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進去後，對著屏風跪下磕頭。
“臣弟拜見皇兄。”
“草民白望空拜見陛下。”
兩人異口同聲。
屏風後頭的老皇帝一陣劇烈咳嗽。
“白望空？可是江南白家家主？鼎鼎大名，朕如雷貫耳啊！”
白望空將頭垂的很低，心中暗道：“老狐狸，跟本家主裝不認識呢？呵！”
面上卻是不懂聲色，恭聲道：“陛下，是草民。”
“你們找朕有什麼事，剛才聽說事關皇家顏面？是怎麼回事？”老皇帝當成一無所知的樣子，緊接著又讓他二人繞過屏風，到他龍床旁邊。
看老皇帝那張煞白的臉，八賢王心底一喜，看來皇兄是真的重病在床，不是故意裝病。
這對自己是好事啊！
於是，八賢王將白氏鏡業一事告訴了老皇帝。
老皇帝卻點點頭，似乎不將此事放在心上。
一個鏡業，對白家來說算不了什麼，對白望空的面子來說卻很重要。
他剛來京城，意氣風發的要和陳瀟打響第一戰，先把他的生意幹趴下，結果開業第一天就被陳瀟一把火燒了，店鋪、還有鏡子加工廠！
錢是無所謂，重要的是他白望空的顏面，一道被燒了！
讓他丟了臉，才是他最憤怒的地方，也是他絕對不願饒恕陳瀟的原因。
“陛下，您打算如何處置這件事情？草民在大離算是有頭有臉的，在各地更有幾分薄面。
食鹽、土地、紙業、糧食，乃至人才，多多少少都涉獵一些！”
白望空冷聲道，還有更多的他沒說，能說出來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
毫不誇張的講，白家隱藏的比趙家更深、更多。
白家說抄就能被抄，背地裡不可謂沒有另類秘密存在。
“白家主是在威脅朕？”老皇帝的臉突然沉下。
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對方的話，赤條條的就是在威脅。
該死，這些該死的世家，想藉著自己群族在大離各處佔據關鍵地位就想以此做威脅？
其心可誅！
遲早有一天，朕要將大離的這些禍害通通剷除，讓整個天下成為朕真正的囊中之物。
天下是朕的，永遠都是朕的，誰都不可能將其奪走，誰也不可能將其分化！
想，好想，想要快些剷除這些毒瘤！
需要大魚餌，更需要保住魚餌的加工廠、兵工廠、溫泉等等……
“陛下，太子毀我白家鏡業在先，本家主向來恩怨分明，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有恩更會報恩。”他看著老皇帝煞白的臉，眼神閃過殺意。
老皇帝心中驚濤駭浪，死死捏住大拳，不讓自己跳起殺人，將怒火全都隱藏心裡，虛弱道：“可是，證據呢？凡事講究證據！
朕總不可能聽信一家之言就將皇兒治罪吧？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只要白家主能拿得出證據，朕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
堂堂天子，被區區商人充滿殺意的看著，他很不爽，還真以為怕了他白家、趙家、乃至其他大世家？
以為他們富可敵國，私兵無數，就能輪得他們為所欲為？
大不了朕就一直在幕後，對大離江山不管不顧，等大離徹底大亂，重新洗牌，朕在出手，看鹿死誰手。
“證據，暫時沒有，但草民有百個理由可以確定此事就是太子所為。”白望空沉聲道。
他此次的目的就是要逼老皇帝下旨廢掉陳瀟。
只要陳瀟被貶為平民，他就有一百種方法讓對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洩的心頭之恨。
可惜，在他看來重病在身的老皇帝，任人欺壓的老皇帝，朝不保夕的老皇帝，根本就沒有那麼好擺弄。
老皇帝忍無可忍，低呵道：“朕剛才說了，大離是法治國家，凡事講究證據。你說是太子燒了白家鏡業，就一定是他嗎？那朕說不是他燒的，是不是也可以不是他？”
面對白望空的咄咄逼人，老皇帝已經快忍不住了，特別想爆起拔出天子劍將對方砍成稀巴爛。
但他知道，現在是忍氣吞聲的時候，不是和大世家開戰的時候。
“陛下，那太子故意栽贓我白家販賣給國外商品一事，請問證據在哪？
他不過是搜出一本不知哪個小輩的胡亂塗鴉當成暗賬來汙衊我白家，這可是有事實證據的。
他抄了我江南白家，可知拿走白家多少錢財？又有多少充進國庫？
這件事不用調查，甚至不用腦子想都能猜得到是太子沒有錢了，便打起世家主意，這事兒陛下不管管嗎？
還是說陛下是要包庇到底了？
陛下您可別忘了，您的皇位是怎麼來的。
白家，趙家，當年可沒有少幫你。
趙家小女兒，成了您的皇后，您算是回報了趙家的恩情。那白家呢？白家才是真正給予您幫助最多的人，您確定嗎？”
白望空帶著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氣勢，語氣依舊透著濃濃的威脅，看著老皇帝的眼神越發肆無忌憚。
一旁的八賢王冷汗直流。
牛，牛掰，他的白大岳父真是牛，比起沉不住氣的趙涵岳父可要牛了不只一個檔次。
也難怪趙涵不過是趙加旁系罷了，趙老爺子可不會太過搭理這老外甥！
他若能聽話一些，藉助白家力量扶持他把趙老爺子踹了，成為趙家家主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奇怪，趙大岳父究竟和白大岳父達成了什麼協議，白岳父才會直奔趙岳父而來？
這裡一定存在了什麼事情！
就在八賢王思索紛紛的時候，老皇帝勃然大怒，龍眸死死瞪著白望空，哪裡還有先前那要死不活的模樣？那樣子就像是發怒的獅子，彷彿眼前的兔子再敢胡亂蹦噠，他要將其大卸八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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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要威脅朕？”
“是陛下不念舊情，不想理會這件事。”白望空深吸一口氣，最終不敢放出狠話。
再怎樣，老皇帝都是當今天子，白望空不想把事鬧的太大！
天子畢竟是天子，整個天下都是他的，手中更有武功頂尖的青天衛、暗衛，以及一眾大軍。
儘管手握大軍的是將軍，但將軍還是會聽從天子號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