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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陰謀者的歡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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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芸長老的到來並未立刻使混亂戰局發生明顯改變。

天空依然像個三色顏料擠出的拼盤,紅白灰黏成一團,根本無從分開。

皇帝和寧第一時間察覺到這位老大人的存在。按說聖塔的前輩到場,不管怎樣的矛盾都該收斂幾分,以示尊重。可對面玉王已然打瘋了,數不盡的雷蛇像是被熱鍋燒紅了般,在三人領域交界處拼命亂竄,噼啪響聲沒有片刻停歇。如此重壓下,他們也無從停手。

底下這群人裡,王妃帶著兩個小輩還在發怔,軍官照舊抬頭望天,女僕仍是低頭看地,雲不亦守著昏迷的盡遠和皇子不敢輕動,竟無一人上前問候。

不過數秒後,諾淮最先從四周迷幻的新綠中回過神。她猜不到自己丈夫究竟出了什麼事,但看他還能操縱起領域同皇帝相抗,且不落下風,至少性命無憂。只是茗兒……她的茗兒此刻究竟怎樣了!?

王妃一想到那抹被血光吞噬的青衫,心口咚咚直跳,再顧不上其他。方才只她一人勢單力孤,根本無計可施,如今看到木長老飄然落地,如遇救星。她才不管葉遲是否還會出手阻攔,先扯出條水帶,將虛弱無力的菱和墨往後方疊著的重重水盾裡一送,快步前迎。

諾淮既未動用神力,軍官倒也沒再出手,放任她靠近。可她剛走了幾步,卻聽木長老嘆了兩個字“不……對”,緊跟著就眼前一花,碧綠光芒如翻卷雲濤般向外急湧,將一切都吞沒。

木芸根本沒在意周圍有誰,自落地後就一直盯著天上那團紅光,此刻抬起枯木杖往地面輕輕一點,這片鐵灰色覆蓋下的領域瞬間變了模樣。

彷彿初生新芽般的綠光輕柔拂過,玉王府這片生長了千年的巨木森林便似活了過來。本就參天的大樹得了神力領域催化,直往上躥高數倍,冠蓋遮了整個天空,枝蔓相互緊扣盤結,竟在偌大王府上方結成一道熒光碧綠的樹網,將那三色領域盡數包裹在內。

星辰般的金綠色光球懸在各處枝蔓交纏點,無數幽芒映得人人臉上似乎都掛著別樣悽清。

帶著莽荒氣息的巨樹領域一經展開,上方混戰中的三兄弟首當其衝,彷彿被這張羅網罩住的三色球,再難掙脫。綢緞似的綠光看似溫和柔弱,實則韌性勝鋼,先一寸寸將他們的領域互相分割包裹,緊跟著重疊壓下,一股腦兒拖向地面。

皇帝見此情形,心知今天這場架算是打不成了,可胸中滾燙的憤怒卻無論如何也平息不下。

兒子幾乎在玉王手下喪命!他根本不用親眼所見,剛才那道自聖塔發出的白光便足以證明一切――那是皇位繼承者同聖塔之間定下的守護契約,一旦發動,必昭示著太子受到致命傷害!

在這京城中,還有誰能,還有誰敢,對即將登上帝位的太子出手!?除了這素來悖逆無忌的玉王,想不出第二個人選!

好,好一個玉凌!天曉得他感知到那束連線天地的白光時,心中有多少驚懼!他甚至顧不得還在沐浴,顧不得皇帝威儀,披著睡袍赤著腳就直奔了過來,終被他抓個正著,又怎能輕易饒了罪魁禍首!

但如今木長老出了手……就算他硬要發洩出這股怒火,想耗過老大人那幾乎無窮無盡的木系神力,再將玉凌擊敗,已絕無可能……

事已至此,終究無法再繼續,但這筆賬,遲早要算個清楚!那片血雲中的身影尚自縱起電光,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皇帝冷冷掃了他一眼,當先散去領域,掉轉頭衝出樹網的包圍,急撲向舜身邊。雲不亦立刻退開幾步,站到師父身側,將空間讓與這對至尊父子。

皇帝朝兒子紅潤的面龐掃了一眼,便知無礙,臉上雖然陰沉依舊,心中一顆大石卻終於悄然落地――雖然他對聖塔契約深信不疑,但沒親眼看到,暗中提著的那根弦又如何放得下!

