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心玲在辦公室拍桌子要人,讓辦公室其他三個民警暫時靜不下心來做事,便放下手裡的活圍過來幫腔。
開始還你一言我一語,不痛不癢的勸說,當然也是沒當一回事。都認為姑娘只是不懂法而已,咱們多給她說說,只要道理講明白了就好辦。
但是經過幾個人輪番解釋、比喻,好像都不起作用,而且不管你說得天花亂墜,比喻得對與不對,她說出來的時候就一個目的,現在要見到本人。
這就給幾個民警一種糾纏不清的感覺了,讓包括小李在內的四個公安漸漸地失去了對她的好印象,甚至認為她是不是腦子有病,或者故意胡攪蠻纏。
於是勸說的言語就變得生硬起來,甚至帶著恐嚇、威脅的味道。說如果再鬧下去就把她也關起來,亮晃晃的銬子也扔在桌子上。
馬心玲其實早就聽得不耐煩了,只是不想理睬,對手銬、警/棍之類的東西根本看都不看,依舊穩穩的坐在椅子上,慢慢把幾百塊錢收起來揣進兜裡,然後才說:“你們要抓我也行,正好把我和黃古關一塊兒。”
說完不再理睬他們。
反正我就不走了,除非讓我見到人再說。
正在僵持不下、無計可施的時候,門外傳來一個聲音:“你們在幹什麼?”
幾個民警回頭一看是王局長,民警小李就說:“就是我剛才給你說的這個姑娘,她不願意離開,不管怎麼勸都不聽,非要見黃古。”
王局長皺著眉頭盯了他一眼,說:“這麼個小事都處理不了,你還能幹啥?”
說完就走到馬心玲面前,態度和藹的說:
“小姑娘,黃古你是肯定見不到的,他犯的事情很大,等可以和家屬見面的時候,我們會通知你。再說你一個女孩子家的單獨出門家裡也不放心是吧,聽叔叔的話先回去等通知,好吧?”
馬心玲見這幾個公安在胖胖的公安面前很規矩,還有些害怕的意思,那他肯定是個領導,便問:“你是他們的領導,當官的?”
王局長笑了,說:“是,我是領導。”
“那你能不能做主讓我見到黃古?”
王局長仍然笑著說:“我也不能讓你見他,而且再大的官也不行,這是我們的規矩。我剛才也說了,能見的時候我會專門派人通知你,好不好?”
“那你們公安局裡最大的領導叫啥?他在不在這裡?”
“嗯……好吧、我給你說得夠詳細了,姑娘我可以明確告訴你,你找誰來都見不到的!”
馬心玲的社會經驗不夠,心思卻非常玲瓏,想了下就說:“你不是公安局最大的領導,我等他來了再問問。”
王局長火氣就起來了,雖然只是個鄉野丫頭的無心之言,卻也讓人心裡不舒服。
便不再對她和顏悅色了,轉身走開,隨即把手一揮對民警小李說:“趕出去!”
“是!”
小李離得最近,伸手便去抓她的胳臂,可是還沒接觸到就覺得不對勁,好像眼睛一花,隨後這只胳臂肘一麻便垂了下去,竟然再也舉不起來。
趕忙用另一只手捏住肘部揉了揉,試圖活動下,但是徒勞無功,依舊軟趴趴的。心底暗暗吃驚,再試了幾次後仍然不行。
旁邊的三個民警沒看出有啥不對勁,以為他還有些不忍心,但是在王局長的威嚴注視之下,幾個民警只得擁上前,分別朝馬心玲的兩條胳臂抓去,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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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異的一幕再次出現,他們的手才堪堪碰著這個姑娘的時候,全部停頓下來,伴隨著輕微的‘哎喲’聲,手臂不約而同垂下去,就再也沒有人能繼續舉起來。更別說驅趕這個姑娘了。
西固公安局綜合辦公室內……
三四個民警各自垂著雙手,看似平靜而自然的望著圍在中間的姑娘,其實心底卻驚駭萬分,顧盼之間面面相覷,幾秒後各自稍稍退開了幾步。
站在旁邊的王局長奇怪的看著他們的舉動,問:“你們怎麼了,幹嘛不動手?”
