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亮一口咖啡噴了出去，打斷了景明的思緒。
景明疑惑道：“怎麼了？”
譚長棟心臟怦怦怦直跳，狠狠瞪了秦亮一眼。
秦亮慌忙拿餐巾紙擦乾淨：“對不起，對不起，想到一些有趣的事。”
譚長棟急忙攔住景明道：“景先生，不要管他，來，我們看下一項，下一項是電子元件，您看這個？”
電子元件啊……那是高科技，沒試過啊。照理說，一把菜刀無論變大還是變重，變來變去它都還是一把菜刀。
可要是一批菜刀的話，裡邊就有個數了。景明自檢的時候還有毛髮數量呢不是？
景明也不確定能不能行。
譚長棟很積極地道：“景先生，這些可都是要從美國進口的東西，現在貿易戰正打得如火如荼，這些美國佬把所有從國內進口的貨物都上調了25%關稅。”
“那咱們不是也上調了他們的稅麼？”
“這個……國內出口美國的都是一些生產資料，紡織產品，玻璃，家電，輕工業生活日用品等能成規模生產的產品，這些產品國內能做，其他國家也能做，他們這麼一加稅，價格上區別一顯出來，他們就不從國內進口了。”
“而國內從美國進口的大都是些電子元件，特種鋼材，大型機床等一些高科技產品，這些東西科技含量比較高，除了美國其他國家還做不出來，只能找他們買，偏偏這些東西都是必不可少的，所以這些東西，我們是不能加稅的。”
景明看了看預算上的電子元件，金額是一萬八千億，這個可是大頭兒啊。逮住這一個景明的目標就實現了一小半兒了。
而且美國佬的做法也實在是有些欺人太甚了。你不讓我們賺你的錢，偏偏還要賺我們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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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明要是把這一萬八千億的單子給吃了，美國總統非哭暈在廁所不可。
這可是要傷筋動骨的。
“這個單價多少？”景明問道。
“這個……不好說，有高有低，種類有些多，高的幾百塊，便宜的……嗯，幾塊錢，是的，幾塊錢……”
譚長棟也是豁出臉了。把上萬說成幾百，上千說成幾塊。
不想景明一聽就怒了：“什麼電子元件幾塊錢你告訴我！7號電池麼？”
譚長棟汗了一下，心想是有些誇張了。但總價不變的話，電子元件當然是越多越好，這玩意兒不像糧食，放時間長了還發黴，這儲存得當的話，放個三五年沒問題。
譚長棟算是看明白了，這個景明對物價什麼的，根本就沒概念，自己說糧食300塊一噸他都能認！自己要說100塊一個電子元件的話，應該還能糊弄過去，但幾塊錢，用屁股想都知道不可能了。
但是……現在改口不就等於承認自己刻意壓價嘛！那是絕對不行的！
於是譚長棟比景明更怒，手指著清單上的一個英文片語狡辯道：“就這個配件，經常容易壞，三天兩頭換，你不知道？”
景明看了一眼他指的那個單詞，才恍然大悟道：“哦，原來是這個啊，你早說。。”
然後，景明已經開始看下一項了。
譚長棟：“……”
“特種鋼材，1000億。這個沒問題。單價多少？”
“嗯……300塊。”
“那是多少噸來著？”
“33.33億”
“算33吧？”
“不行……”
“34行了吧？”
“嗯……”
譚長棟已經放棄表情了，麻木地報出一個又一個比周扒皮還要周扒皮的價格。
秦亮早都聽不下去，跑門外透風去了。
本來
譚長棟是按一折的單價報給景明的，可景明好像一算到億為單位的數字，就老是多算一位。
結果就造成了，譚長棟跟景明談下來的單價，是原價的1%……
到後來譚長棟都有些害怕了。
物極必反啊！
別看白老說的一比十，能談成半價他都是大功一件了，能夠10%的價格談成的話，絕對能把白老活活美死。
可現在……1%。
一比一百啊！萬一這個景明要是拿不出來這麼多物資，豈不是剛才談的全都作廢了？那樣的話，反倒不如別貪心就按10%的價格敲定下來呢！
譚長棟一邊憂心忡忡的給景明介紹著，景明這邊挑挑揀揀著，最後一算，總共被景明挑出來了的，也才三萬億。
才三萬啊……景明重新看了一遍預算。
軍費支出。
購買裝備，裝備製造……
一萬億。
景明大筆一揮道：“這個錢就不要花了。”
譚長棟此時看景明的眼神都已經特別怪異了：“你還能搞到軍火？”
“不能。”
“不能你為什麼把軍費都圈起來？”
“嗯，這個錢我要了，你們該裁軍裁軍，該復原復原。”
譚長棟險些吐血，他幹財政部副部長這麼多年，預算怎麼改的都有，可是為了錢把軍費全都省了的，這還是頭一回見！
“你這不是胡鬧嘛，軍隊都裁了，國家安全誰負責？”
“我啊。”
“你負得起這個責任麼？”
“你說呢？”景明看著他。
譚長棟看看景明，堅決地搖搖頭：“這個不行。哪個國家預算裡敢不要軍費？”
景明也不給他廢話：“你請示一下領導再說吧。”
“我都不用請示，肯定不可能！”譚長棟毫不猶豫。
景明無奈，自己掏出電話給白老打過去。
譚長棟訝異地看著他，沒想到這麼玩笑一般的事情，景明居然真的敢給領導人打電話，一邊豎起耳朵聽他們怎麼說。
電話響了兩聲，裡邊傳來了白老的聲音。
“談完了？”
“沒呢，我跟你們這位譚部長有點分歧。”
“嗯……他是專業的，你要相信他給出的單價都是合理的。”
“不是單價的事。”
“那是什麼事？”
“我說讓他把軍費都給我，他不同意。”
“嗯，他做的對，他要點頭了，回來我就把他給槍斃了。”
咖啡店挺安靜的，加上譚長棟凝神靜氣，白老的話他聽的一清二楚。
聽到白老這句話，譚長棟臉上精彩無比。
就說這個任務不該這麼容易吧！原來還有生命危險在這裡等著我！
幸虧我立場堅定！
譚長棟擦擦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