這混賬小子……皇帝心頭才一鬆,又想到契約發動後所必須付出的代價,更覺痛心疾首,揪著他那身黑斗篷用力搖了幾下,終將他喚醒過來。

舜迷迷糊糊剛醒轉,只覺渾身痠痛,每一寸骨頭都像被碾過了般,又軟又麻,使不出半點氣力。他最先嗅到空氣中新生的青草香味,濃得幾乎嗆鼻,暗想或許已不在地下密室,轉過幾個猜測,又覺腦中生疼。

不管怎樣,他終究是從玉王的絕殺技中留得了一命……雖然當時,就連他自己也不知為何要上去擋住那道攻擊。

也不曉得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背叛者那張冷漠的臉再次晃過他心頭,在這陣悸動的催促下,他費勁撐開些許眼皮,卻見四周一片斑斕綠塊,就像身處在碧綠通透的水晶球中。他只當短暫的幻視,又忍著刺痛眨了幾下眼,終於在翠綠朦朧間,看到了父親那張較平時冷上數倍的臉,頓時一楞。

父子二人就此固定在這晶瑩綠光構成的天地中默默對視,一個怒意洶湧,一個無知無畏,眼神交鋒,互不相讓。周圍也無一人開口,只聽到諾淮王妃奔向那片血紅光域的腳步聲匆匆響起,很快又戛然而止了。

就在同一時間,位於另一方向的聖塔周圍竟也是悽慘呼聲不斷,一片人間地獄的血色。

這本該莊重威嚴的聖地,如今已被一圈圈泛著腥臭的紅霧纏得幾乎見不著亮光。無數淌著骯髒涎水的黑袍怪物仿如惡鬼一般,穿梭於各處民居商鋪中,逢屋必破,見人就咬,絕無片刻休息。

凡人百姓一旦被那血紅神力沾上些許,輕則骨斷筋離,重則更會變成同樣雙目發光的怪物,神志盡喪,轉而加入這場肆無忌憚的殺戮盛宴。

聖塔中的高階修者大多因剛才那道光柱趕去玉王府了,剩下些弟子學徒,聞訊也都從塔內結隊而出,各施手段,逐一消滅這些從未聽聞過的邪惡怪物。一時間,七彩神光此起彼伏,雖驅不散那彌天的血霧,也總算給大難臨頭的驚恐百姓們指明了救援者的方位。

這一片哀嚎、廝殺、求助與哭泣匯成的絕望深淵中,只有兩個身影悠然邁著緩步,幾乎無聲無息穿過濃霧,走到聖塔底端。

兩人都披著厚厚的絨皮斗篷,直垂到地,一人為黑,一人為白,帽簷遮了整張臉,渾身上下皆無一處漏在外。

白衣人走在前面,步伐穩健,身姿挺拔,高大的背影幾乎將黑袍同伴完全遮擋住。他很快定立在塔底,微微仰首,打量起這渾然天成的古樸玉塔。

細看之下,方才凝聚出的那道光柱仍在塔身留下了些印痕。飛蟲般的白色光粒沿著鐫刻出的巨大魔紋隱約浮動,描摹出一個個玄奧圖形,時隱時現,變幻不定。

白衣人默默看著那些怪異魔紋,若有所思。身後黑袍者也站定下來,輕輕笑了幾聲,只是聲音極其乾澀沙啞,倒似在咳嗽一般:“閣下,從這角度近看,是否覺得傳說中的聖塔,也不過如此?”

這黑袍人正是心靈修士枯榮。他也不知何時離的玉王府,還將那批隱匿在密室中的怪物也帶到了聖塔附近,生生造就出這片血腥殺戮場。

白衣人並未回答這近乎戲謔的問題,只是若有所思,又等待了好一會兒,見塔中再無人出來,才細聲慢語吩咐道:“拿來吧。”

枯榮伸出乾瘦如骷髏般的手,從斗篷裡遞出個黑布裹纏的條狀物。那包裹裡不斷散出一股帶著濃濃腐臭的血腥味,使得白衣人平靜的表情終於起了波瀾,眉頭微皺,明顯表現出了厭惡。

