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
花阡陌微微松了口氣,卻想起之前紅綾說得話——既然剛才是他在屋裡,那麼習武之人向來耳聰目明,她們方才的那番對話會不會已經被他聽到了?她不由有些緊張和心虛,畢竟那些話在主僕之間說說還好,卻是萬萬不能被其他人聽見的,尤其是當事人的他。
風易凌並沒有答話,只是定定看著她,一言不發。
他的沉默讓她感覺有些怪異,有些不安,他靠得太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讓她有些不適應。她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可他卻也跟上一步欺身上前。此時她身後已經是堅實的牆面了,她有些不安,他卻沒有分毫要讓開的意思,就這樣將她堵在了牆邊。
長久的沉默,她隱約感覺有些不對勁,下意識的抬頭想看他,卻冷不防腰上橫過了一隻手被猛地一拉,將她一拉,她被帶得不由自主踉蹌上前,落入一個懷抱中。嘴唇被什麼滾燙卻柔軟的東西狠狠覆上,她猛地瞪大了眼。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只定定看著她。漆黑的眸子近在咫尺,其中彷彿燃燒著某種黑色的火焰,讓她只望了一眼就心神震顫,失了神。她能感覺他的手正用力環著她,幾乎要將她揉進懷裡一樣的抱法,讓她肋骨生疼。他狠狠在她唇上撕咬吮吻著,她雖然神思恍惚,卻還是聞到了那濃烈的酒氣。
酒……他喝酒了?
……也是,連/城玥好歹是他的至交,他死了,他自然很可能去借酒消愁。
……何況,若不是喝了酒,他怎麼可能會……怎麼可能會對她做出這種事?意識到這點,恍惚的神思終於有了一瞬的清醒,她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猛的掙扎推開他,將他推得後退了幾步。
“你……”因為方才那個讓人窒息的吻,她的呼吸還有些急促,臉頰也是通紅的,好不容易才平穩了氣息,卻還是有些尷尬,也躲閃著他的目光,“清醒點,你喝多了……我去讓他們熬解酒……”
可是話尚未說完,她剛想往外走,卻又被再一次猛地拉入那個懷中。聽著他急促的呼吸在耳畔迴盪,她驚駭的同時又有些惱怒:“喂!你瘋——”
卻被再一次用那滾燙的唇堵住了剩下的話。
他以一種反常而強硬的態度壓制住了她所有的掙扎,依然蠻不講理一言不發,繼續在她唇上吮吻撕咬著,而更讓她慌亂不安的是——他好像完全不聽她說話了。他一隻手按在她背後,另一只手卻已經伸過來去解她的腰帶,這個動作讓花阡陌大驚失色。自己的衣帶漸漸被他撕扯解開,肩頭已經感覺到了些微涼意。他的唇是如此滾燙,沿著她的唇一寸寸勾勒。甚至連呼吸都不屬於自己,她終於開始有些慌了……
他這是……想做什麼?他……怎麼可以?
他終於放過了她的唇、她終於能喘上一口氣時,他卻是低頭吻上了她裸露出來的肩頭。
心底驚駭莫名。
他究竟想做什麼已經不言而喻?他瘋了麼?這一點也不像他的作風。花阡陌隱約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可在這種情境下,他蠶食著她的呼吸和理智,很難集中精力去分析那不對究竟是在哪裡。所有的掙扎都被他制住,他似乎根本不打算管她是如何反應是否願意了。
他忽然將她橫抱起來,走向那張寬大的床。她被他狠狠丟在層層柔軟的錦被之上,終於能動一下,她剛想逃開,卻被他整個人壓了上來,又一次重重吻上她的唇。他整個人都好像瘋了一般,全無理智和客氣可言。
唇齒交纏間酒味瀰漫,她覺得自己可能也有些醉了,要不然她怎麼會沒有一點力氣去掙扎?去推開他?可是她眼角忽然瞥見了床頭那燃著一星火光的香爐,卻彷彿被猛地敲醒了了一般,終於意識到了有哪不對!
那香爐裡燃燒的香有問題!
那香雖然乍一聞上去沒什麼異常,可她終究是在風月場中見識多了的!很快就意識到那香不僅帶有催情的效果,而且效力不小!
