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斌，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
朱洪江打斷了我的思緒，我衝他擺擺手。
“繼續喝！”大威端起了酒杯，招呼著我們喝酒。
酒過三巡，我又囑咐了朱洪江幾句，便和大威返回宿舍。
“嶽斌，我發現以前咱們認識的那些人，怎麼有些都變了，變得讓人捉摸不透。”躺在床上的大威向我問道。
“是啊，隨著總經理職位競爭的白熱化，咱們能看清楚更多人的嘴臉。鑫海的水很深，浮出水面的咱們看到了，但這水下藏了什麼，我們根本不知道。隨著不斷的深入，會發現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比如劉志傑、褚同軍、張廣奇，肯定還有很多我們未知的人和事情。”
“張廣奇我不感到意外，劉志傑和褚同軍太讓我大跌眼鏡了，尤其是劉志傑，還是周工的同學、老鄉，竟然能幹出這種事，真是讓人漲了知識。”
“這有什麼，所有公司的職位都是寶塔型的，越往上位置就越少，但優秀的人才可沒減少，怎麼辦？只能想辦法踩著別人的肩膀上去。”
“課長、經理就那麼吸引人嗎？”
我一笑：“這話看怎麼說，管理一個部門，待遇、福利都提高了，出來打工不就是為了多賺點錢嗎？所以肯定要往上爬。”
“爬到上面發現就剩下自己一個人了，身邊連個朋友都沒有，還有啥意思？”
“是啊，高處不勝寒嘛。”
張廣奇，MIS副理，此時的他，正坐在公寓裡的沙發上，打著電話。
“廣奇，事情怎麼樣？”
“一切順利，影片我已經備份了，硬碟裡的我已經刪除了。”
“做得好，不過僅憑這個無法控制這小子，你還要想想其他的辦法。”
“好的。”
“廣奇，你明天交代一下褚同軍，讓他儘快做好善後的工作，不要在露出馬腳了。”
“明白，不過這小子有這麼大作用嗎？他真能助咱們一臂之力嗎？”
“廣奇，你可別小看他，這小子有點歪才，還有韌性，薛宏偉那一夥人怎麼樣？被他徹底打敗了。你明天聯絡一下這小子，讓他去SSC投訴CA郝麗”
張廣奇一愣：“郝麗？她是自己人呀？為什麼這麼做？”
“一個CA而已，比起咱們的計劃，她的付出是值得的。”
張廣奇雖然心裡有些不爽，但是也不敢違背指令：“好的，我去安排，這小子能行嗎？”
“這點你放心，他一定不辱使命，咱們就瞧好吧。這麼多課長、經理都折在他手裡了。”
“他不過是運氣好罷了，再說了，那次不是他背後的人在幫助他。就憑他自己，行嗎？”
張廣奇心裡有些不服氣，他名牌大學畢業的，卓越學院結業前三，鑫海五虎之一，掌控著公司IT部門。
“哈哈哈！廣奇，你還和這小子一般見識？咱們不過是利用他而已，完事就一腳踢開。”
“嗯，我知道了。”
張廣奇掛了電話，嘴角上揚，露出奸詐的笑容。在鑫海的仕途路上，誰擋在他前面，或者有人比他強，下場一定不會很好，因為公司的監控都是他的眼睛。
與此同時，在馬哲偉的公寓內，他正在躺在床上，摟著CCS課長蕭欣怡。
“欣怡，下一步咱們該怎麼走？”
“馬哥，這次與張忠坤的交手，表面上看是打了個平手，但實際上還是他佔了便宜，HR副理這麼重要的位置，讓他奪了過去，還把田遠安插進去了，是他重新掌控HR。而MFPL升為部級部門是早以擬定的，沒什麼值得高興的。”
“你說的沒錯，現在張忠坤應該得意的很，特麼的，讓他撿個大便宜。”馬哲偉到現在都對這件事耿耿於懷，每次提起，氣就不打一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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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哥，你也不要生氣，事情還沒見分曉，他只是一時得勢罷了，再說了，徐海亮這種貨色，留著有什麼用處？比起周俊來，他一文不值。”
“沒錯，欣怡，下一步你準備去那個部門？”
“FC。”蕭欣怡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財務中心，為什麼？”
“調走李瀟，扶正萬文卿。”
馬哲偉一愣：“李瀟可是咱們臺幹，而且FC歸總公司管理，你這麼做太冒險了。”
蕭欣怡一笑：“臺幹怎麼了，誰讓她和張忠坤走得近，還和總部有關係，所以她必須得走。這樣，才能把萬文卿扶正，有了FC的支援，不僅為你競選總經理增加一個重要的砝碼，同時也鞏固了你在鑫海的地位，張忠坤再也撼動不了你了。”
馬哲偉露出了笑容：“對，你說的沒錯，有了FC的支援，掌控了財務大權，在鑫海誰還能與我相爭。哈哈哈！欣怡，你準備什麼時候去FC？”
