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母狼不會說話，但是白雪還是看明白了它的意思，她最後的眼神，應該就是在乞求自己照顧好它的兩個孩子。
這是在明知道不可能會贏，卻還是要去戰鬥的意思嗎？
一時間，白雪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原本以為野獸比人類更加明白優勝劣汰這種自然法則，可當真的面對這樣的選擇之際時，才發現原來即便是野獸，也有親情，也會有不捨。
“烈，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白雪突然朝著狼王烈離開的方向大聲詢問，然而卻沒有聽到那個聲音回答她。
遠方傳來了狼王的嚎叫聲，接著，白雪就見狼群裡剩下的野狼朝著自己靠了過來。
不過不是走過來的，而是背對著自己，一點點兒的往後挪，那樣子就像是為了保護公主免受襲擊的勇士們，那樣的莊重，又是那樣的小心翼翼。
“嗷！嗷！”
懷裡的兩個小家夥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似的，突然開始不安的叫了起來。
如果不是因為體積還小，力氣不大，否則都有可能從白雪的懷裡掙脫開。
“嗷！”
“嗚！”
“哼哧！”
“嗷嗷！”
遠處的林子裡，不時的傳來*以及某種野獸的叫聲，聽得白雪頭皮一陣發麻。
終於，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這樣的味道，刺激著白雪眉頭緊皺，心臟也像是被壓縮起來似的，緊得生疼。
“嗷！嗚！”
突然一聲長長的狼嚎聲傳來，這聲音把白雪嚇了一跳，卻讓那些原本圍在她身邊的野狼們猛地朝前飛奔而去。
“喂，你們……”白雪剛想要叫住它們，可在意識到這些野狼還聽不懂自己的話之後，不得不放棄了叫它們的打算。
空氣中血腥氣越來越重，這也讓白雪越發的不安。
看著那些已經跑出去有二三十米的野狼，白雪皺著眉，狠了狠心，終於也抱著兩隻小家夥，快步追了上去。
這些野狼，對自己算不得有救命之恩，卻也算是對自己客氣。
加上剛剛和野狼王的聊天，還有母狼離開時的眼神，都讓白雪沒有辦法做到不去理會它們的生死。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空氣中血腥的味道也越發重了，甚至剛到密林邊兒上，白雪都恨不得止住呼吸。
那兩個小家夥早就已經在跑出來時，被白雪塞進了身前的衣服裡。
此刻白雪一手捂著衣領口，一手抓著這幾天用來割肉的匕首，強忍著嘔吐的衝動，鑽進了被血腥瀰漫的密林當中。
“嗷！嗚！”
狼王的嚎叫聲再次響起，很快，就得到了其它野狼的附和，一時間，密林中的氣氛變得極為恐怖詭異。
好在這幾天來一直和野狼相處的關係，白雪雖然不適應血腥的味道，但對狼嚎卻並沒有多少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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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腳步越來越近，白雪也終於看清了之前發生過爭鬥的戰場上，此刻的一片景象。
如果，要說這世上真的有煉獄，那麼眼前的畫面，應該就是關於狼群，關於這片密林的煉獄了吧！
只見地上四處散落著各種殘肢，有的能看出來是野狼身上掉下來的，有的看起來更像是野豬的某個部位。
而除了這兩種白雪能認出來的外，還有很多她根本認不出的某些動物的部位，除了這些，還有大片大片紅白不分的一些內臟。
“嘔！”
這樣殘缺不全的畫面，終於讓白雪忍不住扶著一旁的大樹大吐特吐起來。
見識過屠宰場的畫面，可衝擊力卻遠不及眼前如此。
原來自然世界中的生存法則，要比自己所能想象的更加的嚴酷。
“你還好嗎？”
熟悉的聲音傳來，只是多了幾分說不出的疲憊。
白雪強忍住胃裡的不適，轉頭看去，卻見狼王烈正站在自己前方不足兩米的位置。
“我，我還……嘔！”
一張嘴，血腥味直接鑽進口腔，嗆得白雪再次忍不住嘔吐。
直到白雪吐乾淨了胃裡的東西，甚至已經是滿嘴苦味，這才聽狼王烈說道：“這裡已經不安全了，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這麼多的野豬，雖然這次已經擊退，但是，難保不會再有其它的野獸，所以，我們要儘快離開這裡。”
如果不是到了一定危險的地步，一般的動物是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領地。