風易凌必然是在她房間裡待了不短時間,被這催情香蠱惑得失去了理智!不然憑他,根本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來!意識到這點之後,花阡陌竭力抬眼去看他的眼睛想確認。
他的瞳仁近在咫尺,深邃幽黑如深井,其中閃動的光芒是如此危險,讓她的心一下沉了下去,彷彿被一桶冰水兜頭澆下。慌亂和不安中她不知道他還有多少理智殘存,卻只能拼盡最後的力氣推開他——任由他繼續下去,等他清醒過來一定會後悔。
唇間的距離被拉開了一些,她終於找到機會能說一句話,甚至不敢等自己氣息平復就脫口而出:“……喂!風易凌!你冷靜一點!那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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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彷彿終於有了點效果,他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歪著頭看她。但是從他的臉上看不出分毫端倪,那黑瞳依然牢牢鎖著她,他似乎在思考她這句話的含義。這讓花阡陌看到了一點希望,連忙繼續開口。
“你是被催情香蠱惑了,那些感覺都是假的,你清醒一點啊!不要再繼續了!不然……”不然你一定會後悔。
他會後悔。
他卻絲毫不理睬她的話,自顧自的低下頭,滾燙的唇舌輕輕滑過她的脖子。她立刻倒抽了一口氣,那勉力提起的力氣立刻散了大半。
清楚這是催情香的作用,明明意亂情迷、很想沉溺進去的她心底並不好受,似乎有某種悲哀和失落在蔓延。他的一切都讓她全然沒有抵抗的力氣,可她卻不得不垂死掙扎撐著他的肩頭徒勞的想隔開他。他的進攻太過猛烈,而心底的悲哀更比如今所周身遭受的一切更加強烈,她終究是說不下去,只餘下一句如同嘆息般的喃喃:“……不要做會讓你後悔的事啊……”
這句嚴重的話讓他皺了皺眉,停頓在那裡。他好像真的思考了一下這其中的嚴重性一般。花阡陌剛想松一口氣,他卻彷彿失去了耐心,直接伸手抓住了她隔開兩人距離的雙手拉開,又一次重重吻了上來。
他真的已經失去理智了!
花阡陌有些說不清楚心底到底是個什麼感覺,像無奈像悲哀像嘆息。她已經徹底無力再去掙扎了。他這樣狂熱而激烈的動作和方才最後的掙扎已經耗盡了她最後殘餘的理智和力氣,雙手都被他的手交纏著按在被子上,她只能低低吐出一聲嘆息,神智漸漸模糊。
忽然又想到了那個命格相斥的預言。
她一直覺得若按那個道士所說的,他們命格分別是水火的話,那憑著風易那般溫和善良的作風,他應該是水,倒是自己的暴脾氣倒有幾分像火。然而她錯了,如今他燃起的火焰是如此灼人,熾烈得讓她連靈魂都顫慄起來。
他的手指交叉著她的手指握緊,緊緊貼著,她甚至能感覺到他傳遞而來的鼓鼓跳動的脈搏。
她本該推開他的,這本不該……
可是,他的吻,他的唇,他的人,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經悄悄侵蝕了她的意志力,將她所有的理智和抵抗瓦解。她不得不承認,無論她如何在抗拒掙扎,她自己的心底其實……是……
……願意的。
是從他渾身是傷出現在她門外時,他幫她抓住灰灰時,還是他護著她掉下懸崖時?又或者是從最開始的開始,白衣重傷的少年被不懂事的少女撿到時?
她不知道,也想不明白。他火熱的唇和手指在她身上遊走著,生澀而粗魯。她不知道他還有沒有理智,可是她自己的冷靜和理智已經隨著他的每一個動作而漸漸消散。不知是身還是心,都在叫囂著讓她忘記一切,忘記恩怨,忘記血仇,忘記命格相剋的預言,就這樣隨著他就此沉淪。
等他清醒過來,會為這一切後悔吧?一定會的。她恍恍惚惚想著。
埋首在她頸間的風易凌忽然抬起了頭,漆黑的眼睛在黑暗中靜靜凝視著她。那眼是那樣幽暗深邃,落入其中就無法自拔。花阡陌愣愣的與他對視著,她看不出那眼中還有沒有神智。他的長髮就那樣垂落下來,落在她臉上身上,與她的長髮交織在一處。他忽然伸出了一隻手溫柔的撫摸上她的眼角和臉頰,眼神比方才的憤怒和瘋狂相比溫柔了許多。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不知不覺落了淚。
她一向討厭眼淚和矯情,更自覺不是什麼貞潔烈女,為什麼居然會落淚?
她倔強的咬了咬牙,狠狠瞪他一眼,不肯在他面前示弱半分。可他卻在這時低下了頭,輕輕吻上她的眼角。
花阡陌覺得她勉強恢復的幾分清醒和神智又一次被蒸發了。如今他的動作溫柔了許多,那樣的溫和和包容彷彿一個漩渦,讓她根本逃不掉,也不想逃。
是的,她根本不想逃。
她閉上了眼,雙手不由自主的抬起,撥開他垂下的長髮環住他的脖子。在這樣一片讓人迷醉和沉淪的黑暗和靜寂中,不會被任何人、甚至是他、看見的時候,她仰面躺在床上定定看著床頂的紗幔,嘴唇微微開合,像是說了什麼。卻偏偏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而只是做了個口型。
可他卻彷彿聽到了,伸手猛地將她摟得更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