蕭欣怡低頭想了想：“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FC歸總公司管，我得找一個適當的理由，這樣對總公司也有個交代。”
馬哲偉點點頭：“沒錯，FC這個部門太敏感了，搞不好會出大事情的。”
“放心，我自有分寸。”
鈴鈴鈴！我正在審閱著物料請購單，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放下手裡的筆，拿起來一看，心裡就感到一陣厭惡。
“張副理，有事嗎？”
“語氣不善呀，我不是說了嘛，影片我都刪了。”
我冷哼了一聲：“張廣奇，我告訴你，別玩火自焚，我這人吃軟不吃硬。”
“呦！你是在威脅我嗎？現在是法治社會，我想你不會打我吧？我告訴你，嶽斌，你給我收起你那野蠻的勁頭。我承認，你是出淤泥而不染，但是你敢保證你身邊人都乾淨嗎？我能有你的影片，就不能有他們的嗎？”
他說的這些都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我還是故作驚恐的模樣，讓他繼續膨脹：“你...你到底想怎樣？”
“想明白了，很好，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
“我可不喜歡和偽君子接觸。”
“隨便你怎麼說，你能奈我何？”
“說吧，要我幹什麼？”
“去SSC投訴CA郝麗。”
我一怔，張廣奇這是什麼意思？雖然我知道C級物料是郝麗負責，而且也懷疑她是呆滯物料這條利益鏈上的一員。但我沒有證據呀，而且現在這麼做，等於是打草驚蛇。這麼多人都勸我不要動FC的人，我去投訴郝麗，這不是廁所裡點燈，找屎（死）嗎？
見我猶豫半天沒說話，張廣奇在那邊又說道：“怎麼？不同意？”
“我投訴她什麼？你有證據嗎？”
“你不是想知道是誰負責呆滯物料的處理時的定價嗎？我可以告訴你，就是CA郝麗。”
我冷笑道：“這不用你說，我也猜到了，不過那又如何，凡事要講證據，沒有證據，我怎麼投訴她？”
“你只要去投訴就好了，證據的事情不用你管。”
“行，我現在就去。”
“嗯，不錯，你的態度我很滿意，這就對了嘛，識時務者為俊傑。”
“沒別的事，我掛了。”
我懶得在聽他的廢話，直接掛了電話。我為什麼要答應他去SSC投訴郝麗，並不是我怕了張廣奇，而是CA郝麗確實是這條線上的人，除掉是必須的，既然張廣奇準備好了釣竿，我做下這魚餌又如何。
再有，張廣奇是我目前唯一能接觸到這幕後之人的突破口，我並不想這麼快就把他如何。不然我、大威動用公司以外的勢力，他張廣奇還能這麼嘚瑟嗎？
再次面對SSC課長蕭欣怡，我已經不再那麼緊張，也坦然多了，她蕭欣怡不是不可戰勝的神話、上次徐海亮栽贓嫁禍肖茹的事，讓她和她領導的SSC顏面掃地。
“蕭課長，我到SSC是來舉報的。”我望著坐在辦公椅的蕭欣怡說道。
“舉報誰？什麼事情？”蕭欣怡頭不抬，眼不睜，顯然沒有把我當成一回事。
我並不介意她對我的態度，大咧咧地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蕭課長，我是來投訴FC財務中心的CA郝麗。”
蕭欣怡抬起頭來，面無表情地看著我：“繼續。”
“郝麗與協力廠串通，故意壓低協力廠回收呆滯物料的價格，從中謀取私利。”
蕭欣怡眉宇間露出萬分驚喜，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還是被我捕捉到了。這讓我心裡感到十分詫異，心說，你這戲演過了吧，張廣奇讓我來你這裡投訴，這特麼不是你們都已經談好的嗎？不過是借我嘴說出來，把這屎盆子扣在我身上，以後總公司或者李瀟、萬文卿兩位協理要是秋後算賬的話，只會找到我頭上，和你們無關，而你們則躲在一邊看熱鬧。
“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靠，張廣奇你特麼這不是坑我嗎？你不是說，我只要來投訴就好嗎？剩下的你來處理嗎？現在蕭欣怡這麼問，我怎麼回答？
就在我為此事感到困惑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時，蕭欣怡突然說道：“好了，既然你不想說訊息的來源，我也不想逼你，你先回去吧，我會調查清楚的。”
我一愣，就這麼完事了？那太好了，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那好，剩下的事情就交給蕭課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