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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華大廈(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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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海”的眼中現出一瞬的茫然,聲色力荏的面容漸漸變成惱羞成怒的憤慨,快速的瞄了顏司承一眼,用手臂勒住龔蓓蕾的脖子,不管不顧的拖著她向後倒退了兩步。

若一路這麼拖行下去,只怕龔蓓蕾在昏迷狀態下,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因呼吸不暢而嗝屁!

但其實這只是關海的下意識動作,他很快感受到了拖累,匆匆捨棄了龔蓓蕾,手一鬆,水果刀掉落在地上,轉身向外狂奔逃去。

秦歡樂不再猶豫,撩開大長腿撒丫子追出去。

剛才門外讓他一直鬼打牆似的陰森走廊,如今只剩短粗的一截,沒跑幾步便能隱約瞧見電梯口的護士臺處一片明亮。

秦歡樂手臂一伸,於奔跑中幾次差點就抓到關海的肩膀。

關海突然發出困獸一般的暗啞低吼,隨即身型一頓,仰面直挺挺站定,一動不動。

牆上壁燈打了一個忽閃。

憑空一道飄忽的影子從牆側略過,消弭於無形。

關海的身體如灌了鉛一樣,應聲倒下。

秦歡樂忙屈身將他翻轉過來,抬手在鼻子下面試探了一下,雖虛弱,呼吸卻也正常。

那邊聽到聲音的護士也急忙按了急救鈴,隨即跑了過來,“哪兒的患者呀,怎麼跑到住院部來了?”她簡單檢查了心心血壓,沒什麼大毛病,這才注意到關海身上病號服胸前印的幾個小字,“是託老所的,我去跟他們聯絡。”

秦歡樂將關海託付給護士,正要往回趕,就見顏司承已經抱了龔蓓蕾走過來。

護士滿眼警惕的看了看他們,轉身跑回護士臺報警去了。

秦歡樂喊不住護士,漠然上前,簡單粗暴的直接把龔蓓蕾接到自己臂彎裡,就見電梯門一開,支援的醫生和保安都已經趕到了。

從解釋到護士給龔蓓蕾包紮,又費了一番時候。

秦歡樂背靠在走廊外牆上,沒解釋、也沒離開的顏司承坐在一旁的長條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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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歡樂伸手想點一支煙,又突然想起這是醫院,只得咬在唇邊,怏怏的斜了對方一眼,臉色一變,身子一矮,也坐了下來,還故意向顏司承身邊靠了靠,狀似親密的說:“先不說這些事兒,我就想問你,誒,你既然有這麼厲害的本事,直接升級打怪去啊,繞這麼大圈子來折騰我幹什麼?累不累呀?還是說你有特殊的癖好?耍著人玩兒能讓你興奮,能讓你獲得更高更變態的成就感?我聽說你在少年宮,把我們局老孟也當羊肉涮了一把?嘿嘿,我要是你,還屈尊在延平瞎耽誤功夫,直接奔澳門了好嘛,香車美酒,納上五房姨太太,幾十年後,也是一段傳奇嘿!”

顏司承微微斜過頭看著他,似乎根本沒聽出他的譏誚,反而平和的問:“如果我告訴你,你會相信嗎?”

秦歡樂聳聳肩,嗤笑一聲,“相信?我要說相信你呢,我自己良心過不去,我要說不相信你呢,我又怕你面子過不去。聽你的,你想讓我說什麼?我配合啊!”

他將嘴角還虛叼著的那支菸,一把薅下來,插回煙盒裡,故意又串了串位置,幾乎是緊貼著顏司承,半嚴肅半試探的問:“港真,你真能催眠所有人?”

