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餘米外的一間茶樓中。
一行四人站在窗邊望著這一幕。
若是喬冕站在此處，定然能認出其中一男一女正是張世奇與姜螓。
另外兩人中，一人身著中山裝，一身正氣。
最後一人年紀稍長，身穿道袍，仙風道骨。
“在道觀門口打華山教的道士，這傢伙還真是膽大！”張世奇嘖嘖道，“有種！”
“身具正義感，就是做事不夠磊落。”姜螓評價。
“太過迂腐反而無法成事。”中山裝男子笑道，眼中有著止不住的讚賞。
“道門風氣，竟然敗壞至此！”中年道士怒道。
他又轉身看向張世奇：“這人你認識？”
“見辶……”
張世奇正想說“見過一面”，可剛一開口就被姜螓打斷：“一個朋友。”
中山裝男子笑說：“有空可得介紹給我們認識。”
“那是自然。”姜螓微笑。
中年道士放在袖中的手緩緩拿出，跟著點頭。
……
走出一小段距離後，喬冕回首望向茶樓方向。
“這都是些什麼人？”他心中暗想。
他的聽覺驚人，那幾人並未遮掩，對話都一字不落地落入耳中。
思考片刻，他加快步子，迅速離開這片是非之地。
在城西的城皇廟中轉了一圈，喬冕踩著夕陽的餘暉回到書店。
吃過晚飯，他洗漱之後回到房內。
城內已經通了電，不過電費昂貴，原主沒舍得在臥室中裝燈泡。
喬冕點了根蠟燭，躺在床上想著這一日的經歷，感覺頗為離奇。
胡思亂想片刻，他吹滅蠟燭，抱著小熊和衣而睡。
半睡半醒間，他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喬冕定睛望去，發現是個頂著梧桐樹葉，小耳朵上別寫野花的黃鼠狼。
黃鼠狼人立而行，質問道：“你為何不幫我？”
喬冕疑惑：“我怎麼不幫你？”
“你看我像個人嗎？”黃鼠狼歪頭。
“我看你像個身高一米五五金髮獸耳的小蘿莉！”喬冕脫口而出。
他同時驚醒。
這小心眼的黃皮子，還真來找自己了！
見對方氣沖沖盯著自己，喬冕羊作鎮定道：“我不是回答了嗎？”
“這是什麼回答！”黃鼠狼不滿。
喬冕解釋：“小蘿莉就是可愛的小姑娘。”
“小姑娘不是人嗎？”他反問。
黃鼠狼歪著頭，久久沒有出聲。
“我說的對吧？”喬冕暗笑。
愚蠢的黃鼠狼！
“難怪呢。”黃鼠狼突然露出奸計得逞的笑。
喬冕瞅著它的樣子，心中勐地一驚。
自己這番解釋，豈不是答應了它的討封？
狡猾的黃皮子！
對面的黃鼠狼將兩隻前爪放在胸前，盈盈一拜道：“謝謝恩人。”
喬冕張嘴，不曉得要不要說聲不客氣。
他感覺自己才是犯蠢了。
“西山鬼王的兒子前幾日談了門親事，聽聞他那未過門的兒媳婦被一個人類給害死了，”黃鼠狼突然道，“鬼王只有這個獨子，向來寵愛得厲害，你這幾日小心為好。”
“我……”
喬冕剛開口，便見那黃鼠狼扭著屁股一熘煙沒了影。
他勐然從床上坐起。
“原來只是一場夢。”喬冕擦了把額頭的汗。
看到房門處五指寬的縫隙時，他表情呆了下。
睡覺之前，他明明將房門關得嚴嚴實實。
“夢是真的？”喬冕望向窗外月光，一時間有些坐臥不安。
黃鼠狼臨走前說得那些話一字不差地在他腦海中迴響。
“莫非之前跟女鬼摟摟抱抱的就是那什麼西山鬼王的兒子？”
“鬼王之子啊，竟然任憑自己的未婚妻跟一個人類帥哥混在一起，莫非這只鬼有牛頭人愛好？”
“也不知道這鬼王有多厲害，暗影熊能否扛得住。”
喬冕心裡七上八下。
黃鼠狼能知道他的身份，那個鬼王肯定也能找到他。
被鬼惦記上，這種感覺一點也不好。
“那麼厲害的女鬼都被提伯斯秒殺，想來那樣一個鬼王也厲害不到哪裡去。”
喬冕暗暗給自己打氣，抱緊小熊躺在床上。
忐忑不安好久，他才逐漸入睡。
……
次日。
夜。
皓月升空。
小院子裡蒙著一層銀輝。
沉睡中的喬冕被一陣嚶嚶哭聲吵醒。
他睜開雙眼，望著漆黑的天花板，迷湖了好幾秒，方才徹底清醒。
“誰家男人這麼沒道德，大晚上還讓自己女人哭。”他鬱悶都囔了聲，用被子矇住腦袋，繼續睡。
哭聲並未減弱，反而愈加明顯。
死活睡不著的喬冕掀開被子，坐起了身。
他仔細辨別方位，想著要不要敲牆提醒下，驟時望見窗外閃過一片白色。
哭聲分明是院子中傳來的。
喬冕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抱緊小熊，大著膽子下床，走到門邊。
透過門縫，他看到井邊坐著一個白衣女子，腦袋埋在雙腿之間哭泣。
月光下，白衣女子並沒有影子。
女鬼！
喬冕使勁揉了揉臉。
他這張臉實在好看，可為何吸引不到活人，反而總是讓這些女鬼往跟前湊？
“姑娘，你能不能去別處哭？”他大聲道。
女鬼抬頭，露出一張清麗可人的面孔。
那張臉上帶著淚水，我見猶憐。
“先生救救我。”女鬼身體一滑，徑直朝著喬冕跪下。
喬冕茫然。
這是幾個意思？
“我是人，你是鬼，我可救不了你。”他拒絕道，“有冤屈你可以去城皇廟，城皇定會為你做主。”
女鬼搖頭：“只有先生能幫我。”
她的身體不知覺間已離開井邊，距離喬冕不過五米距離。
抱著小熊的喬冕只有一丟丟畏懼，反而更多的是對提伯斯大發神威的期待。
“我怎麼幫你？”他問。
女鬼喜歡演戲，他打算奉陪一二。
“西山鬼王貪我美貌，逼迫我委身於他，聽聞先生有斬妖除鬼之能，求您除掉那惡貫滿盈的鬼王，我願為奴為婢報答您！”女鬼楚楚可憐地看著喬冕，絕美的面孔上盡是哀求之色。
“你從哪聽說的？”喬冕饒有興致。
“我聽鬼王府中的僕人交談時提的，說您俊美無雙，急公好義。”女鬼小聲道。
“這樣啊，”喬冕又問，“那鬼王有何不好，為什麼你寧願給我為奴為婢，也不願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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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臉上竟是露出一絲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