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塊，在偌大的帝都，要滿足兩個人一天的生活基本需求，捉襟見肘。
不過，五千多塊，完全足夠。
即便以楚堯目前的日常消費標準，也完全足夠。
像是一對普普通通的遊客小情侶，兩人牽著手在大街小巷溜達，走到哪兒算哪兒。
邊走邊聊天。
也猶如兩個研究經濟學的同學，從小處，聊到大處。
小到城管該不該禁止小販擺攤。
大到怎麼向富人徵收高額遺產稅，未來經濟該走向何方。
話題很寬泛。
楚堯雖然沒學過什麼經濟學理論，卻也勉強算是個實戰派。
這麼多錢，歷練這麼久，多多少少已經形成自己邏輯自洽的一套體系。
而高婧，這些天都在潛心琢磨，看各種各樣的書，學習各種各樣的理論，寫一篇又一篇的論文作業，小有心得。
或許，兩人談論的，放在那些真正的大牛眼中，屬於菜雞互啄。
不過，對兩人彼此而言，卻酣暢淋漓。
這種心靈的碰撞，靈魂的交織，當真是很美妙。
不知不覺間。
一下午的時間，悄然流逝。
……
到暮色時分，重新回到金茂府，到家。
高婧軟軟的坐在沙發上，懶洋洋的不想動。
累。
一下午一直都是走路，幾萬步了得有，再加上高強度的思考和聊天，當真是有種筋疲力竭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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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楚堯看上去卻依舊精神奕奕，龍精虎猛。
她……
撇撇嘴，深吸口氣。
暗暗發愁。
誰說的……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誰說的？
站出來！
如此哭笑不得的想著，還是爬起來，弱弱道：“我去泡個澡，好不好？”
“嗯，去唄，我看看吃點什麼。”
“小姜還沒回來。”
“晚上虞美人也可能過來。”
楚堯笑著，若無其事的說道。
高婧輕輕點頭，沒多說什麼，起身朝樓上走去。
莫名的，感覺全身多出幾分力量。
……
楚堯躺在沙發上，這會兒看著手機。
一大堆未接來電和未讀訊息。
這樣的“浮生偷得半日閒”，對於自己而言，當真是極其奢侈的閒暇時光。
……
公司那邊，姜靈韻知道自己今天肯定沒時間，不過程野那裡有情況要彙報，於是拉了個三人小群，說明情況。
把他們兩個的聊天內容，都儲存在群裡，以供自己查閱。
在程野的主持下，綜藝的前期籌備工作，穩步推進。
製作團隊，目前已經基本籌備完成。
選拔團隊，已經開始在各種渠道釋出海選訊息，選拔合適的參賽創業者。
商務團隊，正在和目前市面上幾家流量最大的影片平臺，以及電視臺，探討可能合作的方案，順便找找金主廣告冠名。
新媒體團隊，也在各種渠道開始釋出內容，文章以及影片，做著前期的預熱。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推進。
月底，錄製就會正式開始。
這個進度，楚堯還是相當滿意的，畢竟滿打滿算，現在也沒過去多久，一個月都不到。
能推進到現在這種程度，已經算是雷厲風行。
……
然後是曹陽那邊。
他和褚瑾瑜，以及自己，在另外一個三人小群裡。
已經拿出一份二十人左右的小名單，加上先前數學群的十幾個學霸，準備本週末組織一場線下見面會。
褚瑾瑜也已經按照自己之前的意思，給他做出回覆。
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來往的交通食宿費都可以全額報銷。
這相當於某種“面試。”
為面試者報銷這些雜費，也是很多名企的常規操作。
這點錢，小錢。
楚堯看一眼名單的表格，基本上國內國外各佔一半，而且基本上每所名校，只有一個人，最多兩個。
曹陽辦事還是靠譜。
用最少的錢，最小的成本，來達到最大收益。
