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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四章 斬釘截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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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會百害而無一益,因為你我才孑然一身

理解我吧Baby,我想要表達更多,卻總是詞不達意。

這兩句歌詞,我很想快點讓它離開腦海,可惜不知為何,它一遍又一遍的,不停在耳朵裡響。兩道纖細的影子突兀的出現在腦海,我咧了咧嘴角,想假裝笑起來。

在我的記憶中,池泰昊唱完這首歌似乎是花了好久好久,我站在原地,任憑腳上的鮮血直流,它一汪一汪的出現在柏油路面上,最終流進下水道裡。等到他將這首歌唱完,我才終於得以逃脫。邁動步子,我走向停下來喝酒的池泰昊。

“吃飯去吧,我請你。”

池泰昊將手裡喝空的啤酒杯,捏的扭曲變形之後,緩緩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收起琴盒,將裝置交由一旁的攤販照看,我和池泰昊兩人一起並肩,往巷子的深處走去,在那裡,有一家還不錯的部隊鍋料理店面。

進了店面,兩人對坐,點了吃的和酒以後,我們彼此之間暫時陷入進一片沉默。這沉默持續了好久,直到部隊鍋上桌,我才開口。

“你以後就打算這樣一直唱下去嗎?”夾了一筷子小菜扔進嘴裡,我儘量隨意一點的問道。

“恩。”池泰昊點了點的頭,回答的沒有一絲猶豫。

“話說,你有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聲音,只有那種基調比較低沉的音樂才能完全適應你的嗓子,唱這類歌的時候,我感覺你的水準和歌手沒差太多了。至於其他的歌,就好像剛剛那首《TheBestLuck》,則困難了很多。”

“我只唱自己想唱的歌,從來不管自己能不能唱,唱的是否好聽。反正,我也沒打算往歌手這方面發展。”池泰昊表情不變的說出這一番話,他端起燒酒酒瓶,替我滿上了一杯,然後和我碰了一下。

看著兀自飲盡杯子裡的酒的池泰昊,我笑了笑,便沒再多說什麼。其實最開始看到池泰昊,聽到他唱歌的時候,我本來是有想法把他推薦到SK娛樂的。但一想到池泰昊他個人的狀況,再加上姜錫俊並不打算往簽約藝人這方面發展,所以就直接放下了這個心思。

吃了幾口菜,端起杯子,輕微的搖了搖,望著杯子裡盪來盪去的液體,我突然有了一個想法。“池泰昊,有沒有興趣拍攝一段影片?”沒有前奏沒有鋪墊,對著池泰昊我直接問出了這句話。

聽到這話的池泰昊,夾著菜的筷子猛然停住。銀色的筷子停在空中,發生著極其細微的抖動。“沒興趣。”在停頓了三秒鐘之後,池泰昊回答我說,不是斬釘截鐵的語氣,但也沒有留什麼餘地。

再一次被拒絕,我抹了抹鼻子,老實說,第二次拒絕更讓我遺憾。或許是因為最近一直在專注著MV製作的緣故,在聽了幾次池泰昊的歌之後,我腦海中開始漸漸冒出一些想法,一些比較新穎的鏡頭拍攝模式在我的腦子裡不停的跳來跳去。正是這些獨特的拍攝想法,外加池泰昊的靈魂聲線,以及頹喪的外形,我才有了給他拍攝一部MV的打算。只可惜,這打算剛剛冒頭便被他的主角給徹底扼殺。

看了對面慢慢的吃著菜的池泰昊,我嘆了口氣,自己一個人喝完了一杯酒。

沒有過多的對話,和池泰昊的晚餐就這樣在一片沉默中結束。他應該覺得我只是一個聽歌的人,而我也同樣覺得他是一個唱歌的人,但不應該……僅僅只是一個唱歌的人。我來這聽他唱歌,請他吃飯,是因為我覺得他還可以成為一個朋友,一個特別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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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和池泰昊一起的晚餐,走出巷子口,按開車門鎖,坐進副駕駛座裡。越過一個身位,將主駕駛座附近的雙閃按鍵開啟。然後再撥出了一個電話,二十分鍾後,代駕走了過來徑直坐進車裡,發動汽車開往SK娛樂。

靠在座椅上,我側頭望向窗外,瞳孔在不停的撞擊著眼眶。聽完池泰昊的歌,再結合我自己的心境,我忽然發現,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是,消失了的東西,它就永遠的不見了,永遠都不會再回來,卻偏還要留下一根細而尖的針,一直扎在爬滿你心臟的那根動脈裡,一直拔不去,它想讓你疼,你就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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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六點半,最後一絲魚白在天際線消失乾淨,SK娛樂裡的燈光大開,這個點雖然是屬於下班時間,但也有不少部門,在進行著加班。乘著電梯上到王PD製作團隊所在樓層的我,腳步沒停,徑直掠過辦公區,進入AE編輯主任的工作室,王軼涵PD正在裡面等我。

進入工作室,不算小的空間內擺著大量的儀器,全都是跟編輯處理有關的裝置,光電腦就有四臺。其中兩臺蘋果,兩臺三星。姜錫俊對於這個製作團隊的投入,從那臺音響到這編輯室裡的配備,便可以看出是多麼的不菲。

