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琬琰點點頭,收了筆墨,將手裡的宣紙吹了吹,晾乾。
“嗯。勞煩齊叔,青兒餵飽了嗎?”
青兒,是那只威風凜凜的海東青的小名,此刻似是聽懂了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便撲稜了兩下翅膀,落在了書桌上。
“回主子,餵飽了,飛個一天一夜都不成問題。”
齊掌櫃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看了一眼落在書桌上的海東青。
這裡已經是東慕國偏北方的地界了,距離北疆相對來說比較近,所以入鄉隨俗,他們都是用海東青等遊牧民族的動物來傳遞訊息的。
而客棧裡的這只海東青,便是一直用來和方嚴等人溝通的。
待寫滿了小字的宣紙晾乾,俞琬琰把它輕輕捲起,塞進了一節特別小的竹子裡。
“主子餓了麼,屬下給您備一點小菜?”
“多備一些吧,今天押送糧草的這些人,每個房間都送點。”
“是!”
齊掌櫃聞言,轉身出了書房,吩咐廚房做小菜去了。
俞琬琰摸了摸名叫青兒的海東青,將手裡的竹節系在了他的腿上。
“乖,回來給你肉吃。”
帶上了訊息的青兒昂首闊步的來到書房的窗戶旁,叫了一聲,便朝著外面飛去,劃出了一道弧線,幾個呼吸間便不見了它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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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之後。
當客棧的小二將做好的宵夜送到了劉潺的房間之時,對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一塊饅頭,有點反應不過來。
“小二,你是不是送錯了,我們沒有點宵夜。”
他們今日來的確實很晚了,原本打算不打擾掌櫃,打算餓一餓明日一早吃一頓好的,卻沒想到這個時間來了一頓宵夜。
小二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恭敬的將手裡的托盤遞了過去。
“爺,就是你們的,這是謝公子吩咐廚房做的。”
謝公子?謝言?
劉潺點了點頭,接過了小二的托盤,放到了自己的木桌上。
“那客觀您慢用,小的告退了。”
待小二走後,劉潺望著面前的宵夜思索半天,隨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這個謝言,不會是怕他們洩露了他的秘密,而打算討好他們吧!
咦 ̄ ̄讀書人這些彎彎繞就是多,就是他徐兄是個例外!
翌日。
眾人從客棧之中醒來,吃了美美的一頓早餐之後,便打算啟程趕往北疆了。
劉潺和徐俊清上了馬之後,不經意的一瞥,發現剛出門的那位謝兄弟手上,不知何時多了黑乎乎的一口鍋。
“......???”
“咳,謝兄,你拿著一口鍋,這是做什麼?”
徐俊清望著此時畫風清奇的謝言,頗為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他覺得自從昨日開始,他心目中的謝兄,已經不再是他以前認識的謝兄了。
這個問題,不止是他們,跟在俞琬琰身後出來的沈向晚也想問,但一想到俞琬琰素來有主張,便把自己的話給咽下去了。
放飛自我的俞琬琰,此刻因為越來越靠近北疆而心情倍兒好,如今已經是脫韁了的野馬,想一出是一出了。
“這個啊,是我跟掌櫃的買的,晌午你們就知道了!”
眾人不明所以,想想一口鍋根本沒什麼重量,也沒有引起眾人過多的關注。
一口鍋,總不會是謝公子這兩天吃膩了烤著的野味,打算來個清煮吧?
就在眾人將它遺忘了個乾乾淨淨,帶著它搖搖晃晃走了半天的路,下午安營紮寨的時候,這口鍋再次出現在了眾人的目光之中。
謝言用清水將它洗好,架在了火堆上,便往裡面倒水。
眾人:“......???”
望著一直忙於廚藝的俞琬琰,沈向晚又環顧了帶著滿頭的問號的眾人,輕咳一聲,代大家問出了疑惑。
“謝兄,你......還沒去打野味,燒水是不是太早了些?”
俞琬琰將鍋裡的水倒滿,聞言笑了笑,揶揄的看了看沈向晚。
“怎麼,沈兄竟然也知道了做飯的順序了?”
沈向晚默了默,就算是她不會做飯,也總該知道有了食材才會動手的道理吧?
俞琬琰找了個位置坐下來,等著鍋裡的水沸騰,絲毫沒有跟往常一樣要去打野味的心思。
“咱們今天不吃烤肉,這兩天都吃膩了,今天剛好有鍋,換換口味。”
換換口味?
眾人瞅了瞅鍋裡的水,清澈見底,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不知道她打的什麼啞謎。
難道他們今天就喝開水?
而反觀謝言,卻是一臉不想多說的樣子,索性大家也紛紛坐了下來,盯著鍋裡的水,那樣子像是要把它盯出一朵花兒來。
火堆燒的很旺盛,不出一會兒,鍋裡的水已經沸騰了。
俞琬琰解下自己身上的一個小布包,從裡面拿出了一個油紙包,將裡面一些綠色的沫沫倒進了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