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死麼？”
張兮再次詢問道。
“在你之前，一共來過四十九，還是五十個，反正，都再沒有回來過了。”老犯人扳著手指頭，進行著回憶，接著指了指張兮身上的那個紅色的字，“穿著死囚衣服進來的，總不可能是放了吧？”
張兮沉默著，沒有說話。
對從踏入梧桐城的那一刻開始進行回憶。
在他們亮明身份時，聽到門口守城的官兵突然來了那麼一句，然後他們就往城主府走去。
再接下來……這一切到底是被安排好了的，還是都是巧合。後面的究竟是城主府的手眼通天，還是他們非要查下去後的自尋死路？
不可否認的是，他的那幾名護衛全部犧牲了。
“對了，待會兒會給你送來一頓好吃的，你若是願意相信我呢，就好好生生的將那一頓給吃了，就算上路，也得做一個飽死鬼不死。反正都要死了，何必給要殺你的人節約那點兒糧食？”
老犯人看著張兮沉默，以為他正在接受一個自己即將要死掉的事實，索性向他寬慰的說道“這人吧，固有一死，你這樣想啊，你是在執行任務中死的，雖然你死的無名，但你這也算是為軍團獻身，盡忠了。總有一天，軍團會派真正有能力的人過來幫你沉冤得雪，到時候你就成英雄了啊。”
“恩，謝謝你啊。”
張兮點了點頭，道了一聲謝。
他總感覺老犯人哪裡有些不對勁，不太那麼像是一個普通的為城主府辦事兒不小心發現了城主府秘密的普通奴僕。
也沒多問，他還需要思考自己應該怎麼脫身。
“吃飯了！”
兩名看押士兵走了過來，將飯盒拿出，依次給張兮與老犯人先後送了飯菜。
飯菜很豐盛，雖比不上在城主府專門款待的，但也還不錯，有雞腿，紅燒肉，兩個素菜，一瓶酒。
張兮就按老犯人的話，拿起自己的飯菜吃了起來。
“怎麼？你也要被行刑，吃最後一頓了麼？”
張兮往老犯人那邊瞄了一眼，發現他的飯菜與自己的是一樣，規格也是不錯。按照老犯人自己的話，這就是最後一頓。看他半天沒有動碗筷，懷疑他是不是在感觸。
“什麼啊，我每天都是這待遇的好麼？”老犯人哼了一聲，他明明就是感嘆今天的飯菜有些油膩，年紀大了，不能吃太過於葷腥油膩，所以才沒有像張兮這般立即開動罷了。
“每天？你就嘴硬吧。”
張兮總覺得老犯人哪裡有問題，倒不是他可能也是城主府眼線的問題，而是懷疑他被關在這裡的真正原因。
按他所說，這裡已經走了近五十位，還都是死囚。
他怎麼說的就好像走的並不是人命，一點兒也不害怕的樣子？
為什麼他同樣是發現了城主府的秘密，卻沒有被處決，還要將他關在這裡？
直接了結掉，豈不是一了百了，永遠都不會擔心他會將秘密洩露出去。
除非，他的身份是讓城主府不能將他了結掉，要讓他活著，卻又擔心他會吐露秘密，所以就將他關在這裡，不會殺他，又不會讓他出去，給他的伙食也沒有太差。
“誰嘴硬了，你看我身上的囚服，跟你的是一樣的麼？不是，沒有死字的好麼。”老犯人才剛拿起筷子，聽著張兮這麼一說，就在原地站起身來，向著他轉了一圈又一圈，向他展示自己身上是真沒有“死”字的。
“況且，他們殺誰，也都不會殺我。”
老犯人坐下身來，盯著那個雞腿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忍住伸手將其拿了起來。
“為什麼不會殺你？”
張兮順勢問道。
眼見老犯人的身份就要脫口而出，兩名提審士兵走了過來，鑰匙叮叮噹噹碰撞在一起。
老犯人忙低下了頭，不再與張兮多做交談，就好像從來都與他不熟，沒有過交談一般。
“你這，還不是害怕麼。”張兮小聲的哼了一句，然後快速的刨起來飯菜來。
自己落在了他們的手上，他們壓根兒沒必要在飯菜裡對自己做手腳，所以他根本就不用擔心自己會被毒死。
就像是老犯人說的，死，也要做一個飽死鬼。
這落在要殺自己的人手上，不需要為對方節省糧食。
“怎麼樣，要不要交代一下你來自哪兒，誰派你過來調查的？”
張兮被兩名看押士兵鎖上了手鍊，腳鏈，然後押著他去了審訊室。
聞聲，他瞧見了坐在審訊位的城主府管家。
他忙拱手向對方行禮，就像當初他向自己行禮的那般“管家！管家大人！”
刻意咬重了“管家”兩個字，後面的大人，學著他早些時候叫自己ide諂媚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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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後的時間過渡並不算大，角度轉變卻是很大。
“需要我重複一遍我先前的問題麼？”
管家聽出了張兮的刻意諷刺，並沒有在意，抬手指著這審訊室裡各類還沾著根本清理不掉血漬的刑具，等待張兮開代。
“如實交代，就能放我安然無恙的離開嗎？”
張兮明知不可能，卻就是要非常天真單純的問一遍這個問題。
“那得看你如何交代了，如果，還是像先前那樣，說你就是配合他們一起演戲的，那你在賭場的所作所為，又作何解釋？”
管家玩味兒的笑道，他舒服的坐在那裡，端著一杯茶，翹著二郎腿，一副大主人審判官的架勢。
“我是黃馳大人的人。”張兮原本還真就是想就自己之前的辯解繼續辯解的，他管家的一句話直接將他的後路封鎖，無法繼續以之前編造的謊言繼續解釋。
索性，他用了另外一個。
“黃馳！”管家的瞳孔一縮，顯然在他的印象裡，他對那個名字是有所忌憚的。
這一自然反應，被看在了張兮的眼裡。
他並不認識多少照夜軍團的高層，有威懾力的，更是不認識多少。尤其是帶有強烈個性，說出來既不會太離譜，又能起到震懾作用的。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黃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