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忠武，你好得很，你想弒君？”
“哀家真是小瞧你了。”
“只是你以為皇室只有明面上的這些力量嗎？”
太后娘娘深吸了一口氣，沒有直接爆發。
對於她來說，弒君是一個不可能的選項。
因為蕭家的老怪物們太強了。
他們一個魔胎，就擁有七個武相巔峰，哪怕肉身有問題，依靠神魂之力，也足以媲美任何高手。
像楚千秋一個人能擊殺武相巔峰已經非常了不起了，自古以來單兵作戰能力強到這種程度，足夠讓國家忌憚了。
但要推翻一個超一流勢力，甚至對超一流勢力進行斬首，幾乎是不可能。
那就選擇聯合，拉攏更多的朋友，削弱敵人的力量。
“娘娘，我都很清楚。”
“我需要您的幫忙，幫助我破壞皇宮大陣。”
“至少不能讓它發動起來。”楚千秋看得出來，太后娘娘並沒有多少維護蕭家老怪物們的意思。
他們雙方只是合作，而不是親密戰友。
“哀家能得到什麼？”
“一個竇家控制的朝廷，這還不夠嗎？”楚千秋驚訝地反問道。
“然後讓你們神威軍，神武軍得意不成？”
“不要把哀家當做傻瓜。”
“哀家不喜歡他們，卻也不得不承認，他們的存在有利於皇室壓制各路的野心家。”
太后娘娘冷笑以對，她同樣是資深的政治人物。
皇室，神策軍，王家，這三方不管內部有多少齟齬，他們構成的鋼鐵三角，是迄今為止朝廷依然能夠保持統治的強大根源。
六扇門是皇室的爪牙，監管天下，八大皇商為朝廷提供軍火，錢袋子等等。
神策軍效忠太后娘娘，保證了風州的安全，監視神威軍的舉動。
王家穩定著文官體系，保證了政令的下達與民生的統治，讓朝廷汲取天下的資源。
這三者構成神武國的鋼鐵三角。
哪怕太后娘娘對於皇室本身有意見，她也會在大體上，維護皇室的統治。
易道人的事件便是如此，她甚至配合了皇室，幫狗皇帝們打掩護，引開萬壽寺的注意力。
在血丹一桉上，太后娘娘也是參與者，她的手並不乾淨。
後來出賣易道人，也僅僅是因為這個計劃不能執行了，她要把自己摘乾淨了，這才做出了這一番的決定。
現在楚千秋向太後娘娘提出了一個要求，要拔掉鐵三角中的一環，她沒有看到利益，而是看到了巨大的風險。
一旦老怪物們被消滅了，朝廷還能鎮壓各路的野心家嗎？
楚千秋微微一笑，因為太后娘娘並沒有把話說死。
“娘娘，您應該這樣看。”
“的確，歷代先皇們的存在，是一柄無上的利劍，是斬除一切野心家的定海神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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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忘了一點。”
“如果它融合了千年蟲，獲得了青春永駐的肉體。”
“屆時，娘娘又該如何自處？”
“莫非，娘娘願意做他們的玩物嗎？”
每一個人都把自己得到的東西，視為理所當然擁有的。
就像是在鄉鎮裡面的地主，透過放貸等方式，巧取豪奪，擴充田產，只要時間一久，她們就會覺得這些田產，豪宅，理所應當歸自己所有。
同樣的，太后娘娘已經享受過來這份權力，她能接受歷代先皇歸來，重新控制權力嗎？
太后娘娘的情緒，產生了巨大的波動。
她太瞭解這些人的稟性了。
不管它是玄宗，孝宗，章宗，仁宗，抑或是憲宗，理宗。
他們最終都是皇帝而已。
一個肆意妄為的皇帝，幾乎沒有例外。
楚千秋繼續說道：
“有萬壽寺在，有摩訶寺在，朝廷不至於壓不住野心家。”
“如果能為龍大將軍正名，只要娘娘還在一日，神威軍必不會反。”
“甚至我個人也可以立下武道誓言，保護娘娘應得的利益。”
“將來朝堂重新恢復平衡，楚某便會離開上京，返回靈州。”
太后娘娘沉默了片刻。
因為楚千秋開出的價碼具有相當的誠意。
以他展現出來的實力，他的武道誓言自然是有分量的，也代表著神威軍的利益。
不能當做空口白話。
“這並不能彌補哀家的損失。”
“你的力量，也不太可能對付得了他們。”
太后娘娘開口了，她已經有了做交易的打算。
她會為了竇家，為了神策軍的利益，與狗皇帝們合作，自然也會為了家族，將蕭家排除在外。
正如她所說，她與理宗皇帝的情分，早就已經盡了，雙方只是利益合作。
“娘娘放心。”
“能不能對付他們，我自己心裡有數。”
“只要您幫我阻止皇宮大陣，其他的事情，由我來辦妥。”
“皇宮大陣，皇龍玉璽，我等分文不取，也沒有能力去取。”
楚千秋準備從迴圈中複製出來，所以在推動合作的時候，不妨更大方一些。
就好比前世的導師，在某個王朝崩塌的時候，沙皇哀嚎著，你們要什麼東西，都你們，除了權力。
導師笑了，除了權力，我們什麼都不要。
同樣的，蕭家寶庫裡的東西，本來就不是楚千秋的，全部送出去又如何？
只要長公主是他扶持上去的，在神武朝的權力份額大大增加，將來要什麼寶貝沒有？
這一次的政變中，楚千秋只要一樣東西。
那就是擁立長公主帶來的權力，消除蕭家的威脅。
其他東西，可以徐徐圖之。
“當然，孟夫子要拿回河圖。”
“這是重新建立平衡的支點。”
“徐國公也想從寶庫裡面拿到一些東西。”
“這些就要看娘娘的手段了。”
楚千秋補充說道，同時告訴太后娘娘，只要消滅了蕭家的老怪物，朝堂上的平衡將會重新建立，能撈到多少好處，神威軍並不管。
“皇宮大陣的落腳點，並不在皇宮裡面。”
太后娘娘思索了片刻，發現支援楚千秋，並不是想象中那麼困難。
“那在哪裡？”楚千秋連忙追問道。
“在皇陵裡面。”
“皇龍玉璽勾連著雙方，那裡才是大陣的核心。”
“在皇陵裡面，還有太祖的遺骸。”
“哀家可以幫你暫時中斷大陣，但你要毀掉皇陵裡面的仙胎，讓他們一起去死。”太后娘娘說出了皇家的終極秘密。
“微臣明白了。”
“只要娘娘還在一天，微臣絕不反叛朝廷。”
楚千秋鄭重地立下誓言。
只是這個朝廷，不能脫離我的掌控。
“慢著。”太后娘娘見到楚千秋要離開，忽然叫住了他。
“娘娘還有何吩咐？”
“蕭洋的神魂還活著，若你真有這個本事，記得把它留下來。”（注：理宗皇帝，蕭洋）
“哀家還有大用。”
“謹遵太后娘娘的懿旨。”楚千秋一口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