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電話，轉身換一個方向，逆著所有的光，背風依靠在窗沿上。客廳裡的那四隻又重新出現在了視線裡。
她們好像是已經看完了一集電視劇，電腦屏幕上正在放我很喜歡的片尾曲。金嗓子選手開始在那跟著淺淺的唱，仔細聽著的我，募然覺得她好像比原唱更適合這首歌。
片尾曲結束，吃的圓滾滾的李順圭不知道又在想些什麼，她叉掉了《九數少年》的播放介面，不經我同意的翻起了我的硬碟。其她幾隻見狀，原本分開的腦袋又聚到了一起。
看著拖起滑鼠，光速左點右點的她，我撫了撫後頸，結束依靠窗戶，朝她們那邊走了過去。
剛到桌邊，正準備居高臨下從身後一把按住滑鼠，嚇唬一下變態圭，卻不想她已經提前點開了一個滿是圖片的資料夾。頓時，一片“哦”聲四起。
好的，誤會禁止！作為一個二十好的有志青年，我的電腦裡，最近只有一個接一個的半成品策劃案。
至於被變態圭翻出來的這個，其實也只是一些忘記刪除了的人物照。而那些照片裡的主人公，則赫然就是《九數少年》中的女主角——慶收真。
“怪不得你電腦裡面《九數少年》全都顯示為快取狀態，原來是因為喜歡慶收真歐尼呢。”桌前坐的一排四人中，竟然吊詭的是徐賢率先回頭過來衝我開口。她擠著眉毛，話裡帶著一點揶揄的味道。
就在徐賢輕笑出聲的時候，李順圭則繼續掌控著滑鼠，自顧自的在那放大圖片，然後一張接著一張的開始輪轉。被這傢伙的動作弄得無奈持續加深，我抹了抹額頭之後，大力的一揮巴掌，一把打掉李順圭的爪子搶過滑鼠，關掉了圖片顯示的介面。
“最開始看《九數》的時候，因為劇情以及角色的定位，所以還蠻喜歡她的。大概是那時候存的一些照片，後來就忘記刪掉了。”
“恩，在劇裡面，收真歐尼真的好有趣。而且就臉型和打扮來說，也都是超級耐看的那一型。”
眼角和眉梢依舊還掛著笑意的徐賢，仰著側臉，繼續有些小雀躍的同我說著。對此，我只是笑了笑，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說下去的打算。
握著滑鼠，進一步點選，整個的關掉了硬碟的顯示介面。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們這次是真的該給我撤了，等會我還有事。”
被搶掉了滑鼠的李順圭，原本一臉不爽準備發飆，但一聽我下了第二道逐客令，還說等會有事，她立刻眉毛一挑，疑惑的問：“等會還有事？什麼事？”
低頭瞅了眼身下管家婆形態的李順圭，我扯了扯嘴角：“你管那麼多幹嘛，趕緊各回各家去。”
稍微強硬了一點的語氣沉降，擊中四隻。還想頂嘴的李順圭被掩嘴輕笑著的徐賢拉住扯了扯衣角，消停下來的她動著嘴巴腹誹了一番之後，第一個起了身。
“那，我們就先走了。”看了眼率先走向玄關處的李順圭，第二個起身的徐賢依舊還是保持著淺笑，她衝我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之後也跟著李順圭朝門口走去。
最後跟著起身的是金泰妍，鄭秀晶。原本坐在桌子那邊的鄭秀晶起身之後繞到我這邊來，她突然踮起腳尖，瞪著一雙大眼湊到我跟前。
“晚上出去的話，少喝點酒。”
聲量細微的叮囑伴隨著香氣，霧氣，溼氣，撲到近前。在鄭秀晶起身之前就站了起來的金泰妍，望向別處。她理了理衣服之後，也朝門口走了過去。
有關於鄭秀晶的叮囑，我沒有停頓的點了點頭。見我上心的將她的話聽了進去，鄭秀晶微微一笑，然後走到床邊抱起獨自玩了很久的荻野。我則是把一隻手插進口袋裡，把她送到了門口。至此，門軸徹底旋轉開啟，回身朝我輕擺著的有四隻皓白的手腕。我按亮樓道裡的燈，挽住胳膊，抬了抬下巴，目送著她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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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昏暗的樓道，有四隻踏著不同的步伐在下樓。一時間，竟吊詭的沒人說話。其實，徐賢曾經和慶收真一起參加過一次活動，她有慶收真的電話。在剛剛那會，她也差點順口說出“要不要我介紹”之類的話。不過好在，如今的她已經機靈了太多，在最後關頭及時的反應了過來。
心思奇怪的並不止徐賢一人，數分鍾之前還想要發飆的李順圭為什麼僅僅只是被忙內一扯衣袖，便選擇作罷。翻閱了好多慶收真的圖片的她，為什麼沒像往常一樣出言調侃一番。
其實，在這靜謐無比的夜裡，所有人都猜到了好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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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身，關門。
