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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四十五章 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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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她,你覺得自己能做到哪一步?”

那個在十字路口處陰冷無比的男人,突然之間表情變幻的無比劇烈,他好像是覺得我很有意思,說著這話的語調上揚,精彩的意味無比濃厚。

問我能做到哪一步?這個問題我花了三秒才想通其中的關鍵,略微垂了垂頭,站立著的我,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黑澤未央見我一時沒有開口,他笑了笑,覺得很是好玩。

“你不是為了她,都願意深入虎穴了麼?——————表演給我看吧,如果沒有意思,如果不夠熱烈,那麼我就得帶著她離開了。如果表演好看的話,我可以如你所願,再在這裡多待一會。”

頭顱繼續保持低垂。什麼樣的付出叫作有意思?什麼樣的犧牲能被稱為足夠熱烈?我不知道,我正在想。

另外,黑澤未央的有恃無恐並沒有將我擊敗,他相信自己有實力應付任何突發的態勢,而我在這個時候,也選擇了相信姜錫俊,我必需相信他能夠救下金泰妍。

看著一言不發的我,黑澤未央也不管我是在拖延時間,還是在真的思考,他滿不在乎的等著。

在他指間,持續如花般絢麗飛舞的***漸漸慢了下來。大概是因為甩得太久,黑澤未央感覺到手腕有些累了,他打了個哈欠,像是不經意間脫手,又像似故意一般的。那把鋼鷹C6從他的掌心飛出,沒有呈拋物線,而是近乎筆直的射在了我的腳邊。

尖銳的刀鋒摩擦著大理石地板,發出著一陣吱吱的響聲,在留下了一道明顯的印痕之後,鋼鷹C6挨著我的腳停了下來。隨著這把刀一起過來的,還有黑澤未央的一句話,話裡同樣沒有帶上一絲嘲諷。“如果你要是怕了的話,就離開吧。當然,我會給你一點小小的懲罰,畢竟你打擾了我今天晚上的約會。”

望著這把忽然闖入視線裡來的冰冷武器,我緩慢的眨了一次眼。

我並沒有去理會黑澤未央的話,而是保持著狼狽站立的姿態。四圍並不安靜,但是我能清楚的聽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很響,響的耳朵裡產生了一片蜂鳴。

“你要幹什麼?劉承宇!”同樣望見了那把刀的金泰妍,帶著未止住的哭腔,朝我喊著。她睜大著仍舊不斷向外流淚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她的聲音中帶著頻率很高的顫抖,她的聲線,也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沉靜溫柔。

我知道她在朝我喊著,她那焦急無比的聲音一絲一絲的潛入我的耳朵,和我的心跳聲匯合。兩股帶著緊張標籤的情緒刺穿我的耳膜,然後進入咽喉部位,撞碎氣管,進入胸腔。然後,然後我就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十七點三秒以後,我彎下腰,動作很慢。不是為了拖延時間,也不是因為害怕。事實上此時面部朝下的我,表情冷淡。

帶有無數圓孔的鋼鷹C6刀柄被我握住,我將可以雙向摺疊的兩個刀柄合在一起,握在手中。我不會甩刀,這樣的握持,更方便我下一步的動作。

“我需要一張桌子。”時隔好久之後,我終於開口說話。頭顱依舊保持低垂,兩隻手自然的垂在身側,右手上的刀刃正筆直朝下,等一會,它就會問到好聞的味道——醒過來。

幾乎沒有等待多久,我的要求便被滿足。一張齊腰部高的木桌被拖到了我的面前。

抬起頭,和黑澤未央對視了一眼。我忽然發現現在的我,正對著站在他的面前,真的像是在表演。

肩部的肌肉開始小幅度的緊繃起來,手肘彎曲。當著除開金泰妍,所有觀眾的面,我把我的右手,給放到了桌子上面。

看到我的這個動作,黑澤未央擺著頭,活動了活動了頸部。他的左側唇端上揚,儘管這個表情變化的幅度非常微小,但我知道,他興致盎然。

他不就是想要將我和金泰妍兩個玩弄一番麼,這樣的陰冷角色的變態心理,我已經略有體會了。像他這種人,在這世上能讓他感興趣的事情已經非常少了,抓住我這麼一個樂子,他當然得好好玩一玩。

尖叫,當我把手掌放在桌面上的一瞬間,撲面而來的,還有一聲尖叫。這聲尖叫,來自金泰妍。

她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原本好看此時卻已徹底紅腫的眼睛死死閉住。一直處於驚慌狀態中的她,終於是再也堅持不住,徹底崩潰。伴隨著這聲尖叫,她的眼淚決堤。坐在沙發上的她不停的擺著頭,柔軟的髮絲在空氣中不斷的飄動,濃重的哭腔令人無比心痛。

“夠了!”金大媽的聲音湧了出來,可惜這位大媽此時完全的手足無措。

發出那聲尖叫之後,她睜開眼,仰頭看向我,目光粼粼:“劉承宇,你給我住手!”

