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秋身形一抖，轉過身，低著腦袋，低聲道：“兒媳……兒媳來伺候母親。”
一個年齡比她大的人低頭做小的要伺候她，著實把楚蓮湘嚇得不輕。
“不用。”楚蓮湘直言拒絕，她受不住，也不想受。
一天天的裝人設她容易嗎！自然是要少接觸這群人，維持自己的人設！
殊不知這話直接讓柳千秋嚇的直跪，柳千秋惶恐道：“可是兒媳做錯事情，惹來母親不喜，還請母親原諒。”
楚蓮湘氣的頭疼，看著她這般又不能不維持人設，直接拍桌罵道：“跪什麼跪！給我起來！這偌大的家，這麼多丫鬟伺候，我要你這媳婦來伺候什麼！”
誰知柳千秋在她威壓下，嚇得直哆嗦，腿軟的站不起來。
“母親……”柳千秋惶恐的看著她，生怕自己這一番舉動引來婆婆厭惡。
丈夫再三叮囑讓她來好生伺候，就是為了爵位。
若是知曉她弄砸，怕是更厭棄她們女子兩。
思及此，柳千秋更是對自己生出厭惡，為何一點事情都做不好。
可她也是真的怕，怕這個年齡比她小的姑娘。
楚蓮湘看著柳千秋臉上神情的變化，神情逐漸凝重，眼看著眼底的光亮搖搖欲墜，險些要滅。
她看向王嬤嬤，語氣緩和幾分：“你起把老大家的扶起來，我這婆婆只說幾句，這就嚇得立不起來，日後如何掌家？”
柳千秋猛地抬頭，眼裡的光倏然亮起，雖然很弱，總比之前的好上太多。
王嬤嬤雖不知曉楚蓮湘為何改變對大奶奶的態度，還是順從的過去把她攙扶起來，嘴裡勸慰道：“大奶奶，夫人那是厭惡你，她說話素來直，你聽從便是了。”
柳千秋亦是察覺繼婆婆的變化，心中忐忑不安，聽到王嬤嬤都這般說，心中安寧了不少。
又是連忙向楚蓮湘告罪：“是媳婦不穩重，打擾母親了。”
楚蓮湘面無表情道：“既然叨擾，那就站著說話，你來，究竟是為何事？”
“兒媳是想在母親跟前盡孝，伺候母親。”柳千秋低頭回，來去都是那幾句話。
楚蓮湘總算是知曉原主為何不喜歡這個大媳婦，實在是嘴太笨，小姑娘家的見她無趣，也就喜歡不上來。
加上她素來傲氣，指點過幾句，誰知道這女人卻更怕她，甚至無意間害得小姑娘成了半個惡婆婆。
這導致原主更加不喜。
“我這不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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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蓮湘身子一僵。
靠！
要不要那麼坑爹，強硬態度決絕了，還崩人設！
而且，小姐姐你哭什麼哭！你年齡比我大，好意思對著一個小姑娘哭嗎！
沒錯，在她再一次拒絕後，柳千秋那是眼裡蓄滿淚水，眼看要掉，加之系統虎視眈眈。
她忿忿不平的拍桌，這把其餘人嚇一跳，但又有楚蓮湘那句不準跪，柳千秋也不敢跪，只是把頭低的更低。
她好像又惹母親生氣了。
“愛怎麼伺候怎麼伺候，既然把自己當丫鬟，隨便你！”
楚蓮湘起身往外走，留下柳千秋呆愣在原地，有些沒反應過來。
還是王嬤嬤提醒，柳千秋這才跟上去，這一整天，就在跟前伺候。
楚蓮湘要做什麼，一旁的柳千秋就真在搭手。
倒茶，端水淨手，晚上吃飯更是站著伺候。
弄得楚蓮湘渾身不舒坦。
偏生又不能阻攔。
等到第二日早上，柳千秋早早過來，伺候楚蓮湘起床。
這引得楚蓮湘更是心梗發作。
趁著吃完早飯，她立即對柳千秋道：“你回去，今日不需你在此處，我要見家中管事。”
柳千秋低眉順眼道：“是。”
等柳千秋出去，楚蓮湘對王嬤嬤道：“把家中賬本拿來，順便點一點庫房，裡頭還有多少糧，到時候送一批到穆遷塵哪裡去。”
王嬤嬤躬身應下。
半柱香，書房裡擺放不少的賬冊，楚蓮湘挨個翻看。
有原主的記憶，這些看起來並不麻煩，只是這賬……
楚蓮湘神色嚴肅的再看一遍，又把去年的賬本找出來，仔細對比。
發現三月錢，秦府的資金開始減少，很多都是支出去，具體幹什麼不知道。
她又去翻，翻了很多都不見這一批記錄。
楚蓮湘緊鎖眉頭，“來人，把秦管家叫來。”
秦管家乃是便宜前夫的貼身小廝，兩人年齡相仿，秦廣山死後，他更是一振不撅，如今還在自己的房間裡修養。
秦管家來的快，神色頗有憔悴，身形更是比記憶裡消瘦很多。
見到他，楚蓮湘按照原主的記憶，對他露出淺淺的笑容，“秦叔，此次喚你來，是想問問這賬冊上的錢，都去哪裡了？”
秦管家恭敬的伸出手接過那本賬本：“夫人，我看看。”
他看了許久，神色也越發凝重，最後，他合賬賬冊，雙手交還給楚蓮湘。
“夫人，這賬冊裡的銀兩去處，恐怕只有老爺知曉。”
提及舊主，秦管家心底隱隱作痛。
誰都知道老爺的死是陰謀，偏生查不出來。
“你再好好想想，老爺生前有沒有提到與之相關的話。”楚蓮湘緊鎖眉頭，這筆錢虧損嚴重，若是不查清楚，誰知曉日後會有什麼樣的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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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管家乃是便宜丈夫的心腹，這種事情不可能不知曉。
秦管家仔細回想一番，想到曾有一日，秦廣山在他跟前說了一句：“取錢賬上一萬兩，我要去單元那一趟。”
“單將軍如今不在京城，但國舅爺昔日的同袍部下，還有幾個在京城裡，夫人去不妨問問。”
秦管家這個倒是給了方向。
楚蓮湘點了點頭，打算改日上門拜訪。
恰逢王嬤嬤快步進來，看到房內還有一人，她倒是嚇得一抖，見秦管家，很快恢復鎮定，頷首示意後，大步走到楚蓮湘旁邊，耳邊附和道：“夫人，家中糧倉空了一大半。”
楚蓮湘瞪大雙眼，偏過頭緊緊盯著她，毫無意識的揚聲道：“你說什麼！”
便宜丈夫幹了什麼！原主這段時間又在幹嘛！為什麼侯府空了一大半，她都不知道！
“這可是真的？”楚蓮湘倏然站起，繞過桌子往外走。
王嬤嬤點頭神色嚴肅道：“是真的，老奴開啟倉門，仔細檢視兩遍，確實是空了一大半。”
“秦廣山到底把這些東西拿到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