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隸主凝視白辛琪良久:“二十萬對幾個賤民的性命來說著實是個不小的數目——不過這件事情我不能做主,小姐要是堅持的話請隨我去見家主。”
“見就見。”白辛琪轉身對葉隱說:“你們先走,我處理完事情後去客運站找你們。”
達伊魯小聲說:“這種閒事最好不要多管,沒用的……”
白辛琪牙齒磨得咯噔響:“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他們去送死嗎?”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
“我們就在客運站等你。”葉隱取下領口的監視眼別在白辛琪的背心吊帶上,“這只魔法眼可以保持我們之間的聯絡,不要弄丟。”
“搞得像是我要上戰場似的。”白辛琪不滿地嘟囔,“那麼回見——”
她的背影很快淹沒進銀裝素裹中。
達伊魯嘀咕道:“辣椒女這個性格遲早要害死她自己……”
葉隱說:“如果她不是這種性格,我們在慕尼黑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達伊魯想他說的有道理,咂咂嘴不再多舌。
向船主要了一碗白水,葉隱將畫有血符的紙片丟入水中,水面立刻盪漾起一圈漣漪,漣漪中漸漸顯現出白辛琪眼前的畫面。
這只魔法眼原本是菲安潔特用來監視他們動向的,現在葉隱被廢物利用重新派上了用場。
達伊魯盤腿坐在葉隱的對面:“欸,你不覺得奇怪嗎?關於辣椒女的年齡。”
葉隱有口無心地問:“年齡怎麼了?”
“她不是說自己十七歲和你同齡麼?”
“嗯啊。”
“她剛才有說過自己和白澤是雙胞胎對吧?”
葉隱仔細回想了一下,點頭道:“沒錯。”
達伊魯一拍巴掌:“那麼問題來了——白澤看上去也就是十七歲的樣子對吧?這說明他轉化為血族的時候,年齡至少不會低於十七歲。”
葉隱怔了怔,輕聲說:“可白澤成為血族已經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那也就意味著白辛琪在十年前就已經十七歲,她這十年來一直沒有生長麼?
“不單單是年齡,我總覺得辣椒女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達伊魯湊近了說,“她知道我們兩個的一切底細,可咱們卻連她是人是鬼都搞不清楚——不是說辣椒女不好啦,只是朋友之間互相隱瞞是不對的。”
葉隱低下頭看著水面裡的畫面:“每個人都有他們的秘密,過分探究女孩子的年齡也不對啊。”
葉隱從未懷疑過白辛琪“小騙子”的屬性,從白辛琪第一次欺瞞他開始,葉隱就很清楚地明白了這一點。
知道她不是個壞孩子,這就足夠了。
……
“你家主人的興趣真是獨特。”白辛琪跺了跺鞋底,在奴隸主的牽引下她在徒步攀登格陵蘭雪山,飄雪染白了她烏黑的長髮,“一個人住在這麼高的地方,不會孤獨寂寞麼?哦對了,像這樣禽獸不如的人渣應該不會感到孤獨寂寞吧?”
奴隸主嚴肅道:“小姐,你可以辱罵我,但我決不允許你侮辱我家主人。”
白辛琪聳聳肩,無所謂地評價:“倒是一條忠誠的好狗。”
古堡般的黑色別墅座落於雪山山腰間,在一片灰白的空間裡顯得格外扎眼,奴隸主在門旁的暗格裡輸入了密碼後大門緩緩開啟,發出沉悶的“嘎吱”聲。
“空空落落”,這是葉隱唯一聯想到的形容詞,即使隔著一層水面他彷彿也能感受到灰塵掉落在鼻尖的微妙觸感——角落裡的蛛網密密麻麻結了一層又一層,走廊一側的肖像畫蒙滿了塵埃導致畫面模糊不堪。當奴隸主點亮一支蠟燭,昏黃的燭光印在白辛琪蒼白的臉上,在地磚上拖出兩條細長的黑影時,這座別墅終於有了一絲生氣。
達伊魯指著水面說:“這裡面會不會住著領主長老級別的血族?那個親王菲安潔特也不過是個住網咖的宅貨,能住在這麼大別墅裡的傢伙是何方神聖啊……”
“靜觀其變。”葉隱說,這種情況下他們只能選擇信任白辛琪的能力、縱然遇上領主級血族也能安然無恙脫身而出的手段。
如果他不是這麼的一無是處,當時他會選擇和白辛琪一起去。
……
“號稱全丹麥最有錢的男人,就住在這種鼠洞般的地方麼?“白辛琪戲謔地彎了彎嘴角,“品味和品行出奇的一致吶。”
奴隸主解釋說:“這棟別墅只有我和主人兩個人居住,所以平時很少進行打掃工作——請小姐在這裡稍作休息,我去通報主人。”
達伊魯吐槽道:“這大叔還真信任她會老老實實在原地等啊!”
“因為是買賣關係吧。”不要鬧出人命就好。
水面忽然劇烈搖晃起來,船底傳來巨大的碰撞聲,彷彿在經歷一場七級地震般,整間船艙向一邊傾斜過去,沒有固定位置的小物件噼裡啪啦一股腦滾到角落裡,船體在湛藍的冰海中顛簸起伏——
有人在船舷上喊話:“裡面的傢伙都給老子滾出來,該交稅了!”
達伊魯咋呼起來:“海盜?官府搶劫?”
這是要逃多少稅才能逼迫對方動員魚雷來截船?還是說對方已經閒到拿魚雷玩民船的地步了?
“他們是這附近的蛇頭,不要出聲。”船主掐滅菸頭,開啟立櫃示意葉隱他們躲進去。
立櫃靠窗一面的換氣孔正好可以讓兩個人看見船艙外的場景,幾艘浮艇將汽渡船團團包圍,一名穿著緊身衣潛水褲、肩膀扛著一把大刀的刺頭男正半蹲在圍欄上啃著蘋果:“渡長,你家的船有兩個月沒繳稅了吧?還想不想在這片海域混了,嗯?!”
船主不卑不亢道:“保護費每個月都在繳,每個月。”
“哈,誰跟你說保護費啊呆子。”刺頭男從圍欄上跳下來,大刀用力刺入甲班中,“老子說的是海洋汙染稅啦,海洋汙染稅——這種破舊的排汙船每天在這片美麗的海域裡游來游去,難道不會產生汙染嗎?你以為每天是誰在給你們這些破船主擦屁股,嗯?!就是因為有你們這種人存在,地球母親才會一天比一天憔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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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主沒有否認刺頭男說的話:“可是我並沒有聽說過有什麼‘海洋汙染稅’。”
“沒聽說過就可以作為逃稅漏稅的理由嗎?那老子沒聽說過男女有別是不是就可以隨意進出女性更衣室啊?!”刺頭示意手下把公告紙貼在船頭,“兩個月前勒森布拉家與茨密希家聯合出臺的新規矩,這片海域所有船隻全部由老子弗朗克·勒森布拉管轄——尤其是這種破破爛爛的汽渡!三萬克朗(1克朗≈0。75RMB),一個子兒也不能少!逃稅兩個月沒有把你關進局子裡舔糞已經夠意思了,對吧?!”
“三萬……”船主臉色瞬間蒼白,“能不能緩緩時間,一次性拿三萬,我這種開渡船的哪裡來這麼多錢?”
刺頭男說:“沒本事在這片海域混飯吃,當初就不要選擇初擁啊雜碎……拿你船裡的三名人類來抵押一部分欠款怎麼樣?老子可是看在咱們都是‘同類’的面子上,才給你這樣的特殊優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