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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書屋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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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本該早已打烊的時之歌書屋內卻還亮著明黃的燈。

幾位少年男女圍著吧檯,臺上亂堆了一層層的碗盤,熱氣騰騰,香味飄逸,叮噹響動混著笑聲,看起來極像是一群好友同來聚會――當然,事實絕非如此。

兩雙竹筷如燕雀翻飛,繞著那只手臂來長的油h龍蝦,你追我趕,敲出一陣急點,終將大蝦一分為二,各取了頭尾。

盡遠夾著掰斷的蝦尾放到彌幽碗裡,彈指飛出道光刃,三兩下將蝦殼分離乾淨,看她小口小口在吃了,才輕輕擱下筷子,瞥了一眼對面與他爭鬥的藍髮少年。

那小子便似舉旗一樣,抬高胳膊,把緋紅的龍蝦頭晃來晃去,張牙舞爪,笑得好不得意。見他看來,那人似怕被搶,殼也不剝了,轉手就把大蝦囫圇塞進口中,雙頰漲得滾圓,嘴邊還留著一對螯,著實滑稽。

這人莫不是傻的?若非要照顧彌幽殿下用宵夜,他根本不會去搭理那吃著白食還恬不知恥的南島刺客。

為了堵上阿黃那張聒噪的嘴,舜只得繞路去白港街市買回這滿滿一桌食物。誰知肥鳥嘴上說著餓,沒吃兩口便犯了困,如今正縮在女孩肩頭,閉著眼睡覺。

好容易打包回來的食物不能浪費。正好,彌幽殿下因為記憶恢復,似乎胃口更大了許多,怎麼也吃不夠。舜便打消了送妹妹去休息的念頭,讓他在這兒陪著用餐,自己趁著這點空閒,匆匆趕回皇宮,處理今日外出辦事而落下的政務。

京城大亂未平,人心惶惶,還有一堆未決的麻煩。皇帝陛下偏偏因神力消耗過度,昏睡了過去,至今未醒,所有大事小情都只能壓到了太子身上。

好在舜早已習慣執掌朝政,這緊要關頭,更有大祭司冕下坐鎮聖塔之巔,安穩民心。如此,京城內外諸般繁雜要務,終究是順暢無礙地執行了下去。

只除了一件事:引發動亂的罪魁禍首依舊不知去向,毫無蹤跡可尋……

女孩碗中將空,盡遠飛快抬手,又給她搶回幾串烤成金黃的魚肉丸子,轉過視線,看向藍髮小子身後靜默端坐著的少年。

維魯特?克洛諾,塔帕茲貴族,軍部情報長官克洛諾伯爵之子,同時也是那刺客組織的重要成員。有情報顯示,以新教派長老之名掩人耳目的組織首腦――莫雷迪亞?弗萊爾已將此人收為弟子,傳授學識。假以時日,此人或許會成為塔帕茲地下世界中第二危險的存在!

所以,為什麼會是他?盡遠想起彌幽殿下親筆繪出的幾個預言畫面,百思不得解。

他一直有種感覺,昨日京城的動亂和莫雷迪亞是脫不開關係的。玉王府早就同那人互有勾結,雖不知其中究竟,但堂堂玉王殿下,絕不可能為一點小恩惠而動心。再加上……她的那封信,似乎有意無意在誘導他往那個人的身上去想。

因此,當彌幽殿下繪製預言時,他滿以為能看到那個白袍金髮的身影。可惜,呈現在面前的,只有一層埋於群山下的光牆,一片藍白相間的花,一瓶瓶正等待封裝的藥劑,一群在牢籠中掙扎的虛影,最後,是一張彷彿被迷霧掩蓋的、銀發紅瞳的臉。

“去塔帕茲,答案就在那裡。”

女孩平靜的話語還迴盪耳側。很顯然,預言描繪的是某處藏於地下的藥劑所,而那張模糊的臉……他腦海瞬間浮現的,就是眼前這個南島貴族少年。

坦白而言,他對克洛諾並無多少惡感。雖說此前兩方有些矛盾爭端,但歸根結底,不過是舜為找尋八年前彌幽殿下失憶的真相罷了。現如今,殿下恢復了記憶,解開八年前的謎團只是早晚的事。至於是否還要找這兩個刺客報一箭之仇,已不再重要了。

然而一說到藥劑,由不得他不聯想起王府地下密室中令玉茗發狂的古怪邪藥,乃至那些同樣被紅霧纏身的殭屍怪人。他還記得……她曾稱這些怪物為“實驗失敗品”,結合玉茗服用藥物產生的變化來看,它們多半也受過那邪藥之害。

依照預言提示,如果這一切都和刺客組織有關,莫雷迪亞無疑會成為其背後最大的推動者,甚至有可能,就是昨日動亂的禍首!

