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笑了,誇汪海洋講得好,比喻得精妙,汪海洋也好像聽到了主席臺下雷動的掌聲,找到了很愜意的感覺。
“自摸!單吊三萬!”汪海洋把手裡的三萬“蓬”地一把拍在桌子上,把牌推倒,笑呵呵地道:“今天的手氣真好,想啥來啥。”
黃穎和唐小州趕忙各自掏出二百塊錢扔過去。唐小州一邊碼牌,一邊在心裡嘀咕道:“特麼的,你手氣當然好了,我們都不敢胡牌,你要是再不贏錢,拿根繩子吊死得了。”
唐小州心裡雖是這麼想的,可嘴裡的話卻得揀漂亮的說。
唐小州給汪海洋點上一隻香菸,討好地道:“秘書長啊,我看不是手氣的問題,我剛才專門研究過您打牌的技術,那真叫一個高明,不愧是麻壇老將,有一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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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穎也跟著連聲附和,汪海洋就在心裡美得開花,這手裡的牌就更旺了些,只吃了兩口,就又上了聽。
“九筒!胡了!”汪海洋又胡了一把。
沒一會兒,汪海洋就贏了四五千,黃穎見唐小州的臉色瞬間變得漲紅,眉頭微微顫動著,雙拳已經握得緊緊的,就知道他輸的有點怕了,她能感覺得出來,見唐小州的嘴角不住地抽搐著,黃穎猜測他已經憤怒到了極點,就在心裡嘆了口氣,暗道:“不是告訴你了嘛,不怕輸錢,唉,你自求多福吧。”
過了好一會,卻見姜雪冰“撲哧”一聲輕笑,這女人的笑聲婉轉動聽,極為悅耳。
唐小州見黃穎衝他使了一個眼色,心裡一驚,忙穩定穩定心態,斜著眼睛瞥過去,卻見汪海洋弓著身子,右邊袖口已經被高高擼起,手裡正摸著一張牌,眯著眼睛在那拿大拇指捋啊捋的,終於,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喊了一聲“七萬!”就順手把牌掀過來,“蓬”地一聲狠狠地砸在桌面上。
兩人被這聲音嚇了一跳,身子都不約而同地為之一顫,黃穎最先反應過來,瞥了一眼汪海洋翻出來的那張牌,顫著聲音說道:“哎呦!秘書長,您又胡了!”
汪海洋望了眼桌面上那張牌,搓了搓手指,點點頭,微笑道:“以前在學校那會,晚上沒事幹的時候,經常跟室友搓幾圈,大學畢業以後就很少玩了,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手氣竟然這麼好,咱們這不算賭博吧?”
黃穎和唐小州對視一眼,心想:“看來真是高看這老家夥了,他還真敢贏啊。”
唐小州忙把錢送到汪海洋面前,滿臉堆笑地道:“咱們玩得小,也不算賭博,就是娛樂娛樂。”
汪海洋也不客氣,從兜裡摸出一根煙,黃穎在旁邊趕忙掏出打火機,蘭花指如春花綻放,隨著“啪”地一聲脆響,火苗躥起老高,險些燒到汪海洋的眉毛,汪海洋頓時嚇得一激靈,腦袋下意識地向後一閃。
黃穎似乎也嚇了一跳,為了搞定汪海洋,她兜裡特地放了打火機,此時也是尷尬不已。
“對不起,秘書長!”黃穎趕緊謝罪,並繼續點菸。
“沒事沒事。”汪海洋低下頭,點著香菸,用眼睛斜看黃穎好一會兒,才戀戀不捨地把腦袋移開,叼著煙對黃穎笑了笑,接著把左邊袖口也挽起來,伸出雙手就稀里嘩啦地洗起牌來,對著姜雪冰悄悄使了個眼色,姜雪冰這才反應過來,趕忙也把錢遞了過來。
唐小州心裡不住地讚歎:“厲害啊,黃穎的手腕真是高明,這美人計使得真是不露聲色。”
“要不,咱們乾脆再玩的大點?”唐小州坐在椅子上,手裡擺弄著骰子,笑容可掬地問道。
“那個,要不玩二百的?”黃穎吞吞吐吐地說道,她拿眼睛瞄著汪海洋,想看他是什麼態度。
汪海洋瞅瞅自己身前那厚厚的一沓鈔票,知道最少也得七八千,歪著腦袋想了想,就笑著建議道:“二百就二百,乾脆就玩二四八的吧!太小了沒意思。”
黃穎在旁邊也是一怔,她沒想到這汪海洋下手可夠狠的,看來這是要把他們當成肥羊宰啊,她瞟著唐小州臉上充滿陽光的笑容,總覺得這笑容裡透著股子邪惡的味道,心裡就是一涼,暗想:“從他今天打麻將的架勢來看,也是一位貪錢的主,這以後要真是掌了權,那還不得來個刮地三尺啊。”
