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沒有和女人動手的習慣。”軍官冷傲地，不過看來他真不願意和女人動手，否則不會不明白玉飛燕的用意。
“你！”玉飛燕氣得瞪了他一眼，沒有再話。
“那我來領教一下大人的功夫怎麼樣？”張玉林道。
“你？”軍官目光在他臉上掃視著。
“在下張玉林，現為楊營座標下副連長。”張玉林完上前一步，一抱拳道：“請大人賜教。”
“奉天中路巡防營管帶孫烈臣。”孫烈臣依江湖規矩還禮，然後兩人便動起手來。
結果打了十幾分鍾，居然旗鼓相當，看得楊豐直打呵欠：“真無聊，我就不明白中國人為什麼都迷戀這個，武功再好，還不是一槍撂倒？”
“那要是戰場上肉搏呢？”看得津津有味的玉飛燕，白了他一眼道。
“我一人配一把手槍，誰還跟你肉搏？當然，要是換個地方，我肯定樂意的。”楊豐yín笑著。
玉飛燕雖然不懂，但也明白他不是什麼好話，不由狠狠踢了他一腳。
這時候楊豐忽然發現前面的街口，一轎子轉過來，敞開的布簾後面，一個身穿官服，鬚髮花白的老人正端坐其中，目不轉睛地看著交手的兩人。
“那老頭兒是誰？”楊豐好奇地問玉飛燕。
玉飛燕看著他的紅sè戴，麒麟補服，不由驚叫道：“一品武官！”
“一品武官？奉天將軍？趙爾巽！”楊豐立刻就是一楞。
隨即他厲聲喝道：“都住手，值此列強環伺，國家危亡之際，諸君不思忠君報國，卻於大庭廣眾之下，結黨私鬥，簡直成何體統！”
包括玉飛燕在內，所有人都被他突然冒出來的這一套，唬得目瞪口呆。
“張玉林！”緊接著他又大聲喝道。
剛停下來的張玉林一看楊豐的架勢，嚇得趕緊跑到他面前，敬了一個標準的西式軍禮道：“卑職在。”
“我平rì是如何教育爾等？你們雖為俄人所迫，不得已而混跡綠林，但決不可那些賊寇同流合汙。
今rì你卻膽敢冒犯朝廷命官，簡直是罪無可恕，回去以後杖責二十！速速退下！”
楊豐義正言辭地斥責完，撇下瞠目結舌的張玉林，快步走到孫烈臣跟前，抱拳躬身道：“草民參加將軍！草民疏於管教，部屬冒犯將軍，還請將軍見諒。”
孫烈臣也被他弄懵了，他和部下都沒有回頭，不知道後面趙爾巽正看著。
“幫我演場戲，回頭送你一百條水連珠。”楊豐低著頭，聲道。
孫烈臣眼睛一亮，低聲道：“兩百。”
“大哥，你不能這麼黑！最多一百五。”
“加五十顆手榴彈。”
“成交！”
“楊兄弟不必介懷，我與張老弟只是互相切磋而已！”孫烈臣大度地把楊豐扶著直起身子。
“即是這樣，那草民就不打擾將軍了！”楊豐便告辭道。
孫烈臣槍還沒到手，哪肯放他走，趕緊道：“楊兄弟，你我一見如故，哪能就這樣離開，不如到我營中，咱們把酒長談。”
楊豐隨即朝他一使眼sè，示意他回頭，孫烈臣這才疑惑地回過頭，臉sè立刻變了，他趕緊匆忙走過去。
兩人話聲音都不大，雖然距離不遠，但楊豐也聽不清朝楚，只看見孫烈臣行完禮以後，便掉頭走過來。
“趙大人請你過去。”這傢伙完，又補了一句：“媽的，虧了，你真yīn險。”
楊豐趕緊朝玉飛燕一使眼sè，兩人跟他走了過去，行完禮以後，趙爾巽問道：“你們都是綠林中人，為什麼會在這裡啊？”
“啟稟大人，我等是受rì本人僱傭，參加了遠東義勇軍，這次來是押解在戰鬥中俘虜的幾百名俄軍，交給rì本人關押。”
“你們俘虜了幾百俄軍？”趙爾巽驚訝地。
“前些rì子，我們襲擊了鐵嶺火車站，擊斃俄軍兩百，俘虜三百。”楊豐低眉順眼地道。
“你是哪兒人？一個女子何故流落草莽？”趙爾巽轉頭問玉飛燕。
