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琬琰將手裡的魔方放在一邊，挑眉看向他。
“本來就不會，你的成績很糟糕？”
不然先生也不會找機會教訓他不是？先生這一類人，學霸在他眼裡永遠都是學霸，學渣做什麼都是學渣的。
這一點，在現代的每個人都心有體會。
慕小呆小腦袋低垂，聲音小小的辯駁。
“......也，也不是很糟糕啦，還有比阿辰更糟糕的呢。”
毫無底氣。
“之辰是聽不懂嗎？”
慕小呆垂著的小腦袋點啊點。
“哪裡不懂，跟皇嬸說說，我給你講講。”
俞琬琰示意他身後的小陶華，將他上課用的書籍拿過來，小陶華很有眼色的從小揹簍裡拿出書籍，恭敬的遞了過去。
論語？
孩子才這麼小一點，就要學習論語了？能看懂了才怪呢，小孩真可憐。
俞琬琰將書開啟，左手輕輕一把，將慕小呆撈進了懷裡。
“這論語呢，其實是有故事性的，句子都是摘抄出來的，之辰知道原本的故事嗎？”
慕小呆睜著大大的眼睛看向自家皇嬸，“知道一點，一點點......”
俞琬琰將他攬在懷裡，先將前面的故事講了個大概，隨即將論語中的語句放了進去。
隨著她小故事的娓娓道來，慕小呆瞬間被故事吸引，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是這樣，那阿辰明白了！”
而且，不單單是明白了，皇嬸這樣一解釋，他現在都已經會背了好嗎，比起給他上課的先生，這樣子理解起來更好了。
俞琬琰為了方便他以最快的速度理解，沉思片刻，隨即看向身側的紫菱。
“你將我的畫筆拿來，還有箋紙，裁的小一點。”
“是！”
紫菱最是明白她的心思，於是向小書房裡取了她要的東西，以東慕國現在的工藝，還未能製作出精美的箋紙，因此俞琬琰平日裡用的一些紙張，都是她們自己帶來的。
看著面前被裁剪的不大不小的箋紙，俞琬琰滿意的點點頭，這個尺寸剛剛合適。
她拿起畫筆，用簡筆畫將人物畫出來，順便簡單的加了幾筆，像是房間，大樹，屋簷，就連場景都有了，一邊豐富內容，一邊給慕小呆講解內容。
圖文結合，創造了場景，慕小呆理解起來，更加方便高效了。
忙完了工部的事情，慕淵回來之時，一進門看到的便是這樣溫馨的場面。
俞琬琰抱著慕小呆，一邊畫一邊講解，桌子上散落著已經畫好了的各種簡易版的小圖片，上面還配有文字。
慕淵並未打擾教書的兩人，隨手拿起幾張，發現上面的人物狀態及其搞怪，頭大的有些誇張，卻出奇的和諧，跟慕小呆生辰禮時，那個與他相似的小人是同一個型別。
旁邊的文字也是用的花字型，略微熟悉，而且慕淵大體翻了幾張，發現手裡的幾張畫都是連接起來的，串起來便是一個小故事。
是論語的故事。
慕淵的目光，最終落到了手裡的幾張紙上，將它橫著豎著反覆觀看，紙張略厚，帶著淡淡的馨香，微微側了側角度，在夕陽的照射下，還能看出上面有反光，就是看不出什麼材質。
俞琬琰的聲輕緩而低慢，素來清冷的女音此時聽起來有種溫柔在裡面，在講故事的時候，她還加了些趣聞的旁白，慕小呆聽得入神，就連慕淵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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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講到哪裡了？”
俞琬琰停下，右手拿起旁邊的茶杯，輕抿一口，潤了潤嗓子，隨即又將空了的茶杯放下。
慕小呆從故事中抽離出來，茫然的抬了抬頭，伸出小手指弱弱的向前翻了兩三張。
“這裡，夫子今日講到這裡了。”
俞琬琰：“......”