這身材高大的白袍修士正是南國新教派長老――莫雷迪亞。此刻京城大亂,他攜枯榮潛入聖塔,不為別的,只想取得那個傳聞中可以源源不絕產生能量立場的“傳奇法陣”。

依據枯榮所言,這法陣或許會是解決能源危機的關鍵。鑑於它神奇的用途,莫雷迪亞對其勢在必得。他原本不用如此著急,可以將計劃籌備得更完美,但由於一個不可預料的緣由,迫使他不得不在沒有完全掌控局面的情況下,提前發動。

這一切,只因為那同他糾纏了半生的女士――洛維娜?奧萊西亞的身體,已快要撐不住了。

莫雷迪亞忘不了將近一個月前,那個無風的夜晚,她猝然出現在白屋,要救走那個在他計劃中能派上大用處的棋子。

他不知有多久沒見過娜娜的眼神中,出現那樣深切的關懷與愛意,久到連他自己都快忘記了。那原本只該屬於……那個他不願提及名字的人,為什麼一個東國皇子的侍衛長,竟會令她表露出這種眼神?他一時惶惑不解,又或許,還摻著一絲嫉妒。

面對洛維娜急切的攻勢,他被迫阻攔,甚至出了重手,卻沒想到,竟會發現那個讓他驚愕的事實:神力衰退――他無論如何也預料不到,這罕見的絕症竟會找上她這樣年輕的神力者!

幾乎就在一瞬間,他斷然放棄抵抗,任由對方帶走了那個少年。因為他害怕再交手下去,會誘發病症惡化,將一切拖入到他無從掌握的局面。

直到後來,莫雷迪亞才從情報中得知,那個少年是她的兒子,斯諾克――原來這才是那個人真正的姓氏。

之後偶爾相見,洛維娜只是逢場一笑,故作無事。但莫雷迪亞從來只相信自己的判斷。他並未將其揭穿,只是多方尋求治療之法,借那少年的名義把無數珍貴藥劑送去她的居所,卻也始終不見療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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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的身體開始急速惡化,甚至出不了門――因為用再厚的妝容,也無法掩飾她虛弱到極點的慘白面色。莫雷迪亞得知後匆匆趕去,提出了一個在他看來,對方幾乎不可能接受的方法:借用他苦心經營的秘密藥劑所中設定的能量立場,暫時控制住神力流失的速度。

他自然是存了私心的,要將這位女士牢牢鎖定在自己掌控範圍之下。對方必定也知道這點,然而出乎預料的是,她居然答應了……

要有怎樣強大的求生意志,才會讓一個驕傲到多年以來連偽裝都不願變更的人,放棄自由,甘願進入自己這個“一生仇敵”刻意佈下的“囚籠”?他心中全無得意,只能在那股深切的悲哀中苦笑。這般情況下,得到據說能治癒神力退化的“傳奇法陣”就變得迫在眉睫,讓他不得不親自趕赴京城。

他在京城已佈局多年,藉著玉王對皇帝的極度不滿,早將這目空一切的傢伙不知不覺綁上了自己的戰船。透過枯榮這個內應,他成功在王府秘庫中尋到了法陣的有關記錄,終於確定它所在之處:位於聖塔最底端的靜謐之森。

聖塔本就守衛森嚴,藏寶之地的防護更是非比尋常――據枯榮所言,這“靜謐之森”乃是聖塔中最孤僻的木芸長老平日清修之所。有了這位領主階的強者坐鎮,想要不動聲色潛入,簡直難如登天。

為了成功實現計劃,就只能設法調虎離山。木芸長老幾乎不聞世事,要驚動他離開聖塔,除非是遇到某種他不得不出手的亂局……

借由玉王引發京城騷亂早在他計劃之內,為了確保誘敵成功,他索性加了把火,不但擴大了血衣怪的儲備,更讓枯榮設法將太子也引至王府內,坐等這二人相爭。結果竟是出乎意料的順利,大亂頃刻爆發,聖塔內的高階修者盡數被吸引,木芸也終於離塔趕往玉王府,終於給他創造出一個絕佳機會!

