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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風雨莫里提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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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莫里提尼(上)

12月7日星期四早上8時

小雨,北風三級,溫度偏低,霧氣濃重,不宜遠航。

維魯特緩緩放下手中那鍍著青銅花紋的老式單筒望遠鏡,聽著船舷內側廣播傳來的準點報時,紅瞳裡閃過幾絲憂色。

這艘剛服役不久的新式魔能軍艦與克洛諾家族毫無關系,它隸屬於軍部下設的特別防衛科,負責承擔緊急任務的調派。但讓他奇怪的是,大部分船員看上去竟都不像是南島子民,就連那上船後便消聲匿跡的中年船長,也似乎完全沒聽過克洛諾家族的名字。或許這也是父親為了保密特別要求的吧……畢竟如此一來,他就更不用擔心會露出破綻了。

他此刻已換了套偽裝,黑鬚黑髮,穿著帶銀邊肩章的藍色海軍校官服,立在那就自具威嚴,似乎不好親近。他如今的身份是軍部秘密督察員,特意到漁村探詢獸災事件的調查進展,隨同而來的還有自家造船廠的老船工七叔――維魯特不清楚父親這樣安排的必要性,但能見到這位久別的長輩依舊精神矍鑠,也讓他心中多少有了幾分喜悅。

然而這點喜悅在登船抵達莫里提尼海岸之後,便如被潮水卷走般消失無蹤。那些經歷烈火焚燒過的斷壁殘垣映在他眼中,就似一個個矗立在地表的鐵證,揭示著那場“獸災”所造成的罪惡慘劇,令他不敢多看,更不敢多想。

他強令軍艦繞開那片死地,在外海接見了所有附近巡航的艦長,聽取過他們各自彙報,毫不意外地發現這次調查完全沒有任何進展。他當然不以為意,又問過是否在漁村中發現有人出沒,在得到否定回答後,便吩咐各艦都在主桅杆上懸掛一幅白底藍紋帶菱形花邊的交叉雙劍旗――那是他和賽科爾玩笑般決定的“路普”家族徽章,相信只要對方看得見,就會明白自己也在附近。

各位艦長雖然覺得莫名其妙,也不敢多問,還是依樣掛上了旗幟。只不過從昨天下午直到今晨,他都沒收到半點訊息,此刻心裡難免空落落沒底,不知那家夥現在究竟身在何處。

“少爺……”正在默然思索間,身後傳來了低聲呼叫,他轉過頭看去,白髮蒼蒼的老船工正笑吟吟朝自己招手,細眯起的眼裡滿是慈祥。

“先吃點早飯吧,一會兒都要涼了。”老人攏了攏制服外罩著的短披風,上前接過他手中的望遠鏡,縮好後小心收進側邊衣兜,“這麼幹等著總不是個辦法,要不,再找人去大小路口插些暗號旗試試?”

“……還是再等等吧。”維魯特想起野鬼在孤兒院的那番表現,總覺得其中詭異非常,眼下還是不宜大張旗鼓去找人。

他轉身想跟隨老人去餐廳用飯,忽然竟隱約覺得遠處陸地上閃了一點光芒,立刻回頭看去,蓬亂細雨覆蓋的漁村裡卻依舊死寂一片,似乎什麼變化也沒有。

“少爺?”老人順著他目光朝遠處望了幾眼,略感疑惑。

“沒什麼。”他若無其事地轉回身,瞄了一眼百米開外的友艦桅杆上那被雨浸溼的暗號旗幟,默默跟著老船工繼續往餐廳走去。

漁村唯一尚存完好的旅店裡,舜一行四人正被剛推開房門就突然爆起的,彷彿惡作劇般的煙霧陷阱弄得稍顯狼狽。

強烈的閃光一瞬即逝,但隨爆炸衝起的黑色煙塵卻幾乎將這狹小房間填了個滿,伸手難見五指。直等到塵埃緩緩落定,盡遠才將反射性展開的神力護盾收起,緊握□□小心地走到窗邊開啟一條縫,雨水夾雜著帶腥味的海風瞬間擠進來,把剩下的黑煙全都驅散了。