房間裡到處都是四隻的痕跡，我無視掉所有慢慢地的走到桌邊，重新在電腦前坐下。在發了會呆之後，我隨即點開了剛剛那個存了很多圖片的資料夾。快速瀏覽了一遍所有的圖片，退出，反鍵點選，對準刪除。繼續退出，回到桌面，反鍵點選回收站，對準清空。
存在我電腦裡的這些照片上的女人，她的名字叫慶收真。在劇中，她最好看的髮型是…………丸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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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關掉燈，在黑夜裡坐了好久之後，晚九點半，姜錫俊的電話終於被我等來。他忙完了公司的事情，給我發了個地址。直接下樓坐上計程車的我，望著簡訊上顯示的那個地址，怔怔出神了好久。
大概二三十分鐘之後，約定的地點到達。我付完車費，拉開車門，迎面撲來的，是整個梨泰院的冷風。沒錯，是最開始的那個地方。那天，我給了他一腳，他拉了我一把。
下車，挺直腰，深呼吸一口氣，邁步朝那個熟悉的路邊攤走了過去。
靠路邊順手第三張桌子，坐下。對面的姜錫俊，今天穿了一件稜角分明的白色襯衣。
見我直接落座，對面的那家夥先是爆發出一陣舒心的笑。緊接著，他衝攤前的大叔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上菜上酒了。
擺完了手以後，姜錫俊又把視線拋回來到我這邊。他瞅了眼我的左手，然後仰了仰下巴。
“恢復的怎麼樣了，今天喝幾瓶，你說了算。”
不帶有一絲挑釁甚至還藏了一些照顧態度的話，到我耳朵裡，卻怎麼聽都有一種令人不爽的味道。於是，我乾脆的發聲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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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也能算問題嗎？我們之間，不從來都是，喝到不能喝為止嗎？”
被我的一番硬態的話抵回，姜錫俊繼續保持舒心的笑。
菜和酒開始慢慢地上了上來，姜錫俊擰開一瓶燒酒，替我和自己都滿上。隨後，我們一口幹了今天的第一杯。
喝完第一杯酒，晚飯沒吃多少的我開始準備得勁吃菜。正對面的姜錫俊，放下杯子後，卻並沒有什麼動筷子的跡象。他稍微側了側身，從放在一邊的皮包中翻出了一個IPAD。
有些莫名其妙看著他動作的我，塞了一塊亂燉雞肉到嘴裡後，拿著筷子對著他點了點。
“麼嘿？在幹什麼呢？”
“你不是說，過不了多久就得從學校裡搬出來了嗎。你先看看這個，絕對會有你中意的一個。”搗鼓了一會IPAD之後的姜錫俊，一邊說著，一邊把PAD塞到了我的手中。
沒有阻礙斥滿我整個眼簾的，是一間又一間的房屋布置圖。
“那個，是半島歐式的家居佈置，在新盤浦那邊。大概有10個平方，三室兩廳，除開主臥以外其他兩個房可以改成書房和健身房。”
“對，往右邊劃一個圖。那是島山公園那邊的一間房子，杏色打底的簡約風格，附近環境挺好的，而且離狎鷗亭，林**那邊都比較近。”
“再後面的一個，是我們SK地產在上巖洞開發的一個樓盤。早些時候我自己劫了一層樓下來，那時候我剛從賓夕法尼亞大學打了一年醬油回來，對裝修設計比較感興趣。所以就自己做了好多個比較小戶型的設計。其中有一個就是你現在看到的，九十平米左右，裝飾什麼稍微偏向一點地中海風格。至於真正的亮點，就屬客廳裡的那套殿堂級立體環繞式影音裝置了。我感覺，這套房子說來，應該是最適合你的。”
十數分鐘，PAD上所有的高畫質圖片都被我所看完。還有姜錫俊所有的介紹，所有的話，我也都已經聽完。
指尖發力，捏住PAD的邊緣，向前遞還給面前的姜錫俊。
“這些房子，大概普通人，是一輩子也買不起的吧。”
端杯，喝酒，語調不免有些低沉。看完剛剛的那些，我突然有些感慨，有些唏噓不已。
杯中的燒酒莫名的有些辣喉，被嗆了一下的我，咳嗽了一聲之後再開口。
“如果外人知道了，憑一根手指就能換到這麼好的房子的話，估計許多人都會像瘋了一樣的切掉自己的那根，無足輕重的小拇指吧。”
聽了我的一腔感慨，注意到我的特殊狀態，姜錫俊並沒有顯得有半點意外。他收回PAD之後在那沉吟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我則，就關於房子的話題，第三度開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