只是要入聖塔,必須親自持有與使用者繫結的神力徽章才得通行。聖塔對於徽章的稽核發放一直管控得極其嚴格,他想盡了各種辦法,也始終無法在隱瞞身份的情況下得到通行證。好在枯榮心思敏銳,成功尋到個漏洞,只不過……

想到此處,他不由皺著眉頭彈了彈手指。那黑布條懸空飄過來,自動解開,竟露出只慘白的斷手。手背上被人硬生生釘進個金鑄的鳳凰徽章,羽翼表面隱隱透著幾縷乾涸血跡,餘下從皮膚到骨茬,連點紅絲都看不見,顯然離體已有多日。

布條一揭開,腐臭的味道更是刺鼻。他素來愛潔,難以接受去使用這“坑髒之物”。但眼下機不可失,他毫無選擇餘地,只能強忍厭惡,伸出戴著白布手套的左手將殘肢一抓,印到了塔身上。

心靈修士立刻跟著把手附到玉石般的牆面,兩人一同引動神力,只聽嗡的一聲,銀光一閃,面前已是聖塔中央那根彷彿通天貫地的水晶傳送柱。塔內此刻已無多少留守之人,往日繁忙的傳送光柱也是空蕩蕩一片,見不著象徵修者來去的彩色光團劃過。

雖然時間緊迫,莫雷迪亞還是饒有興致地打量了幾眼,才依照此前定下的步驟,將斷手印上光柱。神光再次閃過,兩人化入水晶中,光速向下滑行,終於順利來到此行目的地――位於聖塔最底端的靜謐森林。

兩位入侵者落定在金綠色的陽光中。入目是一條不規則的圓形木廊,亂長著不知名的野花野草,墨綠苔蘚在年輪般的深刻木紋間縱橫,看起來倒像是顆不知倒了多少年的空心巨樹。

這裡看似無人,莫雷迪亞卻毫不大意,凝神探視了一圈,確信並未引來任何不知名存在的注意,才將那斷手拋開,在空中引著黑布重新裹纏,隔著斗篷虛浮身後,以備出塔時再用。

枯榮貌似並未留心他的動作,朝前方一指:“閣下,此地應該已無人留守,法陣就在對面,閣下隨我來。”

前方是一片開闊平地,彷彿森林就此被無形的牆阻斷,再不得前移。放眼望去盡是嫩綠的矮草,毛絨絨鋪了滿地都是,間或長著幾簇七彩小花,隨風亂擺。再遠些竟是個數百米方圓的小湖泊,一條碧綠玉石小路浮於水面,直通湖心,盡處是棵枝幹幾乎遮了小半湖面的蒼翠巨樹。

莫雷迪亞走出廊道,抬頭看看上空,藍天白雲,豔陽普照,如何能瞧出是在塔中的方寸天地?這空間摺疊的秘術他早從枯榮那兒有所耳聞,親眼見到後更有幾分神往,竟一時沉湎其中,身旁立刻傳來了同行者的提醒:“閣下……”

枯榮輕輕一喚,他立刻醒悟過來,目光朝下一凝,盯著那棵參天巨樹,輕輕點了兩下手指。一道幾乎不可見的銀光閃過,兩人同時浮空而起,被微風託著般,緩緩朝湖中飛去。

從空中往下俯視,這片矮草地平整單調得幾乎沒有變化,但他可不會小看其中蘊藏的玄機。據枯榮所調查到的情報顯示,草地下方連線著無數神力陷阱,若不知其方位貿然踏入,恐怕這趟潛入行動只能就此宣告終結了。

兩人飛得雖不快,卻也一路安穩。片刻後,巨樹已近在眼前,莫雷迪亞終於一抬手,帶著枯榮同時停下,浮於空中,默默打量起這顆古樹。樹幹上長滿熒光青苔,更有不知名的金色小蟲四處飛舞,除此之外,倒也看不出任何奇異之處。

據那典籍所說,記錄“能量法陣”的卷軸就在大樹之內,只是卻未絲毫提及該怎麼進入樹中…… 他沉吟片刻,引著枯榮繞樹轉過半圈,一大片怪異樹皮赫然出現,上面縱橫著深溝淺壑,卻沒長半點青苔,看來極像個閉目安睡的老者。

這是入口?莫雷迪亞凝望著樹皮默然不語,枯榮知他心裡所想,擺動長袍往前挪出幾步,湊到樹幹邊緣仔細檢查了一會兒,才點頭道:“閣下,這片樹皮看似完整無缺,沒有一絲裂縫,卻又跟周圍樹幹格格不入,的確極有可能是入口。”

手下的附議並未引起莫雷迪亞任何情緒波動,只是淡淡問道:“你有什麼建議?”