有埋伏?舜揮手拂了拂似乎還黏在臉上下不去的煙塵,朝身後一名黑衣巡查員瞥了一眼,對方定定地頓了片刻,一陣波紋顫過後又輕搖著頭表示安全。

槍衛士透過玻璃窗朝遠處海岸停駐的那幾艘軍艦凝望了一會兒,直到確定對方並未有任何反應,才輕輕關上窗,回頭對皇子提醒道:“他們極有可能曾來過這裡,最好仔細搜查一番。”

“嗯……”舜審慎地環視這間鄉下旅店客房:普普通通的單人木床上不見被褥,貼牆的小衣櫃大開著,裡面空空蕩蕩,旁邊是幾個置物用的硬木架子,如今也缺胳膊少腿站立不穩。靠窗的木桌上全是雨水打溼的痕跡,還有幾根飄來蕩去的黏灰絲線垂在桌下,連著滿地泥灰,一看就是多日未清掃過了。

看樣子不像是有人住過,但那煙霧陷阱又是誰設下的,有何用意?他站到那木床邊細細打量了幾眼,薄薄積灰蓋滿了整張床,連稍有移動的痕跡都沒有,更別提什麼手印鞋印之類的證據了。他繞著床慢慢走了幾步,忽然發現床頭夾縫處有個東西在閃光,便俯下腰用手輕輕一撥,裡面竟藏著個琉璃般漂亮的小貝殼。

床頭塞貝殼?這算是什麼習俗……他捏著那枚貝殼面色有些古怪,朝一直注視著他的盡遠投去個疑惑眼神。

“……我去其他房間看看。”槍衛士盯著那貝殼緩緩搖了搖頭,把重槍往背後一插就想走,卻被皇子立刻給叫住了。

“一起去。”他將那貝殼重新塞回夾縫,不悅地掃了同伴一眼,似在責怪他太不小心,又朝兩名巡查員打了個招呼,率先走出了房間。

這裡是旅店二層,外面的走廊上也全是泥濘爛泥,就像有無數雙腳曾蜂擁著衝過這條舊木長廊一般。舜依舊不失謹慎地維持住幻術,邊走邊打量著四周粗糙的木刻裝飾,忽然發覺在這旅店裡,似乎並沒看見界海曾經生活過的痕跡。

不論是幾乎空無一物的旅店大廳,還是那掛滿了祈福輓聯的禮拜堂,都沒有任何關於界海存在過的證明……要不是記憶中還殘著那份入學報告,他甚至都有些懷疑自己會不會搞錯了地名。

他沿著木梯一路往上,帶著幾人逐一檢查過每間空房,但遺憾的是,這裡早就被南島官方清理過了,除了搬不走的笨重傢俱,幾乎什麼線索都沒留下。

檢查完所有房間還是一無所獲,皇子便帶著大家又回到了旅店一樓大廳的角落,撤去幻象偽裝輕聲說道:“他們應該會在今天下午乘船抵達海岸,我們就先在此等候吧。”

他轉頭朝盡遠打了個眼色,槍衛士很自覺地拎著皮箱去準備早餐,餘下三人便散坐在硬木長凳上,等待著奔波兩個日夜後第一頓可以安靜享用的美餐。

卻在這時,那名具有探測神力的黑袍修士突然一個彈身而起,側過頭發出一陣陣探查波動,半晌才停下施法,似乎略有遲疑地搖了搖頭。

“怎麼了?”舜也在剎那間又運起幻術,手中紫光不斷閃爍,他眯起眼睛小心掃視過外層的真實空間,卻並未發現任何異動。

“有高階力量者從遠處經過……也許只是碰巧擦過查探圈邊緣。”巡查員緩緩坐回木凳,悶聲回覆了一句,嗓音沙啞如乾渴已久的病人。

他身旁另一名同伴卻細聲笑了起來:“殿下不必擔心,我們會繼續保持探查頻率,出不了差錯的。”

“麻煩兩位了。”皇子頗為客氣地點了點頭,這附近早就成了封鎖區,又被多方關注,有個別力量者經過實屬正常。他沒再多問,收起幻術閉上眼睛冥想,緩緩恢復已消耗頗多的神力。

