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爾大主教從王宮出來,回到神殿後,沒有任何停留,直走到後殿。
在這裡有一個隱蔽的地下密室入口,正是他要去的地方。
在穿過數百米的螺旋型陰暗階梯通道後,穆爾來到了通道盡頭,這裡沒有其他東西,就只有一堵很普通的石牆。
這牆很平整,在角落裡刻畫著一個巴掌大小的聖徽。
穆爾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伸出手按在了聖徽上,然後,他的手上出現了朦朧的黑紫色光暈。
這黑紫色的光暈如液體一般,絲絲縷縷地延伸進了聖徽之中,將它徹底點亮。
過了片刻,這牆就如空氣一般,消失地無影無蹤,露出了後面的一個狹小密室。
密室面積不過十個平方米,光線昏暗,裡面空空蕩蕩地,除了一尊雕像外,再無餘物。
穆爾走了進去,當他的身體完全進入密室後,身後的石牆再次出現,上面依然有一個聖徽。
穆爾走到雕像前,跪了下去,隨後雙手交疊放置額前,十分虔誠地叩拜於地。
他就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不動,他的意識開始進入了一個似夢非夢的恍惚境界。
慢慢地,這位大主教的身體發出了微光,光芒越來越亮。
忽然,一個光輝燦爛的人形光影從他跪伏著的身軀中站了起來,然後又向前邁了一步,脫離了身體的囚籠。
這是穆爾的靈魂!
於此同時,穆爾身體前方的雕像也發出了刺目的光輝,這光芒如水一般流動,慢慢出現一個漩渦,漩渦越轉越快。
陡然,這漩渦中央裂開了,出現一道光門,門之後光影變幻,是一個同樣處於深夜的世界。
人形光影毫不猶豫,一步跨進了光門。
這一步,瞬息萬里,靈魂就來到了處於黑暗教廷至高之處的紅魔城。
這座城市曾經被人毀滅過,如今的聖城是在當初的廢墟上重建的,雖然依舊輝煌無比。
在城市的最中央,有一座宏偉的建築,這是冥王神殿,是教皇的宮殿。
穆爾的靈魂從光門中跨出來,出現在冥王神殿中的一處聖殿裡。
這聖殿純黑一片,到處洋溢著肉眼可見的聖光,在最中央,矗立著一座高達三十多米的純金雕像。
這雕像是一個巨人的形象,它身體健壯,面容威嚴,身上穿著華麗的長袍,卻掩蓋不住完美的肌肉線條。
巨人雙手持劍,展示著無窮的力量。
這位巨人,就是冥界之主洛基的凡間形象。
巨人的腳邊,站著一個面容祥和的中年人,他穿著一身純黑色的法袍,頭上戴著一頂荊棘皇冠,他正是當代的大暗教皇奧狄斯。
穆爾的到來絲毫沒有讓他感到意外,他轉過眼看著這光影,對他點頭致意,溫聲道:“穆爾,什麼事讓你如此急迫?”
靈魂進行如此長距離的傳送,對身體可是個不小的負擔,除非有緊要大事,否則是不會用這神術的。
光影中傳來了穆爾的聲音,聲音中帶著一些焦慮。
“冕下,我在旭日王宮看到了一個年輕的冰結師,他身上有寒息的波動,其中一個很微弱,但我能感覺到它們的存在。”
奧狄斯瞳孔一縮,隨即又恢復了正常,沉吟了片刻,他就做出了決定。
“我會讓聖騎士約瑟夫到你那去,到時候你配合著他,把這位*師給抹掉。”
靈魂離體的時間是有限的,久了的話,身體會元氣大傷。
所以穆爾向奧狄斯簡單稟告了幾件事後,便再次跨入了光門,轉瞬間,他就回到了密室。
密室裡,穆爾的身體依然伏跪在地上,一動不動。這靈魂光體走到這身體旁,伏了上去,漸漸與身體重合,然後消失不見。
地上,穆爾的身體動了下,睜開了眼睛,醒了過來。
他對著聖像又叩了幾次頭,聖像上的傳送光門搖晃了幾下,化作了光點消逝在了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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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一切,這位大主教才站起身,他的臉上雖然滿是疲憊,但眼中卻閃動著狂喜的光芒。
······
每一年,旭日王宮的春季宴會都會持續三天三夜,三天之後,便是一年一度的春季狩獵。
屆時,貴族們將會全部聚集到旭日城城郊外的王家獵場,名曰打獵,其實只是去活動活動身骨,好去去貓了一冬的疲悶。
貴族們是很少親自上場的,狩獵過程都由家族武士完成,貴族即使參加,也只是為了射那最後一箭,在獵物心口上插上柄裝飾性的細劍,做個形式就好。
王宮的三天狂歡,除了第一天夜裡,安南在那呆了一個小時,之後,他便再沒在王宮出現過。