說白了，週末來的這批人，就是先鋒部隊，先過來看看情況。
打探清楚之後，回去便是新的資訊傳播節點。
楚堯在群裡回覆幾句，說自己週末一定會親自到場，並再次詢問，曹陽的影片是否已經製作完成。
曹陽及時回覆，說娃娃倒是到貨，也拿回來了，不過，不小心被宿管阿姨看到，當眾沒收。
讓他在學校小小的出名，火了一把。
都不用倒立，也是黃泥掉褲襠，一褲子……
楚堯回了一句：“偉大的科學家，都是孤獨和不被人理解的。”
然後便笑著離開群聊。
……
昨晚的宴會那波人。
其實昨晚就有幾個人加，而今天則是大批量的加。
基本上在場的，都發過來好友申請。
挨個透過。
聊了幾句。
都是不痛不癢的話題，有人八卦著發來關於蘇航那邊的一些訊息。
其實也沒什麼。
人醒了。
胃出血。
住著院。
顏面掃地。
真要想報復，暫時估計也起不來。
蘇酥也發來訊息，說到此為止吧，她會盡力勸她哥，也希望這邊不要再落井下石。
楚堯隨手回覆，自己是個大度的人，希望他好自為之。
心中隱隱覺得，這事兒應該還沒完。
不過，還是那句話，向前看，快步走。
只要自己發展的足夠快，傻逼就追不上，只能望塵莫及。
讓楚堯略微意外的是……
自己主動加了夏蝶，但小姑娘竟然沒透過。
矜持？
高冷？
還是恐懼？
隨她吧。
反正自己不久後，也要和她爹見面，已經讓虞美人安排，到時候再說。
……
虞美人這邊。
很懂事。
一整天都沒打電話，把時間留給高婧。
直到晚上五點多，才發來一條訊息，說晚上如果時間方便，請高婧一起吃飯，畢竟遠道而來，理應接風。
很正常的語氣。
楚堯大概猜到她在打什麼主意，想了想，卻也沒有拒絕。
該見還是得見。
畢竟她倆在鵬城早就認識。
刻意不見，反而不合適。
於是回訊息，時間定在晚上八點，地點是一家私房菜，距離倒是也不遠。
……
回了一圈訊息。
楚堯才給姜靈韻打電話。
她說今天公司事情很多，可能要忙到很晚，大機率不回來，太晚就去住酒店。
就……很貼心。
本來路就寬。
現在，越走越寬了。
……
大概七點半左右。
泡個澡，高婧恢復不少元氣，還化了妝，雖然只是淡妝，但也顯得更加美豔。
她皮膚真的是非常好。
猶如嬰兒般吹彈可破。
主要是平時運動的多，再加上飲食清淡，規律戒糖，不亞於女明星的食譜。
只要皮膚白白嫩嫩的，就怎麼都好看。
現在稍微畫一下眉，塗點口紅，頭髮用捲髮棒燙出弧度，便是萬千風情。
白襯衫，黑褲子，小皮靴。
簡單大氣。
氣質這塊拿捏的死死的。
“再給你把衝鋒槍，霹靂嬌娃去吧。”
楚堯笑著吐槽。
高婧甩了甩頭髮，輕哼一聲，眼神中卻都是驕傲和自信。
“管她有多少錢呢！”
“反正沒我好看。”
楚堯微微錯愕，再次哈哈大笑。
下意識想說，還沒你身材好呢，沒到嘴邊，趕緊忍回去。
……
出門。
到地下車庫，楚堯剛好再次見到白天出門時那個丟手機的女人。
開一部騷綠色的蘭博基尼，很拉風。
副駕駛上沒人，她自己下車，見到楚堯，笑著打招呼。
這個女人……好像很喜歡綠色？
手機是綠色的。
車也是綠色的。
“楚先生，今天的事情，真的多謝你了。”
她再次感謝。
“你認識我？”
楚堯挽著高婧的手，淡淡笑道。
“聽人說起過您，這是我的名片，希望有空一起喝茶，今天就不打擾二位了。”
她雙手遞上名片，和高婧點頭致意。
楚堯接過名片，還沒細看，擺擺手，找到自己的車，上車。
這才看了一眼。
正面就一個名字——許美芸。
反面則是一串電話號碼，帶著微信二維碼。
名片本身的材質，不算高階，但這種排版，卻當真是屬於大佬的排版。
沒有任何頭銜。
意味著，本身無需任何證明。
“幫我搜一下這個人。”
楚堯隨手把名片遞給高婧，自己發動車子，駛出地下車庫。
高婧迅速搜尋，看到結果，輕聲念出來。
華人知名畫家、收藏家、企業家。
籌辦過多場全球藝術展。
蘇富比拍賣行執行董事，第四大股東，也是持股比例最高的個人股東。
……
聽著這些，楚堯心中難免感慨。
不愧是豪宅區。
能住在這裡的，還真是非富即貴，隨隨便便碰到個，就是某個細分領域的頂級人士。