他把這猜測說給舜聽。皇子卻覺得未必,直言克洛諾與那群怪物似乎分屬兩撥勢力,甚至雙方或有衝突。否則,在莫里提尼廢墟那場伏殺失敗後,於情於理,克洛諾也不該猝然出現,還冒險救了群被殃及的南島水兵。

不管怎樣,彌幽殿下的預言總是不會錯的――若不是有她在,恐怕也無法如此順利地在白港郊外找到克洛諾。至於是否能從對方口中得到情報,總要試過了再說。

滑輪聲響起,小傀儡蛋蛋帶著股冷風從廚房衝了過來,兩對機械臂一陣揮舞,將多出的盤碗殘羹收拾乾淨,又爭分奪秒地頂著空盤鑽了回去。這小機器人平日不管見著誰來都要大呼小叫,今天卻一聲不吭,著實反常。

伴著洗碗的水流聲,一隻纖細的手挑開了廚簾,顯出那身黑白相間的女僕裝。樂琉垂著頭木著臉,邁著小步站到了盡遠身後。

“辛苦你了。”他點了點頭致謝。對方卻毫無反應,斂目垂首,連多看他一眼都不屑。

方才眾人剛回到書屋,蛋蛋出來迎接,一瞅見那藍發小子,便似遇上仇人,高呼著警報,亂舞著掃帚,將門廳過道都給堵住了。

誰都弄不明白這小家夥是怎麼了,安撫也無用,只能施法先將它禁錮,卻阻不斷那一聲高過一聲的警報。到最後,還是精通鍊金術的樂琉站了出來,麻利地卸去小傀儡的供能核心,默不作聲地拖著它鑽進了廚房。

不知她做了什麼改動,至少刺耳的警報聲是徹底不聞了。

眼下主事的皇子還沒回來,盡遠不好意思讓她站著等,試探著詢問:“要不要先坐下吃些東西?”

女僕小姐還是不回話,幹晾著他。

正覺尷尬之時,一隻小手平伸了過來。彌幽拾起碗中的魚肉串,分了一半給她,也不管對方要不要,只是抬手示意,一個字都不說。

樂琉明顯一愣,眼神順著金黃的丸子,掃到細白的手,最後撞入小公主空茫的紫瞳裡。專屬於預言者的眼睛似深潭一樣,連絲毫情緒的微瀾都尋不見。她卻似乎感受到了什麼,抿著嘴想了又想,終於伸手接過,卻同樣隻字不謝。

盡遠對此更是意外。她們可是第一天見面,若在從前,別說與陌生人同享,就算是舜都無法從彌幽殿下手裡分到半點食物……所以,她剛才是特意替我解圍嗎?侍衛長瞧著女孩細嚼慢咽地吃起魚丸,心裡頭一暖,竟生出些驕傲的成就感。

正想著,大廳入口處終於迎來了響亮腳步。

盡遠自是第一時間轉頭望去,閉目端坐著的維魯特也在此刻睜開了眼,隨他一同凝視那道木廊。

一襲黑衣的皇子很快踏入明黃燈光中。他微眯著眼,嘴唇抿成了一條線,身上還帶著濃重藥香,遠遠地就能聞到。盡遠知道他定又去寢宮探視了昏睡中的陛下,從此刻的表情看來,似乎狀況仍不如意。

舜剛站定腳,先往吧檯掃了一眼,見到高高壘起的空餐盤,自覺妹妹也吃得差不多了,抬手對盡遠招呼:“行了,叫蛋蛋來收拾乾淨。你去泡些茶,我送彌幽上樓休息。”

