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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集:再見碧瑤張小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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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門戶,眼前是一個幽深的隧道,洞側石壁上發光的事物明顯比外邊通道上少了許多,雖然勉強還能看到道路,但非常昏暗。

陸雪琪走得很小心,畢竟,這裡可是魔教禁地,身為中原正道第一大門派的弟子,在她看來,這裡肯定會有很多機關陷阱,一不小心就會有性命危險。

相比之下,江晨就走得比較隨意,因為他很清楚,在他們之前,已經有人替他們趟過雷了,要是有陷阱機關,早就被觸發了,哪裡還會等到現在?

不管二人如何表現,總而言之,這一路之上,倒也還算太平,並沒有發生什麼意外,只是這通道頗為曲折,又深且長,而且慢慢向上,江晨心裡粗算,只怕自己二人此刻已到了空桑山的山腹中心。

隧道盡頭,一絲明亮的光線照了過來,那裡隱隱看見是一個大的石室,踏步上前,只見整個石室呈圓形形狀,隧道正在石室中間,而在它對面,居然還有一條通道向裡延伸,看來這並不是唯一的盡頭。

在石室左邊,放著兩尊巨大的石刻雕像,一尊慈眉善目,微笑而立,一身衣裳被刻的如風吹拂般栩栩如生,倒有點像是佛門的觀音菩薩。

另一尊卻完全是不同的模樣,猙獰兇惡,黑臉鬼角,八手四頭,甚至在嘴邊還刻著一絲鮮血流下,令人看了不寒而慄。

此外在這兩尊雕像前面,還有一張石桌,上面明明積著一層厚厚的灰塵,但桌上卻燃著幾根香燭,桌案前,一個蒲團分明被人抖去了灰塵,雖有新積,但並不算厚,這一切痕跡,都清楚的表明,不久之前,曾經有人來過這裡。

陸雪琪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幾分欣喜,因為,這代表著她的同伴張小凡,極有可能就在山洞深處。

江晨自然也知道這一點,但他卻不急著深入,而是饒有興趣的看著那兩尊雕像,他清楚的知道,那就是魔教信奉的神靈,一個為幽明聖母,一為天煞明王,分別掌利慈善和凶煞,對善者善,對惡者惡。不過可惜,那些魔教妖人沒有幾個懂得這其中的真意,大部分都是兇殘狠厲之輩。

當然,江晨對這兩個神像的本身並不感興趣,而是對於他們身上的機關感興趣,這個黑心老人,可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向著四周掃視了一週,這個石室中全是腐朽的鐵器、木頭和布料,其他的什麼都沒有,江晨當即淡然出聲道:“走吧,這裡顯然不久之前才有人來過,我們往裡走,說不定就能找到你那位師弟。”

說罷,他便就踏步向前,陸雪琪無言緊跟在後,這一次倒沒走多遠,又進了一個寬敞地方。但這裡卻不像是外邊那個石室般裝修過,而是一個鍾乳倒懸怪石突兀的山洞,洞裡各色鐘乳石千奇百怪,顏色也是異彩紛呈,而在二人面前,洞口處立著一大塊巨碑,上邊龍飛鳳舞地刻著十個大字: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這十個大字,每一字幾乎都有半人大小,筆意古拙,筆勢蒼勁,直走龍蛇,竟有迎面而出,呼嘯蒼穹之勢。

陸雪琪初看還沒什麼,但注視片刻之後,忽覺得頭腦一昏,整個人竟是不由自主向後退了一步。她心中大吃一驚,連忙定了定神,但見那字依然還在碑上,紋絲不動,只是這氣魄當真嚇人。

江晨見狀,當即不懷好意的勸道:“這一句話,乃是天書總綱第一句,你們青雲門的太極玄清道相傳也是出自天書,所以你可以多看看,說不定能夠從中領悟出什麼威力無匹的大神通呢!”

