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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英雄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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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時分,奇點上空巨大的穹頂換上了夜空的主題。許斌一個人坐在窗戶前,望著安寧的夜空發呆。沒有刻意的去想什麼,只是保持著內心的平靜。

上午貝莉卡所說的話,依然懸掛在耳邊。自己是不是太想當然了,只要戰鬥就會有犧牲。而伴隨著犧牲的,則是貝莉卡和凱茜這樣受到傷害的無辜人。她們不會去想自己的家人死的有沒有意義,哪怕她們的父母是英雄,那又如何?對於她們來說,失去了親人的痛苦是任何都無法彌補的。

“為什麼,死的不是你們?”貝莉卡說這話時痛苦的表情,彷彿深深刻在心裡。是啊,為什麼死的不是自己,而偏偏是他們。他們會埋怨自己,也是正常的,這就是他們所要揹負的沉重的罪孽。

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許斌回過頭,看到來人是誰後笑著問道:“怎麼了,維莉雅,這麼晚了還不睡?”

“我睡不著,所以過來看看。果然,許斌少爺還在意今天早上的事嗎?”

維莉雅有時候還是很細心的,晚飯的時候就發現許斌有些心不在焉。不過那時候,傑伊正好過來,和他商量對外作戰部門的一些事宜,維莉雅沒有找到說話的機會。剛才準備睡的時候,她看到許斌的房裡有燈光,於是便過來了。

“怎麼說呢,有點吧。貝莉卡的樣子,讓我想到的以前的事情。”

“是另一個時空的事情嗎?”

看著許斌露出驚訝的神色,維莉雅笑著解釋:“雖然我只是凱恩家族的一個女僕,可是我還是知道一些事情的。許斌少爺和少主人一樣,都是來自另一個時空。我還知道,許斌少爺和少主人,都在那個時空和來自外星球的侵略者戰鬥,是人類的大英雄。”

許斌不禁笑出了聲來,他嘆了口氣,說道:“什麼大英雄啊,我們只是不甘心就這麼被滅亡。類似貝莉卡的事情,我在那個時候其實也遇到過。戰爭就會伴隨著死亡,那些戰士們,都有著戰死的覺悟,因為這是他們必須要做的。可是他們的家人,有時候根本不會去理解。家人只是希望,自己的親人能夠平安回來。親人沒有回來,他們怨恨的也是我們這些領導者,因為我沒能把他們活著帶回來。就像貝莉卡一樣,他們只是單純的希望家人平安回來。”

“許斌少爺,一定,很沉重吧。”

“是啊,不過這就是我們要揹負的。哪怕被人怨恨,我們也要去戰鬥。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忘記那些倒在中途的戰友。是他們的生命,奠定了我們前進的腳步。”許斌念起了,當年一位在前線歸來的將軍,所說的話。

聽著許斌所說的話,維莉雅突然笑了起來,說道:“看樣子,維莉雅是白擔心了。我還以為,許斌少爺會因為貝莉卡的話,而消沉下去。”

“消沉嘛還是有一些,不過都經歷過了,也很容易邁過去。不過還是要多謝你了,維莉雅真是善解人意。”

“哪有,”維莉雅搬了張椅子,就坐在許斌身邊,和他一起看著星空,“雖然知道這些星星都是假的。可是每次看到這夜空,都讓人覺得心裡很平靜。”

“是啊,如果頭頂只是一片漆黑的話,豈不是太單調了。”

坐了一會,維莉雅說起了貝莉卡的事情。貝莉卡是個孤兒,五歲那年,她的父母執行任務的時候遭遇意外身亡。那次之後,貝莉卡被大教堂的修女收養。這些許斌都已經知道,不過他所不知道的是,貝莉卡被收養的時候,其實並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已經犧牲的事情。大教堂的修女,謊稱貝莉卡的父母去執行重要的任務,要很久很久才能回來。

“為了能夠再次見到自己的父母,貝莉卡姐姐很努力,很努力。不過這些努力,在她十歲生日的時候,完全被擊碎了。那一天,收養她的修女告訴了她實情。因為她覺得,自己無法在隱瞞下去了。每次看到貝莉卡站在大教堂門口,期待著父母來接她的身影,就讓她覺得自己的欺騙是多麼的罪無可恕。這樣的愧疚,讓修女嬤嬤說出了實情。”

“貝莉卡她,一定很傷心吧?”

