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燕川就聽張衛兵講過賭場上的一些規矩，在有監控攝像頭的場合，不要輕易使用千術，一旦露了馬腳，會有斷手斷腳；或者是被挑斷手腳筋的危險。一些擺在明處的攝像頭並不可怕，怕的是藏在暗處，不容易被發現的針孔攝像頭。
憑著直覺，燕川感覺到臺子周圍和臺子下，都有這種針孔攝像頭，看來今天使用二半吊子的千術，恐怕是不行了。可是既然坐到了這裡，想退出已經來不及了，荷官發牌的速度可不是說著玩兒的。
既來之則安之，好在張衛兵也講過察言觀色和心理戰，從人的面部表情，肢體動作來辨別對方牌路的大小，眼下也只有撞大運了。
燕川把三張牌握在手裡，一次掀開一角迅速看了一下是a,q,q,一對q。上局的贏家叫牌。上局的贏家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他看了一眼手裡的三張牌，隨手扔出來一個五十美元的籌碼說：“五十先溜溜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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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的下家說：“不跟。”就把牌合到了一處。
龍天豪說：“跟了，加五十。”隨手就丟擲了一個百元的籌碼。
“不跟。”龍天豪的下家說。
“我跟。”燕川說。他也拋出來一個百元的籌碼。
現在臺子上只剩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龍天豪和燕川三個人了。
“我跟，再加一百。”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說。
龍天豪淡然一笑，又丟擲兩個百元的籌碼說：”跟，我再加一百。”
燕川看到龍天豪的表情鎮定，也沒有什麼肢體動作，而那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的手，微微有些抖動，就知道這個人是色厲內荏，沒有底氣。他權衡再三說：“不跟。”
果不其然，就如燕川說判斷的那樣，中年人和龍天豪的籌碼，都加到五千多美元的時候，中年人開牌了。等雙方開啟牌一看，龍天豪是jqk的雜花順子，中年人的牌是一對a加一個9。這一局，龍天豪又贏了。
往下接連十幾局，臺子上的人都互有勝負。但十幾局下來，燕川已經輸了五千多美金。左右兩側坐著的韓曉剛和唐雯都替燕川著急起來。燕川雖然內心也很焦躁，但面部表情幾乎不顯露出一絲焦灼。當然，這其中也有整容手術的功勞。
很快，一個上午就過去了。中午開飯的時間也到了。
燕川對臺子上的其他人說：“我先吃飯，回頭再玩兒。”據賭城的工作人員說，一次性購買一萬美元的籌碼，可免掉辦理通行證費用伍佰元，提供二百元在雪城的住宿補助，報銷貳仟元飛機，火車票；還有免費的一日三餐，並且還能免費入住英皇酒店一夜。入住是不用了，免費的午餐還是要吃的。這樣即便是帶著兩個隨從，酒店也是很樂意的。
燕川他們在二樓的餐廳一邊吃著自助餐，一邊閒聊起來。
“金總，您真的還要玩兒下去呀？”唐雯不無擔心地問道。
“是啊，金總，不然就別玩兒了。”韓曉剛看著那些籌碼越來越少，心疼得有些受不了了。
“放心，我有把握贏回來。咱們怎麼也要贏個寫字樓的租金錢。”燕川笑著說。
“金總，那萬一輸了呢？”韓曉剛口無遮攔地說。
“快把你剛才的話，收回去。呸呸呸。”唐雯連忙說。
“不算不算，我就是扯淡。真主，上帝，阿彌陀佛保佑金總大獲全勝。”韓曉剛說。
“哈哈哈。“燕川大笑起來，許久以來，他還是第一次這麼開心的大笑。大笑牽動了臉上的神經，針刺一樣的疼痛，讓他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怎麼了？金總。”唐雯關切地問道。
“沒事兒，牙有點疼。”燕川敷衍著說。
“那是上火了。”韓曉剛說。
“心火。”燕川笑著說。
這時，來到二樓吃飯的人多了起來。燕川見龍天豪，還有他的兩個隨從，以及同臺子的幾個人都上來吃飯了，就衝著他們很禮貌地點了點頭。
“金總，看樣子你要多等一會兒了。”韓曉剛說。
“好飯不怕晚，我就等一會兒好了。”燕川說。
燕川在腦海裡回憶在看守所裡，張衛兵教給他撲克千術時，所講過的一些要領和動作，以及人的肢體語言所能體現出來意思。就這樣，燕川反覆回憶了幾遍之後，打定了一個主意。他低聲跟韓曉剛和唐雯耳語了幾句。
時間是就金錢。這句話對賭博的人來說，也是恰如其分。燕川見龍天豪他們都是草草地吃了一些東西，便相約著往樓下走。當然，他們都沒忘記喊上燕川。
燕川重新坐回到原處，其他幾個人也都按部就班的沒有改變位置。
