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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鄭氏姐妹的痛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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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大排檔裡抬頭,夜空中,月亮昏暈,星光稀疏,看樣子明天的天氣不會太好。

出乎意料的,今晚的代駕有些不好找。代駕App上顯示的最快能安排過來的代駕,還得三十分鍾。於是我們索性又點了些菜和酒,繼續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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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果然是最能安慰人心的液體,今晚這個量,喝的世界翻湧,心思舒暢。姜錫俊又和我碰了一杯之後,突然放下酒杯,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啊西,喝著喝著,差點把今天的正事給忘了。”他抬著筷子指了指我:“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和我一起去一趟香?港。”聽到他突然要拉我去一趟海外,我嗤笑了一聲,嚥下嘴裡的米腸。

“是要去MAMA頒獎典禮麼?不過,少女時代那邊好像還沒傳出訊息到底要不要去參加。”見我已經知道了去香?港的目的,省了解釋的姜錫俊聳了聳肩:“我不是說了是不出意外的嗎,如果少女時代確認了去的話,我就安排人去訂機票。她們如果不去的話,就算了。”仰天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我衝他擺了擺手。“不管她們去不去,都別拉上我,你個SK娛樂集團的部長去參加,還說的過去,我一個VJ去了幹嘛。”

見我拒絕,姜錫俊的臉向下傾斜了一個角度,目光陰險。“你一個VJ去了,當然是拍攝啊,你以為是幹什麼?這一次去不去可由不得你了,工作上面的安排你敢拒絕?”聽他說是工作上面的安排,我不禁有些無奈,他拿這個說事,我還真沒辦法拒絕。

“嘿我說,這事你就不能去找別人,幹嘛非要拉上我。”不知道為何,這種事姜錫俊總熱衷於將我也一併拉去。發現了我有那麼一點點不耐煩,姜錫俊看了我一眼。“就當是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去MAMA採訪拍攝的這個名額,給誰不是給,和親故一起去,總比一個人去好。”說到這裡,姜錫俊斂了斂眼瞼,噁心的做出了一個嬌羞的表情。

“有人助陣我比較好發揮,僚機你懂嗎?”被這個傢伙噁心的表情給正面擊中,我頓時感覺胃裡一陣翻湧,憋了半天,對著他擠出來了一句:“僚機你妹!”

酒局就這樣在互相噁心之中結束了,姜錫俊罕見的表現的很親近,或許是特意為了改變我內心堅硬頑固的病態想法吧。和他一起上了車,代駕是一名看起來屬於0代的,正在變老的青年。接過鑰匙的他穩健的開著車,先將姜錫俊送回家了以後。車頭調轉,宿舍裡的一片漆黑,正在前頭等我。開啟手機看了看天氣預報,霜降已下,過兩天好像是會有雨雪天氣。緊了緊身子,側頭望向窗外,我不禁在想,這個冬天,將有多少人被寒風吹徹。

車在蜿蜒的河流當中流淌了一會,停在宿舍的樓下,我從錢包中抽出一張一萬韓元準備遞給那位代駕,只是錢抽到一半,我頓了頓。指甲剪得很短的手指又重新探進錢包,兩張一萬韓元被抽了出來。在前面代駕的一臉詫異的表情中,將錢遞給了他,然後拿回車鑰匙,下車上樓。初冬已經如此之冷了,能暖一個人的人心便暖一個吧,在他的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和這枚影子重疊著的,還有另外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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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邊的酒局結束前的一段時間裡。早早回到家中的鄭秀晶正將自己埋在被子裡,沒有所謂的哭泣的聲音,連一點抽噎都沒有。誠然囧晶有時候是很愛哭,但不知道為何……今天,她一滴眼淚也流不出。歐尼秀妍已經來過幾次了,想著剛剛在餐廳,妹妹並沒有吃多少東西,所以她熬了一碗粥端了進來,可惜被蜷縮在厚厚軟軟被子中的秀晶給拒絕了。

“歐尼,讓我一個人待一會。”情緒平淡穩定的一句話中,透漏著無比的堅決。儘管很擔心妹妹,但無能為力的秀妍還是出了房間。坐回到客廳的桌前,她將端在手上的那碗粥放到了桌上。瞳孔四散逃逸,淡淡的茫然若失,奪去了她的心思。

完全處於懵懂狀態的她,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拿起調羹,也不顧粥還冒著滾燙的熱氣,徑直塞了一勺到嘴裡。直到那火熱的粥觸到那淡粉的舌,這才反應過來的鄭秀妍一下子給燙的跳了起來。像個小孩子似的她,在原地蹦躂了好一會,終於是安穩了下來。卷了卷被燙的發麻的舌頭,將嘴裡的粥嚥下,回過神來的她,大幅度的垂著腦袋,盯著掉在地上的調羹,很久很久。此時此刻,不管是客廳,還是鄭秀晶的房間裡,全都瀰漫滿了寂靜的毒煙。