枯榮顯出幾分猶豫:“這您可難倒在下了……聖塔中諸般機關多有玄奧之處,那本典籍上也只說過唯有守護者才能進入,在下,實在猜不出方法來。”

莫雷迪亞沒有作聲,他當然非常清楚典籍上的記載,但即便再尋不到其他方法,他也能憑藉自身絕對壓制的領域力量破開入口!

然而此刻,他浮在巨樹前方,左手伸向那張古怪人面,腦海中諸念繁雜,不知為何竟催不動神力。就在他沉思未果之時,耳旁又傳來枯榮的提醒:“閣下……塔外那批新造出的‘血卒’只怕撐不了多久,為防有人回塔察覺到異常,還請您早作決斷。”

早作決斷……他眯起了雙眼一聲不吭,盯著那片光潔樹皮,試著動了幾次手指,卻未能引出神力,彷彿連他的身體都在下意識地抗拒這決定。

我在猶豫?他察覺到如鐵一般穩穩伸出的手臂此刻竟有微微戰慄,止不住暗暗自問。

這一路行來全在預料之中,簡直順利不過,眼看所求之物就在咫尺之遙,為什麼會在臨門一腳時,反而猶豫不前?

為什麼……

“你害怕了嗎?”似乎有個聲音在左右挑動,試探著他的內心。

害怕?自從十四年前,那雙凝聚了悽楚、憎恨和痛苦的眼睛在絕望中離去後,這個詞,有太久太久未曾出現在他腦海了……為什麼要害怕?眼前的這場驚天變局是他一手導演,他甚至不必親自出面,就將整個京城拖入泥潭,讓鮮血染紅夜空,他有什麼可怕?

“你害怕了嗎?”一聲迴響完全不理會他的思緒,悠悠傳去,似乎闖進了心靈的更深處。

害怕……害怕什麼呢?是這片或許藏有機關的人面入口?還是那個遠在玉王府,不知能否及時趕到的守護者?對於這次潛入計劃,他早就預想過了無數種可能,就算木芸抑或其他至強者此刻已回到林中,他也有足夠自信能在對方的領域包圍下全身而退。

又或許是害怕……開啟入口之後,卻發現沒有“法陣”?

莫雷迪亞心頭一顫。是呀……要是真的,沒有法陣的話……

曾無數次浮現,又被他下意識彈壓住的可怕念頭,終於不可抑制地擺到了面前。如果情報有誤,又或者那法陣根本無法帶走,他該怎麼辦?解決能源危機或許還有無數方法,但那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那個眼看就將掙扎在垂死邊緣的人,又該怎麼辦……如果這條唯一的治癒途徑被堵死了,那他該用什麼去替代,去彌補,去挽救?

莫雷迪亞只覺一時呼吸困難,那潛意識中的聲音還在不適時宜地奮力高喊:“別浪費時間了!不開啟入口,一切都是未知數,不試試看,怎麼知道結果!”

他竟被這聲催促引得急躁起來,眼中更閃過一絲平日絕不會顯露出的冷酷。他直盯著面前那詭異樹幹,腦海裡忽如一道雷霆閃過,記憶深處那道絕望中亭亭凝立的身影彷彿再次出現,一個悽婉眼神,無數紛亂雜念頃刻間都安靜下來。

莫雷迪亞為之瞳孔驟縮,下一秒,毫無徵兆地抬起左手,似高舉長刀般用力向下揮去!銀白色的神光自他手中飛速凝結,如薄薄霜刃,直刺進那人面的鼻樑,當即在樹皮上炸開一道細縫,卻又立刻被其中蘊藏著的碧綠神光牢牢粘住了。

果然不簡單……他對此早有預料,平伸雙手撐在光刃兩側,正要聚起全力將那絲細縫擴大,忽然竟又一僵。磅礴湧出的銀色神光瞬間消退,裂縫也隨之合攏,只餘下人面上一線刀刻般的細細疤痕。

莫雷迪亞緩緩收回雙臂,依舊懸浮於空中,直視著巨樹上那道裂口,頭也不回,冷冷說道:“我早該料到的,你一直……都在用心靈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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