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大老婆大,小老婆小。
大老婆對著小老婆笑。
小老婆看著小妾在撒嬌。
天上的鴿子樹上的鳥。
大姑娘追著哥哥跑!
懂事的阿晨喜歡唱歌,寧兒今天特別喜歡阿晨的歌聲,她感覺阿晨的歌聲今天唱出了自己的心聲
不管阿晨的歌聲想表達個什麼意思,寧兒跳出馬車的一刻,她心裡就有一種做老大的感覺。
當老大的感覺就是不錯,寧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脖子抬的老高。
江南的畫舫她是第一次見到,好奇的心裡,讓她想起了西域的小船,可惜船裡只能待下釣魚的老叟。
這樣的地方對小蝶來說,卻也是司空見慣,此刻她雖然拼命想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可阿晨的歌聲,偏偏讓她忍不住生氣,自己怎麼說也是一個大姑娘,從這個不懂事的嘴裡,小蝶明白自己在阿晨的心目中,只能算是一個小妾。
做妾當然不好,有妾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因為妾不如偷。
於是小蝶走出馬車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是否能閉上你的烏鴉嘴,你已經唱了一路。”
懂事的阿晨收住了馬車,手中的鞭子肩上一靠,道:“會唱歌的烏鴉死了,這裡也沒有喜鵲,只有懂事的阿晨。”
“你若是走上江湖,我肯定你不會再喜歡唱歌。”小蝶冷冷的道。
“我不相信。”懂事的阿晨搖了搖頭。
“這個我相信,話多的人不是死人,至少也沒有舌頭。”木下櫻跳下了馬車,她心裡雖然不舒服,可眼前的阿晨她並不怎麼熟悉。
何況從寧兒的嘴裡知道,他是李清的夥計,一個特別貼身的夥計。
聰明的女人都明白一個道理,喜歡一個男人時,必須先學會尊重他身邊的人。
天下的男人都喜歡兄弟情義,若是得罪了男人貼心的朋友,有時候他們的話能讓自己付出十倍的精力。
木下櫻很聰明,當然她明白這個道理。
望著嘟著小嘴的小蝶,笑了笑又道:“昔日的香帥身邊也有許多的姑娘,但他們的關係非常好,懂事的姑娘大家都很喜歡。”
小蝶氣的直跺腳,橫眉道:“姐姐的話雖然有道理,可我怎麼也不能去給別人當小妾。”
木下櫻‘呵呵呵’大聲笑道:“一個連大老婆都沒有的人,他怎麼會去娶個小妾?”
懂事的阿晨瞧瞧寧兒,又瞧瞧木下櫻,兩個姑娘吃醋的表情,他這輩子都沒有見到過。
看來女人就是麻煩,懂事的阿晨心裡很憋屈。
寧兒此刻變得很冷靜,她面對著姑蘇河畔的畫舫道:“這麼多的畫舫,我們應該快點去找清兒。”
“這裡有幾十艘畫舫,若是我們逐個去問,即便是找到,恐怕也到了明天的早上。”懂事的阿晨很猶豫。
“懂事的阿晨哥哥,這次就沒有小蝶我聰明。”小蝶的話中帶著諷刺,她說的恰好是個好時機。
“怎麼去找?總不能站在馬車上大聲去喊他的名字。”寧兒回頭道。這裡是江南,在江南長大的小蝶肯定有辦法。
“若想找到一個人,其實並不難,不過我們必
須先去尋找另外一個男人。”小蝶對寧兒的態度一直很客氣。
“還有一個男人?”寧兒很吃驚。
“滿大江。”小蝶道。
“這是一個人?”木下櫻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名字。
“對,他是一個人,他是這裡的扛把子。”小蝶對著阿晨挑了挑眉毛。
02
今天的黃昏對滿大江來說,就是一段最艱難的時光。
坐在畫舫專制的椅子上,盯著桌子上的菜,他沒有一點胃口。
小掌櫃子就像一棵大冬天的白楊樹,站的筆直,沒有一句話,也不吱聲,彷彿擺在桌子上的魚宴,讓他忘記了畫舫外誘人的喧鬧。
滿大江當然是個會享受生活的人,他只喜歡吃魚,他認為自己只有多吃魚,才能讓自己的身材變得像魚兒一樣溜滑。
圓圓的大桌子上擺菜有鯉魚跳龍門、二龍戲珠、鯉魚三獻、家常熬鯽魚、梅花鯉魚、油浸鯉魚、鯉魚甩子、松鼠鯉魚、芙蓉荷花鯉魚、湖水煮魚、清蒸蔥花鯉魚、金獅鯉魚、普酥魚、蕃茄魚片、鴛鴦魚卷、荷包鯉魚、煎燜白魚、拌生蝦、拌生魚片。
瞧著桌子上的菜,滿大江就是提不起自己的食慾,他從年輕人離開的一刻一直沒有想明白。
這個年輕人郝八爺為什麼就會那麼怕他?他居然能悄無身息的睡在自己的大床上。
難道就是因為他手中的那把劍?這個年輕在自己的地盤上就要比自己霸道?可惜郝八爺此刻不在這裡,沒有人能回答他的這個問題。
郝八爺居然要去找什麼孟婆婆?滿大江還是沒有想通,因為自己的每艘畫舫中都有大姑娘,每個姑娘一定會比一個老婆婆長得好看。
抬頭看到小掌櫃的眼神,他的眼睛一直看著桌子上的菜,滿大江忍不住問道:“你想吃桌子上的魚?”
