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零點時分，這邊格外堵。
本來就不寬敞的兩車道，被等客的計程車佔了一整條道，塞成一團，滴滴的喇叭聲不絕於耳。
楚堯沒有回去那邊取車，這得堵到猴年馬月，索性摟著蘇酥的腰，步行朝馬路對面的一家酒店走去。
不知道是幾星級，不過看門面和燈光都挺豪華，能開在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應該環境也不錯。
“我不住酒店。”
蘇酥這時卻忽然開口說道。
嗯？
楚堯看了她一眼，一時間有點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
“我有潔癖。”
她小聲補充道，也不知道說得是真是假。
楚堯不由笑了笑：“抱著馬桶哇哇吐的時候，也沒見你有潔癖啊。”
蘇酥：……
無語凝噎。
想到第一次和他喝酒，被灌醉時的場面，她不好意思笑笑：“心理潔癖，就是受不了酒店那種……感覺。”
“酒店？什麼感覺？”
雖然這個問題有點煞風景，不過楚堯還是很感興趣的問道。
這什麼小怪癖？
蘇酥臉色還是有點紅，不過已經過了那個最上頭的時候，輕聲道：“我知道客觀上很乾淨，但主觀上……想想就會很噁心啊。同一張床，同一個沙發，哪怕天天換，但也是被很多人睡過，躺過，坐過，你永遠也不知道，上一任房客是幹嘛的，會不會在開水壺裡煮襪子……”
楚堯：……
沒等她把話說完，就主動制止她繼續說下去。
“我草！你別說了！成功把我也整噁心了。”
她不由笑出聲。
感覺那種曖昧而尷尬的微妙氣氛，被驅散幾分。
“那走吧，回你的老地方，四合院。”
這裡離什剎海也不遠，也就幾公裡的樣子，楚堯隨口說道。
蘇酥臉色再次猛地一紅，卻鬼使神差的沒說什麼，被安安靜靜的牽著走。
過了前面最堵的路口，打個車，起步價的工夫，便是已經到了。
進門。
關好厚重的大門，進了房間，她之前睡過的西廂房，開了燈，一種奇妙的氣氛，便瞬間氤氳而生。
“這回沒潔癖了？”
楚堯笑著問道。
“我……我……我喝多了。”
蘇酥臉紅著說道，彷彿是在自言自語，自我催眠。
“嗯，你喝多了。”
“我也喝多了。”
楚堯哈哈大笑。
她被這笑聲刺激到了，大囧。
雖然心知肚明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麼，但此時此刻，就是莫名的緊張、刺激、不知所措。
真丶背丶德。
楚堯一把把她拉過來，算了，不逗她了，抓緊時間辦正事。
……
門外有野貓的叫聲響起。
實木床和席夢思床墊，也吱呀吱呀的響。
一輪明月高升，皎潔的月光灑滿整個院子，明淨如霜。
直到凌晨兩點多。
楚堯抽著煙，忽然冒出一句話——“你說，我和你哥同時掉進水裡，你先救誰？”
蘇酥：……
這什麼鬼問題？
沒法回答，只好果斷反擊：“那東房和西房，你進哪間？”
楚堯：……
“睡你的吧！”
蘇酥沉默了一會兒，揹著身，輕聲開口道：“僅……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啊。”
“我今晚真的喝多了。”
她又在自我催眠。
“行，隨你，無情。”
楚堯沒說什麼更多過分的騷話，只是，即便“無情”兩個字，也足以讓她忍不住反駁。
“你混蛋！”
“明明就是你處心積慮！”
這種事，她又不傻，完全看的出來，就是楚堯卑鄙齷齪下流。
在辦公室的時候，就吃自己豆腐。
今晚雖然是恰好碰面，但也是一步步的，掉進他的圈套，其中少不了算計的成分。
只是套路太高明，撩人於無形。
且實力實在太強，完全頂不住。
財富+地位+智慧+情商，這種男人，誰頂得住？
況且顏值和身材，也完全過得去。
“是是是，我處心積慮，我下流，站在道德制高點上，你爽不爽？”
楚堯帶著幾分揶揄的語氣，也沒真生氣。
這有什麼好生氣的？
人姑娘都被你糟蹋了，說兩句好話，也是應該的。
“不過想想，我也挺爽，你哥現在在大洋彼岸，冷冰冰的鐵窗裡唱征服，我在這兒摟著他妹妹一起睡覺，當真人生一大快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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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堯坦然說出口，這種邪惡的小心思。
既然都已經坦誠相見，說這話也沒什麼。
“你……你混蛋！”
蘇酥羞憤到極致，實在不會罵人，一句“混蛋”，翻來覆去的罵。
“我有點感慨。”
“這就是戰鬥。”
“男人輸了，就什麼都輸了，錢被人瓜分，女人被別人睡，孩子得叫別人爸爸，你說呢？”
這話題略沉重，蘇酥微微嘆口氣。
的確……
是這樣啊。
即便是物質財富充裕的繁華城市，遵循的也同樣是弱肉強食的原始法則。
不管生產力先進到什麼程度，人性始終不會有任何變化。
“睡覺吧。”
“我困啦。”
她不想再討論這個，嘶的吸了口氣，卷著被子，到了床的另一邊。
還挺傲嬌。
不過楚堯也看得出來，這個女人，之所以願意跟自己回來，有幾分“意亂情迷”，但多少也有幾分“以身飼虎”的意味。
“不是，你至於這麼冷淡嗎？”
“我草……還是我表現讓你很不滿意？”
“你這樣讓我很受傷啊。”
楚堯笑著說道，步步緊逼。
當真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隱隱能猜到她在糾結什麼，但不是很確定，所以還是問清楚比較好。
“我……”
蘇酥銀牙暗咬，把臉色藏在暗中。
“你別問啦！睡覺吧。”
悶悶的聲音。
“不是，你到底怎麼回事？”
楚堯這時徹底發現不對勁兒，扳著她的肩膀，把她扳過來，很認真的問道。
也沒哭啊。
就是眼神顯得很痛苦。
“我……”
實在躲不過去，蘇酥猶豫一下，小聲道：“我……我還是心理潔癖。”
“你他媽的，你嫌老子髒？”
楚堯笑罵出聲。
蘇酥哭笑不得。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就是不知道以後怎麼面對小美。”
楚堯盯著她看了幾秒鐘，好吧，這個道德標準，也真挺高的。
是個正直的人啊。
想了想，楚堯有了主意。
“不知道怎麼面對小美，那不正好，把你派出去，去面對老美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