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他在嗎？我可沒那麼多功夫陪他在這磨洋工。”
現在這個時間，宋臨冀應該坐在公司的會議室裡，跟人談著價值十個億的合作項目。而不是站在一扇不足半米寬的門前，等著裡面的人出來開門。
宋臨冀輕聲最不喜做的事情，就是他沒把握和不確定的事情。與其陷在無窮的惶恐之中，倒不如不做。
“哥，你得有點耐心。”
上次宋連華來了三次，站了三個白天，才能到門開，像極了劉備三顧茅廬的故事。不過他不敢跟宋臨冀說實話，以他的性格，知道要等如此之久，斷然立馬掉頭就走。
只有別人等宋臨冀，沒有宋臨冀等別人。
“宋連華，你最好不要騙我。”
叩、叩、叩、叩……
這次，宋臨冀多敲了一下。終於，裡面有了回應。
“門外何人。”
“有求於你的人。”
“何求？”
“鬼證。”
宋臨冀沒有廢話，直接點明來意。
“請回吧，老夫無能為力。”
宋臨冀皺眉，這老人是在恃才傲物嗎？知道自己有求於他，便故意吊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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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翁，事關重大，請您務必見我一面。”
宋臨冀估計自己這二十幾年的耐心全用在這上面了，連宋連華都沒料到，他的親大哥竟然沒有不耐煩。
“施主，此事老夫無能為力，請回吧。”
還是剛才那句話，只是多了“施主”二字。
“您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宋臨冀之前認為世界上沒有錢辦不成的事，如果有，那只能說明他錢用的還不夠多。可自從碰上了連夏戚，他便有所改觀。
“施主您若再不回去，怕是要被雨淋溼了。”
老翁抬頭看天，臉上的表情跟天氣一樣，烏雲密佈。他不是不知道鬼證，只是不想再插手旁人之事。
年輕時候受的罪，已經夠了。
宋臨冀看了一眼宋連華，示意他說兩句。
“老翁，還記得我嗎，我是先前在您門口等了三天的那個年輕人。”
宋臨冀聽到後，眼裡流露出驚訝。不過也只是一晃而過，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這點小事，還不至於讓他放在心上。
“今天來的施主跟你是何關係？”
“他是我大哥。”
老翁眼皮一跳，該來的總會來。
“進來吧。”
宋連華十分驚訝，他沒想到今天這般輕易就能進門了。
“哥，咱們快進去。”
推開門，宋臨冀終於看到了傳說中的老翁。
他的相貌，與宋連華描述的相差無幾。
宋連華一進門，立馬雙手合十，彎下腰，嘴裡念道：“多有打擾。”
反觀宋臨冀，依舊直挺挺的站在原地，眼眸如墨，薄唇微抿，面容如冰，彷彿今日這事與他毫不相干。
“施主，請坐。”
宋臨冀看了看，這兒僅有的一個板凳被老翁自己坐了。他坐哪兒，難道坐地上嗎？
宋連華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回答了他心中的困惑。
只見宋連華找了塊乾淨的地面，席地而坐，雙腿盤旋。乍一看，他倒有些像老翁的書童。
宋臨冀的內心是拒絕的，坐地上，這把他的傲骨置於何處？
“哥，快坐啊！”
“施主若是嫌棄，那我這板凳便轉讓予你。”
“不必。”
反正這間屋子只有他和宋連華以及這個古怪的老人，沒有第四個人知道自己坐在了地上，索性就坐吧。
宋臨冀數漏了一個人，他忘記了黑包裡的白安咲。他忽略了，可老翁卻知道的清清楚楚。
“宋施主，把包裡的東西放出來吧，可別悶壞了。”
老翁此話一出，宋臨冀的眸子亮了幾分。看來，他還真有些本事，連包裡有東西都看的出來。
“老翁，您怎麼知道我包裡有東西？”
任何關於白安咲的事，宋連華那是一千一萬個小心，生怕她有個三長兩短。而且老翁跟一般人不一樣，萬一他看出白安咲是個蛇妖，將她收復了怎麼辦。
“老夫的眼睛看到了。”
不可能，這包還算厚實，怎麼能看到裡面的東西呢。
“老夫若是和旁人一樣，施主今天何必還帶人過來呢。”
“老翁說的是。”
在老人和宋連華對話的這段時間，宋臨冀一直在不動聲色的觀察對方。恕他直言，真是看不出他與其他老人有何區別。
“施主，您和她的路還長著。”
“老翁，您知道她……”
“知道不知道，又有什麼區別呢。聽老夫一句勸，跟著心走。”
宋連華炫耀似的看了一眼宋臨冀，彷彿在說：“看吧，連老翁都贊同我和咲咲在一起。”
宋臨冀看似平靜的眼波之下，暗藏著銳利如鷹般的眼神。
老翁轉過臉，與宋臨冀四目相對。前者身子微微一顫，這個年輕人的目光犀利如刀，不容小覷。
也是，能和鬼證掛上鉤的人，能有幾個不出眾呢。
“施主，想知道鬼證的什麼？”
“全部。”
來都來了，又怎滿足於一知半解。
老翁笑著搖搖頭，“老夫不知道全部。”
“那您知道什麼。”
“你想知道的。”
宋臨冀細長的劍眉向上一挑，這老人是再跟他玩文字遊戲嗎？自己時間和精力有限，沒有功夫在這兒兜圈子。
“您知道什麼，我就聽什麼。”
老翁點頭，“那施主聽好。這鬼證是一種非常特殊的約定，兩個人在瀕死之際，用自身僅剩的生命向幽冥獻祭，約定下輩子生要在一起，死也不分離。”
說到這兒，他頓了一下，似乎在猶豫要不要繼續向下說。
宋臨冀有種感覺，接下來的話才是最重要的部分。
“若是誰違背了約定，就磨掉自身意志，過刀山，駐幽冥，萬鬼為證，此誓永銘。”
萬鬼為證，此誓用銘。這句話，宋臨冀在熟悉不過了。
只是他不懂，幽冥是誰，為何他要選中自己成為鬼證的一方。那另一方，應該就是連夏戚了吧。他怎麼從來都沒聽宋父說過，宋家和連家之間有聯姻。
鬼證，和人類的聯姻又豈能苟同。
一個是以鬼的名義，一個是以愛的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