他可不管對面那兩個刺客有何反應,幾個大步上前,拉住了妹妹的手,牽著她就往樓梯走。彌幽毫不抗拒,撫了撫肩頭已沉睡的白鳥,乖乖地跟著哥哥,只是臨上樓前,又回頭朝那銀髮貴族瞥了一眼。

維魯特也正關注著她,兩道目光恰好重合,稍稍停頓又錯了開去,沒有任何言語交流。

皇子終於迴歸,也該談起正事了。

舜安頓好妹妹返回大廳時,盡遠已備好了茶,未敢擅離,還在吧檯邊守著兩個刺客。舜不想擠過去,眉頭一皺:“去包間坐吧。”

他就近選了個靠窗的位置,自顧自坐下來。盡遠自然端起茶盤跟過去。維魯特也起身要走,賽科爾吃飽了飯不想動,趴在吧臺上犯困,卻被同伴拽著脖領子,扔到了皇子對面。只有樂琉還立在吧檯邊,漠然瞧著這談判的雙方,沒有表現出半分想要參加的興趣。

皇子來去匆忙,很有些疲憊,耐著性子等那貴族少年慢悠悠喝了口茶,直截了當說道:“時候不早了,孤不想再多說廢話。克洛諾,那藥劑所的情報至關重要,孤是必須拿到的。你有什麼條件,只管提出來。”

他一句話就把談判引到了最後關鍵,將那些彼此試探的流程全都省略掉了。在盡遠看來,這未免有些過於急躁,但至少也是向對方表明了自己的誠意。

維魯特似心中早有定計,見他如此急切,更是不慌不忙,緩緩地放下了茶碗,卻沒順著話回答,只淡然一笑:“殿下不必著急,我還有一事不明:不知殿下為何要尋找那藥劑所?”

舜知道他會問,懶得多費唇舌,抬頭瞄了一眼盡遠。侍衛長為他倒著茶水,頭也不抬地回覆:“那藥劑所的情報,關係到京城昨夜發生的一場大案……”他頓了一頓,放下茶壺,看著維魯特試探道:“不知閣下是否聽聞?”

“抱歉,我這幾天都在白港訪友,未多關注時事訊息。”貴族少年坦然搖頭,“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居然驚動了太子殿下……”

盡遠瞧他面色平靜如常,不見任何異樣,又和皇子交換了個眼神,半真半假地解釋道:“昨夜有人私闖聖塔,遁逃後又在城中大肆破壞,傷及無辜百姓,甚至……驚動了大祭司冕下。冕下通曉天機,以神力預言,推斷出此案關鍵處便在那藥劑所中,而你,就是唯一線索。”

他故意隱去了彌幽,扯出大祭司雲軒,這位“天下第一人”的名望足以加重預言的可信度。

“原來如此,沒想到竟有人敢闖入聖塔……實在膽大妄為!在下如能盡一份力,也是應當做的。”維魯特不為所動,仍是四平八穩地回應,“說起來,我克洛諾家雖不是什麼豪門大族,但因家父主管軍部情報,對島內分佈的藥劑所位置還是很清楚的,不知殿下問得是哪一家?”

舜聽他口氣有所鬆動,覺得算是起了個好頭,往衣兜一掏,將妹妹畫出的幾張影象小心地擺到桌上。

盡遠幫他把圖一一攤開,指著示意:“這幾幅畫便是預言所指的:那藥劑所應該在深山之中,藏於地下,設有光盾壁障。其內似有庭院,栽著藍白的花――這是鳶尾花,原產於北聯邦阿斯克爾領。”

銀髮少年仔細看著那幾副素描,眉頭微皺,沒有說話。一旁昏昏欲睡的賽科爾歪過了腦袋,瞥到那副模糊人像,忍不住一把搶了過來,大呼小叫:“維魯特,這畫得是你嗎?看著好奇怪啊!”

