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月靜靜的聽著他的猜測,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心裡有些疑惑,他既然對姜國皇室瞭解得如此清楚,沒理由不知道有位公主叫姜明月啊。
或是那個假皇后並未將自己的相關資訊告知西燕?那她又為何要隱瞞。
“你別是哪個皇子養在外面的外室吧?”皇帝突然給出了一個結論。
姜明月愣了一下,冷了臉,道:“陛下總要拿出證據來。”
“會有的。”
“陛下,您為了那位姑娘建了這間姜國皇后的宮殿,所以那位姑娘是皇后?”
皇帝面帶微笑,沒有說話。
“不過我姜國的皇后還好好得待在宮中,那就不是這位了。”她故意推翻了自己前面的那些猜測。
“所以這是位想要成為皇后的姑娘?”
“你猜的差不多,只是凡事都要講證據,記得拿出證據再來指證。”皇帝用姜明月自己之前說的話將她堵了回去。
姜明月心裡的猜測已經漸漸成型,這裡曾經囚禁的應該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只是她現在為何不在這裡了?十幾年未曾選妃的皇帝又為何突然在今年開始選秀?
“陛下,不知住在這裡的那位姑娘現在身在何處?”她心裡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這輩子有什麼徹底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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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明月姑娘認輸了,朕就告訴你。”
姜明月聞言勾起了唇角,輕笑道:“莫非這位姑娘已經不在人世了?”
本以為皇帝會因為這句話動怒,但他並沒有。
“放手去查吧,朕就是說了想必你也不一定會相信。”皇帝聳了聳肩,轉身坐在了床沿上。
“朕準備休息了,你可是想要侍寢?”
姜明月滿臉黑線,惡狠狠得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是以並未注意到皇帝看向自己背影的有些複雜的目光。
“殿下,屬下沒有追到那個人。”姜明月本來準備直接離開,但又想起了剛剛去追人的阿羽,便等在了荷花池旁。
“無事,回去吧。”姜明月看了眼那邊熟悉的建築,“他應當是已經發現了。”
“誰?”
“西燕皇帝,外面的那動靜應該是他安排的,只是為了將你引開。”
“屬下辦事不力。”阿羽聞言掀起衣襬單膝跪地。
“這裡畢竟是西燕的皇宮,你被發現了倒也不奇怪,起來吧。”
姜明月並未怪罪於他,反而有些安慰的意思。
她今天晚上是怎麼都沒有睡著了的,若是那人真的是母后,她現在到底會在哪裡。
這偌大的西燕皇宮中,要想找到一個人的確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次日一早,姜明月百無聊賴的在寢宮裡喝茶,白日裡有些事情不是很方便做,至少現在去書房就有些不合適了。
“你看,就是這位姑娘,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千金,陛下竟是不顧朝臣的反對,要將她直接立為皇后。”不遠處正在打掃的宮人悄悄得看了一眼姜明月的方向,輕聲道。
“是啊,聽說陛下現在已經被反對的大人給堵在書房之中了。”
“而且那些大臣也不知從何處聽說了,說這位姑娘懷了個野種,更是要極力勸阻陛下。”
他們的聲音其實不大,但姜明月不知何時悄悄地站在了他們的身後,竟是將這些話聽得一清二楚。
聽到野種兩個字的時候,她的臉上帶著些可怖的森冷。
“你們在做什麼。”後楓突然板著臉開口道。
她先是準備向姜明月行禮的,只是被姜明月攔了下來。
“奴婢奴婢就是隨便聊聊。”兩個宮人慌亂得跪在了地上,連聲道。