這讓一直期盼他能夠再次前來的瓦格納國王感到很失望,不過他的失望並沒有持續多久。
第四天,狩獵活動開始,在人聲鼎沸的王宮廣場上,擠滿了華貴的馬車,到處都是忙碌的僕從和侍女,這些貴族們是去享樂的,若沒人服侍,那可啥都樂不起來了。
此時,貴族們已經整裝待發了。
他們將乘坐馬車出城,沿著城外的馳道一路向南行走數十裡路,到達水草肥美的狩獵谷地,也就是王家獵場的所在地。
在一片車水馬龍中,一輛嶄新的紋雕烏木馬車駛進了廣場。
這馬車雖然也算名貴,但在這廣場上卻顯得非常普通,毫不起眼。
唯一顯得有些特別的是,它比一般馬車要寬一些,有兩米多。
但是國王瓦格納耳目何其敏銳,他可是時刻注意著廣場上的動靜呢。
來了哪些人,哪些人又是沒來,他都心中有數,這馬車再不起眼,也在第一時間被他發現了。
所以,安南的馬車剛剛停了不到三分鐘,就有國王的貼身侍從過來向他問好,送上了瓦格納的親切問候。
安南將車窗拉開條縫,對這位侍者點了點頭,輕聲道;“你回去稟告國王,今日我只是來隨便瞧瞧。讓他不用太在意我。”
這侍從是個機靈人,眼睛很活,他只是抬頭掃了一眼,就將馬車內的情況摸了個清楚。
這正是他的主要目的,他的任務就是摸清情況,好讓瓦格納國王能在之後恰到好處地示好,而不引起對方的反感。
見這侍從唯唯諾諾地回去了,安南便拉上車窗,坐在他那寬大地過了份的馬車後座上,閉上眼睛靜靜等待著。
他神態淡定,有如入定的僧人,任誰見到這副情景,都不會想到這馬車裡的秘密。
另一邊,侍從如實地將他所見的一切報告給了瓦格納國王。
“你確定馬車裡只有一個人?一個僕從都沒有?”國王眯著眼問,他一手捻著唇上的鬍鬚,腦子裡念頭急速轉動著。
“沒有,林洛*師似乎喜歡清靜。”侍從小心翼翼地發表自己的意見。
“放屁!”瓦格納瞪了這侍從一眼,清靜?要清靜哪裡能比得過法師塔?
這位年輕*師三番兩次來參加這春季宴會,一定是有所求!
對的,一定是這樣!
瓦格納想到這裡,頓時眼睛閃閃發亮,有求於他就好啊,他就怕對方是個無欲無情的冷血傢伙。
對方之所以一直沒有開口,這應該是少年人臉皮薄的緣故。
瓦格納相信,等再過個幾年,等他磨練出來了,再想要什麼時候就不會這麼幹耗著了,肯定會直接開口,就如哈羅德一樣。
而以對方的發展潛力,再過個幾年,他就又有了一個可以依仗的賢者了。
一想到這,這位國王心中就變得火熱非常。
兩位賢者!
只要稍稍從他們身上借些力,集中王權將不再是一個遙遠的夢想。
但對方到底是要什麼呢?
瓦格納細細地回憶著自己和這少年短暫的接觸過程中,對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他眉頭皺地緊緊地,認真地揣摩這對方的心思。
‘龍血凝珠’?這個不可能,對方已經是個*師,這凝珠對他已經沒有多大作用了。
權力?金錢?那更不靠譜,對*師來說唾手可得,而且對方已經是世襲伯爵,真論起來,比他這個國王要逍遙多了。
美色?想到這裡,瓦格納眼睛猛然一亮,嘶的一聲,輕吸了口氣。
絕對是這個!
看哈羅德就知道了,那家夥從二十多歲到現在,一百多年了,床上的伴侶換了一茬又一茬,就沒停過。
作為同樣少年得志的人物,林洛*師有這相同的愛好也很正常。
少年人嘛,火氣大,可以理解。
瓦格納沉思著,幾乎將自己嘴角的鬍鬚給捻沒了,最近這段時間一直盤旋在他心頭的某個模糊念頭慢慢清晰了起來。
他忽然出聲對身旁的侍者道:“緋月在哪?”
這侍從不愧是國王的心腹,準備工作做的非常充足,想都不想,直接答道:“公主殿下和那群貴族子弟在一起,三大貴族的青年子弟都在那呢。”
事實上,每一年狩獵活動,年輕人聚成一堆是很正常的事。
但這次,國王一聽到這話,心中那個就升起了絲怒意,他臉色沉了下來,冷聲道:“去,把她叫回來,她已經十五了,和那些人混一起沒好處!”
侍從立刻執行命令,拔腿飛奔去找公主去了。
不到五分鐘,他就把人給帶了回來,隨後他自己則非常有顏色地退到了遠處。
緋月顯得也些局促不安,見到父親,水汪汪的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看著他,一副害怕遭受斥責的可憐摸樣。
一見到這樣子,瓦格納心中的些許怒意立刻消散一空,他不輕不重地斥了句:“那些小子們都是沒出息的傢伙,以後離他們遠些。”
那些真正的傳承子弟,是不會來參加這種宴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