他把那張畫舉到同伴耳邊,左瞧瞧右看看,樂不可支。

盡遠伸手想要取回,那家夥簡直條件反射般將畫一團,胡亂塞進了腰間的儲物袋,還站起身來衝他挑釁地呲著牙。

“……坐好!”維魯特頭也沒抬,用力一拽,把冒失的同伴拉回座位,擺起笑臉圓場,“實在抱歉,那張畫……”

“與你無關!”舜冷冷打斷,盯著那囂張的藍髮小子,氣得眼裡一團紫火都快跳了出來:混賬!那可是妹妹親手畫的!從小到大,他都不知妹妹居然會畫畫,正打算等天明裱好了掛到東宮書房裡,居然被這該死的小子……早知就該用幻術模擬!

若非還有求於克洛諾,他定是要當場發作了,無奈……此刻他只能深吸了口氣,強壓下怒火,將剩下幾張畫飛快收好,催問起答案:“如何?你可想到了藥劑所的位置?”

感受到皇子的憤怒,維魯特也有些端不住笑容,尷尬回道:“殿下,實話實說,我想到現在,依舊未找到符合您要求的地點。”

舜見他還是虛言推脫,臉色一沉,正想發作,侍衛長搶先攔道:“克洛諾閣下,任何線索――哪怕是無關乎細節的印象,都可以。您無需擔心,不管您說了什麼,殿下都可保證,絕不會進他人之耳。”

貴族少年僵著一張笑臉,半天沒再說話,似乎左右為難。

皇子認定他是在拖延時間,冷笑一聲:“你好好地想,仔細地想。一天想不出,孤等你一天;一月想不出,孤就等你一個月。什麼時候有了答案,孤再放你離開!”

“你算老幾!小爺想走就走,你管得著嗎!”賽科爾跳起來瞪眼罵街,又立刻被同伴給按了回去。

“有負殿下期待,實在慚愧。”維魯特反而笑得更柔和,連連點頭,“這書屋環境清雅,又有餐食供應,在下倒是不介意多待幾日的,就怕耽擱了殿下的要事。”

他擺明了不吃威脅,盡遠生怕再將矛盾激化,打起圓場:“殿下不必心急。克洛諾閣下既願意來此,想必是頗有誠意的,且讓他再想想吧。”

皇子沒有吭聲,盯著那張貌似溫和無害的笑臉,只覺分外可憎:這刺客頭子莫不是還在記恨之前恩怨,口風這麼緊,一點訊息都不肯漏!可如今,硬來怕是不行的,此人身具特異神力,幻術根本施展不得,為今之計……

他一把攬過那杯已涼卻的茶,全灌進嘴裡,吐了口長氣:“克洛諾,你若以為自己不說,我就奈何不了你,也未免太小看了我r國。聖塔自有無數方法能讓你開口,讓你連心底最隱秘之事都交待得一清二楚。但我不願如此,你知道為何?”

維魯特收起了笑容,用力按住賽科爾蠢蠢欲動的手,沒有回答。

舜本也不期望他接話,抬手安撫了想要插嘴勸說的侍衛長,繼續解釋道:“那日漁村廢墟外,你本可輕易脫身,卻為了群素不相識的水兵甘願冒險,足見你這人本性不壞,是有幾分憫人之心的。別的且不論,就為這點,我才會高看你一眼。”

他說到這兒頓住了,往後一靠,翹著腳仰著頭,眯起眼睛瞄著上方那盞微明的花燈,喃喃說著:“你可知,昨夜京城一場大亂,已有多少人受災?粗粗統計:房屋損毀倒塌,不下百間,死傷百姓……已逾千人!他們……都是我的子民,都是我本該庇護之人……一天不找到那元兇,我r國百姓就多一天威脅。我的心情,你該能理解。”

舜說罷便合上了眼,抬手揉著眉心,終是顯出了倦容。

盡遠見他虛握著拳捏來捏去,顯得焦躁異常,心裡暗歎。這一天下來,舜各處奔波,承擔著朝堂內外無數壓力,神經時刻都繃得跟弓弦一樣,是真的累了。

“切,你們r國人死就死好了,關小爺什麼事……”賽科爾撇了撇嘴,也學著對面一樣翹起腳來,絕不示弱。

盡遠冷冷瞥了他一眼,在這關鍵時刻,什麼也沒多說。

又是半晌沉默後,維魯特終於一聲長嘆:“殿下,不管您信與不信,我說的都是實話:我是真記不起有關那藥劑所的任何細節了。我其實,也很希望找到那地方。如果可以,還請您再想想,是否有其他線索能讓我嘗試推斷。”

