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副主任這會正陪著大首長在開會。他辦公室電話響個不停。
郗副主任眼神凌厲地看著會場內的這些人。會場這些人都是各部的副職以上的幹部，正一臉嚴肅地開著短會。郗副主任腦子裡一邊還在想著自家兒子的事。
他瞄了一眼角落，發現王成也在神遊，隨後他緊盯王成，這讓王成也有所感覺，王成抬頭，倆股目光交匯，王成頓時有些緊張，這讓他感覺有些搞笑。
他用眼神示意王成好好開會。王成拿起筆開始寫寫劃劃了。
郗副主任喜歡王成，更多的是因為從他身上看到了真誠、單純、滿腔熱血，這是郗副主任最初的樣子。他也曾問過聶歡和海明，大家都是同樣的看法，久而久之，大家就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弟弟。
可以說，王成是他們的一種精神寄託。
散會後，郗副主任回到辦公室，恰好電話又響起。
“你好。”沒有過多的言語。
“郗主任你好，我是道南省委書記老孟。”
郗副主任並沒有露出很驚訝的樣子，在他看來，和他打電話的省委書記多了去了，此刻他只是眉頭一挑。
“孟兄，找我何事？”
“是這樣，誣陷小王的人抓到了，我本來不想和你彙報，畢竟你那麼忙。而且這個人又是我手把手提上來的，處理他可能…我們是老朋友了，沒必要藏著掖著，聽候你發落。這人的確也太不爭氣了。”
郗副主任仍然沒半點反應，貌似他早就知道了似的。
“因為什麼事呢？”
孟書記簡單解釋了。
“這種還能做常委？不僅腦子有問題，心胸還狹窄，這種往往還伴隨著貪腐發生，孟兄，你看人的眼光不行啊。”
電話那頭吱吱唔唔。
“對…對。”
“這個人你直接放棄吧，作為一個省領導，竟然這麼猥瑣？這種人不能留了，他多大年紀？”
“今年57，原本想推薦擔任省常務。”
“孟兄，你沒收人家錢吧？這種人當常務，道南省還能好？你要小心哦，那我今天說一句哈，他不可能當常務，具體怎麼處理？你先問問我弟，我尊重他的看法，你給他打個電話，他現在在XXX。”郗副主任對這種人對這種事非常不恥。
“好，你說得對，我找時間和小王聯絡聯絡。”
孟書記掛完電話了，郗副主任一臉無奈，這種政治迫害太低階了，也太惡劣了。這種人的人品可見一斑。
但沒辦法，如果是這麼點事，還真的搞不了他什麼。
郗副主任給聶歡打了個電話。
…
王成這會還傻乎乎的在辦公室整理會議紀要，他今天穿著一身休閒服，頭髮吹了個偏分，黑框眼鏡鏡框上還有一點點擦眼鏡留下的一點紙屑。
“組長，這份檔案這個措辭您看看，我總覺得有問題。”一位工作人員遞了份材料過來。
“哈哈，你們的學歷和文化水平、理論基礎高，不必問我，我相信你們的專業。不過這句我看了看，確實有那麼點拗口，但我不知道換什麼詞，要不你們試試XX？”王成很有技巧地表達著自己的看法。
“誒，這個不錯，組長你太謙虛了。”
這時，郗副主任一臉複雜地過來了。
“成，你過來。”
“哥。”王成很乖地過去了。
到了郗副主任辦公室，他告訴了王成這件事，想不到王成也面無表情。
“怎麼？你不震驚？”
“哥，我早就覺得這逼人有點問題，但我是真不知道他和我們迎賓館的曲總有事，那次我見曲總從他家出來，只是覺得搞笑罷了，我也聽說曲總攀了高枝，但沒想到會是他，因為一個秘書長，應該是非常嚴肅仔細認真的…”
王成內心毫無波瀾，自從上次查賬後，有多少人想要他死？他知道！就連機管局那些普通幹部，一個個也恨王成恨得牙癢癢的。
“那你覺得怎麼處理他？”郗副主任看著王成。
王成“嗯”了半天，說：“哥你教我要狠一點，我覺得這種人這麼壞，不能再擔任實職了吧？”
郗副主任點點頭，“聶歡也是這個意思，一個省常委而已，我的意思是先給他免職，讓他到省政府擔任一個黨組成員，先掛起他來，他不是喜歡搞小動作嘛？先讓他出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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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成眼睛一亮，郗副主任這腦子就是好使。從一個實權的省委常委到啥也不管的省政府黨組成員，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而孟書記掛完電話後，便找秘書長過來了。
“你這幾天做好心理準備，估摸著帝都要整你了，但我的看法是不會太慘，可能免職，讓你任虛職。”
秘書長臉色一變：“書記，那我該怎麼辦？我去趟帝都找下我那個親戚？”
“找？你親戚在你面前很牛，在人家眼裡屁都不是，人家到時候看你上躥下跳給你一鍋端，你怎麼辦？別這麼傻，你引以為傲的關係在別人眼裡就是個蛋，到高幹這個級別，誰在帝都沒點關係？”
孟書記看著這個秘書長是哪哪都不順眼了，他恨不得給對方來幾個大比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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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怎麼辦？”
“我問你，你做這些事的時候，想過被發現了該怎麼辦嘛？現在問怎麼辦？”孟書記沒好氣地說，他整個人順勢躺在柔軟的辦公椅上，用手按著自己的太陽穴。
“我的錯不在此吧？怎麼說我也是黨的高級幹部，這未免…”
“你還知道自己是黨的高級幹部啊？幸好是咱倆這樣聊天，我們的聊天內容要是被老百姓知道了，他們都會懷疑你這個秘書長是不是充話費送的？這是一個老練的高幹說的話嗎？沒事多看看電視劇，學學人家說話。”孟書記感覺到一陣痛苦。
秘書長沒說話，隨後，他湊近孟書記耳邊嘀咕了一句…
王成也就沒有去管這些事了，體制內那些不法幹部害人的手段沒那麼邪乎，只要自己正，原則上就不怕他們。
不過他想，對方是沒掌握政法力量，不然，後果就不堪設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