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個安放在電力輸送裝置的TNT同時發生爆炸，雖然控腦裝置不在這裡，但把這裡的分機伺服器摧毀掉，孔洛洛應該也能恢復理智。
瞬間巴黎塔的內部成了火海，鋼鐵被煅燒成了紅色的軟柱子，機器被燒成了黑炭，到處都是濃煙滾滾。
風雁終於跑出了這如同無盡長廊一樣的控制室了。
“風雁。”艾莉絲從風雁背後溫柔地喊道。
“啊，是……是艾莉絲啊，孔洛洛和……肖復言呢？”風雁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說話都斷斷續續的。
“他們還在原地，肖復言看著，暫時孔洛洛是醒不了的。”艾莉絲突然又嚴肅起來。
風雁吐了一口氣，好像把身體裡所有的疲憊都吐了出來。“這樣就好，我們現在過去吧。”
艾莉絲預設地拉起風雁的手，慢慢走著，這種感覺就像父女的影子，那種甜美溫馨的感覺，不過風雁早已習以為常了，他微笑地看著艾莉絲，原來她也在笑啊。
…………
肖復言緊緊抱著孔洛洛，雙眼失色，呆滯地望著玻璃板，這個鈦合金玻璃板本應該碎掉的，甚至整座塔，整個街區，自己都應該消失，是南希救了所有人，可她又迷離般地消失了。
孔洛洛已經消耗了自己太多的精力，直到現在她的心臟還加速跳動。肖復言能深深地感受到。
“你們總是在我遇到困難的時候挺身而出，每一個都是，而我卻就像一個旁觀者一樣默默注視，拍手叫好，連我自己都憎恨我自己了。”肖復言說道。
“你的確應該憎恨你內心的懦弱。”風雁和艾莉絲剛好走了過來。風雁點燃了一隻煙，可他並未把翻蓋打火機合上，火焰被風吹得東倒西歪，可唯獨不滅。
“這火焰就像是你的意志，在遇到困難時總是搖擺不定的，做不出選擇或者是你不願意選擇，結果無疑是自取滅亡，何不來個痛快點的？”風雁把打火機放在他面前啪的一聲合上。
肖復言好像被這一聲給驚醒了，眼神頓時恢復少許的色彩。
“風雁老師，我或許不應該加入這場戰鬥。”肖復言說道。
風雁好像在苦笑，他吐出煙霧。“在我剛來到學院的第一天我就不喜歡這樣的生活，但我卻必須這麼做，每個人來到這裡時都是這麼想的。”
“我不應該有這樣的義務，那樣我也不會認識孔洛洛，陸桐羽也就不會變成那個樣子。”
“這不是義務，是命運，它就像一輛黑車把你帶到了另一條未知的道路上，而世界樹就是這些道路的終點。”風雁說道，他在觀察著外面，紅藍的光在移動。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風雁。警察馬上就來了。”艾莉絲說道。
風雁看了看肖復言，“好了，之後的事情回去再解決，肖復言，我們該走了。”
………………
在澳大利亞這是一場失眠之夜。
北部達爾文的一所酒店裡。
一個女孩靜靜地佇立在陽臺，看著窗外的海灘，海水無限地來返，永遠都是這樣。
女孩剛剛洗完澡，穿著潔白的睡袍，月光也撒在她白皙的皮膚上，她的銀髮披散在身後如同灑滿珍珠的瀑布，她所有的勞累好像都在今晚化解了，但似乎只是暫時的。
“南希，這麼做值當嗎？”她今天不止一次地這麼捫心自問。
“哦，南希，你真是一個盡職盡責的監督者啊。”Boss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
“Boss，我不知道……這麼做究竟為了什麼？”南希放下手中的茶杯，懶散地躺在床上。
“今天太平洋板塊發生了劇烈的震動，西太平洋也發生了海嘯，這些答案我相信你應該已經找到了吧，那種程度你隨時都會死，可是你還是做了。”
南希把頭埋在枕頭下，“我只是忍受不了他的懦弱，那樣子不僅會殺了自己，我……只是受不了他。”
“所以你可以連自己的生命都不要去盡力保護他。”Boss接著試探道。
“我不知道，Boss，這一段時間我想請假，先讓美羽監督他吧。”南希不緊不慢地說道。
“……”Boss沒有說話。Boss嗯了一聲，發出同意的聲音。“你可以請假，但是不能讓美羽去監督他，是時候讓他自己獨立一次了。”
南希躺在床上沒有回應，她已經沉沉地睡去。
………………
巴黎還沉浸晚霞中，血紅的殘陽倒映在塞納河中。警方依舊在調查著巴黎鐵塔內部火災原因，唯一留下的證據是一個還未燒完的西服。
香榭麗舍大街上的一個小賓館，風雁在給自己的手槍除錯，艾莉絲就安靜地站在一旁，肖復言又回到了發呆的狀態看著窗外，不時看向躺在床上的孔洛洛。
“她到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肖復言問道。
“她的大腦受到了刺激，目前看來是醒不過來的。”風雁說道，他把子彈塞進彈匣，他還沒有忘記那個邀請，戴因對他的邀請。
“風雁，你要去嗎？”艾莉絲拉著他的衣服問道。
“這也是任務的一部分，你先在這裡保護著肖復言，放心。”風雁撫摸著艾莉絲的頭，幫她把銀色的劉海弄整齊。
“嗯，風雁說什麼我做什麼。”艾莉絲畢竟是人形神物，意識這方面依舊是空白，只有言聽計從。
“老師。”肖復言停頓了一下，他的內心還是愧疚，譴責，關心的依然是孔洛洛，但不能這樣。
“老師，保重。”肖復言頭一次面帶笑容地送別風雁。
這一笑就好像釋放了一座五指山，風雁對肖復言同樣回應了一個微笑，像是在說請你放心。燈光很暖，照亮了巴黎的街道，照亮了心窩。
夜幕降臨，一個還未施工完畢的地鐵站亮著行人止步的牌子。風雁還記得這是放出牛頭惡魔的魔法源，戴因選擇在這裡見面，可不是為了懷念這個破舊的記憶。
晚上這裡的工人早就已經下班了，可奇怪的是這次連個值班也沒有，完全成了一個空無一人的巨型空間。
風雁開啟強光手電，走進地鐵站門口，剛剛修好的扶梯覆蓋了一層灰塵，空氣裡覆蓋著裝修的味道，非常刺鼻。一切都是黑洞洞的，有的玻璃門已經安裝好了，風雁走了下去，步履輕盈，皮鞋幾乎也不發出聲音，這是一個老特工的本領。
地鐵站異常的寒冷讓風雁不得不把衣領豎起來。
“嘿嘿。你來了，帥效”用強光手電照在玻璃上，除了照到了自己，還有一個身影。
他坐在輪椅上，不管沒有完全照到臉，他就是戴因
“輪椅做的倒挺快的嘛。”風雁說道。
“託你的福，但馬上我會讓你分屍的感覺。”戴因一聲令下。
黑暗漸漸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