“你們這舌頭怕是不想要了。”
“饒了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宮人慌亂得求著情。
姜明月有些無奈,本來還想著再聽到些什麼,卻沒想到演變成這樣。
見已經實在是沒有什麼話可以聽到了,她這才開了口,道:“起來吧,今日這事我就當做沒有聽到,只是以後你們的運氣可能就不會這麼好了。”
兩名宮人這才發現自己身後竟然站著他們聊天的主人公,心裡慌亂極了,聽到這些寬恕了的話連忙磕頭道謝。
“姑娘,您如此寬宏大度容易被人欺負。”後楓皺著眉開口。
姜明月擺擺手,道:“這不是還有你在嗎。”
“對了,你昨日是不是說過這宮中我可以隨意行走?”她轉移了話題。
見後楓點了點頭,她有些狡黠得笑了,道:“那我們就去書房看看吧,好解救一下我們已經被困住的皇帝陛下。”
後楓一怔。
“你可別提前去通風報信。”姜明月故意板起臉。
還沒有一會兒便沒忍住笑了,道:“我想聽聽那些大臣們在背後是怎麼說我的。”
後楓沉默的點了點頭,揮手讓還跪著的兩位宮人快點離開,自己則是帶著姜明月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
宮裡雖然大,但人也多,話傳的也快。姜明月已經數不清這一路上聽到多少人在議論自己了,還有不少話裡惡意滿滿的,只是她都沒有在意,倒是後楓,在聽到實在難聽的話的時候還會上前去制止。
“沒關係的,嘴長在別人的身上,說我我也不會少一塊肉。”姜明月見後楓的臉色比自己的還差,有些無奈得安慰道。
“不行,不能形成這樣的風氣,流言很傷人。”後楓面色嚴肅道。
姜明月沒有想到她的反應會這麼大,一下子還沒有反應過來,隨後意識到了什麼,輕聲問道:“你為何如此在意這個?”
“相信您聽到過關於陛下的那些流言。”
姜明月點點頭。
“流言中的陛下兇狠殘暴,十惡不赦,可奴婢知道他不是那樣的人。”
“你跟陛下之間?”
“姑娘慎言,您放心,奴婢與陛下之間只是主僕的關係,當初我被家人肆意買賣,是陛下出手將我救下。陛下表面上完全不在意那些流言,但奴婢替他不值。明明這些年在他的領導之下,西燕國的國力越發強盛,政治也越發清明,可百姓還是覺得他不是個明君,這不公平。”
姜明月點點頭,“你說的對。”
“肆意傳播流言的人就應該進拔舌地獄,今日若不是姑娘求情,那些宮人不死也要掉一層皮。”後楓露出了有些兇狠的眼神。
這孩子有些走向極端了,姜明月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只是她倒也能理解,流言的確能毀了一個人,之前江南的王家不也是在百姓的口中起伏了數日,只是因為劉延傳的那些流言。
姜明月到了書房前的時候,確實看見外面圍住了一圈大臣,正中間的皇帝似是在說些什麼。
“諸位不都聽聞過朕在宮中藏了女人嗎?”
姜明月的心咯噔一下。
“朕藏得嬌嬌就是這名女子,她肚子裡的孩子自然是朕的。”
諸位大臣顯然沒有想到他會用這樣的說辭,一下子就有些啞口無言了。
“可是您在後宮藏嬌的傳聞出來已經有十幾年了,聽聞那位姑娘現在也就十幾歲。”有大臣質疑道,很顯然是提前調查過了的。
皇帝微微挑眉,意味不明到:“這位愛卿為何如此關注朕的人?莫不是心裡有什麼心思?”
“陛下明察,微臣絕不敢有任何不臣之心,只是這姑娘的身份確實有些撲朔迷離,聽說她還是姜國人。”
“是,我是姜國的人。”姜明月不想再聽皇帝掰扯下去了,直接走上前去,朗聲道。
“你這女子究竟是存的什麼心思!是不是姜國派來的探子!”見事件的主人公過來了,諸位本不敢直接質問皇帝的大臣們紛紛調轉了槍頭,專心針對起了姜明月。
“她的容貌你們可看清楚了?”皇帝突然問道。
諸位臣子有些不明所以。
姜明月也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諸位應該能大概猜測出她幼時的相貌吧,人人都有愛美之心,只是朕早早的就將她圈在了身邊,這有什麼問題嗎?”
