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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奈良的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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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依努的傳說中, 大神也是山林與自然之神,祂存在於自然的每一個角落,無時無刻不在看護著祂的子民。

只有在災難到來前, 祂才會化作一隻頭是不祥的徵兆, 可也有人相信看到了神鹿就會迎來光明的未來, 阿依努人一定會在神明的指引下渡過危機。

“怪不得我在奈良遇見了祂, ”直哉恍然大悟, 以拳擊掌,“如果大神也喜歡鹿的話, 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奈良這個城市以鹿聞名, 隨便走在街道上就能看見野生的鹿四下閒逛。野鹿聚居的景點附近,甚至還有專門的商販在那裡售賣鹿群喜愛的鹿仙貝。如果是這樣一個對鹿友好的城市, 那麼能吸引到山林神暫時駐足也不足為奇了。

希多娜依糾結地指正道:“不是喜歡鹿, 而是化身。”

沒有證據能表明大神有什麼私人喜好, 祂是山林的神,按理來說大自然中的一切生靈對祂來說都是平等的,沒有哪個種族更受偏愛一說。

“欸, 這你就不懂了。”直哉一副很懂的樣子, “不喜歡的話是不會化身成那種生物的,就比如我, 如果非要挑一種生物作為化身的話,那就一定是龍。”

他把希多娜依給繞迷糊了,“你、喜歡、龍?”

直哉點頭:“最喜歡了。”

“喂, 跑題了跑題了。”五條悟趕緊拍手吸引二人的注意力, “現在要討論的不是最喜歡什麼動物, 而是怎樣才能把那個路痴神找回來!”

已知一百五十多年前, 阿依努族供奉的神明忽然從北海道離開,原因至今不明。而後的這段時間中,覲見過祂的人寥寥無幾,有資格接觸到阿依努族的人更少。幾番篩選下來,直哉在四年前無意中闖入的拉麵攤竟然成了唯一的線索,現在五條家與禪院家的探子已經活躍起來了,目標直指奈良。

直哉懷疑自己當時闖入了一個級別相當高的‘帳’,這種屏障就像是神明出行自帶的結界,會無形地隔開不被允許覲見的人,所以就算派再多的人手去調查也難有成效。

“我們得想辦法引祂主動現身。”他信誓旦旦地說。

五條悟興致缺缺,只有希多娜依努力追問道:“該怎麼做?”

“用鹿。”直哉言簡意賅道,“祂喜歡鹿,我們就把鹿都搶走,等祂來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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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五條悟瞪大了眼睛,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你在開玩笑嗎?對方很可能是真正的神,你就打算用這種小手段來對付祂?”

怎麼可能成功啊!

“不一定哦。”直哉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態,雙手十指交疊,抵在面前,“如果是自然神的話,一定會對當地的自然環境格外注重的吧?假如我們擾亂了奈良的生態,你覺得祂還會無動於衷嗎?”

假設這四年間神明依舊停留在奈良,那想必這個城市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吸引了祂。而除了濃厚的神道氛圍和林立的古建築之外,鹿群就成了奈良最顯眼的一道風景線。而神道中還有一種說法,說奈良的鹿是神明的使者,就算不能用鹿群引出真神,他們好歹還能引起當地咒術界的關注,從本地人的視角獲得一些有用的情報。

他的思路清奇,聽得五條悟大呼離譜。然而最恐怖的是,再三思考過後,他居然覺得直哉說的有點道理,這個想法值得一試。

“如果真的有神明出沒,當地不可能沒有半點察覺。要麼就是另有隱情,要麼就是有人故意隱瞞不報。”

如果是後者,那麼阿依努族的神明失蹤的事就沒有那麼簡單了。這很可能是某些人刻意營造出來的局面,為的就應該是隔絕神明與信徒,消滅阿依努族的信仰,以達成人為弒神的效果。

要知道,如果沒有直哉的忽然出現,阿依努族很可能一直等到滅族都不會下山,一向排外的他們絕不會主動向外界尋求幫助,如此一來奈良那邊就更好操作了。畢竟連苦主都不站出來說話,誰會閒的沒事去調查這裡有沒有神?

想通這一環節之後,五條悟和直哉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慎重。唯有希多娜依還雲裡霧裡,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所以,接下來是要……抓鹿?”

