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刑晗日很想突然暴起,把這個可惡的女人打翻在地,但在搞清楚那五個圈圈幹嘛用的之前,他覺得自己還是安分一點比較好。
畢竟,他是親眼目睹了這女人,是如何一戟扎死自己叛變隊友的。
現在看上去這女人確實挺好說話,可老話可是說過的“最毒婦人心”,萬一惹惱了她,使出什麼更稀奇古怪的招數來收拾自己,真能死了就算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就划不來了。
要不怎麼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呢?
朧月滿以為刑晗日被拍這一巴掌後會炸毛,誰知道這娃兒居然只是一聲不吭地怒視著她:
“……”
朧月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是刑晗日開始假裝啞巴了。
“嗯,就這樣,弟弟很乖……”
邊說,朧月邊下意識地,就伸手過去想摸摸他的頭,卻被不吭聲的刑晗日躲開了,還不服氣地繼續瞪她,但就不開口說話:
“……”
這是不服氣我叫你弟弟啊?
朧月被這小家夥嘟嘴鼓腮的模樣逗樂了,笑意盈盈地再次摸向他的頭。
刑晗日還想躲,卻被朧月早早預判到了,剛好躲進了朧月掌心。
得逞的朧月笑得跟偷到魚兒的貓一樣,樂呵呵地說道:
“本來嘛,你才九百歲,我叫你弟弟沒什麼毛病。”
小家夥總之是心裡不爽的,但又不能說話,只能繼續瞪著:
“……”
“好了,不逗你了,走了……”
朧月太明白適可而止的道理了,知道再逗下去,小家夥真要急眼了,伸手拽著他就出了帳門,找刑澈去了。
“澈星!”
朧月剛喊了一嗓子,就被撲面而來的酒味,燻得又退了出去。
掀簾一看,刑澈合衣倒在榻上,手上、地上隨意翻倒著十幾個空酒瓶子。
這一看朧月氣不打一處來,也不管酒氣沖人了,掀簾進帳,毫不客氣地走到床榻旁邊,提溜著刑澈的領子,開始用力地搖晃他。
昨兒出了朧月營帳,刑澈覺得心頭的煩悶無法排解,就從儲物法寶裡摸出瓶酒開始喝。
開始只是想小酌兩杯,誰想越喝越多,最後乾脆不省人事了。
到現在這會兒,也差不多一天了,雖然還昏昏欲睡,但有人這麼搖晃,明顯還是睡不下去了。
“月……朧月?”
“你來幹嘛,還這麼使勁晃我。”
伸手把衣領從朧月手中搶出來,刑澈捂著疼得快要炸裂的腦袋,聲音還有些含混地問著。
眼前這位宿醉的俏佳人,居然張口就是磁性的男聲,絕對純爺們。
旁邊目睹這一切的小朋友,感覺自己的三觀,就好像崩碎的瓷器,一片片碎落在地:
又是一個幻形了的男人!
這女人身邊到底有多少是這種情況?
小夥子這一刻對人生充滿了懷疑,衝出營帳四下張望,入目所及盡是女嬌娥。
刑晗日一步步地退了回來,滿眼驚慌地指著朧月,完全忘了裝啞巴的禁令,結結巴巴地問道:
“難……難道你身……身邊的人,都……都是男……男人幻形的?”
這會兒刑澈大概也搞明白狀況了,捂著腦門子走到刑晗日身邊,從儲物空間裡新拽出一瓶酒,咬掉塞子喝了一口後,才滿眼嫌棄地道:
“瞎說八道啥呢,就你我是這種情況,老老實實地帶著,她讓你幹啥你就幹啥,過段時間我帶你回魔剎界去。”
刑晗日現在的狀況,基本就是只驚弓之鳥,聽完刑澈的話,忍不住哆哆嗦嗦地問道:
“你你你……你又是誰呀?”
剛喝過“還魂酒”,清醒了不少的刑澈,掐著脖子,把刑晗日跟拎小雞似的,提溜到張椅子上坐下後,罵罵咧咧地說道:
“你管老子是誰,知道老子能把你安全地帶回魔剎界去就行了!”
