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州說:“我也是剛知道的,這不怪我吧。”他不願意多提於書記,就忙轉移話題道:“我走了以後,時代廣場就有勞兩位領導了,回頭我讓凝雨把手裡的材料給你們送過去。”
張達笑著說:“什麼領導,你才是領導更貼切些。”
勞正平笑著說道:“小州啊,以為兄所見,你這次去省裡肯定是做於書記的秘書,以後兄弟們還要你多多提攜呢!”
唐小州搖搖頭說:“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做於副書記的秘書,你們這些區長書記的,大權在握,還要我提攜?”
張達攏了攏稀疏的頭髮,笑道:“我們這些小人物,在省委那些大佬面前,跟本就不值一提,人家操心的是王書記、紀書記、章市長那層的人物,我們這些小幹部,你在王洪衛書記面前美言幾句就成了。”
唐小州笑道:“我向王書記提提你們到沒什麼,管不管用,我就不知道了,如果還管點用的話,下次見到你們,就得罰酒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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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正平一拍大腿,衝張凝雨說:“唐主任的罰酒,我是不敢喝的,假如是凝雨的二哥罰我,我就喝,是吧,凝雨。”接著,他又好像想起什麼來,忙問道:“唉,對了,凝雨,咱們區教育局的副局長正好有個空缺,你不想讓你的親二哥說句話...”
聽了這話,唐小州明白了,給張凝雨解決個副局長,問題不大,區裡的副局長也只是副科級,才只是官員隊伍的第一個階層,對於區委書記、區長來說,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餐桌上也不可能有正經話題,就算正經話題,也會以類似於玩笑的方式說出來,就像勞正平為張凝雨遊說一樣。說白了,一切盡在不言中,彼此心知肚明,就是最佳境界。但張達、勞正平求唐小州的事,又完全不同。這件事畢竟繞了個彎,而且是很大的一個彎。
唐小州如果肯下力氣替張達、勞正平操作,並非不可為,如果一定想推脫,又確實能找到現成的藉口,畢竟,他倆這個事和唐小州現在是隔得很遠的。
張達站起來,給唐小州敬第二杯酒,並且說了一番話。表面上看,當然是酒話,但酒話裡面,有很多真實的資訊。
張達歲數不小了,還想往上走走,如果能升到副廳級,那待遇完全就不一樣了,但這話也不好說,唐小州不是省委副書記,也不是組織部長,他不能決定某個人的命運。因此,話說得比較含糊,只是說:“小州,你一定要幫我努一把力。”
唐小州想:“與其躲躲閃閃,不如直接面對。”
他說:“你說吧,要我怎麼幫你?”
張達說:“能不能找個機會,在王書記面前,替我美言幾句。”
唐小州說:“你放心,我們是兄弟,如果找得到這種機會,我一定會說。不過,人事工作是個敏感話題,這你也是知道的。說得時機很重要,時機對,對張書記你一定有好的影響,說的時機不對,搞不好會產生負面影響。所以,我得把醜話說在前面,幫得上,大家都好。如果幫不上,你可不能怪我。”
張達說:“哪能呢?有你兄弟這句話,就夠了,來,喝酒。”
張達今天看到了唐小州去省委辦公廳的調令,透過關係又打聽到他和省委於國興副書記的關係很好,所以這才屁顛屁顛的趕過來請客,畢竟,像他這樣的處級幹部,假如能和省委副書記的人拉上關係,以後的仕途將會一帆風順,所以,現在的張達完全沒了往日和唐小州上下級關係的束縛,說話的語氣就像是下級向上級請示一樣,極其的恭敬,甚至有些巴結。
勞正平也湊過來,說道:“我也陪一杯。”勞正平希望張達早一點被提拔,他正好可以坐到張達這個位置上,大家心照不宣,都沒有說出來罷了。
三個人把酒喝完,張達又說:“小州啊,正平和我的感情非同一般,如果能幫得上,你一定要幫他坐到我的位置上。”
官場中人,既然要出面說情,場面上,全都感情非同一般,場面之下,到底如何,難說了。這一點,唐小州是清醒的,他說:“張書記,你是我哥,你發了話,還有什麼說的?我在這裡說句話,在王書記面前,我肯定會說話,能不能說得上,會起到什麼樣的效果,我必須仔細掂量,而且要見機行事。所以,這件事,我不敢拍胸脯。”
大家都知道,只要唐小州成了於國興的秘書,那市委書記王洪衛肯定會有求於他,他說話的分量肯定和現在完全不同。
見唐小州痛快的答應下來,兩人都是大喜,而張凝雨副局長的位置也算基本定了下來。
這時,區委辦其他工作人員也在勞正平的招呼下走了進來,大家一起向唐小州敬酒。
勞正平說:“你們注意啊!現在唐主任可不是一般的首長了,是省委領導,就是市委王書記也得給他面子,誰敢勸酒,把他灌醉了,小心我可不客氣。”然後又轉頭衝唐小州道:“小州啊,你意思意思就行了,別喝多了!”
