，到沒有其他人發現這裡的異狀。
但為了以防萬一，夢千秋還是希望快點把這件事擺平，知道這件事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祭老口念古老的語言，被夢千秋控制的毒蛇情不自禁的俯首在地，瑟瑟發抖。
隨著祭老的動作，夢千秋感覺到一股細微的力量想要與自己的馭蛇之力取得溝通。
確定無惡意之後，催使泥宮丸中的小蛇接納這股力量。
在小蛇剛碰到祭老的力量時，異變突起。
祭老的馭蛇之力萎縮，依靠虎蛇膽強行激發的力量極速消退，轉眼蒼老的如同一截朽木。
“你們在耍什麼把戲！”烏容玲早就看這些骯髒的蛇族人不耐煩，看到祭老的情況，以為她們又在使手段。
仙級的氣勢透體而出，正準備動手卻被夢千秋阻止了。
體內的馭蛇之力告訴他，祭老並沒有使用什麼手段。
祭老半天才緩過氣來，苦笑道：“看來我的身體已經沒有任何潛能了。”
“奶奶。”蛇花已經哭成了淚人。
祭老輕輕撫摸著她的腦袋：“別哭，奶奶只是迴歸盤古父神的懷抱而已。”
夢千秋早已等的不耐煩，催促道：“那你就把蛇雪叫進來，把祭老之位傳給她。”
祭老卻沒有理他，對蛇花說道：“小花，你願意成為蛇暨部的祭老嗎？”
蛇花驚訝的看著她。
夢千秋在一旁看到這一幕，笑著低聲說道：“有意思。”
蛇花先是從祭老繼承人的位置上被罷免，讓位給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現在蛇暨部面臨生死存亡的危機，又讓她出來擔責任。
夢千秋都很好奇蛇花會怎麼選擇。
索性也不催促，任由兩人表演生離死別。
蛇花低頭不語，她雖性情溫柔，把部落裡每一個人都看成親人，但也是正常人，也是有自己的感受。
她自小跟著祭老學習知識，每日採藥占卜，樣樣不落。
部落裡誰有困難，她都會鼎力相助。
她一直以為自己會這樣過一輩子。
直到蛇雪顯露出過人的馭蛇之力。
那一天，所有人都在歡呼，就連愛慕她的蛇羲也不例外，人人都在為部落誕生更強的祭老人選高興。
祭老也一臉興奮的和她暢談著蛇暨部的未來。
首領有神力過人的蛇羲，祭老是潛力驚人的蛇雪，部落光明的未來就在眼前。
她笑著附和著。
和所有人一起，在篝火前跳起祭祀盤古的古老舞蹈。
沒有人能都看到她眼中的落寞。
這也是這麼多年她沒有接受部落中任何男子求愛的原因。
這是她對他們背叛她的報復，也是對自己的懲罰。
但隨著蛇雪慢慢長大，蛇花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這個可愛的姑娘。
她心態變得平和，全身心的教導著蛇雪。
她以為自己已經擺脫了陰影。
直到現在。
她內心的憤怒和不甘在大聲嘶吼，告訴她：“為什麼！憑什麼！我不甘心！”
……
但那又怎麼樣？
她抬起頭，溫柔而又堅定的回答道：“我願意。”
一如當年祭老告訴她，下任祭老有新的人選，她裝出的高興一樣。
祭老也和當年一樣，以為她是一個好孩子，慈祥的摸了摸她的頭：“辛苦你了。”
她搖了搖頭，微微低下頭，不讓祭老看到眼眶中的淚光。
……
一個火熱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微微回頭，看到一張俊美的臉龐。
“你要不想，沒人可以逼你。”火熱的手掌又輕拍了幾下他的肩膀，那個磁性溫柔的嗓音繼續說道：“雖然我感覺你比蛇雪更合適。”
屋內的火堆燃燒的似乎更加旺盛，帶給她從未有過的溫暖。
……
夢千秋笑著看著眼前的女子。
他對人心的把握，比這這些直來直去的土著強了何止萬倍。
……
“蛇暨部的事，不勞你費心！”
蛇花回過神來，推開夢千秋的手。
夢千秋也不在意。
他只是有點惡趣味而已，是否能收服蛇花他並無多大興趣。
況且，改變一個人不是一朝一夕的。
他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