汪海洋看起來精神奕奕,坐在那裡把牌擺得很整齊,還故意把牌擺的讓黃穎看得清清楚楚,牌面有點傾斜,黃穎打牌的時候,只要悄悄瞥眼,就能看到汪海洋的牌。
黃穎笑了笑,就衝唐小州擠擠眼,汪海洋要是需要條子,她就用幾根手指捋捋頭髮,是幾條就伸出幾根手指,要是需要筒子,就摸鼻樑,萬子就摸下頜,牌好的時候無所謂,牌不好的時候就忙得焦頭爛額,比當樂團指揮還累。
唐小州拿眼睛看黃穎的時間比看牌的時候都多。
汪海洋也夠欺負人的了,要是上聽早就自摸,別人打了他都不胡,非得自摸,這明顯不合麻將的規矩,但肯定合乎官場的規矩,誰官大誰有理,很多約束在權力面前,都形同虛設,可以被肆意踐踏。
又過了一會,唐小州一看手裡就剩五百塊錢了,但汪海洋還半眯著眼睛玩自摸呢,就衝黃穎擠擠眼,那意思是差不多了吧!忽聽汪海洋喊了聲自摸。
過了一會兒,黃穎有些累了,唐小州也快坐不住了。而汪海洋則是一副春風得意的摸樣,身前的鈔票已經堆得滿滿的,看起來已經有四五萬的樣子了。
唐小州就笑呵呵地道:“秘書長,贏了不少了吧,快點點。”
黃穎聽了不禁一愣,當時就沒反應過來,唐小州把錢往桌子上一撂,就道:“我快輸完了。”
汪海洋把錢點好,一共是四萬五千八百元,裝到大信封裡,直接交給姜雪冰道:“你先拿著,以後要是我輸了,咱們再還給人家。”
姜雪冰接過信封後,又看了一眼唐小州,就覺得那張臉上充滿了笑意。而汪海洋也沒閒著,眼角的餘光不爭氣地在黃穎高聳的胸脯上掃來掃去。
“好了,小州的錢不夠了,咱們玩小點吧。”汪海洋收回目光,咽了一口唾沫,語音含糊地嘟囔道。
眾人開始打二四八的小麻將,汪海洋道:“我就經常跟手下的人講,小到一個單位,大到一個國家,都是一盤棋,我們都是棋子。”
唐小州想說:“棋子也分等級的,譬如有的人就是小卒子,有的人是車馬炮,大家各司其職,不出格就好。”
黃穎看出了苗頭,悄悄踢了他一腳,示意他別亂說話,一邊笑道:“這裡能算上棋子的也就秘書長你一個,像我們這樣的小人物,頂多是棄子!”
大家都笑了。
汪海洋接著說:“所以呢,我們這些人,做任何事情,不要想著走捷徑,如果你是個卒子,就要想盡辦法先過河,你說是不是?”說罷,轉臉看著唐小州,唐小州連連說是。
“理論聯繫實際,看來這話不假,難怪秘書長仕途坦蕩!”黃穎笑道。
汪海洋擺了擺手:“不過是表面風光罷了,箇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秘書長這是笑話我們呢,瞧眼前這位,現在還是沒過河的卒子呢,就等著秘書長給指條明路,好過河啊。”黃穎笑道。
汪海洋眯著雙眼,摸了一張牌,一邊說:“好說,以後就是自家兄弟嘛,自己不照應難道去照應外人?像小州這種情況,以後一定要找機會到縣裡鍛鍊鍛鍊,不能總呆在委辦,這樣提拔的才會快一些,胡了!”
幾個小時下來,唐小州和黃穎每人輸了兩萬多,汪海洋贏了三萬多,姜雪冰也贏了一萬多元。臨走時,黃穎還特意送了姜雪冰一個翡翠手鐲。
汪海洋一邊收著錢,一邊說:“今天手氣真好,看來你這裡是我的福地,我以後可要常來啊。”
黃穎笑道:“當然要常來了,我還想跟大姐學做菜呢,以後呢,我也不叫外賣了,正好讓大姐教我,現學現賣,讓你們嚐嚐我的手藝。”
“那太好了!小州,你真是有福氣!”汪海洋笑道。
唐小州生硬地笑了。
送走了汪海洋和姜雪冰,唐小州怯怯地道:“我今天是不是表現得不好?”
黃穎格格地笑道:“還可以啊,你這個時候就是要少說,多聽!你只要時時記住,以後不管碰到什麼事情,都不要站錯隊就行了。”
唐小州不解的問道:“站隊?”
黃穎道:“像他這個年紀和位置的人,需要培養自己的親信,不會輕易去提拔一個人,他需要考察,你是不是可靠,能力怎樣,和他是不是一條心,最關鍵的,一旦有事,會不會出賣他。官場上,表面風光,其實風險很大,一不留神就會翻船。”
“那他圖什麼呢?”唐小州問道。
“利益,源源不斷的利益!你沒看見他收錢的時候,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黃穎不屑的說道。
“可他什麼承諾也沒有啊,我總覺得這錢是不是打水漂了啊!”唐小州還是不太放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