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副總自己任了聯合調查組組長，在我看來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因為除了他之外，在座其他人R&D會給面子嗎？還調查，門你都進不去。
而且組建聯合調查組的提議，並不是李雅的想法，而是張副總自己的想法，只是借李雅的嘴說出來。張副總目的很明確，把鑫海五虎綁在一起，透過這件事後，鑫海五虎就會更依賴他了，因為一旦離開張副總的庇護，結果不言而喻。
讓我疑惑的是，於可作為張副總的助理，參加這個會議沒有任何問題。而趙雨婷作為HR獎懲課的課長，參加也沒有疑問。只有我，參加這個會有個屁用，我是能進R&D調查呀，還是能解決什麼問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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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副總沉思一會，開口說道：“聯合調查組既然是李雅提出的建議，那你就任個副組長吧。”
“好的，張副總。”李雅點頭答應。
“MFG人員眾多，續亮也任副組長，這樣方便調動資源。”
魏旭亮也點點頭，同意了。
“周俊、劉志傑、張廣奇任組員，周俊負責調查QA所有人員，劉志傑負責調查工程部、張廣奇給大家提供技術的支援。記住，重點是與廖廣清有著密切來往的人員，包括他的老鄉、朋友、關係好的同事，全都給我調查出來，我要詳細的名單。”
“好的，張副總。”三人紛紛點頭答應。
張副總繼續做著安排：“趙雨婷也是組員，主要負責調查安保部，查監控，查排班計劃，看看到底是誰和廖廣清接觸頻繁。”
“明白，張副總。”趙雨婷也點頭應承下來。
最後，張副總的目光落到我身上，我心裡明白，在座的都安排任務了，能跑得掉我嗎？不然我來開這個會幹啥，員工代表嗎？
“嶽斌，我要知道廖廣清到底把資料給了那家公司，所以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我相信你一定能查出來。”
面對張副總那充滿信任的雙眼，我無法拒絕，呃......是不敢拒絕，因為我知道後果是什麼，所以我識相地點點頭：“放心吧，張副總，我一定不負所望。”
張副總果然露出滿意的笑容：“好，那就委任你個特別聯絡員吧，你記住，你收集的資訊，只允許向我一個人彙報，懂嗎？”
我雖然一時沒有想明白張副總這話的含義，但還是點點頭，回答道：“明白。”
“那好，今天的事，僅限於我們幾人知道，在座的各位，都是我一手招聘進來的，也是一手提拔的。這件事輕重，大家心裡都有數，我也不多說了，就一點，保密，如果有人洩露出去。”
說完張副總一臉玩味的看著我們：“與洩密人同罪，移交司法機關處理。”
這話的分量有多重，不必多言，我一下就感覺整個辦公室瞬間寒冷了很多，寂靜了很多，靜到我都能聽到我們的心跳聲。
“如果，這件事你們辦好了，挖出所有的洩密的人員，我張忠坤不會虧待你們的，鑫海也不會虧待你們的，這點你們放心，所以放手去調查吧，我在後面支援你們。”
張副總這些話瞬間點燃了大家的情緒，如果調查清楚了，挖出這些洩密的人員，那麼我們這些人以後在鑫海，可以說仕途一片光明，升職加薪手到擒來。
“放心吧，張副總，我們一定竭盡全力。”，“張副總，我們一定能查清楚。”
見大家達成共識後，張副總滿意的點點頭：“好，會議就到這裡，其他人散會吧，嶽斌留一下，我有點事交代一下。”
等眾人紛紛退出辦公室後，張副總也回到了自己的老闆椅上，用手一指辦公桌前的椅子，說道：“坐吧。”
等我坐好後，張副總看著我，點點頭：“嶽斌，我果然沒有看錯人，李雅都對我說了，你做的很好，鑫海就需要你這樣有正義感的人。”
面對張副總的誇獎，我心裡明白，這是李雅的功勞。因為我是為了報復廖廣清才調查他的，陰差陽錯才發現的洩密事件，而她對張副總的講述中，肯定是把我描述成一付正義凜然，為鑫海除害的高大形象。
我不能辜負李雅的好意，傻了吧唧的把實情說出來：“張副總過獎了，我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
