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溫聲細語地說：“那一小股怨氣不足為慮，獨木難支，掀不起什麼風浪，我們追上去，把它淨化掉就可以了。”
王染松了口氣。
他沉聲道：“夜長夢多，現在就動身吧。”
他深知補刀是成功者的基本素質。
安娜點了點頭。
那一小股怨氣雖然掀不起什麼風浪，但禍害幾個普通人還是綽綽有餘的，確實需要及時淨化，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損害。
她跺了一下右腳。
層層疊疊的散發著白色光芒的紋路從她腳尖旋轉著擴散，頃刻間就形成了一枚包裹飛行器的複雜繭狀物。
莊重肅穆的氣息瀰漫開來。
“以天使的名義！”
安娜輕啟薄唇，空靈的聲音在飛行器內迴響。
“追討邪惡！”
附近的空間一陣扭曲，把飛行器囫圇地吞了進去。
......
迷濛的彩色光影穿過飛行器和飛行器內眾人的身體，王染抬起手，發現自己的身體忽明忽滅，有種自己是虛幻之物的錯覺。
他扭頭看安娜。
安娜會心一笑，善解人意地說：“這裡是次級空間，在這裡前進一米等同在現實前進一百米。”
王染若有所思。
他記得他在摩大商城見過一項叫超光速航行的技術，那項技術的簡介裡就有次級空間這個詞，說是能成比例地提高移動速度。
安娜繼續說道：“絕大多數自然形成的世界都是球形的。”
她抬起手。
她的掌心裡鑽出一枚白色光球。
“而且是分層的。”
光球隨著她的聲音一層層展開，彷彿一顆被剝開的洋蔥。
這時，其他人也望了過來。
世界是分層的——這對他們而言是聞所未聞的新鮮知識。
“我們把最外層空間稱為表世界，把裡層空間稱為裡世界。”安娜認真地解釋道，“根據深度的不同，我們又把裡世界劃分為次一級空間、次二級空間、次三級空間等等。”
王染緩緩點頭。
安娜繼續說道：“像賽跑一樣，跑在內圈的人邁一步相當於跑在外圈的人邁好幾步，在次級空間移動一點，就相當於在表世界移動很多。”
“一個世界越強大，裡世界就越複雜，次級空間的層數就越多。”
安娜抬手朝面前的空氣劃了一下。
空氣裂開一條窄縫，裡面洩露出蔚藍色的光暈，把飛行器渲染得像沉在海面下的潛艇似的。
“我們正在次一級空間航行。”
“縫隙裡是次二級空間，次二級空間比次一級空間更深，在次二級空間前進一米相當於在表世界前進一千米。”
安娜又抬手在縫隙裡劃了一下。
縫隙裡又裂開一條縫隙，裡面湧出詭異的紅色光暈。
“這是次三級空間。”
“一般而言，一個世界至少要有三層次級空間才能供養出一位神明。
“因為次級空間越多，意味著這個世界擁有的規則越豐富，可供參悟的東西也越多。”
安娜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
“天使的世界有六層次級空間，次級空間裡充斥著各種規則，非常容易參悟，所以天使一族誕生了很多強者。”
王染好奇道：“六層次級空間很厲害嗎？”
安娜點了點頭，她由衷地為自己的種族自豪，她輕聲道：“擁有六層次級空間的世界在整個世界海屈指可數！”
王染問道：我不太瞭解這方面的事情，你能不能幫我看一下我的世界有多少層次級空間？”
安娜點了點頭：“我試著探索一下。”
她抬手在縫隙的縫隙裡劃了一下。
霎時間，整個飛行器都暗了下來，因為光線都被新出現的縫隙吸走了。
“第四層次級空間。”
安娜沒有感到意外。
因為她剛鎮壓了公格爾峰上的怨氣，那種層次的怨氣足以創造真神層次的怪物，所以她猜到這個世界肯定不簡單。
不過，
這個世界會有第五層次級空間嗎？
擁有第四層次級空間的世界已經能孕育出縱橫世界海的強大族群，如果擁有第五層次級空間，這個世界將有機會成為世界海中的一方霸主！
她再次抬手一劃。
新的縫隙出現了，飛行器變得明亮，時不時穿過眾人身體的彩色幻影消失了，他們彷彿回到了表世界。
“第五層次級空間。”
安娜露出驚訝的表情。
旁邊的王染沒什麼心理波動，畢竟僅僅地球就誕生了無數強大的神明，宇宙深處還不知道有什麼。
這樣的世界最少也得有六層次級空間。
這時，安娜回過神。
她又伸出手指朝前方劃去，這次她感覺到一股強大的阻力，但令她感到吃驚的是，她竟然真的劃開了一條新的縫隙。
奇異的氣息瀰漫開來。
寂安道士等人一臉陶醉，他們的身體素質在這股奇異氣息的薰陶下飛速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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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層次級空間！”