好嘛，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補課補的超綱了。
慕淵抬手，修長的手指拿起一側的茶壺，將俞琬琰的茶杯續滿，又拿出另外的，給自己倒了一杯。
“那今天先到這裡，等你們夫子講完了，我再給你講解。”
俞琬琰停下了教學，將炭筆放了下來。
慕小呆聞言，眼裡閃過失落，這就......完了？他還是第一次上課入迷呢。
“好吧，夫子留了寫大字的功課，那阿辰自己去書房寫。”
慕小呆看看這個望望那個，在慕淵那深沉目光下，最終妥協。
“真乖！”
俞琬琰摸了摸他的頭頂，將他從懷裡放開。
“皇嬸，這些畫，阿辰可以拿走嗎？”
慕之辰退出她的懷抱，小手指向桌子上的那些手繪。
“可以，等皇嬸給你裝訂起來，再帶走？”
這樣就成連環畫了。
慕小呆臉上的笑意遮擋不住，“好啊好啊！”
此時，慕淵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輕啟嗓音，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不去練大字了？明日還要去國子監上課。”
逐客令下的很簡單粗暴，慕小呆吐吐舌頭，讓小陶華收起自己的書，一起去了他的專屬小書房。
俞琬琰揉了揉發酸的右手，看嚮慕淵。
“今日回來的有些早，工部沒事了？”
慕淵將她的茶杯推了過去，“有些事情需要跟你商量。”
俞琬琰接過茶杯，驚訝的看向他，“什麼事？”
“你上次給的轉軸，工部已經做出來了，設計了幾款圖紙，用在了比較大型的建築上，主要是各地的城牆門，你看一下有什麼問題。”
一邊向她解釋，慕淵一邊將工部的設計圖紙拿了出來，遞給她。
俞琬琰聽他這樣說，心中也產生了好奇，想知道工部的那些人到底做出了什麼，她開啟圖紙看了過去，圖紙的設計繁雜，而且並未採用3D樣式，看得有些費勁。
“這裡，是什麼意思，做什麼用的？”
慕淵的視線落到俞琬琰的手指處，“這是閥門，採用了齒輪，這邊，帶動另一邊，這是個機關的設計。”
一個人問，另一個人解釋，大約花了半個時辰，俞琬琰總算是明白了這張圖紙到底用在了何處。
而就是因為知道，今日慕淵給她的震撼也比較大，僅僅一個轉軸和齒輪而已，工部的人運用原理，竟然造就了如此繁雜的工序，並且運用到了實際中。
這種創造力，簡直是重新整理了俞琬琰對古代封建人民的定義，原來這封建奴役如此厚重的古代，他們也能發揮想象力，創造出無與倫比的價值。
她心中震撼，抬起頭看嚮慕淵，這才發現兩人因為商議，此時距離特別近，從她的角度看去，俊逸非凡的臉映入眼簾，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對方那長長的眼睫毛。
“咳，這份設計，是工部官員的傑作嗎？”
俞琬琰的身體，向後靠了靠，這個小動作被對方收入眼底，慕淵垂下漆黑的眼眸，身體也向後拉開了距離。
“是工部的，不過他們的最初意思，是將這個轉軸用到馬車上。”
所以，是眼前的這個人，將轉軸的原理用到了城牆之上的嗎？
“除了城牆，你還有其他的用途吧？”
俞琬琰看著眼前風輕雲淡的人，心中升起了一個猜測。
對方聞言笑了笑，看向俞琬琰的眼中滿是笑意。
“對，比方說.......戰車。”
慕淵沒有絲毫隱瞞，說出了就連工部也不曾知道的用途。
聽到對方的坦言，俞琬琰心中的猜測被證實，也被對方的坦誠驚訝到。
“所以，你今日帶來的，不止是一份圖紙？”
慕淵讚賞的看著她，隨即起身，“去書房吧，戰車的圖紙，在書房。”
用在城牆上，已經算是工部的機密了，而將它用在戰車上，以此增加兩軍對壘時我方的戰鬥力，這件事情太過驚駭，在他沒有把握前，也不會冒然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