“不止是傷心,確切的說是差一點就崩潰了。一直以來的期待,換來的確是一個謊言,對於貝莉卡姐姐來說,這相當的殘酷。好幾次,她都想自殺。貝莉卡姐姐的手腕上,還殘留著割腕留下的傷痕。不過幸好的是,貝莉卡姐姐走出了傷痛。”

貝莉卡走出傷痛的過程,維莉雅沒有細說,想必那是一個很艱難的過程。

想了一會之後,許斌做出了一個決定,於是他對維莉雅說道:“維莉雅,能幫我一個忙嗎?”

第二天一早。在奇點的“地面”,有一處紀念公園。在公園的中央,有一座紀念碑。這個紀念碑,是為了紀念那些在外犧牲的人所建立的。經常會有人來這裡,緬懷逝去的親人。

貝莉卡手捧著幾支白色的花朵,走到紀念碑前,靜靜的擺放在前。這個地方她經常來,每次想念父母的時候,她都會來這裡。總覺得,在這裡彷彿能感受到他們的存在。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貝莉卡疑惑的回過頭,還有誰會在這麼早的時候來這裡。兩個人影從小道上走過來,是許斌和維莉雅。維莉雅的手裡,還捧著一束花。

在這裡遇到貝莉卡,許斌和維莉雅都感到很意外。他也是昨晚聽說了這個地方,決定今天過來看看的。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貝莉卡,還真是巧了。正好,他們打算在獻花後去大教堂找貝莉卡。

“貝莉卡姐姐,你也來了。”維莉雅笑著打個招呼。

貝莉卡點了點頭,看到許斌的時候臉色有些複雜。畢竟昨天,她說了一些很過分的話。因為她從維莉雅那裡聽說過,這個叫許斌的人,是和唐很親密的人。雖然明知道許斌和自己父母的死沒有關係,可一聽到他說的那些話,貝莉卡還是忍不住生氣,然後說了那些話。因為尷尬,貝莉卡嗯了一聲算是打招呼。

許斌他們走到貝莉卡身邊,和她一起默默的看著紀念碑。維莉雅將手裡的獻花放上去,雙手握拳禱告著。

從紀念碑出來之後,三人一同走在公園的小道上。氣氛有些沉默,許斌也覺得這樣沉默下去不是辦法,於是開口說道:“那個,貝莉卡……”

剛開口幾個字,貝莉卡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他低下頭道歉道:“真的,很對不起。昨天,我對你說了這麼過分的話,真的很抱歉。”

貝莉卡突然道歉,也讓許斌有些措手不及,他急忙說道:“不不,該道歉的應該是我。是我自己太想當然了,隨隨便便的和凱茜定下約定。這些謊言的約定,比起真實更容易傷害到她們。”

對視了一會,貝莉卡突然捂著嘴笑了起來,她說道:“維莉雅說的沒錯,你真是個有趣的人。不管怎麼說,我也不該說那些話。不然的話,上帝會懲罰我天天睡懶覺的。”

呃,這個真的是懲罰?許斌無奈的聳聳肩,說道:“這不算懲罰吧?算了,看到你沒事就好。維莉雅說你昨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直擔心著你。”

“你啊,就是愛操心這些。你肯定,把我的事情和他說了吧?”

維莉雅躲在許斌身後,衝著貝莉卡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說道:“對不起啊,貝莉卡。你和許斌少爺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不希望你們因此變得關係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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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莉卡捂著頭,一臉慚愧的樣子。“我昨天回房想了想,也知道自己有些離譜了。你其實做的也沒錯,就算我知道欺騙會帶來多大的傷害。可是面都他們,我也沒有勇氣說出真相。一直都在為這件事情煩躁著,正好你說了那些,我就把氣都撒在你身上,真的很對不起。”

“沒事,沒事。其實這真的不算什麼,這恰恰說明你是有多麼關心那些孩子們。這種不忍心傷害他們的心情,我能夠理解。”

貝莉卡拍著胸口說道:“太好了。剛才我還在想著去找你道歉呢。抱歉了維莉雅,一定讓你感到為難了。”

“沒有的事,看到你們和好我就覺得很開心。對了,貝莉卡,許斌少爺今天也打算去給孩子們講故事。”

“真的嗎?可是,你應該會很忙的吧?”

“我休假也快到了,如果有任務的話會更忙碌的。不過再忙碌,我也會抽出時間過來的。他們的父母是我的責任,他們也是責任。貝莉卡,你不會不歡迎我吧?”

“怎麼會,真是,太謝謝你了。昨天我聽孩子們說了,有幾個孩子對你扔石頭。正好,我讓那幾個孩子給你道歉。”

“不用了,我也沒放在心上。”

“不行,”對於這件事,貝莉卡倒是相當堅持,“錯了就要讓他們認識錯誤,去道歉。如果放縱的話,對孩子們也是一種傷害。”

許斌見她如此堅持,也只好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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