所以當聽狼王說出這樣的話，白雪很是震驚。
抬頭看向那些正在忙碌清理戰場的野狼，白雪似乎明白了什麼。
原本有的那幾十只強健的野狼，在經過這樣一場戰役後，數量銳減。
具體還剩下多少身體強健的，現在白雪並不清楚，但是可以看出來，此刻現場負責收拾野狼屍體的，大部分都是那些被狼王烈稱之為老弱病殘的野狼。
在這種時候，沒有一隻野狼去吃那些野豬的屍體，相反的，卻是自發的在將曾經的同伴的屍體朝著狼窩方向拖拽。
雖然它們只是一群狼，但是此刻，白雪卻忍不住落下了眼淚。
“我明白你之前的意思，人狼殊途，所以，你走吧！我們也要離開了，這裡會變得非常危險。我不求你再為我的狼群守護，只希望你能照顧好我的孩子們。”
說完，狼王烈朝著白雪一頭伏地，接著起身，轉頭朝著戰場的中心走去。
此時白雪才發現狼王只有三條腿在走路，第四條腿，也就是後腿，竟然是蜷縮在身下，不住的有紅色的液體順著毛髮往下滴淌。
不能為狼群求得安穩，那便跟著他們共生死，這是作為狼王的它，唯一還能為狼群做的事。
但作為一個父親，他又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們跟著過顛沛流離的生活，所以，唯有請求。
“等一下！”
狼王烈的腳步一頓，轉過頭，灰藍色的眸子就這麼冷冷的看著白雪，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白雪被這樣的眼神嚇了一跳，深吸一口氣，也顧不上那空氣中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我可以帶你們走，但是，你們必須做到完全服從我的命令，接受嗎？”
白雪的突然點頭讓狼王微微一怔，卻並沒有立刻回應。
接著，白雪就見狼王仰起頭，發出了一陣嗚嗷嗷嗚的聲音。
聲音不算大，但卻足以讓狼群的所有野狼都能聽見。
接著，就聽其它野狼相繼回應。
直到野狼們的聲音都落下了，狼王烈這才轉過身，很是鄭重的使身子趴在地上，對著白雪，恭敬的說道：“烈，帶著烈的子民，願追隨主人！”
主，主人？
這個稱呼讓白雪一愣，剛要解釋什麼，卻見其它野狼也都是如此，四肢伏地的對著自己。
臥槽！
白雪腦子裡一驚，陡然有一種上了賊船的衝動。
她剛剛說的好像是可以帶走它們，似乎並沒有說要當它們的主人吧！
哎呦喂，主人和同行夥伴完全不同的概念的好嗎？
主人意味著什麼？
主人就意味著要養著它們啊！
白雪只覺得自己的腦子一抽一抽的，神色不定的看著烈，沒好氣的說道：“狼王，你真的決定了，要讓我當你，以及它們的主人？”
“是的。”烈依舊保持著伏地的動作，“烈，以及烈的子民，願意做主人的寵物！”
讓高高在上的狼王說出這樣的話，白雪是真的明白了這傢伙沒有開玩笑。
養一群野狼當寵物，這麼瘋狂的事，白雪真的沒有想過。
不過，這種感覺似乎也不錯。
以後出門了，自己隨便點兩個小弟出來，讓他們在後面跟著自己，這樣一來，看誰還敢在自己面前撒野！
想是如此想的，但當真的實施起來了，白雪才意識到這件事到底有多困難。
那些戰死的野狼在白雪的主持下，被堆放在一起，然後一把火，燒成了灰燼。
將這些骨灰就地掩埋，由白雪親自操刀，為這些野狼立了墓碑。
“白烈，你們放心，以後只要有白雪一天在，就不會讓你們再過這種顛沛流離的生活。從此，我就是你們的家人！”
在野狼墓碑前，白雪非常鄭重的對白烈，以及白烈的狼群們許下了承諾。
野獸固然可怕，但如果能得到他們的真心，所帶來的信任和安全，將是人類所無法比擬的。
處理好了野狼的屍體，白雪就要離開這裡，只是在準備出發的時候，白雪才意識到自己一個人帶著一群野狼出現在人類的活動範圍，這將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
所以，想了想，白雪終於還是下了狠心，對白烈說道：“我有一個隨身空間，但是，目前沒有讓任何人知道過，現在，我要嘗試著把你們帶進去。如果真的能進去的話，你們能保證，不在我的空間裡面搞破壞嗎？”
“可以。”烈想都沒想的就答應下來。
白雪有很神秘的東西在身上，這一點烈是知道的，否則那麼多美味的蘋果，還有時而消失時而出現的白雪，這麼多神奇的畫面，就不會反覆出現。
雖然得到了烈的答應，但是沒有真正把別的生物帶進去，白雪的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小緊張。
希望，現在的空間，真的可以讓自己帶什麼生物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