被濃煙包裹,鄭秀晶卻沒有防毒面具。好在還有一床被子作遮擋,她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待在被子下面的那一方空間中,想了很多很多。思緒往前飛,許許多多的畫面在她的腦海中不斷重現。

巷陌中的衝撞事件、厚著臉皮的烤肉事件、冷冷冰冰的疏離事件、暖胃暖心的美食事件、纏上又復解開的誤會事件、漂漂亮亮的旅行事件。腦海中的畫面紛紛擾擾,光影變幻的速度越來越不可捕捉。躲在被子中的鄭秀晶,嘴角突然掛上了一抹很溫馨的笑。原來,彼此之間,已經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擁有了這麼多可以回去的回憶。停止回溯,鄭秀晶的表情重新變淡,她知道,那些美好的事情,如果要想,是永遠也想不完的。現在,她得回來面對現實。

弓了弓纖細的長腿,抱住膝蓋,將自己抱得更緊。從床邊看,會發現被子只隆起了一個很微小的山坡,本來就只有45KG的鄭秀晶,好像是又瘦了。不斷的深呼吸,秀氣的八字眉越皺越緊,鄭秀晶想要一個人待著,是因為她需要花時間去想。她在想,接下來,到底該怎樣面對劉承宇,這對於她來說是個很難的問題,比韓國的高考還要難。

因為自己的一個任性的擁抱,費了好大勁才有了點起色的,承宇歐巴的生活,就這樣完全被打亂掉,甚至可以說近乎崩毀。剛剛才升任SBS的VJ組組長,也因此被辭退。全都是因為自己!鬆開抱住潔白膝蓋的手,鄭秀晶將其深深的插入到頭髮深處,觸及髮根。因自責而產生的痛症,如影隨形,猶如附骨之蛆。

良久之後,被子裡的氧氣耗盡,不過,鄭秀晶仍舊還是在裡面待了一分多鍾之後才出來。從被子的一角鑽出,眼眶泛紅的她大口的吸入著毒煙。等呼吸略微順暢了一點,她帶著點決然的,從床頭拿過了手機。要想消除當下的自責與彷徨,首先得要能打通承宇歐巴的電話。如果壓根都聯絡不上,那麼一切都只是空話。

十一點二十分,翻出備註為“冷麵”的某人電話,鄭秀晶沒有一絲停頓的按下撥出鍵,訊號高速閃爍,一根看不到的紅線蔓延而出,在找一根手指來牽。然而很可惜的是,那個人的電話依舊打不通。手指失去力氣,手機滑落床上,鄭秀晶嘆了口氣。起身,開啟房門,穿越客廳,在歐尼一片詫異的目光中,泡了一杯很濃很濃的牛奶。回到房間,喝掉,然後睡覺。重新躺下的她並不知道,她和某人之間可能存在的連牽,只差了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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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步踏著階梯,旋轉幾番,到達宿舍的門口。宿舍的門上已經沒有了臭雞蛋的味道,我插入鑰匙將門開啟。步入門內之後,接了一杯水喝光,世界搖晃的有些過於厲害。按目前的程度,想來也是沒辦法再對MV做什麼構思了。

草草的洗完澡躺下,卻又一次因為那矯情的該死的感性而睡不著。

十二月頭的首爾,已經開始了供暖。學校雖然吝嗇,但在年復一年的寒冬面前,還是稍顯慷慨的為每間宿舍都安裝了供暖裝置。就穿了件灰色的秋衣,掀開被子。徐徐的暖風撲打在身上,柔軟異常。拿了盒煙走到窗前,將窗戶開啟到一半的程度,點燃一支煙。望著窗外越來越濃的夜,菸灰缸裡的灰白菸灰也越積越多。

事實上,我並不清楚自己是否已經上癮了,我只是在飯後,偶爾會想要抽一根。在一個人待著的時候,我偶爾想要抽一盒。除了和親故見面,除了將自己埋在工作之中。我暫時想不到,還有什麼別的方法,能遏制住我抽菸的慾望。

夜越來越濃,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從窗戶裡湧進來的黑風,也越來越猛。十一點三十分,抽完手裡的煙,我垂了垂眼瞼,拿過手機,將手機中的所有通訊禁錮給解除掉。不過,也僅僅只是解除掉了禁止而已,再多的,我便做不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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