小李舉著手說:“我,我的手麻了,舉不起來……咦!”
“我也是,……噢?”
“我的……”
幾個民警嘴裡說舉不起來手,卻都可以活動手臂。小李的手高舉著,嘴裡半截話沒說完而略顯尷尬。
這三個也是或舉手,或握拳、或十指交叉,臉上卻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因為他們在說不能舉的時候,手卻又能動了,甚至懷疑剛才那麼一剎那是不是出現的幻覺。
王局長以為他們在藉故,可能是不想對這個……看起來確實很乖巧漂亮的小丫頭作出粗魯舉動,所以才編個理由,只是這都編的是啥理由?
雖然嫌他們有點偷奸耍滑,不過也沒責怪,只是不悅的‘哼’了一聲,對小李道:“手銬呢?我命令給她拷上!”
民警小李有些猶豫的說道:“局長,這不好吧……?”
“怎麼不好?”
“她也不是……沒有犯啥事,動銬子這是不是……?”
他期期艾艾的說。
“那你們倒是把她給請出去啊,讓無關人員呆在堂堂公安機關辦公室裡撒潑像個啥?”王局長說道。
小李扭頭和幾個同事對視一眼,然後對局長說:“要不這樣,局長你先走吧,這裡還是交給我們,我們再和她好好做做工作,保證讓她離開就是。”
“哼!你可別耽誤了正事。”
王局長說完指指他,然後背著手就離開了。
也是,這等小事本就不需要他一個局長盯著。
‘籲!’
局長一走,小李和三個民警都圍了過來,雖然和姑娘還是拉開了距離,但是看得出來他們都想知道剛才是怎麼回事, 因為此時手臂已經恢復如初,所以希望透過她來證實剛才是不是真的出現了幻覺,或者是中了啥江湖絕技。
小李給姑娘倒了杯開水,然後說:“姑娘,你……剛才是不是……這個?”
邊說邊在肘部比劃了一下,另外幾個民警也紛紛證實剛才確實是麻了,而且都只有一會兒時間。
馬心玲木然的看著他們,搖搖頭說:“啥意思?”
“剛才我的手突然就麻了,是不是你動了手腳?”
“我動什麼,不知道。”
小李和同事們對視了下,又問:“你沒動手?可是我剛要碰到你手的時候就突然麻了,而且他們也一樣,你肯定練的啥絕技,我說的對不對?”
“沒有,我不曉得,要不你告訴我黃古在哪兒吧。”
“……”
小李沉默了下,說:“但你給我們說說,剛才是咋回事好不好?”
“好。”
小李便說:“姑娘,其實你想見的黃古應該是犯了大案子,目前還在調查,我給你個建議,你去找汪隊長,人在他那兒,如果他讓你見,你就肯定能見到。”
馬心玲聽了,就問:“那個汪隊長在哪兒?黃古關在哪兒的?”
小李說:“人關在哪兒我們都不清楚,但是汪隊長在刑警隊,嗯……在交管所後面。”
“好吧,你沒騙我吧?”
小李趕緊說:“絕對沒騙你,我就在這兒上班,如果騙了你,來這兒找我就是。”
“好吧。”
說完馬心玲就準備出門。
小李和幾個民警趕緊攔住她說:“你答應我的呢?”
“哦,這很簡單啊,只要我不準別人碰我,誰也碰不著。”馬心玲說完就走,也沒見她伸手推開他們,四個人就不由自主的避開了,眼睜睜的看著她的身影從眼前走出去,消失在門外。
大家同時洩了氣,接著便嘰嘰喳喳嚷起來,紛紛說這丫頭絕對不是一般人,詭異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