安娜眼底異彩連連，她忍不住發出驚歎：“不可思議！你的世界竟然跟我的世界是同一個層次！”
她猜到王染的世界不一般，但沒想到王染的世界也有六層次級空間，跟她的世界一樣。
這意味著王染的世界是真神的搖籃，可以源源不斷地孕育真神層次的強者。
這樣的世界極其罕見！
她為王染感到開心，她興奮地說：“你可以一直在這個世界待著，哪也不去，直到晉升真神！”
王染點了點頭。
他的世界至少有六層次級空間，要是沒有他才會感到驚訝。
安娜發現王染對此不以為意，她強調道：“晉升真神是非常困難的事，能孕育真神的世界普遍不歡迎外人。”
這是資源的問題。
以地球為例，古代超凡者把地球搜刮一通後，地球進入了末法時代，直接導致後來地球的最強者寂安道士連神性都無法凝聚。
一個世界一段時間內的資源是有限的。
能孕育真神的世界肯定不歡迎外人，因為其他人在這個世界消耗資源晉升了真神，這個世界的土著就無法晉升了。
“你在自己的世界裡能晉升真神，就不需要遊歷別的世界，安心在這裡修煉就可以了。”
安娜對王染說道。
王染點了點頭，他說：“繼續吧。”
安娜怔住了。
“繼續什麼？”
她有些疑惑。
王染答道：“繼續測試啊！看看我的世界究竟有多少層次級空間？”
安娜愣了一下後說：“沒必要繼續測試了，六層次級空間就是極限了，世界海中沒有擁有超過六層次級空間的世界。”
六層次級空間就是已知的極限了！
王染搖了搖頭，他堅持道：“萬一有呢？”
安娜無奈地笑了一下。
“不可能的，不信你看！”
她隨手一劃。
無數彩色光點噴湧而出，一下子將她淹沒了。
她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
“七層次級空間？”
“不可能！”
“怎麼會有擁有七層次級空間的世界？！”
王染看不清安娜的身形。
他聽到安娜一直雲澹風輕的聲音變得顫抖了，不禁關心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
安娜魔怔地伸出手指，又劃了一下。
彩色光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虛幻的影子，但這些影子還沒來得及飛出縫隙，安娜又伸手一劃。
在她震驚的目光裡，新的裂縫出現了。
“八層次級空間？！”
她的聲音變得尖銳。
次級空間的數量達到三層以後，每增加一層就是天與地的差距，世界海有無數個擁有三層次級空間的世界，卻只有屈指可數的擁有六層次級空間的世界。
可現在她發現了什麼？
一個擁有八層次級空間的世界！
不可思議！
這個世界為什麼有八層次級空間？
這個世界能誕生怎樣的強者？
安娜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她無數年來養成的處事不驚的心境在此刻掀起驚濤駭浪，把她的理智徹底摧毀！
她魔怔地朝縫隙伸手。
用力一劃，又是一道新的裂縫出現，充滿活力的綠色光暈瞬間填滿了飛行器。
“九層次級空間。”
安娜的喉嚨無比乾澀。
她感覺自己像在夢裡，經歷著不可能存在於現實中的奇幻故事。
不可能......這太不真實了......
她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
開啟九層次級空間的阻力已經大到令她難以承受，但她控制不住地還想繼續深入。
她把手指插入第九層次級空間的縫隙。
“嗯~啊！”
她的喉嚨裡滾動著令人遐想的低吟，臉頰因為用力過度而泛起不健康的紅暈。
奮力一劃！
剎那間，整艘飛行器都安靜了。
新的縫隙出現了！
她開啟了第十層次級空間！
真的有第十層！
黑暗、陰冷、潮溼、寂靜、死亡......
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怖從縫隙中瀰漫開來，悄無聲息地籠罩了整艘飛行器，所有人都渾身冰冷，面色驚恐地盯著這道裂縫。
咯吱咯吱咯吱
縫隙裡傳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吞嚥聲。
裡面......有東西！
這時，安娜反手一揮。
裂縫逐一合攏，恐怖的氛圍蕩然無存，眾人如釋重負，彷彿溺水得救的人一樣大口喘氣。
只有安娜呆呆地矗立著。
八層！
九層！
十層！
這個世界竟然有十層次級空間！
十層次級空間......層次級空間......次級空間......級空間......空間......間......
