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下水道內,迴盪著四個人的腳步聲。唯一的光源是名叫黑豹的隊員手中的手電筒,許斌他們緊緊的跟著他們。時不時能夠看到一兩只呆萌的老鼠,在他們身邊咻的一下跑過去。每當這時候,回應它們的便是菲因的一聲尖叫。
“啊……唔”一隻老鼠從菲因腳邊跑過去。菲因剛張開嘴,“啊”字剛發出一個音,就被許斌捂住嘴巴。
“別叫,你哎呦,你怎麼咬人啊,別咬我手指頭啊!”
“呸呸呸,你個死變態,你居然用手碰我的臉!好噁心,呸呸呸,我要殺了你。”菲因捂著自己的嘴巴,就要去拿自己的槍。
艾許莉無奈的嘆息一聲,一人給了一個腦瓜蹦,說道:“安靜,咱們現在還沒脫離危險呢。菲因你忍著點,等離開這裡我和你一起混合雙打揍他。”
“喂喂喂,怪我咯?”
“誰叫你對女孩子動手動腳的。”艾許莉白了他一眼。菲因看著他高昂著頭冷哼一聲,那模樣要多囂張有多囂張。
許斌撓了撓頭,什麼事都賴在他頭上,無奈的跟上了隊伍。
“對了黑豹,你跟老頭子有多久了?”
“好幾年了,那時候老爹是我們的教官,負責教導我們如何去戰鬥。”
“說起來,你為什麼稱呼老頭子叫老爹啊。還有黑豹這應該是你的代號,你的真名是什麼?”
“我沒有真名,黑豹既是我的代號也是我的名字。我和其他兄弟姐妹都是孤兒,是莫里先生他們收養了我們,給予我們生存下去的機會。至於老爹這個稱呼,一開始我們都叫他狼叔。我們這些人都沒有父母,老爹感覺就像我們的父親一樣,不知是誰開始先叫的,反正到後來隊裡的人都這麼叫了。”
雖然帶著面罩,看不到黑豹的具體表情。不過從他的眼神可以看出,對於蒼狼他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原來是這樣,老頭子確實有這樣的魅力。”
“黑豹,我們要走多遠?”許斌問道。
“很遠,撤離工具是在碼頭那邊,我們要橫穿半個洛杉磯市。不過你們放心,沒人會知道我們在這的。”
“我看不一定吧,”艾許莉突然停了下來,伸手攔住了黑豹他們,目視著前方說道,“出來吧,不用在躲著了。”
許斌他們都愣住了。尤其是許斌自己,啟動了感知強化,這才發現前方有其他人的氣息。大意了,從這裡就可以看出他和艾許莉的差距。艾許莉從始至終,都沒有放鬆警惕。
“啪啪啪……”幾下輕微的掌聲中,一位東方面孔的年輕男子出現在他們面前,面帶著微笑說道:“不愧是蠍狼,還是瞞不過你的眼睛。”
“是你!你怎麼會在這,天狼星!”
黑豹在發現前方有敵人後,立刻用槍瞄準對面的人。心裡面驚訝這裡怎麼會有其他人,暗中向蒼狼等人傳送了求救信號。
艾許莉用手按住黑豹的槍管,說道:“不用白費勁了,如果是他們的話,肯定事先遮蔽了這裡所有的訊號。”
許斌心中一驚,試著呼喚莫莫。果然,沒有任何回應。就像艾許莉所說的,他們的一切聯絡都被切斷了。
“菲因,過來!”許斌把菲因往前推了一下,自己站在隊伍後面背對著其他人。此時菲因沒有計較許斌拉他,默默的躲在三個人之間。
不知何時,在隊伍的後面多出了一個人。那是一個全身都隱藏在黑暗中的人,身上披著黑色的偽裝用的斗篷。手中的狙擊槍,瞄準著他們中的任意一個。
“瘦狼嗎?沒想到你還活著,你這樣做,對得起老頭子嗎?”只是看了眼身後的人影,艾許莉就知道是誰,語氣中帶著一絲憤怒。
“老頭子救了我一名,並且教會了我如今的本領,我從心底裡感激他。”披著黑斗篷的狙擊手用沙啞的聲音回答。
“既然如此,為何要幫助墨菲斯?你不會不知道,是墨菲斯陷害了老頭子,別和我說你不清楚這一切。”
“是的,我是知道。”
“那你為什麼……”
“好了蠍狼,如果你想敘舊的話,現在並不是好時候。”
艾許莉把目光重新放在眼前的男人身上,說道:“你說的沒錯,現在確實不是敘舊的時候。”
“艾許莉,他們是群狼的人?”許斌看著前後兩個人,尤其是後面這位叫瘦狼的,從他身上他看到了蕾雅的影子。
“沒錯。天狼星以及瘦狼,前者是墨菲斯的心腹。後者,是老頭子的學生。當初我以為他和其他人一樣被墨菲斯害死了,現在看來,他已經背叛了老頭子。”
對於艾許莉的指責,瘦狼沒有任何的反駁。
“蠍狼,你要明白,只有狼王才能夠帶領我們組織走向巔峰。我是很尊重蒼狼,可是他的想法和所做的,只會讓我們組織越來越衰落下去。從組織現在的規模,你就可以看到這一切,為什麼你還不能醒悟呢?”