皇子猛地睜開眼,直起身來,死死盯著那雙紅瞳,終究未搜檢到半點忐忑或緊張。此時此刻,他也拿不準對方究竟是真的不知,還是在裝模作樣地演戲,更覺心煩意亂,重重往後一倒,不願再談下去。

盡遠瞧他胸膛起伏不定,準是氣得不行,再看那南島貴族還是端著一副平淡表情,終是有些慍怒。可他還必須得沉住氣,將自己的推斷與對方好好說個清楚:“此事發生得突然,目前尚無確切線索,只有一點猜測:那藥劑所中或許出產一類邪藥,能讓人喪失神智,敵我不分,乃至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港口舊樓天臺上的那群血衣怪物,閣下應該還有印象吧?極有可能與之有關。”

維魯特聽得一愣,似想起了什麼驚悚之事,瞳中不由顫起幾點銀光,又在剎那被他壓了回去,只是緊抿著嘴陷入沉思。

盡遠也不催促,靜靜等著,吧檯邊一直默不作聲的樂琉卻在此刻突然開了口:“高式神力誘發劑……失傳已久的古老配方,長期服用,可大幅提高人體潛能,甚至躍升神力等階。但因其無法去除的副作用,曾一度被鍊金師協會列為禁藥。”

她抬起了頭,對上那幾雙毫不掩飾驚訝的目光,表情未有半分波動:“雖然尚無法得知詳細成分列表,但可以肯定,其副作用範圍大致會在心智失常、精神分裂、狂躁、喪失感知、器官退化、軀體畸變中的一種,或幾種。”

“樂琉小姐去過那藥劑所?”盡遠眉頭微皺,很有幾分不解。

女孩不與他對視,又垂下了頭,斷然否認:“沒有,只在記錄檔案時看過相關情報。”

“那檔案中可有具體位置?”皇子急著追問。

“沒有。”

“可有提到任何相關之人?”

“沒有。”

一問三不知,舜只覺失望,靠回了椅背繼續閉目休息。盡遠卻未放棄,堅持要求道:“可否請樂琉小姐再去找找那份情報,大家一同研討,或許能有新發現。”

女孩透過長長劉海與他對視了幾秒,微微躬身:“遵命。”

皮靴聲一記記從木廊敲了過去,再不可聞。

盡遠知道那情報想必來自家族檔案,或許其中還有些本不該公之於眾的隱秘,但事態緊急,實在顧不上許多。他轉回頭,卻看維魯特面色泛白,眉頭緊皺,似乎別有異樣,心頭一動:“克洛諾閣下是否想起了什麼?”

貴族少年沉吟著不回應,反倒是大喇喇斜躺在長椅上的賽科爾打了個哈欠,不耐煩地抱怨起來:“行了吧,你們兩個有完沒有啊?不跟你們說了不知道不知道嗎!要不是為了看那只大胖鳥,小爺才不會再到這破書屋來,走了走了!”

他彈身而起,拉著同伴的胳膊就想走,試了兩下卻沒拽動,只聽到門廊那邊吱呀一陣響動。他轉頭看去,來時的入口已成了白石牆面,整道木廊都不見了蹤影。

“又來這套!你以為小爺還會被騙嗎!”藍髮少年只當那又是幻術,捏緊了拳頭就要動手打人,維魯特終於發話了:“殿下,實不相瞞,關於神力藥劑……我的確有些線索。只不過,是真是假……還需一一查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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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吞吞吐吐,遮遮掩掩,顯得頗有顧忌,似乎終於撕開了那張虛偽世故的假面。皇子心中微動,眼皮卻沒抬,也不接話,漠然以對。

貴族少年見他不應,自然曉得多說虛言也無用,加重語調,一字一頓地做出保證:“殿下如信任我,回去之後,我定會盡一切努力,查出那藥劑所的位置。殿下有任何疑惑,隨時可讓人來星城克洛諾石堡垂詢――只是為保密起見,還請殿下不要興師動眾。”

這是打算以家族為質,換取信任麼?哼,我還沒那麼下作……舜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一動不動,似睡熟了沒聽見。房中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著他,等著他的決定。

