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緊迫,說好的36小時,如今,已經消耗了三分之一。再算上回程成本,其實,留給唐頌緣的時間,不多了。
這個概念呢~
跟著他出行的這兩個小隊,外加無面助理,共22人,也知道。所以,一經回到帳篷點,他們便提議:稍做休息,即刻出發。
用他們的話說:
“SIR~
您老可以在車上睡啊!我們幫你把後貨箱鋪平加厚,保證您睡舒服!至於我們,您就不操心了…職業武裝人員時不時的睡少一點,沒事!”
…
原本,按照路線,當晚在襄平周邊駐紮,這都沒問題。
問題是,在那個獵戶聚集區,浪費了大家的休息時間。
原本應該是休息6小時…
結果呢,現在等於說是一部分人,在休息時間,去耕作;而另一部分人則只負責站;還有一部分人,是說了數小時的“話”…
話雖如此。
卻也不是完全沒收穫。
誤打誤撞般,起碼,讓唐頌緣一行人,大概的,瞭解了這襄平現在的狀況。總而言之,獵戶們都說,襄平的人死絕了。
em~
對的。
獵戶們,自己不覺得自己是襄平人。
因為沒有歸屬感和認同感;甚至,他們去襄平縣、鄉,兜售獵物時,還有可能被冠以“巫術害民”的罪狀!
誰叫這年頭天災人禍不斷呢!?
要知道,最早發明“狼外婆的故事”的人,就是漢人!
最早版本叫“虎婆子”…只要女人長壽,尤其是寡居的女人長壽,那就是吃小孩,吃出來的!
同理…
一個鄉村若遭遇不幸,那,就是外來的邪術妖人,造成的!
所以身為獵戶,往往很難與“儒教定居族群”相處。除非,這個獵戶,是當地土生土長的“偏才”。
咳咳~
言歸正傳。
獵戶族老8人,以及後來的獵戶女子,他們一起提供的資訊,都表明:早在個把月前,這周邊方圓5裡便已經沒人居住了。
他們也是根據過往經歷,來猜測認為人“死絕”了~因為他們見過很多次,就是那種,上午房子還冒煙,下午,就沒有煙氣了的狀況…
他們也見過流民潮。
有向北的也有向東的,就是沒見過有人進縣城。
獵戶族老還勸說:不要去縣城周邊。
一來是徵糧隊獵殺活人;二…見不得那些屍體的慘狀。
“你若見了,你是收屍,還是不收?白條條的女子,慘死在榻上,下體汙穢,四肢不全…還有那甕裡殘剩的白骨…
你是埋還是不埋?
不埋?
你心何安!?”
…
稍作休息後,重新整備出發的23人車隊,抹黑趕到了襄平北郊,一處三面臨河的荒廢農莊。
之所以說是農莊,是因為,前出的兩架摩托發現了類似“屯倉”的建築物。而且,排開積雪的誤導,隱約能看見田畝界碑。
等架設好光源,以穀倉為原點,再次環視方圓1㎞範圍後,依次,也找到了“地主家”和“里長家”…
於是車隊急行,直奔那地主家的莊院!
(里長家的院子,只有糧倉沒有庭院)
“奔襲”途中,北風變得強勁起來,進而,絨毛般的雪花也開始飄落。半途,一輛摩托,還掉入了草木灰蓄積坑…
…
…
所謂地主家的莊院,其實,說白了,只不過是黃泥院牆略高,院落佔地面積略大,院內的主建築是磚瓦結構的…院門是木質雕花鵲起的高門…
而已!
說到這個院門~
等唐頌緣一行人,來到地主家莊院門前,之所以還能辨認,也是因為,前後左右一人高的黃泥牆,只有這裡是可以進出的。
而門本身,只剩下左右高起的木頭材質門框了。
再看看地上,被雪覆蓋的跡象…
這門,本來也是有瓦片的…
不過最後,殘存的木頭框子,也被傭兵們給拆了!