“是啊,組織的規模是越來越大了,可是你們也越來越冷血了。我們是一群狼,群狼就應該互相扶持,這樣才能發揮狼群的兇性。可是你們的,把同伴當成工具來使用,甚至殘害那些反對你們的人,你們已經不配稱之為狼了。”
艾許莉雖然脫離了群狼,可並不代表她不關注關於群狼的情報。在艾許莉他們離開之後,群狼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個殘酷冷血的殺手組織。以前的群狼,是為了生存迫不得已才當殺手的。前蘇聯解體後,群狼隊員的檔案要麼被銷燬,要麼被登出。在檔案上,他們相當於一群死去的人。因為這一點,他們甚至無法回到自己的祖國,無法得到任何人的承認。
那時候的群狼可以說走投無路,沒有任何的資金來源和生活支援。迫不得已之下,他們才轉行當殺手。群狼的成員,都是從小被培養的殺人機器。除了殺人,他們什麼也不會幹。即便成為殺手組織,群狼也有嚴格的規定,不得濫殺無辜。他們不是為了殺人而殺人,當初是為了祖國,現在則是為了生存。
艾許莉到現在還記得,因為內戰自己失去了家人。獨自流浪的她,被群狼的人發現的時候,已經快餓死了。是組織的人養育了她,並且教會她如何生存,如何戰鬥。對於她來說,組織就像是自己的家,老頭他們就是自己的家人。
可自從墨菲斯當權之後,組織就徹底變味了。家的味道沒了,變得讓人感到冰冷。墨菲斯用他的鐵血政策,控制著整個組織。凡是反對他的人,都被他害死了。
天狼星聳聳肩,無奈的說道:“所以說蠍狼,你太天真了。想要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只有對自己和他人狠毒才行。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弱肉強食,強者才能夠站在金字塔的頂端。狼王大人正是明白這一點,才帶領我們繼續強大下去。將那些弱者,踩在腳下。”
“就為了這個,你們投靠了G.S。?和當初的對手狼狽為奸?”
或許大家還記得,群狼的前身就是前蘇聯的特種部隊。他們的對手,便是當時以美國為首的北約,其中就有G.S……某方面來說,群狼和G.S。是有著血海深仇。
“不,正好相反,我們和G.S。目前是合作關係。”
“合作?這和投靠有什麼區別嗎?”艾許莉對此嗤之以鼻。
“當然有區別了。暫時的合作只是為了利益,當一切結束之後,我們和G.S。還是敵人。”
“因為利益合作,又因為利益反目成仇嗎?”許斌用鄙夷的語氣說道。
天狼星看了許斌一眼,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意思也差不多,我們今天是第一次見面吧,許斌先生。”
“你知道我?”
“當然,我瞭解你的一切。在上海的時候,多虧了你的鼎力協助,才達成了這場交易。”
“上海?”許斌疑惑的看著對方,他不記得在上海的時候,有見過這個人。交易?是什麼交易,難道說?
猛然間,一道思緒從許斌腦海中閃過,他彷彿抓到了什麼。他看著天狼星,問道:“你就是,木先生?”
“哦,沒想到你居然知道我,看樣子是我小視你了。”天狼星,不,或者說是木先生,坦然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木先生,當初在上海的時候,就是他與鄧先念頻繁的接觸。不但幫助鄧先念官復原職,甚至還為他提供了楊學文可能的殺人證據。
那個時候,許斌曾經懷疑過木先生的身份。最先的時候他推測對方是G.S。的人,不過後來被推翻。直到克羅摩爾公司背叛了審計議會後,當時他懷疑木先生其實是克羅摩爾的人,這也是目前最大的可能。可是萬萬沒想到,木先生的真實身份,居然是群狼的成員。天狼星,這是他的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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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豈不是之前的推測都是錯誤的?不,許斌在腦海中反覆的思考,尋找其中的關聯點。他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