從黑澤未央那轉走視線,我的目光和金泰妍眼中的粼粼水光所對上。望著朝我大聲喊著的她,我沒有說話,目光中,有我自己的堅持。

似乎是看到了我眼睛裡的東西,金泰妍的情緒越來越激動了起來。她朝我不停的擺著腦袋,費力的鼓動聲帶,音調卻一直沒辦法變高。“為了我,你已經受了夠多的傷了…………說起來,我們連真正的朋友都不算……你沒必要為了我付出那麼多。”金泰妍的淺淺聲線鋪陳到這裡,忽然間帶上了一絲淡淡的落寞。她低下頭,接下來的一句話細若蚊吶。她說:“我不想你再受傷了。”

這一句話的音調幾乎微不可聞,但終究還是被我給聽到。有那麼一瞬間,我感覺到很暖。暖意升騰的位置不可琢磨,似乎是只出現在胸腔裡,又好像是瀰漫在四肢百骸。

奇妙的感覺只存在了一會,冰冷殘酷的現實便迅速逼到近前。已經拖了這麼久了,我不可能再一個人逃開。隨著這現實,我的表情也迅速變冷。

“沒有什麼必不必要……現在,我只是在替姜錫俊保護你。”手裡握著刀,我用平淡的語氣說出這一句話。為了讓演出能夠順利進行,為了削弱金泰妍的心理負擔,我故意說出了這麼一番很傷人的話。但其實,我感覺得到,就算不存在姜錫俊這層關係,我依然還是會選擇救她。至於理由,像一張老照片般的理由,我把它埋在很深很深的地方,不願任何人,包括自己瞧見。

右手握著刀,刀柄已經被汗給徹底溼透。說這番話的原因還有另外一個,那便是憑著這一句話,我覺得黑澤未央會更願意留下來看我的這場演出。

果然,當姜錫俊這三個字被我說出口,黑澤未央的眼睛裡瞬間爆發出一抹奇異的光。新人物的登場以及複雜關係的轉變,讓他的好奇心大勝。

“連朋友都不算?”黑澤未央笑了一聲,他先是指了指我們兩個,然後轉頭看向我。“替別人保護她?那個姜錫俊又是誰?”

“姜錫俊是我朋友,他很喜歡金泰妍,所以…………”

掌聲,突兀的掌聲響起,在客廳裡迴轉個不停。一下子明白過來的黑澤未央笑容滿面,他拍著雙手,發出了一聲類似於讚美的感嘆。

“真是令人感動的朋友之情,沒想到,這個時代,竟然還有人會為了朋友,甘願付出這麼多。”

發出著感嘆的黑澤未央表情好像若有回暖,那樣子似乎是因為感動,要就此放過我。但我知道,那只是幻覺,因為鼓完掌後的他,朝我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他安坐著,依舊還是那名饒有興致的觀眾。

——————————————

就在我和黑澤未央對話的過程中,聽完我的那一句回答的金泰妍呆坐在那裡,楞了好久。失去了血色的部位,已經不再只是嘴唇。她的整張臉,都莫名的蒼白無比。

“為了姜錫俊?”金泰妍突然開了口,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她的唇角帶著一絲慘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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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抹令我感覺到疑惑非常的笑還未徹底結束,她便突然轉過身子,面向黑澤未央。

“喜歡我的那個姜錫俊,是SK集團會長的獨子,不信你可以去查。他現在肯定已經召集了一批人手過來。”

以極快的語速說著這一番的金泰妍停頓了一會,朝我這邊指了指:“放了他,我們立刻就走。”和黑澤未央對視著的金泰妍,沒再看向我這邊。

放在木桌上的手早已一片冰冷,金泰妍突兀無比的一番話鑽進我的耳朵,我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要瘋掉。

“白痴!你在幹什麼!”想著辛辛苦苦將黑澤未央拖住的場面就要被瓦解掉,握住***的那隻手一陣劇烈的收緊,怒火升騰的我對著金泰妍吼道。

不知道何時,第二度止住了淚水。未乾的淚痕掛在金泰妍的臉上,她面無表情的,像是完全沒有聽到我的話一般的,繼續向黑澤未央說著跟姜錫俊有關的事,藉此證明這個人是真的存在,並且能量同樣巨大。

即將功虧一簣的局勢,使得憤怒在胸前中變得無比強烈,褪去血色的眼白,再次充血。我咬著牙,左手狠狠的拍了一下木質的桌面。“蠢女人,你給我閉嘴!”

巨大的動作以及聲響終於是將金泰妍的話給打斷,可惜仍舊是沒能阻止黑澤未央皺起雙眉。在聽到SK這個名字之後,黑澤未央陷入到了沉思當中。這沉思,令我腳下一陣發軟,如果他就此離開,那麼…………

站在木桌旁,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事情被全部打亂。望了一眼手裡的那把***,我閉上眼睛,束手無策。

就在我讓自己陷入到一片黑暗當中去的時候,有一道聲音從不遠處的正前方傳了過來。“劉~承宇,是叫劉承宇麼?你為什麼站著不動?”

我睜開眼睛,發現黑澤未央的眉毛已經舒展開,他恢復到饒有興趣的樣子,只是鼻翼兩側的肌肉依舊自動的皺緊,很冷很猙獰。“既然今晚約會的氣氛已經被完全破壞,那麼我就留下來,專心的看你的節目。你繼續,我會等到那個姜錫俊過來。讓我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能真的帶金泰妍走。”說著這話的黑澤未央,眼睛中又莫名的發射出那種即將與同類見面的,期待的光。

黑澤未央的態度轉變徹底讓金泰妍徹底呆住,本以為聽了自己的這番話,黑澤未央會立即轉移地點。但沒想到,他仍舊打算留下來。

與呆坐在那的金泰妍不同,聽完黑澤未央這番話的我,長舒了一口氣。得到他的承諾之後,我沒再猶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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