這時,簡訊響了,唐小州低頭一看,是王詩瑩的,她說:“你晚上有空嗎?”
唐小州回了一個:“過一會就有空了,有事?”
王詩瑩:“也沒什麼事,你忙吧!”
吃完了飯,唐小州知道勞正平晚上一定會安排別的活動,但他不想在這裡瞎耽誤時間,見大家酒喝得差不多了,他便藉口說還有事,需要提前離開。
在座的都知道他是大忙人,既然他說有事,誰也不會強留,他因此抽身而出,來到酒店門口,給王詩瑩打了個電話。
他問:“你在哪兒呢?”
她說:“在海天一色。”
他問:“還有誰?”
她說:“還有一個。”
他開玩笑的問道:“不會是你老公黎軍吧?”
她說:“那人就是你啊,我等你半天了,怎麼,你的事辦完了?”
他說:“辦完了。”
她問:“那你過來嗎?我還沒吃飯呢。”
唐小州愣了一下,雖然他已經吃飽了,但還是說:“好,你告訴我海天一色在哪裡,我過去陪你吃飯。”
她說:“在東風公園南邊一百米。”
唐小州沒有聽說過“海天一色”這個地方,就問:“這是哪裡?”
“海天一色”其實是一間西餐廳,主廳部分是幢樓頂天台。
王詩瑩定的包廂叫了一個很浪漫的名字:“愛琴海。”
唐小州進去的時候,對王詩瑩開玩笑說:“你害了什麼病?要我來愛琴海找你。”
王詩瑩說:“你不覺得這個名字很浪漫嗎?”
唐小州因此想到她還沒有吃晚飯,便開始點菜。他自己很少吃西餐,自然不知道該點什麼。考慮半天,便把選單遞給了王詩瑩,要她點。
既然兩個人吃的是西餐,自然就要點一瓶紅酒。
王詩瑩將酒杯舉起來,說:“祝你……對了,我應該祝你高升呢,還是祝你喜得佳人。”
唐小州愣了一下,以為她知道了自己和梁芳的事,就開口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王詩瑩用手理了一下長髮,說道:“恭喜你……”她瞟向身前的酒杯,滿眼都是惆悵的味道。
唐小州正準備說些什麼,王詩瑩徐徐介面:“你們不會是普通朋友吧?”
唐小州剛要回答,王詩瑩卻笑道:“好了,不說這個了,好好品嚐一下,看這家店的牛排味道怎麼樣。”
唐小州簡直一頭霧水,張口結舌不知從何說起,心裡明白這是女人天生嫉妒心和小心眼在作怪。可是唐小州對王詩瑩並沒有表白,若不是那天誤打誤撞搞得有些過火,唐小州這會兒和她還是前同事關係。
“我們...我們還沒完全確定關係,但...但也算是很好的朋友了。”唐小州試圖用最簡潔的語言描述他和梁芳的關係,他覺得,在男女關系上最不能解釋,越說越亂,說得越多問題越多。
她似笑非笑,臉上的神色分明是不相信。
唐小州無聊的看著選單,又點了幾樣點心,王詩瑩神情悠然地東扯西拉,就是不提樑芳。那地方很漂亮,甚至可以看到街上的風景,可惜外面冷了點,不然就坐露臺了。
這頓飯吃得很沉默,出來的時候,看到有人拿著吉它在賣唱。
唱的是《空空如也》,唱的一般,但是唐小州還是被打動了,給了他10塊錢,作為對他的支援吧。
其實,這正是唐小州渴望的生活,拿著吉它去賣唱,拿著吉它過著流浪的生活。唐小州想想以前自己學吉它的時候,手指起繭,反覆練習大橫按,也許自己應該把吉它拿起來…….
在地鐵裡,一群美女圍繞著,聽的如醉如痴,還有人上來幫他擦汗。
“這就是我想幹的,去地鐵賣唱,你覺得如何?”唐小州轉頭問王詩瑩。
“可以啊,只要不是靠近我工作的地鐵。”她回答的很淡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