顏司承不置可否,微微垂下眼瞼,“我要說是假的,你恐怕不相信,我要說是真的,呵,算上你,一共只成功過兩個人。”

“嚯!我這麼榮幸呢!”秦歡樂坐直了身子,“那這麼看來,不是你有特異功能,是我有特異功能啊!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說呢,顏老師,你別客氣,你直說,按照科學嚴謹的稱呼,我這種情況是不是該叫做‘缺心眼兒’,還是‘少根弦兒’?那敢問第一個倒黴蛋是誰啊,你別藏著掖著的,介紹介紹,我還能去認認親,沒準我們八百年前是一家呢!”

顏司承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徐徐的說:“第一個,是你的母親。”

秦歡樂不正經的笑容定格在了嘴角,像打了肉毒桿菌似的咧不出第二個表情,面目僵硬的別開臉。

只是他沒有像上次那樣‘能動手就不逼逼’,儘管內心裡很想回身去找剛才那把消防斧子。

他閉著眼,勉強壓制了一下上湧的真氣,眼底微寒的朝顏司承望過去,那裡的怒不可遏漸漸化為掩藏不住的茫然無助,“你......說的是真的?”

顏司承蜻蜓點水似的回應了一下,卻比任何有聲語言都來的更鄭重而真實。

秦歡樂終於相信了。

他如同沙漠中艱難前行的旅人,竭盡全力的去抓住那一汪救命的水源,然而手伸到近旁,又怕是鏡花水月裡的海市蜃樓,畢竟希望被戳破的時候,遠比一直身處絕望中更讓人痛苦。

“她......是不是......”他嘴角輕微抽動,只覺一陣鼻酸。

顏司承善解人意的不等他說完語不成句的詢問,便輕聲說道:“我只知道你母親叫秦箏箏,我和她也不熟悉,不過有幾面之緣。後來她消失了,我也很遺憾。我也找過她,但後來一直沒有任何訊息。”

沒有任何訊息。

從母親出門離開的那一瞬間開始,這世界再沒有過關於秦箏箏的任何訊息。

秦歡樂長大一些後,也曾經不遺餘力的尋找過。

他母親愛去的店鋪、工作的地方......一切都憑空消失了。

他母親的朋友同學、他的外公外婆、甚至街角賣豆漿的阿姨,沒有一個人承認他們曾經認識、甚至見過這樣一個愛笑的女人。

她竟像是專為存在於秦歡樂午夜夢魘中的一個飄渺幻象。

可是他知道的,他的母親是真實存在過的。

但不僅是人們的記憶,連他母親的個人物品、照片、所有生活痕跡,也都消失的徹底。

他所有的解釋申辯,都最終變為別人由可憐到厭惡的一瞥。

可他還在心底執拗的堅守著,他本人就是秦箏箏存在過的最有力的證據!

哦,還有!他五歲那年,母親心疼他生了水痘,幾天幾夜衣不解帶的照顧,抱在懷裡哄著入睡,不想一時累極了,自己也睡著了,手臂一鬆,他從母親的懷抱中跌落,碰倒了牆角的花瓶,碎裂的玻璃,將他的右手背劃出了一條猙獰蜿蜒的傷疤。

如今傷疤還清晰如初,母親卻已經消融於歲月中。

秦歡樂感到有些難以呼吸,抬手拽了拽衣領,起身走向了消防通道,順著樓梯邊下行邊點燃了那支已經被捏彎了的煙。

轉彎時一回頭,果然看到顏司承亦步亦趨的跟了上來。

秦歡樂微微慢下了腳步,清了一下喉嚨,“這世上真有......那個,她是宋子嫻吧?其實我剛才只是詐她的。”

“你不怕了?”顏司承的眼神總像在關切一個不堪一擊的嬌弱病人。

“純爺們”不甘心的挺直了腰桿,“笑話,老子什麼時候怕過!不過,咳咳,難道她真是......”