等待的時間會很長,要是那幫人下午不來,就只能趁夜色去船上走一趟了……他專注地琢磨著接下來的計劃,心神也漸漸平靜,很快沉入深度冥思再無雜念了。

兩邊都在等待著各自期盼的物件能儘早“登門”,然而從早晨直到黃昏將盡,他們預想中的相遇都遲遲未兌現,反倒是兩名出乎意料的惡客突然到來,讓維魯特一時措手不及。

“……你們來這兒幹什麼?”他挺直了背脊坐在船艙冰冷的鐵靠椅上,眯起眼睛盯著前面那兩個讓他十足厭惡,卻又不得不虛言應付的身影。

“這倒正是在下想要問的……不知道大少您,私自離家跑來這裡……幹什麼呢?”邪眼微微顫抖著手摘下黑斗篷,又扶了扶眼鏡,笑得很不自然,似乎異常激動。

“我自然是有事才來。”維魯特瞟了一眼靠坐在角落的那個身穿棕色武士服,臉上紋著血爪的黃髮壯漢,隨口敷衍了一句。

“嘿嘿,巧了,咱們也是有事才來。”鐵手漫不經心地捋了捋那頭亂髮,朝他回了個猙獰的笑。

“……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兒?”他想到方才見面一瞬間便被對方看破了偽裝,稍覺詫異,他們既然不是專程來找自己,為何反應會如此迅速?

“我們自然有方法知道……”邪眼此刻像是從激動中恢復了過來,摘下眼鏡往絲巾上輕輕擦了擦,又瞥了一眼維魯特身後彷彿閉目養神般豎立的老船工,慢條斯理地問道,“此刻局勢這麼緊張,大少不遠千里跑來東海岸,身邊就只帶了……這位?在下覺得,似乎有些太不謹慎了……”

“邪眼,說話注意身份……我家少爺還輪不到你指責。”老人眼皮也沒抬,低聲斥了一句。

“啊,說來慚愧,或許您不知道,在下剛不久得到首座閣下嘉獎,忝為七名主祭之一……相信在身份上,還是有這個資格的……”邪眼笑得彷彿人畜無害,眉宇間那絲陰森森的寒意卻始終無法掩蓋。

“……是麼,恭喜。”維魯特扯著嘴角做了個毫無誠意的假笑,微闔眼簾起身要走,“既然沒什麼事,我就去休息了……”

“大少。”邪眼忽然叫住了他,盯著他那頭黑色假髮,被鏡片半遮住的眼神晦澀莫名,“您來此地想必……也是為了那件事吧,您就不想知道他們現在的狀況嗎?”

少伯爵剛邁出的腳步頓時一滯,回轉頭掃過那抹春風得意的笑容,直視著他的金邊眼鏡輕哼了一聲:“你想說什麼?”

“大少,您也知道在下只是奉命行事,有些時候,實在是身不由己的……”邪眼低垂著頭緩緩起身,一邊嘆著氣,一邊小步朝維魯特靠過去,“他們如今都在那兒過的挺好,衣食無憂,也有人每日照料……只不過……”

“只不過?”少伯爵看他離得近了聲音卻反而轉低,不禁往前湊了一步。

“只不過……”邪眼突然止住了腳步,將眼睛一摘猛地抬頭,雙目中紫光湛湛,顯然是動用了神力。

維魯特措不及防,只覺那寶石般閃耀的紫眸中一圈圈光環飛速旋轉,讓他一時沉迷其中動彈不得,很快便湧起了沉沉睡意。怎麼回事……他覺得大腦如陷進泥潭般被什麼東西牢牢扯住了,完全掙脫不得,思緒也運轉得越來越慢。

正在意識朦朧間,胸腹處一股冷冷寒流突然勃發而起,霎時將他飛往天外的魂魄全都收了回來。那寒流急速繞轉他全身,最後彙集在額頭正中,使得他忍不住打了陣劇烈寒顫,再睜開眼,卻被前方看到的一幕震在當場。

邪眼還立在他面前,僵著一張臉,嘴角不停顫動,瞪到欲裂的紫眸中滿是不可思議。鐵手則靠在他身後的船艙邊,抓著七叔的脖子把他強按在鐵靠椅上,神色間也是一片茫然,似乎不明白眼前到底是什麼情況。