她茫然地望向直哉,卻只得到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是啊,要開始狩獵了。”而這個他最擅長了。

……

奈良今年的冬天有些反常,天空中飄著雪花,落在地上厚厚一層積雪。

雪太大了,連需要工作上學的人都不願意出門,更遑論整日無所事事的鹿。

如此一來,街上和公園裡鹿群出現的頻率忽然下跌,也就不是什麼值得奇怪的事情了。

匆忙的人流中,一個身穿輕薄的貼身絨衣,長髮紮成丸子頭樣式的青年走過。他的穿著打扮就和路邊隨處可見的年輕人一樣,沒什麼特別的,可偏偏出眾的身高和氣質讓他看起來和其他人不一樣。

“呼……”他停在街角,口中哈出一團白霧。

前任特級術師,如今是個叛逃通緝犯。按理來說他該終日疲於奔命,想方設法躲避咒術界的追殺,可偏偏夏油傑過得平穩極了,每天按部就班地執行著自己的計劃,從來沒有出現過異常。

他收編了奈良市殘存的盤星教勢力,這夥人自從被直哉盯上後就沒消停過,有咒力的成員不是死就是被抓,剩下的都是一些無咒力的普通人,整頓起來輕鬆極了。

夏油傑絲毫沒有摘別人桃子的愧疚感,事實上,他覺得自己幫了直哉的大忙。要不是他成了盤星教的教主,每天親自盯著他們的舉動的話,這群腦子有毛病的傢伙指不定哪一天就會又折騰出點事來。雖然他現在不是高專派的人了,不過幫昔日的老朋友一個忙,他還是很樂意的。

最近這些天,奈良似乎出現了一點異常。

普通人只會關注到天氣,而夏油傑看到得就會更多一些——這兩天,行走在奈良街頭的咒術師變多了,時不時有人認出他來,然後他們就會像見了鬼一樣慌張逃走。他估摸著是去向上面報告了,一般的咒術師可沒有擅自抓捕他的許可權。

這其中甚至還有許多高專派的老熟人,這些人不太瞭解夏油傑叛逃的內情,所以看向他的時候眼神中都會帶點被背叛的譴責。

夏油傑已經不在乎這些了,他心中只想著把這個社會打造成咒術師的樂園,這其中會經歷的困難他早有預料。

在路過一個街角的時候,他注意到一個派發傳單的男人。那人西裝革履,一副精英打扮,宣傳的內容卻與外表格格不入。

一邊發,他一邊向路人熱切地宣傳道:“瞭解一下吧!我們偉大的盤星教,所有教徒都會得到面見教主的機會,這可是脫離平凡的契機……”

不是所有人都會停下來聽他講的,絕大多數人聽個笑話,隨手拒絕了傳單就離開了。只有極少數的人會認真聽他傳播理念,一邊聽一邊低頭思考。

夏油傑的視線就不自覺地被其中一人吸引了——只見那人身著長袍,頭戴蓮帽,面貌因為背對的原因看不清楚,披在身後的長髮卻是十分少見的白橡色。

夏油傑注意到他的原因是,這個人周身的咒力不是像普通人那樣無意識擴散的,而是凝實、盤旋著,一直牢牢地纏繞在他身上。

咒術師?不對,他隱隱有種違和感……

夏油傑屏息,注意力越發集中在那個白橡色頭髮的男人身上。他側耳傾聽著對方與傳教徒的對話,想從其中找出點線索。

距離不遠,且對方沒有刻意壓低聲線,以夏油傑的聽力很輕易就能聽到他說話的內容。

“盤星教嗎?聽上去不錯啊,你們的教義也很有意思,是讓普通人超脫成特殊的能力者嗎?……唔,感覺很厲害啊!”

西裝男被他一番吹捧,容光愈加煥發,美滋滋地回答著:“沒錯,你可真有眼光,我們盤星教可是在偉大教主的領導下,即將創立嶄新的世界!”

真·盤星教教主·夏油傑:“……”

這話也不是不對,但總覺得聽起來不對勁兒,有種莫名的羞恥感。

另一位聽眾倒像是完全沒感覺一樣,語氣活潑地對西裝男說:“是這樣嗎?聽起來很有意思……但也僅僅只是有意思罷了。”

西裝男聽出他的話裡有話,表情瞬間冷淡下來,“你想說什麼?”

“這個嘛……”背對著夏油傑的男人用詭異而甜膩的語氣說,“其實我知道一個更好的教派哦,不用創立什麼新世界,直接送人上極樂淨土,此生一切罪過都會被赦免,接下來只需要安心享樂——”

夏油傑越聽越覺得不對,直到他聽到那人圖窮匕見般的一句話。

“——所以說,要不要考慮轉投我們極樂教呀?保證不會讓你後悔的!”

夏油傑:!

是個騙子……不對,是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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