“民女祖籍山東掖縣，光緒初年遷至開原。”玉飛燕底聲回答。
“掖縣？本官即在掖縣長大，算起來也是半個桑梓了，令祖名諱為何？不定本官還認得。”趙爾巽和顏悅sè地。
“我祖父丁建成。”玉飛燕回答道。
“這還真是故人之後，我年輕時與令祖可是交往頗厚，直到入朝為官以後，才漸漸斷了連繫，令祖身體還好？”
趙爾巽看上去很高興，都忘了想想，要是家裡挺好，一個女孩子還會當土匪？
“庚子年，俄軍貪圖我家財產，將我滿門屠滅，只有我父親，二叔和我三人逃出來！”玉飛燕著忍不住哭了起來。
趙爾巽默然許久，才又道：“你父親現在如何？”
“家父逃出以後，立志復仇，帶著二叔和我落草為寇，專門劫殺俄人，兩年前亦死於俄人之手。”玉飛燕道，這時候已經略微平靜了一些。
“可憐的孩子啊！”趙爾巽站起身，摸著她的頭道：“叫上你二叔，以後就跟在我身邊吧！給他謀個前程，也算告慰我那老友了。”
“還有這位王兄弟，你又是如何落草的呢？”他這時候才想起玉飛燕旁邊還跪著一個。
“草民祖籍關內，一直在海參崴做生意，後來被俄軍亂兵搶了家產，不得不隻身逃回，後來偶遇丁姐，因傾慕其為人，故一直跟隨她身旁。”楊豐趕緊把編好的話了一遍。
“居然還是個痴情種子，我看你出口成章，應該讀過聖賢之書吧？”老頭倒是讓他逗樂了。
“孤處蠻荒之地，無事消遣，素來以史書為伴。”楊豐這話倒不是吹，他一向是把歷史書當看的，尤其是古代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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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為歷史學家，後來清史的主編，楊豐的回答立刻使趙爾巽對他產生了極大的好感。
這老頭甚至就在這大街上考了他幾個歷史問題，楊豐的回答幾近完美，當然就算他回答不出來，身上還有阿茲貓呢！
“看來今天是個好rì子呀！老夫不但得遇故人之後，還能得識一個青年俊才，楊友有沒有興趣隨老夫回去，咱們把酒暢談呢！”老頭興奮地道。
楊豐微微一笑道：“能聆聽大人的教誨，當然是晚輩所願，只是我的兄弟們怎麼辦？”
“你居然還是個文武全才！”趙爾巽這才想起來，他還有數百名全副武裝的騎兵，不過這更讓他高興。
他剛到奉天，手上根本還沒有自己真正的嫡系部隊，而所部雖有八路巡防營，但統領軍官多數都是些盤據一方的地頭蛇。
就像吳俊生，張作霖這種，甚至還有直接就是土匪收編而來，這些人他都不敢真正信任。
而現在楊豐卻給他送上門了一支嫡系，而且還是絕對的jīng銳，單從他們的裝備上看，甚至比袁世凱正在編練的新軍還好。
尤其是隨後楊豐又補充了一句：“我們還有另外三百人，包括火炮和機槍一起留守在營地裡，這些人有不少都是被俄人迫害至家破人亡的鐵嶺本地良民。”
這更堅定了他的決心，鐵嶺可是他祖籍。
“這樣吧，你回去把所有所有部下都帶出來，我給你一個營的編制，不隸屬任何一路，直接歸將軍府統轄。
駐地的話奉天現在歸巡防營中路負責，而且到處都是rì本人，暫時還不太適合你們過來。
你自己考慮個地方，但不能離奉天太遠，一旦有需要，可以儘快趕過來。
至於軍餉和糧草供應方面，由將軍府全部負責。”趙爾巽沉吟一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