“不想。”小掌櫃子回答道。
“這麼好的魚你都不想吃?”滿大江有點失望,這個小掌櫃子的心事比自己的彷彿還要多。
“大扛把子都沒有吃,小掌櫃子怎麼能吃?”站著的小掌櫃很會說話。
“小掌櫃子?你應該有個名字?”滿大江用自己的眯縫眼仔細打量著小掌櫃,這個人是郝八爺的人,可自己從來沒有關注過。
也許自己也不需要關注這樣的人,他只是眾多畫舫中的一個小掌櫃子,這樣的人在姑蘇河畔實在有點多。
生活在高處的人都有這個習慣,他們需要認識的人,只能是自己認為有必要的人,對於小掌櫃子這樣的人,他們不會去過問。
滿大江忽然意識到,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自己認識的人愈來愈少了,好像自己認識的男人還沒有畫舫中的女人多。
可是有一點他知道,能走進這艘畫舫的女人,用的並不一定是她們的真名字,她們的名字永遠只有郝八爺知道。
自己的生活已經離不開這個細心的男人,他能為自己解決一切需要,包括自己睡在床上。
“只要扛把子的名字夠響亮,我有沒有名字,一點都不重要。”站著的小掌櫃子嘴角露出了笑。
滿大江動了動身子,自己實在有點不習慣郝八爺離開的這段時間。
他還記得自己並
不懶,自己打拼的時候,也沒有這麼胖,可自從郝八爺來到了這裡,自己吃飯的時候,居然變得連筷子都懶的動。
郝八爺永遠會滿足自己的要求,只要自己想到什麼,這個人立刻就能實現自己的願望。
“八爺好像去了很久,他現在應該回來了。”滿大江睜著眯縫眼看了看外面,他開始為自己擔心,因為郝八爺從來就沒有離開過自己。
小掌櫃子直了直腰,他的個子很高,在瞬間變得精神百倍,眼睛中露出了銳利的光。
“大扛把子在為自己擔心?”小掌櫃子問道。
“嗯!”滿大江不想隱瞞自己的擔心。
眼前的小掌櫃子既然是郝八爺的人,他認定自己就應該放心。
“這裡的高手很多,畫舫外有六個,畫舫的頂上有四個,來去走動的夥計中至少還藏著十個。”小掌櫃子一口氣說出了畫舫中郝八爺的人員佈局。
“有這麼多的人?”滿大江為郝八爺的安排,心裡讚歎一聲。
“當然需要這麼多。”小掌櫃子離開桌子,來到了畫舫的窗戶前,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經開始暗了下來。
人的手慢慢背到了身後,合在一起的手指不停地開始抖動。
滿大江再次打量著眼前的這位小掌櫃,一種莫名其妙的威嚴之感,從他的身體中衝湧而出。
他突然感到奇怪,每一個小掌櫃負責的都是自己的小畫舫,這個人為什麼會對自己住的地方這麼熟悉?
“你不是我的小掌櫃?”滿大江有一種強烈的預感,自己雖然多年不曾走進江湖,但自己並沒有忘記江湖上的人。
他們不一定喜歡財物,但每一個人都離不開銀子,自己用銀子打造了這片天下,或多或少也有江湖爭鬥的傳聞。
“你安心做你的扛把子,不該你知道的事情何必非要去打聽。”小掌櫃子猛然一回頭,銳利的目光讓滿大江渾身一抖。
也許是身上的肉實在有點多,身子在發抖的一刻,小掌櫃子露出了笑容,滿大江立刻想到寺廟中的彌勒佛。
一個人享受生活太久,就會忘記昔日歲月的滄桑,彌勒佛爺坐在廟堂之中,他的臉上只有笑容。
同時一個堅硬的道理出現在了滿大江的心裡,它已經習慣了別人的崇拜,它永遠都不會走出寺廟的門一步。
一切就如現在的自己,自己的扛把子的大名,只是別人前來膜派的雕像。
“你不但不是小掌櫃子,也不是郝八爺的人,你到底是誰?”滿大江感覺到自己的後背開始發冷。
“你只需要留在這裡一輩子做你的扛把子,畫舫外面的事情你無須再要多問,否則,坐在這裡的扛把子就是另外一個人。”小掌櫃子口氣變得更加嚴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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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只聽的畫舫外,遠遠傳來了姑娘們說話的聲音,“這裡就是滿大江居住的畫舫。”
“你怎麼能確定?”寧兒的聲音很大。
“當老大的人都喜歡擺闊氣,姑州河畔最漂亮的畫舫只有這一艘,若是你,你會住在哪裡?”木下櫻總是能理解任何人。
人影一閃,滿大江再也沒有看到眼前的小掌櫃子。
作者有話說:月末加更,感謝一直支援西江的文友們!請支援縱橫正版閱讀!