自己對藝術品領域不太熟悉。
不過，許美芸能聽說過自己，大抵還是因為那副十方靈璧圖。
“先放那兒吧，以後或許用得上。”
楚堯隨口說道。
高婧輕輕點頭，沒說話，眼睛出神望著窗外，看著這座繁華城市的繁華夜色，若有所思。
那些優秀的人，優秀的女人，真的到處都是。
再好看的容顏，都會隨著時間老去。
最後剩下的，是什麼？
知識？
財富？
還是生活的智慧？
抑或者是看盡千山的平和？
這是更高層次的思量。
高婧沉默的想著這些，轉頭看一眼開車的楚堯。
是這個男人，為自己開啟一扇窗。
從酒吧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中，看到另外一種生活的可能性，看到世界的另外一個維度。
天地變寬了。
世界變大了。
相比起這種近乎“再造之恩”造化的厚重，其它，很多東西，似乎都顯得輕了不少。
……
八點之前。
楚堯牽著高婧的手，準時到達包廂。
進門後看到，除了虞美人之外，褚瑾瑜也在場。
四個人的小聚。
進門。
虞美人笑靨如花。
高婧也是笑靨如花。
拉著彼此的手，親的像是親姐妹。
“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朋友，褚瑾瑜，也是楚堯的朋友，我倆下午剛好在一起，於是就一起帶過來了。”
“不介意吧？”
虞美人笑著介紹褚瑾瑜。
“這有什麼介意的，都是朋友嘛，一起吃吃飯聊聊天就很好。”
高婧笑著說道，態度很好。
三人坐在一起。
楚堯坐在離門最近的位置。
看著這一幕，
一時間……
一時間心中說不出的感覺。
頭皮都是微微的有點酥麻，卻也莫名感到一種興奮。
這三個，任何一個，都足以稱得上是女神，而且都和自己有過深入交流。
現在卻坐在同一個包廂，一起吃飯，笑著聊天。
“叫服務員可以準備上菜了。”
“我做主點的，甲魚宴，可以吧？”
“辣口的，不過我記得你可以吃辣。”
虞美人笑著說道，徵詢高婧意見。
她們一起吃過小龍蝦。
她知道高婧能吃辣。
“我都可以吃，喝點酒也沒關係，能喝嗎？”
說著，高婧下意識看向楚堯。
“不許喝！”
“喝什麼酒？”
楚堯開口說道，聲音帶著幾分嚴厲。
甲魚？
還配酒？
甲魚倒是無所謂。
就是這酒，它是正經酒嗎？
“不喝就不喝嘛，你兇什麼，把我高姐都嚇到了，那就喝果汁嘍。”
虞美人儼然和高婧站在一邊。
楚堯黑著臉點點頭。
這個時候，自己不能再笑。
再笑，某些人真的要得寸進尺。
這場子，自己要是鎮不住，當真分分鐘翻車。
主要還是看高婧怎麼想。
接下來的時間，楚堯都沒怎麼說話，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們聊天。
等到菜上來。
主菜是一道絕味甲魚，以及一煲湯，剩下的都是配菜，卻也當真生猛。
楚堯默默吃飯。
她們正常聊天。
讓楚堯微微詫異的是高婧的態度。
虞美人倒是沒什麼挑釁的意思，就是藉著聊天的名義，把自己這段時間在帝都做的事，都和高婧講了一遍。
當然是避重就輕。
拍賣。
認識唐心。
買下鹿鳴大廈。
和娛樂圈朋友的聚會。
她態度是很收斂的，語氣是很剋制的，但表示的意思，也是很明顯的。
那就是，在帝都，我照顧了楚堯很多。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
說話的尺度拿捏的剛剛好。
不至於刺到自己。
但關鍵細節，也對高婧有所保留。
最主要的目的就是——邀功。
“我覺得，還是得喝點吧，我和你喝。”
“至於晚上回去被罰跪，不管是榴蓮還是搓衣板，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聽完虞美人的話，高婧笑著說道。
她看了楚堯一眼，然後起身朝服務員要酒。
她，要和虞美人喝酒。
是感謝。
謝謝你照顧我男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