殘念充滿了安娜的腦海。
她沉浸在震驚和懷疑的情緒中不可自拔，直到王染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你還好嗎？”
“我的世界有十層次級空間？”
“次級空間裡有活物？”
安娜恍然驚醒。
她喃喃道：“我沒事......”
她連續深呼吸，稍稍平復了一些內心的激盪。
她繼續說道：“我的力量有限。”
“我最多只能開啟十層次級空間，也許你的世界還有第十一層次級空間，但我要藉助仲裁之劍的力量才能嘗試開啟那一層空間。”
她嚴肅道：“千萬不要讓其他世界的神踏足你的世界，不然整個世界海都會聞風而動！”
安娜腦瓜子嗡嗡的，她到現在依然感到難以置信。
王染點了點頭。
他本來也沒打算讓很多人來他的世界，請安娜過來也是出於深思熟慮。
“對了，剛才裂縫裡的是什麼東西？”
他詢問道。
安娜搖了搖頭，她說：“我不知道，可能是一位在次級空間修煉的強者吧，越深的次級空間裡存在的規則越強大，也越容易參悟，還會孕育非常珍貴的修煉資源。”
王染皺眉道：“她在這顆星球附近嗎？”
次級空間跟表世界存在對應關係，剛才開啟次級空間見到的那位強者，如果她降臨表世界，很可能會直接出現在地球上。
安娜的回答印證了他的猜想。
“是的。”
王染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沉重了。
從那位強者散發的氣息來看，顯然不是什麼善類，如果降臨地球，恐怕直接就是一場慘絕人寰的末日。
他念頭一動。
【開啟即時模擬】
【你要求安娜返回剛才的地方】
【你要求安娜開啟次十級空間】
【你要求安娜探查裡面的強者】
【你得知那是一位真神境界以上的強者，她被插在一根長矛上，發出的聲音只是她在沉睡中的囈語】
【安娜對此感到十分吃驚】
【模擬結束】
王染怔住了。
第十層次級空間裡竟然是一位重傷沉睡的強者，是誰把她打傷的，是地球的古代超凡者嗎？
插在矛上——姑且稱之為矛插哥吧。
王染知道地球曾經爆發過一場曠世大戰，就連斬仙葫蘆這個級別的寶物都被打殘廢了，其主陸壓道人都很可能身死道消了。
矛插哥會不會是那場大戰的倖存者？
王染陷入了沉思。
偶然經過的次級空間沉睡著一位矛插哥，其他地方很可能還有沉睡的傷員，地球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這麼簡單。
他忽然想到巨獸。
巨獸說它經過地球，莫名其妙地中箭。
現在一想，會不會是它太倒黴，剛好在地球爆發大戰的時候路過地球，然後被某位眼尖的強者順手射下來了？
星空巨獸......其實是個倒黴蛋？
“找到它了！”
安娜出聲道。
王染回過神，他想起自己的主要目的，暫時收斂了腦海中的雜念。
轟！
包裹飛行器的繭轟然破碎，飛行器回到了現實裡。
飛行器懸浮在幾千米高空。
安娜說：“下面有很多人，怨氣附在了其中一個人身上，找出他就可以了。”
王染點了點頭。
他啟動飛行器的隱形功能，悄無聲息地下降高度。
燈紅酒綠的光影映入眼簾。
Victoria's Secret
“活佛！這好像是維密秀！”
維密秀是地球上最大規模和最高關注度的內衣大秀，來自各個國家各個民族的不同膚色和風格的美女穿著稀少的布料在T臺上走秀，在鏡頭前展示自己的胴體。
每一個模特都是萬里挑一的大美女。
她們在T臺上擺出各種各樣的pose，勁爆的身材一覽無餘。
雖然隔著十幾米距離，但晨曦使徒們各個視力驚人，山巒的晃顫倒映在他們的童孔裡，引得他們趴在窗前一動不動。
白帆剛恢復單身，正春心萌動。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T臺上走秀的模特，目光在模特們的胸和屁股上不停徘迴。
他唸唸有詞道：“以前的女人要扒掉內褲才能看見屁股，現在的女人要扒開屁股才能看見內褲。”
“真是世風日下，我好喜歡。”
“嘿嘿嘿......”
“別發癲，準備辦正事了。”王染若有所思道，“求而不得的怨氣......內衣大秀......那股怨氣應該是附在了一個好色的人身上。”
【開啟即時模擬】
這次絕對不容有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