這陣令人壓抑的短暫沉默過後,他終於抬起胳膊,像趕著蒼蠅般揮了揮手:“明晚……我會再去找你。”

門廊邊又響起轉軸聲,將那被封閉的大門重新開啟。這原來不是幻術,也不知他是如何能操控書屋內預設的機關。

“隨時恭候。”貴族少年平靜地起身施禮,走出了隔間。賽科爾呲著虎牙朝盡遠比了個切喉的手勢,大搖大擺地跟了過去。

兩名刺客就這樣並肩離開了,忙活一整夜,似乎沒什麼收穫,未免讓人洩氣。

舜靠在那兒已不想動彈,盡遠瞧他擰成一團的眉頭未有半點疏解,輕聲勸道:“殿下,該說的都說了,效果怎樣,還得讓那克洛諾自己考量。但我瞧他說得極自然,不像是謊話,預言之事,多半另有隱情。”

舜支開眼皮斜了他一眼,端起茶碗吹了幾口涼氣:“真的也好,假的也罷,有彌幽在,他想跑也跑不了……咱們如今只有這條線索了,無論怎樣,必須盯緊了他才行。”他將茶水一飲而盡,隨手把碗一丟:“我方才已命雲不亦率皇家暗探連夜出發,隨同聖塔巡查專員趕赴星城,佈下羅網。這回,咱們可不能像上次那般大意,定要揪出他的破綻!”

“雖有雲師兄在那兒看著,但還得提防他背後的老師――莫雷迪亞?弗萊爾。”盡遠可忘不了那黑暗領主恐怖的實力,撿回茶碗,小聲提醒。

“這是自然。我打算讓葉續大使出面,為漁村受災者辦個慈善晚宴,把那新教派長老邀來。那人若老實藏在背後倒也罷了,居然敢堂而皇之地執掌教堂,身居高位。哼,既如此,正好從官面下手,打造些輿論,由不得他拒絕!”

“殿下所言極是。”侍衛長點了點頭,又為他添了杯茶,“可惜,玉王殿下若肯告知那藥劑是從何而來,或許就不必如此麻煩了。”

“這些可都是把柄罪證,非到逼不得已,他是不會說的……對了,咱們還得再去王府一趟,探探玉茗的傷勢,順便再瞧瞧還有什麼遺漏之處。”皇子撐著胳膊就想站起來,盡遠探手往他肩頭一壓:“今日時辰太晚了,玉茗重傷未愈,多半早已歇息,還是明天再去吧。”

舜爭不過他,靠回椅背,又嘆了口氣:“這一天也辛苦你了。朝堂裡那許多爛人爛事,亂得跟蒼蠅堆一般的,若不是你在,我還真沒辦法理個清楚明白。”

侍衛長可不好去妄議朝臣,默然不答,見他不想再喝,收拾好茶具端去了廚房,回來時瞧他眼皮顫來顫去,明明倦意十足,卻又不肯起身,忍不住提醒:“殿下,該回宮休息了。”

皇子這才驚覺,起身走到隔間外,看著空蕩蕩的吧檯又停住了腳,想到那失蹤已久的異國好友,恍惚唸叨著:“傭兵公會那兒可有界海的訊息?”

“沒聽人提起過。眼下城中正亂,想來公會也在為這事頭疼,只怕人手不足。您還是先別操心了,等忙過這段時間,再去問問冕下吧。冕下是他的老師,定會想辦法找到他的。”

“是啊……定會找到他的。”舜點了點頭,壓下心中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憂慮,帶著侍衛長朝門廊走去。

連串腳步響過,止於兩記魔力嗡鳴,書屋內再沒半點聲音。

又過了許久,廚房裡突然傳出尖銳警報:“入侵者!入侵者!”

小傀儡蛋蛋踩著火箭般衝了出來,揮著掃帚,轉著圓腦袋,試圖找到那藍發小子的身影。它方才被女僕小姐暫時關閉了記憶功能,此刻才恢復,還想著要趕走那個曾奪去它頭頂羽毛的壞傢伙。

可門廊四周早已無人,小家夥原地發了會兒呆,終於平息下來,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卷著風消失在了簾布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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