張副總微笑著點點頭：“不錯，孺子可教，鋒芒收斂了很多。在卓越學院學的怎麼樣了？我聽說給你們培訓的講師，對你的印象不錯。”
“受益匪淺，很感謝公司給我這次難得的機會，讓我學習到很多先進的管理經驗。”
“嗯。記住我說的話，調查到廖廣清與何人接觸後，一定要查出接頭人是那家公司的，但你只能和我一個人說，明白嗎？”
張副總突然轉變了話題，讓我一下子無法適應，只好機械性的點點頭：“好的。”
“一同與你加入鑫海的那個同學叫什麼來著？”
“王威。”我回答道，
“嗯，這小子也不錯，周俊說他表現也非常好，工作也認真，負責。告訴他好好幹，這次讓他也協助你，完事之後，我讓周俊把他提拔到工程師。”
說實話，我和大威的感情，比很多親兄弟都親，上次我升職了，大威還是助理工程師，我內心多少有些愧疚。但是大威從來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反而發自內心的替我高興，所以這次張副總許諾要升大威為工程師，我聽了後比自己升職都開心。
“張副總，我替王威謝謝您。”我站起來，向張副總深深鞠了一躬。
張副總擺擺手：“好了，你去吧，我一會安排行政部，找個司機開車配合你，不然你怎麼跟蹤與廖廣清接頭的人。”
張副總的話正合我意，我剛剛心裡還嘀咕那，就算我發現與廖廣清接頭的人，我怎麼跟蹤呀，人家不可能做公交車來拿這些資料吧？這回好了，張副總安排司機就好說了。
“好的，張副總，我先走了。”說完，我起身退出了他的辦公室。
走出保稅區，我掏出電話，給大威打了過去：“喂，你在哪兒？我出保稅區了。”
電話裡傳來了大威的聲音：“回宿舍吧，我也往回走了。”
“好，一會宿舍見。”
我掛了電話，匆匆返回宿舍，等大威回來後，我把下午開會的事情和他講了一遍。
“我靠，跟蹤廖廣清，我怎麼覺得咱們有點像私家偵探那。”
“嗯，是有點，我是福爾摩斯，你是華生。”
哈哈，笑過之後，大威繼續問道：“我聽你的意思，張副總這麼安排好像另有深意？”
我點點頭說：“我是這麼猜想的，一方面，他確實要查出洩密的人員，這是大局，關乎鑫海的利益，甚至是生存。當然，也為他爭奪總經理的位置，提供了重要的砝碼，臺灣總部也會對他大加讚賞，畢竟這份業績不小啊。
另一方面，他要牢牢把握這些人，因為這些人一旦加入了聯合調查組，就等於上了張副總的船，和他綁到了一起，下不了船了。不然張副總不會放過這些人，連被調查的這些部門負責人，都把他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而這些人，本來就是張副總一手提拔的，和他都有淵源，經過這件事後，他們更會成為張副總扳倒政敵的馬前卒，心甘情願為他衝鋒陷陣。”
“那你不也成為馬前卒了。”大威有些惋惜的說道。
他的話讓我無奈的點點頭：“是的，當我聽到李雅說出聯合調查組那一刻，就知道咱哥倆的鑫海之路，已經牢牢和張副總栓在了一起。
他如果當上了總經理，那咱們肯定是前途一片光明，如果事有變故，別忘了那句老話，一朝天子一朝臣，咱們的工作又不是無可替代的，就真的哪來的回哪去了。”
“還有，你是說李雅和張副總是商量好的了，這是什麼意思？”
“是的，聯合調查組不可能張副總自己提出來，參加會議的都是什麼人？一個一個都是人精。張副總怎麼能幹這麼傻的事，讓別人都猜到他的想法，所以只能是張副總安排李雅提出來，或者是暗示李雅提出來，這樣張副總很自然的透過這件事，就把這些人籠絡到一起了。
還有，之前這些人雖然都是他的招聘進來的，但還是替鑫海打工，對張副總都是報以感激之情。現在不同了，他們是在替張副總辦事，已然成為他的家臣了。既然是家臣了，那麼以後還不是張副總指哪，他們就打哪。”
“有那麼複雜嗎？張副總不就是代表鑫海嗎？有啥不同的。”
大威顯然還沒理解我說這話的含義。
我只要耐著性子給他解釋道：“玄武門之變知道吧？李世民那時候還是秦王，而作為秦王府的幕僚們，是不是即幫助李世民，也幫助唐朝。但當李世民發動玄武門之變的時候，這些秦王府的幕僚們，眼裡就只有李世民了，那裡還有唐朝和李淵。”
“臥槽，聽你這麼一說，鑫海的總經理之爭從三國演義又變成隋唐演義了。”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