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大姐！”高穎上去，拉住老太太的手。
“小高啊，這麼冷的天你咋來了？縣裡不忙？”
“忙，這不抽禮拜天的時間來看看您。”
林曉放下土特產，說道：“高書記，你們聊，我在車上等你們。”
“哎，別走，過來，讓穆大姐看看。”
林曉靦腆的在老太太對面坐了。老太太上下打量林曉：“我好像哪裡見過你？”
“是，穆大姐，您去過東陵，當時我陪過您。”
“哦，想起來了，小夥子舞跳的不錯。”那一天，林曉請客，喝了幾杯，在歌廳裡被高穎抓了正著，陪老太太跳了兩曲。
“穆大姐，他現在是政府辦主任，這一年多，不少幹活，東陵的環境你清楚······”
穆大姐打斷了高穎的話，問林曉：“你那個學校畢業的？”
林曉如實回答，然後問了林曉的工作履歷，家庭情況，以及對時下幾種社會現象的分析。尤其是社會治安的宏觀控制和微觀管理、
林曉對這些問題不陌生，在警院時候學過這些知識，加上這幾年的工作實踐，結合東陵本地的實際情況，侃侃而談。有理論，有資料，有案例，有中外法律制度的差異和治理對比。重點難點熱點分析和解決之道。
穆大姐不斷點頭。
交談一個多小時，穆大姐很是高興，又問了其他一些問題，甚至涉及到哲學，藝術，詩歌、繪畫。林曉還能應付。
見時間不早了，高穎說道：“林主任，你去車上吧，我和穆大姐聊點其他事情。
林曉回到車上，發動汽車，開啟暖風，剛才有點緊張，一直沒有敢抽菸，這時候抽出一支煙，點上，放開音樂，把玻璃窗開啟一個縫隙。
心裡犯嘀咕。
高穎這是幹嘛，把我哄到這裡來，是給我保媒的？老太太怎麼像挑女婿一樣的審視自己？
快到中午了，高穎笑盈盈的從別墅裡出來。
穆大姐送到門口，林曉趕緊下車，和穆大姐打招呼。
“小林啊，本來要留你們吃飯，高穎說你們還有事情，我就不強人所難了，改天我去東陵，你還要作陪哦！”
“一定，一定，就怕高書記不給我安排。”
“放心吧，穆大姐再到東陵，我就交給你了，你全程陪同。穆大姐要是不滿意，小心我收拾你。”
“哈哈哈-----”
和老太太握手告別。
開車出了別墅區，林曉問道：“下一站去哪裡？”
“難得進京一趟，中午你請客。”
“我全程請客，高書記你安排，不滿意了你收拾我。”
“先回酒店吧，外面太冷。”
“前面就是商場，給你買一個棉襖。”
“也行，這一趟沒有白來，佔你點便宜。”
給高穎買了一件鵝黃的羽絨服，一條紅圍巾，一雙咖啡色的馬靴。
走在街上，像一個青春少女。
上車以後，高穎問：“林曉， 這幾年回過母校嗎？”
“沒有，剛畢業的時候窮困潦倒，不好意思回來，這兩年 太忙。”
“想不想回母校看看。”
“這時候學校都放假了。”
”放假了才好，沒有人認出咱們。”
“好。”
來到學校，門口的保安不讓進。說教師和學生都回去了。
林曉說明了情況，說自己是這裡畢業的學生，學校哪裡有一棵大樹，當時誰是校長，誰是軍體教練。自己是趁出差的機會來看看母校， 重溫一下校園生活。
保安信了林曉。李勳拉開車門，高穎從裡面出來。
“原來還帶著女朋友，你們快點。”
“好， 好！”
林曉給保安扔過去一包華子。
漫步學校操場，操場的縫隙裡有白草舞動。
林曉主動挽起高穎的胳膊。
高穎若有所思，看著操場外面的小樹林發呆。
警院的管理很嚴格，不允許戀愛。但是規定擋不住青春的騷動，晚自習的時候，會有男女同學往小樹林裡鑽。
警院的男女比例失調，女生不到男生的五分之一，高穎這麼漂亮，一定是當年的校花，多少警院生的夢中情人。
“林曉，來到這個院子裡，你第一個想起來的是誰？”
“我，會想起來我們的軍體教練，他原來是一位武警教官，參加過多次大的緝捕行動，有一次在西南緝毒，被毒販打穿了肺部，轉業到這裡當了軍體教官。我們剛入校的時候，他打完一套軍體拳，然後教我們基本擒拿動作，為了教學更形象，挑選了一個膀大腰圓的同學做演示，讓同學起腳踢他，同學不好意思發力太猛，教練很不滿意，說，我就是犯罪分子，命案在身，狹路相逢，你這樣輕飄飄的踢過來，下一個死的就是你，再來！
同學用盡全身的力量踢過去，穩準狠，帶著風聲，教練沒有接住同學踢過去的腳，一下子被踢出去幾米遠，好長時間沒有站起來。
我們把他扶起來，教練臉色蒼白，依然高興的說：對，對付犯罪分子就要這樣，秋風掃落葉一樣。
後來我們才知道他胸部受過傷，同學的那一腳剛好踢在他的胸部。”
“我知道那個教練，我們在校園的時候他還沒有專業到這裡。他死了，去年死的，因為肺病，學校發過訃告。”
“啊！他還很年輕啊，要是活著，也不過四十出頭。”
“是，是槍傷導致的。去年京城奇冷，在一次帶領學生早操的時候，一口氣沒有喘上來，死了----”
兩人默默的走著，在高穎的引領下，來到了那片小樹林。
其實，林曉一進校園就往這邊瞟。剛才他根本沒有說實話，進到校園，他第一個想起來的是苗慧，那時候無憂無慮，沒有壓力、沒有煩惱，沒有官二代富二代窮N代劃分，一律的警服，警服裡包裹著火熱的心，青春燦爛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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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片小樹林裡，林曉第一次吻了苗慧。
是他的初吻，第一次吻一個女孩。
對，就在前面的那棵龍柏下，幾年不見，龍柏高了，粗壯了。
高穎在那棵龍柏下站住。
面色凝重，不語。
高書記，你在這棵樹下想起了誰？
不會是······
“林曉，你 知道我的初吻丟在哪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