因為門太窄,電動車進不去…
這邊院外在拆門,那邊,唐頌緣與10位無面,已經徑直闖入了院內。由於,唐頌緣熟悉先秦兩漢建築風格,所以,光線不足,卻不影響唐頌緣來到內院(北苑)。
嗯~
好吧!
莊院的格局說明,這戶主人,鐵定是個讀書人。不然,普通富農的家居建築,一般不會如此講究“前中後(北中南)”。
不過內院的的建築與前院中院一樣,大部分都被雪給壓塌了!許多孤零零的圓木柱子,就這樣直挺挺的幹立著…
此時的唐頌緣,算是體會到了什麼叫“無片瓦遮頭”的概念了。也是~這剛才,判定“大戶人家”的方法,不就是“數柱子”麼!
呵呵~
指揮著無面們在內院後堂、左右廂房,胡亂的翻找了一會,果然,左廂房的被雪覆蓋的廢墟中,還真找到了一雙緊緊相擁的屍體。
並無外傷,早就凍得硬邦邦的。
好在,他們的髮型沒太亂,還能分出男女。不過他們的衣物,卻已經被凍住,而且都是青藍麻布料,也看不出款式,卻一看便知,很單薄。
一男一女的年輕人,身份粗鄙卻能相擁在一起凍死,身邊還有包袱,這說明,他們是與難民一起出逃,卻走散了,躲在這裡。
結果被活活凍死…
而且在房子被雪壓塌前,還沒人知道他們在此…
那估計,這莊院的主人,早就不在了。
或者是逃離了;或者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被舉家帶走了。
…
等傭兵們把電動車和摩托,都有序的停靠在前院後,他們再次架設好光源。同時也分組:搭設帳篷,外出偵查和設立哨位。
有了又高又亮的光源,唐頌緣和無面們的“發掘”工作,也因此提速。隨後,忙完一圈的傭兵,也按照唐頌緣的指揮,開始搜尋整個莊院。
最終,除了那雙擁抱的屍體外,全院內,還找到了許多金屬器物、破損絲絹、竹卷、輿圖、印綬、名帖以及信件和草稿紙…
由於時間不多,所以屍體只能丟在原地不管!
(也不用擔心他們變成異鬼乛?乛)
但是,唐頌緣卻抓緊時間,把但凡帶字的物件,都粗略的看了一遍。有的竹卷竹片,唐頌緣只掃一眼,就丟一邊了…
這其中就包含,諸如什麼經什麼書。
最後,當唐頌緣把一紙書信看完,他唯一能確認的,就是這莊院的主人,姓齊字譙汻,曾在東萊郡牟平縣,做過許久的縣丞。
與他通訊的人當中,有公孫模…
再看看這些被“挖掘”出來的不值錢的東西,唐頌緣猜測,這一大家子,應該是很早,就被“抄家”了的!
…
“哎!要是能弄本縣誌,也就不用麻煩了!”
縮在前院的帳篷裡,唐頌緣抽菸嘆氣,隨口,就說了這麼一句。嚇得無面們都以為,他這是打算“殺入”縣城…
下一秒,卻聽唐頌緣碎碎念:
“也罷!這些竹簡可以賣給大陸的高校…或者賣給搞歷史的研究院…怎麼說,這些東漢讀物,也能起到比對宋明古籍的作用。
至於那些輿圖、銅痰盂、銅便盆什麼的,就拍賣給大陸的愚昧富商吧!也不用當古董賣…
我想想,還是按照鎮宅辟邪…風水陰陽的思路來吧~”
…
休息了2小時後,天也亮了。
唐頌緣一行人,再次出發前,用電臺,聯絡了襄平站的特工。而特工們,對於唐頌緣突然出現在襄平地界,一點也不驚訝。
特工頭表示:01A基地,一經知曉唐頌緣的動向,起初,便打算直接聯絡唐頌緣。但考慮到唐頌緣的安全,所以,先聯絡了襄平站。
而且,得到指示的襄平站特工,也沒閒著。
他們一方面猜想,唐大老闆,會聯絡自己的;另一方面,他們,也在儘可能的翻找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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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是的!
襄平站的特工們,也沒聽過“夾河鄉”這個地名!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