“邪眼,你什麼意思!”維魯特被這突變的對峙局面弄得頭皮發麻,厲喝了一句便下意識地伸手往腰間碰,突然發覺原本繫著的校官配槍已在剛剛意識模糊時被對方收走了,只能徒勞地捏緊了拳頭。

紫眸修士卻並未回答,像是第一次認識般反覆打量著他,嘴裡不住喃喃自語:“不可能……怎麼會……到底什麼時候……”

“喂,你在搞什麼鬼?”鐵手其實也弄不懂同伴這是要做什麼,抓住老船工不過是下意識的舉動罷了,此刻見他如此失態,忍不住拍著艙壁尖笑起來,“嘿嘿,你該不會是瘋了吧!?”

“閉嘴……”邪眼聽到這聲尖利嘲諷才像是回過了神,輕輕斥了一句,又看著維魯特自言自語般說道,“你瞧,這不正是個好機會嗎?首座閣下可不知道他在這裡……”

“你以為我沒留後手?”維魯特聽他話中不善,冷笑著虛言恫嚇。

“是嗎……”紫眸修士稍稍愣了片刻,又輕笑起來,“那我們只能如此……”

他突然停住了話,回頭大步走到七叔身旁。老人被卡住了脖子喘不上氣,正漲得面色紫紅一片,見他過來反應迅速地緊閉上眼,卻被他強硬撐開,紫眸中神光閃現了幾秒,便目光呆滯地放棄抵抗,搖搖晃晃站起身來。

“去吧……”邪眼從衣兜掏出把黑鐵短匕,輕柔地塞進老人手中,打了個響指,又朝維魯特方向綻開了笑容,“小少爺的敵人就在那邊。”

“敵人……敵人……”老人無神地轉著眼珠四下探詢片刻,一看到維魯特頓時目露兇光,咬牙切齒地步步逼來。

“喂……”鐵手似乎對同伴的舉動仍有異議,伸手一把扯住七叔的短披肩,老人便只能殭屍般原地踏起了步,“你就不怕首座查出來,到時候咱們可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怕什麼……咱們只要完成任務後斬草除根,就留下這個因為遇上海難流落荒島的‘瘋子’老頭,再加上那把匕首……又怎麼會有人懷疑到我們……”

“……好吧。”鐵手乾脆利落放開了手,往鐵靠椅上一坐,津津有味地看起了好戲。

維魯特看著惡形惡狀已陷入狂亂的七叔握著匕首向他慢慢走來,忍不住連連後退。他不清楚邪眼到底為什麼要突然對自己下殺手,但坐以待斃可不是他的習慣。此刻他已察覺到那兩人似乎不敢親自動手,老人又因為神志模糊走得跌跌撞撞,便決定走為上策,突然一個閃身往艙門衝去。

只不過他剛轉過了外層鐵靠椅的邊緣,一聲輕笑又讓他瞬間止住了步伐:“大少,您可別輕舉妄動喲,我能讓他持著匕首對付你,當然也能讓他倒轉一下……”

他猛地一回頭,竟看見老人正將匕首對準自己的喉頭,面上全是通紅血暈,表情卻還兇惡似鬼,彷彿看著自己的殊死仇敵。

他知道對方多半是在恐嚇,若是老人自戕,他們又該用什麼來逃避追責?但他還是立在那不敢動,根本無法拿老船工的性命去下這個賭注,真是束手無策了!

他咬著牙恨恨看向那努力延伸嘴角,笑得分外燦爛的紫眸修士,腦海中飛速盤算過幾個救命的方法。眼看老人已近在咫尺,他正想先發制人奪過他手中匕首,忽然就聽到艙外一聲輕哼。一個瘦削身影披著黑斗篷,以雷霆萬鈞之勢破門而入,手中短劍一劃一帶,就將老人那把匕首甩到了艙門外。

“邪眼!”來人怒喝一聲,隨手從斗篷邊緣扯下塊布條,閃電般將老人雙手雙腳一纏扔到了角落,便反握長短雙劍,低伏著身子,仿若惡狼似的露出了那兩顆兇狠尖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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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魯特對這突發一幕反應不及,將將要伸出的手在空中一頓,錯愕地看著將他掩在身後的背影,喃喃吐出了三個字:“賽科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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