“這……”
“你瘋了?”姜明月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就是西燕國民風再彪悍,戀童也足以讓一個皇帝的名號蒙上厚厚的灰塵。
“朕都是在為你清除前面的阻礙,你怎麼忍心這樣說朕。”皇帝低聲道。
她突然察覺到自己為何覺得他這張臉有些面熟了,透過皮相,他的有些神態與季暇年竟是有些相似。
現在的情況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姜明月只能將疑惑埋在自己的心裡,想著等一個更好的時機去問。
“陛下,您不能為了讓這位姑娘更名正言順些就編出這樣的話啊。”有臣子痛心疾首道。
姜明月循聲望去,見還是先前的那個質問她的臣子。
她張了張嘴,還沒有開口,一旁的皇帝便直接從侍衛的手中抽出了一把長劍,二話沒說直接捅進了這位臣子的心臟處。
臣子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劍,隨後失去了意識,軟軟得倒在了地上。
“把那些證據給諸位看看吧。”皇帝的表情十分輕鬆,就像是自己並沒有殺人,不過是切了一顆大白菜一樣。
那位臣子的血液也濺到了周圍人的身上,他們大多一臉呆滯,是被嚇到了模樣。
聽見這樣的話,也只是僵硬的將那些紙張接過來。
皇帝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姜明月,又看看那些臣子,露出了一些嫌棄。
“真沒用,竟然被這種場面給嚇到了。”
姜明月闔上了眼皮,深呼了一口氣,這才睜開眼睛。
“比不上陛下勇猛。”她淡淡的開口道。
“陛下,這,這都是真的嗎?”那些臣子從前也是經歷過這種場面的,只是有些日子沒有見過了,這才一下子沒有緩過來,但很快也穩下了心神,看清了紙張上的內容。
姜明月雖然沒有看到那上面的字,卻也能猜到上面寫的是什麼。
“證據確鑿。”
“怎麼,是有誰想要為他說句話嗎?”皇帝挑了挑眉,視線在諸位大臣中轉了一圈。
“臣等無異議。”
“那朕想要舉辦立後大典,封她為後,諸位可還有什麼意見。”
人命的提醒在前,諸位就是還有什麼意見也不敢現在說出來,紛紛搖頭。
“既是都沒有意見了,那就去準備著吧,朕已經迫不及待了。”皇帝心情很好的勾起了唇角。
“外面熱,進來吧。”皇帝帶著姜明月走近了大殿,絲毫不在意外面這些大臣的感受。
姜明月回頭看了一眼,便見那宦官似乎是正在跟那些大臣說些什麼,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陛下編故事的能力不錯,若是有一天不當皇帝了,就去茶樓裡說書想必也能養活自己。”
“朕這不還是為了你?”皇帝瞥了她一眼。
姜明月能看的出來,他的眼中沒有一點情誼。
“你就不怕這些大臣們有一天為了保住自己的命對你下手?”
“下手又如何,成王敗寇罷了。這位置朕坐了這麼多年了,早就乏了。”
“您這樣的說法著實有些不負責了。”姜明月皺起眉。
他身為一個帝王,本就該對自己的子民負起責任。
“嗯,你說的對。”皇帝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生生將姜明月想要說的話給堵在了嘴裡。
“你可是查到了什麼想來問問朕?”
姜明月搖搖頭,直言道:“不是,只是聽聞陛下被諸位大臣圍困了,想來看個笑話,沒想到陛下這麼快就處理好了。”
皇帝笑了笑,只讓她隨意一些,等晚上一起用晚膳再走就沒有理會她了,專心處理起了國事。
姜明月試探性的在書房中轉了轉,見他真的完全沒有看過來的意思,撇了撇嘴。
她直接走到皇帝的桌前,隨手拿起了桌上的一張奏摺,邊開啟便等著皇帝開口阻止。
“想看就看吧,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他頭也沒抬得開口。
她聞言直接開啟了,看了眼裡面的事情,確實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他更是直接在上面批了個已閱。
她是見過父皇批閱奏摺的,寫的要比他仔細多了。
“沒意思。”姜明月又將那本奏摺擺了回去,有些不滿的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