顏司承點了點頭,一言難盡的苦笑了一下,“原本她一直沒辦法離開朗華大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你的緣故,你來過之後沒多久,她就逃出去了。”

秦歡樂張張嘴,半天沒吭聲,說是一回事,接受起來,確實還需要一個過程,他甚至懷疑過幾秒,對方是不是故意在這兒跳大神騙他,但得益於自小的悲慘經歷,他的接受能力倒是比旁人略微強上一釐米。

顏司承忽然問:“你是怎麼發現的?”

秦歡樂眉間皺出一個“川”字,“在託老所,關海莫名其妙給我唱崑曲,他要是唱二人轉我都能忍,崑曲?真行!一個腦梗癱瘓病人,靈活的就差拉著我一塊兒跳廣場舞了,我能不起疑?所以我回去徹查了他的資料,看到他的第二任妻子是蘇州人,然後隊裡找到了翟喜進家裡一款女士手機,我看了幾眼,有一張照片的一角,擺著一套‘蟹八件’的盒子......就我所知,北方人吃螃蟹可沒這麼講究的......”

他還在滔滔不絕,餘光瞟見顏司承臉上居然罕見的帶了一絲惆悵,忙訕訕的閉了嘴,“怎麼了,我沒按照你規劃好的路徑走,跑偏了?”

顏司承和煦如春水的臉上罕見的滿是疑惑,“確實沒想到......”

秦歡樂腦中靈光一閃,倏然湊近了問:“那包子袋兒上的大個兒指紋,不會也是你故意準備好了給我的吧?”

顏司承輕淺的嘆了一口氣。

秦歡樂真假參半的爆笑出聲,不能抑制的拍著對方的肩膀,“我說顏老師,這麼教條矜持的路數到底是誰教給你的,啊?我這連猜帶蒙的跟你周旋這麼久了,費那勁到底要幹嘛,直說吧!”

一片荒涼的棚改樓下,原本釘在窗戶上用來保暖的透明塑料布,已經殘破不堪,在寒風凜冽中旗幟似的簌簌抖動著。

兩個片兒警搓著手從警車裡下來,還沒說話,已經在鼻端形成了一團白霧似的哈氣。

小王仰頭看了看頂層六樓的位置,一臉無奈。

身旁的同事又拉了拉衣領,抱怨道:“這可倒好,當釘子戶還有功勞了,連著兩天沒報警,咱們下班前還得專程來慰問探視一下,真是醉了。”

小王也想抱怨,可抱怨也不解決問題,還是該幹嘛幹嘛吧。

兩人一步步順著樓梯爬到六樓,筒子樓似的兩翼居民都已經搬空了,有的連門都卸了,空曠的樓道裡只剩一間大門緊閉、門口還整齊碼著十幾顆白菜的,就是那位釘子戶家了。

小王摘了手套,敲了敲門。

裡頭沒聲兒。

同事小聲說:“是出門了,還是堅持不住偷偷搬走了?”

小王一笑,“真搬走就好了,她能過兩天安生日子,咱們也省心了。”可到底還是不放心,又連續更用力的敲了幾下,“大娘,大娘你在裡頭嗎?天太冷了,你一個人住這兒太危險了,還是早點回兒子那兒去吧,啊?在裡頭你就應一聲啊,要有什麼事,給我們打電話也成,大娘?”

小王把耳朵壓在門板上,沒聽見什麼動靜,起身打算再敲兩聲。

裡頭突然傳來老太太的一聲斥罵:“滾!老太太好著呢,沒事兒別在我門口號喪!”

小王和同事互相對視一眼,雖然遭了無妄之罵,但人沒事最重要,也放下心來,搖搖頭向樓下走去。

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直至消失。

穿著灰色半舊棉襖的老太太雕塑一樣呆坐在土黃色的粗布沙發上,兩眼放空的望向前方。

在這四方狹窄的客廳裡,靠大門的位置上方,一條晾衣繩上,吊掛著幾條“臘肉”——兩條腿,兩條手臂。

客廳中央,殷紅四濺的血液,已經凝結成冰,比鬧市中充滿節日氣氛的燈飾還紅的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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