好像是覺得這樣說,小家夥理解起來容易有偏差,又惡聲惡氣地補充了一句:
“老子這邊有任務,執行完了帶你回去,最多……兩年吧。”
“這丫頭不會虧你吃穿住用,除了嘴壞點沒啥別的毛病,老老實實跟著。”
被刑澈拿住的時候,刑晗日不是沒想過要掙脫,可那看起來白皙嫩滑的小手,捏在脖子上居然跟鐵鉗一般,他根本無法動彈分毫!
這給小家夥嚇得夠嗆:
修為至少高我兩階以上,還對魔剎界那麼熟悉,這人到底是誰?
宿醉畢竟還是很難受,喝過一口還魂酒,刑澈就把瓶子又塞回儲物法寶裡去了。
走到後帳洗了把臉,順道給亂七八糟頭髮刮了兩梳子,發現完全對付不了後,刑澈晃晃悠悠地來到朧月面前,拎個凳子坐下,把梳子塞進朧月手裡,悶聲悶氣地尷尬道:
“幫我梳頭,我不會……”
朧月本來看刑澈宿醉,心頭火燒得旺盛地堪比熊熊火山,結果被刑晗日一驚一乍地給弄忘了。
這會兒刑澈自己送上門來,還大爺似的吩咐她梳頭?
朧月的怒氣,這下逮著發洩口了,伸出兩根纖纖玉指,毫不客氣地擰住了刑澈的耳朵罵道:
“澈星你出息了啊!天涿大營裡喝酒?”
“你是覺得督戰官的鼻子都是擺設嗎?”
“戰時軍中飲酒,斬立決!咋了,覺得你修為高沒人能奈何你了嗎”
任你是修為多高的人,也修煉不到耳朵上去啊,這下刑澈可算被拿捏了,身子不由自主地跟著那只嫩白的小手往上不說,口中還不住地哀求:
“朧月,朧月……我錯了,我以後絕對不喝了,我保證,我發誓!”
“哼!”
朧月氣呼呼地哼出了個鼻音,但好歹是把手鬆開了,任由刑澈在那裡捂著耳朵連連呼痛:
“嘶……朧月,咱能不下手這麼狠嗎?”
朧月哪裡理他這茬,冷冰冰地丟來個命令:
“坐好!”
這會兒朧月的命令,比啥天條律令都好使,刑澈瞬間坐得板正,再也不敢有半分異動。
見他還算聽話,朧月這次沒再為難他,拿起梳子開始給刑澈整理那鳥窩似的頭髮。
刑澈和朧月都沒覺得這番互動有什麼問題,可旁邊的小孩兒刑晗日卻給嚇得不輕:
這姑奶奶到底什麼來頭,我魔剎界的王級高手,說罵就罵,說拽耳朵就拽耳朵……
這這這……我以後還是消停點吧。
就我這修為,就我這小身板……總覺得她拆我也跟玩似的。
朧月帶刑晗日過來,本來是讓刑澈給他交代下,以後在這邊呆著,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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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想因為刑澈宿醉,朧月瞬間暴走,倒是意外地讓這素來唯我獨尊、桀驁難馴的小家夥,對朧月除了信任之外,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畏懼。
朧月也就是不知道這事兒,不然只會覺得:
挺好,小孩子就該乖乖地。
等給刑澈把髮髻梳好,兩人這才一人撈了張凳子,整齊地坐到刑晗日面前,開始叮囑他注意事項。
可刑澈現在一開口,差點給刑晗日嚇瘋:
這嬌滴滴的女聲是怎麼回事?!他到底是男的女的?
刑晗日雖然什麼也沒說,但刑澈瞄一眼就知道小朋友在想什麼,恢復了正常的嗓音道:
“怎麼了,變個嗓音很難嗎?”
“你也十階修為了,要是不想裝啞巴,乖乖地學著變聲!”
嚇懵了的孩子,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已經不知道三觀坍塌重建了多少回了。
但不管怎樣,他就是覺得眼前倆人,都是那麼可怕、詭異,為了自己不至於活不成死不了,還是乖乖聽話比較好。
既然刑澈讓變聲,那就乖乖變聲!
刑晗日把靈氣引導到聲帶上,讓它變薄、變窄之後,再張口問道:
“是這樣嗎?”
居然也就是刑澈那種嬌滴滴、軟綿綿的嗓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