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冕向白素打探著終南妖盟的事。
白素態度友善,知無不言。
半晌後,等喬冕感覺腹中飢餓,想吃點牛肉時,卻見手中袋子裡切好的牛肉片已經沒了。
紙盒子中更是空空如也。
白素和張世奇各自手中抓著一大塊牛肉啃著。
張世奇狼吞虎嚥,吃相難看。
白素舉止優雅,可吃肉的速度一點也不慢。
喬冕鬱悶地嘆了口氣。
這女蛇精長得好看,可怎麼是個貪吃蛇?
他默默消化著得來的訊息,隨即道:“白素,你也不想妖盟與人為敵吧?”
白素不以為然:“我已退出妖盟,此事與我無關。”
喬冕剛要開口,卻聽白素接著道:“但妖盟中有我幾個好友,他們都傾向與人為善。”
張世奇冷笑:“這些山中的鄉巴老妖精消息閉塞,不知槍炮有多厲害,若是敢禍亂人間,我就帶人用大炮轟平這山!”
白素澹澹瞥了眼他,眼中有一絲輕蔑。
喬冕笑著拍了拍張世奇的肩膀。
他轉向白素道:“我打算殺掉那幾個始作俑者,還終南妖盟一個太平,你有何意見?”
白素詫異。
她上下打量著喬冕,說道:“我見過你們人類的槍炮,固然厲害,可妖王不是死物,打不過還可以跑……你真有把握嗎?”
喬冕笑道:“自然。”
白素忽然想到之前偷窺到喬冕憑空變出這箱牛肉的樣子,心下恍然:難道他有芥子納須彌之類的寶物,想來個出其不意?
她沉吟數秒,開口道:“他們午夜之後就會下山抓捕人類舉辦生人宴,若是你想阻止,此時出手正好!”
“你帶我們過去?”喬冕問。
白素搖頭。
她之所以退出終南妖盟,便是不想找惹麻煩,此刻自然不想蹚渾水。
“我有一好友,對他們行為極度厭惡,”白素說,“我讓他帶你們過去。”
“也好。”喬冕點頭。
白素迅速將剩下的牛肉吃光,伸出粉嫩的舌頭舔掉袋子上的肉渣,意猶未盡地聞了聞,方才走出門去。
喬冕緊隨其後。
張世奇看著空蕩蕩的房間,莫名感覺嵴背發涼,連忙跟上。
三人跳牆而出。
白素走在最前方。
她赤足點地,踏過草木山石,纖纖玉足卻始終白嫩如初,纖塵不染。
喬冕在她身後暗暗稱奇。
走出一段距離後,白素突然停下。
喬冕冷不丁差點撞在她背上。
發現白素回頭盯著自己,喬冕奇怪:“怎麼了?”
白素臉頰微紅,怒視而來:“你看著路,別老盯我的腳!”
喬冕神情微窘。
自己竟然被一條蛇精當成變態了!
他輕咳一聲,正想辯解,卻見白素已飄然前去。
後方的張世奇嘿嘿直笑,偷偷衝著喬冕豎起大拇指。
喬冕心中罵娘,只得跟上。
跟著白素在山林中左拐右拐,不多久喬冕就看到前方出現亮光。
近一些後,他發現那亮光是從一個樹洞中傳出來的。
一棵粗大挺拔的松樹。
樹中央有個洞,洞口位置處掛著幾片樹葉,光點便是透過那些樹葉傳出來的。
白素站在樹下,輕聲喊道:“宋玉兄,你在家嗎?”
樹葉晃了晃,一個毛茸茸的腦袋露了出來。
“原來是個松鼠!”喬冕暗想。
名叫宋玉的松鼠精望著下方道:“白姑娘,你怎麼帶人類來了?”
白素指著喬冕和張世奇道:“他們跟前些日子進入龍潭的人是一起的……”
宋玉的小眼睛中露出驚色。
“大長老的那個好友亦是被他們斬殺!”白素又說。
宋玉哧熘一聲從樹洞中竄出,落地後變成一個容貌平凡的中年男子。
他衝著喬冕和張世奇拱手:“不知二位壯士如何稱呼?”
喬冕簡單介紹一番,隨即道:“那柳樹精畫地為牢為禍鄉鄰,被我們兄弟倆殺死,臨死前他說自己是終南客卿……”
頓了下,他接著說:“我們向來秉承眾生平等,但聽白素說妖盟中有人打算舉辦生人宴,因此我們想前去阻止,殺掉那幾個惡妖,也算為民除害。”
宋玉道:“想來白姑娘已跟你們說過大長老他們的厲害,你們願意前來,也必是有所依仗,那我便帶你們上一遭!”
“多謝!”喬冕道。
宋玉搖頭:“人族昌盛,與人為善方能保我們妖族生機,我所作所為不過是不想妖盟遭受滅頂之災而已!”
又說了幾句後,白素告辭,宋玉帶著喬冕和張世奇朝著妖盟駐地行去。
行走途中,張世奇偷偷拿出紙鶴。
紙鶴皺巴巴的,雙眼中的紅色微不可查。
喬冕瞟了幾眼,發現紙鶴所指方向與宋玉行走方向一致。
道路崎區。
張世奇修行《易筋經》後體質大增,仍是走得滿頭大汗,衣服被灌木荊棘劃出好幾道口子。
喬冕倒是沒有感覺到多少疲憊。
他不時看向手錶,發現時間已經到了九點多。
在後世的城市中,這個時間點正是喧囂熱鬧的時候,可在這裡的鄉間,早就是人們酣然入夢的時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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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冕暗自計算了下,自打從老農家出門開始,已經過去三個多小時。
宋玉一開始還維持著人形,可沒多久便化作一條豎著尾巴的大松鼠,在山林中穿梭挪動,動作靈敏。
再度過去半個多小時後,宋玉忽然停下。
他們在一塊巨石後方,前往是一個平坦的峽谷,遠處有水聲傳來。
喬冕隱約聽到說話聲,窸窸窣窣,不甚清楚。
“你們稍等片刻,我去打探一二。”宋玉跳上石頭,向前看了一會兒,回頭說道。
喬冕點頭。
張世奇巴不得多停一會。
他向來覺得自己身強體壯,力拔山兮,這次才意識到自身實力不足。
“聽舅舅說正在跟西洋人商議購買飛機的事,待搞到後我可得學一學如何駕馭那東西,也好讓喬兄弟大吃一驚!”
張世奇正想著時,忽然見喬冕衝他勾了勾手。
“過來。”
“怎麼了?”張世奇問。
喬冕將一直隨身攜帶的包裹取下,遞給他道:“這東西給你。”
“真的?”張世奇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