第一局開始了。燕川第一把牌就抓的很爛。是q,9,8。這是抓到手就應該扔掉的牌，燕川卻不動聲色地接連跟了十幾道。最後的一個跟家，那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在燕川加到一千美金的時候，他放棄了。
兵者詭道也，牌道也是如此，老千的話也是非常有道理的。初戰告捷，燕川信心倍增。接下來的十幾局，燕川的表情，真真假假地忽喜忽悲，讓這些人都摸不著頭腦。
包括龍天豪在內，都被這個說著夾生中國話的，不知道是哪個亞裔國家的人給忽悠了。龍天豪自認為智商和心理素質以，及觀察能力都超強的人，卻看不出來這個帥氣的公子哥樣的人，哪一種表情是真實的。明明他的手裡是幾張爛牌，卻笑得像綻放的花兒一樣。等她抓到好牌的時候，卻是一副活不起的樣子。等到龍天豪他們剛剛自認為摸透了這個公子哥規律的時候，這個公子哥卻又把所有的表情掉了一個個兒。
最可氣的是，這個公子哥身邊的一男一女，也都很誇張地跟隨他的表情，忽喜忽悲。還有，這兩個青年男女有時候的表情卻有著天壤之別，一個像是在天堂，一個卻是像在地獄。
他們哪裡知道，這兩個人雖然不是科班畢業，學表演的。但跑龍套也有二三年了，這種簡單的表情動作，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
就在燕川的牌道順風順水的時候，龍天豪抓到一次豹子，三個a。燕川是jqk清一色的順子，兩個人鏖戰到最後，燕川以高出龍天豪一倍籌碼開了牌，開牌之後，才自認倒黴。轉眼間，適才贏來的一萬多美金和自己本錢五千多美金；就堆到了龍天豪的面前。
燕川的手裡還有還有不到六千美金，這還得算上玩百家樂時贏來的兩千美金。
“哪位先生切牌？”荷官問道。
“我來。”燕川說。
燕川趁著切牌的機會，以極快的手法把一張牌攏到了袖子裡。這一張牌，他並不知道是什麼，但多一張牌，就多一份勝算。燕川是經過仔細的觀察，確認臺子的中央是一個死角，監控攝像頭所監控的範圍，主要在賭客雙手所能觸及的範圍。以眼下的情形，也只能拼力一搏了。
這一次，燕川發到的牌是一對7，一個a。他在心裡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五個人炸金花，從2至6都被拿了出去。7是最小的牌了。一對7，基本是死翹翹的牌。現在，他也只有寄希望於袖子裡的這張牌了，等到他抖出牌，跟其餘的三張牌放到一起一看，不禁有些沮喪。原來，偷來的這張牌是j。
龍天豪叫牌說：“三百。”
他的下家說：“不跟。”
燕川把a攏到袖子裡，放下手裡的牌說：“不跟。”
只有那個中年人跟了牌，另外一個也棄牌了。
這一局，中年人贏了。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著，陽光也從落地窗的視窗消失了。此時，燕川的籌碼已經不足三千，牌風似乎一直傾向於龍天豪和那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現在，這張臺子上只有兩個贏家和三個輸家，燕川則是輸的最多的人。幾十局了，燕川沒被發到他想象當中的牌，眼看著離一日遊的時間越來越近，他的心幾乎降到了冰點。
“還有十分鐘，大家做好準備，我們要回去了。”導遊小姐走過來說。十分鐘，還有十分鐘。燕川祈禱著最後這次發牌，能發出來他想要的那種牌。
隨著荷官發牌，燕川的心跳也加速起來。等到發牌結束後，燕川用雙手掀開三張牌，等他看過之後，心裡狂跳起來。
兩張a,一張8.
燕川看到終於等到了自己想要牌，急忙把袖子裡的a順了出來，隨即把8藏匿在袖子裡。
“三百。”中年人叫牌說。
“我跟，加三百。”龍天豪春風得意地說，他看著自己面前堆著的籌碼，一臉的興奮。
“我不跟。”
“我跟，再加三百。”燕川說。
“不跟。”
幾個回合過去之後，燕川的面前的籌碼所剩無幾了。
“可以刷銀行卡嗎？”燕川向旁邊的一個服務生問道。
“可以。我們有自動刷卡機。”服務生答道。
燕川掏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唐雯，隨後寫下了一串密碼說：“取十萬美金的籌碼。”
幾分鐘後，服務生就端著滿滿一大盤的籌碼；放到了燕川的面前。
“十萬美金，我都押了。”燕川說。
此時，只剩下龍天豪跟燕川兩個人了。龍天豪見燕川押上了全部的籌碼，不禁也有一些心慌起來。他也是豹子，是三個k。他不相信燕川的手上有三個a。
“我跟。二十萬開牌。”龍天豪咬牙切齒地說。
龍天豪身邊的兩個隨從把所有的籌碼算了一下說；“老闆，還差三萬美金。”
“我這塊金勞力士近三十萬人民幣，就算三萬美金好了。”龍天豪摘下腕錶，扔到臺子上翻開牌說：“我是豹子。”
“不好意思，我好像贏了。”燕川攤開牌說。
龍天豪看到燕川的牌是三張a後，一下子癱軟在了座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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