小心的避開線路向前走了兩步,和正湊在電腦前的王軼涵PD以及兩位AE打了個招呼。見我過來,王PD先是點了點頭,隨後直接開口:“後期制作的話,我已經和兩位AE主任打過招呼了,今晚他們會留在這幫你。這樣你就不用一整個晚上都工作了,三個人可以輪換著休息。”

聽完王PD的安排,我沒有猶豫,直接擺起了手:“通宵製作的話我一個人來就好了,怎麼能拖著兩位前輩一起,畢竟我是因為個人原因才趕工參與後期制作的。”帶著點不好意思的態度,對於這個安排,我拒絕的非常徹底。

將雙手撐在桌子上的王PD,抬頭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因為我的快速拒絕而顯得有些詫異。“聽說你明天下午還有工作安排,你確定你撐得下去。這幾位AE都是老油條了,偶爾熬幾次夜沒關係的。”王PD大概和兩位AE關係還不錯,說著這話的時候,他一邊笑著,一邊大力的拍了拍兩位的肩膀。

坐在椅子上已經開始傳輸影片影像的兩位AE轉頭看了彼此一眼,相視一笑。其中一位回頭看向了我:“反正是算加班工資的,熬一夜也不算多大事,你也不要有心理負擔。”說著這話的AE編輯主任,臉上同樣帶著淡淡地笑意,這笑意莫名的讓我一暖,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我突然發覺,除開那個金VJ,我還是遇到了很多不錯的前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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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殘酷的前後輩制度,果然也不能讓人一語定論,所有人都是壞的。

“那麼就,拜託前輩了。”沒有一絲做作成分的,我當著王PD以及兩位AE,彎腰舉了個九十度的躬,真摯無比。

結束了打招呼之後,後期制作工作正式開始。我再次往前走了幾步,也湊到了正在電腦上操作著的兩位AE身邊。他們這個時候,正在將攝像機裝置裡的拍攝數據傳輸到電腦中。近三天的拍攝量,積累的資料還是相當多的,而且每一個鏡頭所拍攝下來的影像,清晰度都比較高,資料整合下來,大概有近百G。這些近百G的資料,即將被輸入到電腦當中去,經過我們的剪輯,濃縮成時長小於五分鐘,大小小於一百兆的MV影片。

就在數據傳輸的過程中,王軼涵PD依舊待在一旁沒有走。和我一樣,同樣具有一定編輯能力的王PD,說是要和我們一起工作到十二點再下班。年紀比兩位AE還要大上好幾歲的他,身體已不同往日,沒辦法和我們一起通宵製作。

毫無疑問,受過專業學習的王PD,他的編輯能力是從正統而來。至於我,說起來,我的製作能力,還是從《TTS》和《Roommate》兩個攝制組中學到的,那時候的我比現在不遑多讓,一樣每天每夜,榨乾淨自己的每一滴體力。

那時候的我如此拼命,是因為急著向上爬,急著還那筆溫度有些低的債。後來,債的溫度上升,我開始活的輕鬆一點,但這輕鬆並沒有持續太久。直至現在,我又開始因為某件鋒利的事情,瘋狂的透支自己。

資料的傳輸不知道何時已經完畢了,我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再多想,將自己投入到工作當中去。當下,唯有工作,能解決矯情的我的精神問題。

“樸AE,低空航拍器拍攝的畫面我已經剪輯好了,開頭部分我一共分配了十二秒,麻煩您在第五秒和第十秒的地方做兩個畫面瞬時扭曲的特效……沒錯,是在畫面的中部。另外,這十二秒的整個畫質色系,要調的偏冷色系一點。配合後面的荒原背景,我打算營造一個比較蕭索滄桑的開場感覺。”

在我的一番客氣的要求下,樸AE沒有二話開始新增起了特效。雖然我在編輯畫面方面還有點底子,但在特效方面,則弱了很多。幸虧王PD讓兩位AE留下來幫我,不然的我,估計一晚上,有很多問題我都解決不了。

帶著汗顏的感慨了一會後,前十二秒的開場鏡頭被製作完畢。我沒有停頓的開始了第二階段的安排:“十二秒到二十七秒的部分,我安插了一段在橋墩下拍攝的鏡頭,在橋墩鏡頭持續五秒後,場景會閃回到荒原上。這個時候,我需要AE調整幀率,同時在Speed成員們舞蹈動作轉換最劇烈的時候,放慢幀速到正常速度的三分之一,這個慢鏡頭,我需要它持續一點五秒左右。最後,結束慢鏡頭後,在接下來的鏡頭中,要以不規律的節奏,新增閃爍特效。”

看到那些拍攝的畫面,以及聽到的音樂,憑著策劃案和在工作室現場突發的靈感,我的嘴唇光速蠕動,一長串指令下來,沒有一絲停滯。完美的接受了我的指令的兩位AE,開始共同合作,編輯畫面了起來。

等待是漫長的,手機顯示屏上的時間跳動的緩慢異常,我和王PD兩個人站在AE身後,正全神貫注,沒有絲毫放鬆。相比特效較少,只有十二秒的開場部分,十二秒到二十七秒的製作,要複雜了很多。為了追求最完美的效果,在我的不斷要求下返工了數次的畫面製作,終於是在一個小時後結束了。

我們四個人沒有說話,全都湊到了一起。樸AE咳嗽了一聲,握住滑鼠的手指緩緩用力,螢幕上的白色箭頭,瞬間擊中了播放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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