“哼!”聞言,陸雪琪不由得臉色一冷:“魔教妖人,胡言亂語,我豈會當真!”她說罷,便就繞過巨碑,向山洞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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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娘皮,真有個性,不過,我喜歡。”江晨口中嘿嘿一聲怪笑,當即足下踏步,隨後跟了上去。

繞過石碑,只見在那背後,到處都是奇形怪狀的鐘乳石,二人在石林中繞了一會,耳邊突兀傳來一陣清脆的鈴鐺聲響,隨之,就見走在前頭的陸雪琪忽然停了下來,滿臉詫異古怪之色。

江晨見狀,連忙也帶著幾分驚訝向前看去,只見洞底是一面光滑的石壁,石壁兩側各有一條隧道,通往不知名處,但在這石壁之下,卻是一塊青石平臺,平臺邊上,坐著一個綠衣少女,一雙腳搭在半空,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連帶著她腰間的一隻鈴鐺正“叮叮噹噹”地響著,在她的身旁,是一堆枯骨,而在她的對面,則站著一個滿臉木訥的少年。那少年不是別人,正是陸雪琪要尋找的師弟張小凡,而綠衣少女,卻是江晨要抓的鬼王宗宗主萬人往的獨女碧瑤。

此時此刻,碧瑤正在跟張小凡說話,似乎餓的太久,身體虛弱,連說話的聲音,也帶著一絲絲的朦朧與空洞,她就像是一個陌生人一樣,用最平淡的語氣訴說著她一生最痛苦、最恐懼的過往。

“我六歲時候,孃親帶著我回‘狐歧山六狐洞’看我姥姥,不料那時你們正道來襲,其中‘天音寺’的普方惡僧用法寶‘浮屠金缽’將整座六狐洞震塌,生生把我和孃親還有姥姥三人活埋在地底。那是一個小小的山洞,因為有幾塊大石撐著,我們才能苟活下來,但姥姥傷勢過重,不久就去世了。孃親帶著我在那一片漆黑中痛哭一場,就把姥姥埋了.......”

“我們被埋在地底深處,除了岩石間有滴幾滴水來,周圍便是一片堅硬冰涼的岩石。我很害怕,但孃親一直告訴我說:小瑤不怕,爹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可是,爹還是沒來,我卻已經餓得不行了,一直對著孃親哭著要東西吃。孃親一次一次在洞裡找著,但從來都沒有找到過東西。到後來,我已經餓得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趴在孃親的懷裡呻吟。忽然有一天,孃親找到了一塊肉!”

“我太餓了,什麼也顧不得,吃了進去,我好開心,孃親也在黑暗中笑了出來。就這樣,孃親隔一段時間就給我找來一片肉,我就這樣活了下來,但孃親的聲音卻日漸無力了。終於有一天,我叫她,她卻沒有回答,從此以後,我就在黑暗中,一個人這樣等死........”

“終於有一天,我爹來了,然而,他卻和青龍、白虎、玄武三位叔叔擋住了我娘的屍首,我忽然很害怕,甚至比我在這黑暗中等死更害怕,我小聲地叫著:爹。爹緩緩轉過身子,三位叔叔排成一排,站到他的身後,擋住了孃親的屍,我還是看不見孃親。我小聲地問:爹,孃親呢?”

這一刻,不管是張小凡,還是陸雪琪,亦或是入了魔的江晨,不論遠近,他們都只覺得身子一顫,彷彿那問話的女孩兒,就在他們面前一般。

“碧瑤!”突兀一聲驚呼自張小凡的口中發出,霎時,江晨與陸雪琪同時回神,卻見碧瑤竟是直挺挺的倒在了石臺上。

“過去看看。”江晨拉住陸雪琪的手,不知為何,陸雪琪竟然罕見的沒有掙扎,仍由他帶著,一個空間挪移,直接就到了石臺旁邊,這時,張小凡已經抱住了碧瑤,但碧瑤那冰冷的身體,幾乎不像是活人一般,著實把張小凡嚇了個夠嗆。

這一刻,彷彿是張小凡身心最累、最疲憊的時刻,眼見著江晨和陸雪琪二人出現在面前,他頓時滿臉驚喜,但隨後,便是一陣意識恍惚,在昏倒之前,他幾乎下意識的出聲道:“江前輩,陸師姐,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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